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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风吹着院中的松柏,发出细碎的簌簌之声,春雨如细密的针,飘飘扬扬地挥洒着。
  朱门紧紧地关上,且被进来的少年顺手上了闩,窗棂也关紧了。
  外面的风雨声,倒是让禅房越发静谧隐秘。
  自顾玉磬说完这话后,她就被萧湛初裹在了怀中。
  他低着头亲她,捧着她的脸细细地啄,全然没有了之前说起妇德时的古板正经。
  顾玉磬在这密不透风的吻中,抬眼去看,她看到那总是清冷的双眸已经被渴望充盈,气息间也没有了往日的平稳,带了一丝紊乱。
  恍惚中想着,他再是自持,到底是青涩少年,哪经得起自己这般一冷一热地撩拨。
  上辈子,他对自己的疏远冷漠,是因自己不解风情,使不得手段蛊惑他吗?
  “你这样看着我,我只想——”萧湛初抬起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轻轻地抚过她的眼角,嘶声道:“只想今日便娶你进门。”
  顾玉磬便偎依在他怀中软软地笑了,笑着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他的衣袍已经半湿,不过却一点不凉,反而火烫,他的身体总是有一种清冽的竹香,此时那清香和汗水雨水混合在一切,略有些青涩的腥,不过却让她越发喜欢,想沉迷其中,想被他紧紧拥住。
  萧湛初喉结滚动,口中发出压抑的喃声,很快便低首亲上她的脸。
  那肌肤白净嫩滑犹如新出锅的嫩豆腐一般,他根本吃不够,亲着那脸颊时,又沿着弧线往下,迫她仰起颈子来亲她修长如玉的颈子,不过她的颈子平滑优美,并没有像他这般的凸起喉结。
  这或许也是男子和女子不同了。
  顾玉磬却痒得很,酥痒难受的痒,她下意识推开他,不让他亲自己颈子,萧湛初的唇齿便往下滑。
  他衣衫半湿,如今两个人紧贴着,自是也湿了她的衣裙,春日的衣裙本就单薄,偏生她在禅房内只穿了一身镶金丝绉纱窄袖夹衫,如今那薄软的布料因被浸湿而紧贴在肌肤上,凸显出柔美的内形,也衬得那片肌肤如上等羊脂玉。
  因今日不想出门,头发也只是松松地挽起罢了,如今被他亲得钗摇髻散,细软的墨发凌乱地搭在窄瘦的肩头,却遮不住那两坨白软水豆腐一般的颤动。
  萧湛初幽深的眸子盯着那里,喉口干涩,声音嘶哑:“怎生得这么大?”
  他这话一出,顾玉磬低头看,猛然意识到了,忙抬胳膊挡住了,口中低声道:“别看。”
  她挑逗他时虽然大胆,但骨子里到底羞涩,不提防竟然被他这么看了,一时也是不能接受——毕竟便是上辈子鱼水之欢,都不曾这么直白相对。
  况且,他又说出这等孟浪的话来。
  其实她不知,萧湛初说这个也并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意外,因太过吃惊随口说出罢了,甚至连故意挑逗的意思都没有。
  毕竟她平日看着身段纤细,宽松衣裙遮挡,哪知布料之下竟长成这般。
  可此时顾玉磬却有些受不住了,她埋在他怀里,隔着湿了的布料捶他结实的胸膛:“你胡说什么,快出去。”
  说着让他出去,但是身子却依然偎依在他怀里,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九殿下长剑指着狗作者的脖子,命道:下一步,我要下一步。
  狗作者:婚前最多也就这样了~~
  九殿下眯眸:成亲,成亲立即给我安排上!
  第40章 吃醋
  萧湛初在顾玉磬这里厮混了好半响才离开。
  离开时, 朦胧细雨依然下着,他也不避雨,只低头匆忙地出了月牙门, 之后身影一闪, 回去自己禅房中。
  恰韩铁铮正在窗前把玩一把剑, 窗子是开着的, 他看到萧湛初, 疑惑:“殿下这是怎么了?”
  待细看, 却见萧湛初眉梢染晕,墨发微乱,半湿的衣袍皱巴巴的,当下大惊。
  要知道萧湛初生来便是皇室贵胄,从来都是矜贵从容,便是沙场之上, 也是风姿清朗,可没像如今这么狼狈过。
  当下忙跑出禅房:“可是出了什么事?暗卫何在?”
  谁知萧湛初却抿着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闭嘴。”
  说完,径自进了禅房, 朱门随之关上。
  只留了韩铁铮愣愣地站在那里, 倒是呆了半响。
  殿下今日怎么了, 面上竟有一抹红晕,那红晕甚至蔓延到了耳根处, 那般风情——
  啧啧啧。
  韩铁铮深吸了口气,眸光望向隔壁的禅院。
  殿下显然是从隔壁来,所以这是——成事了?
  待到萧湛初离开,顾玉磬却是软软地趴在榻上,傻想了许久。
  闭上眼睛, 她甚至觉得自己握住了少年的青涩,那是自己稍微动一动手指头,他就会为自己生为自己死的把控感。
  上辈子那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人,如今竟被自己挑逗成这般,顾玉磬越想越是心花怒放,再没比这更畅快的了。
  又想着他纹理分明的胸膛,还有那凸起的喉结,不由想得身子都跟着一酥。
  她羞耻地埋首在枕间,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馋他身子。
  上辈子,就偷偷地看他练剑,看了好些日子。
  她是盼着他能要自己,为了有个孩子稳住自己皇子妃的位置,也是真得想要他疼爱自己,可是他根本不碰自己,怎么不让人心灰意冷。
  今生今世面对他所有的骄纵,全都因这个而起。
  她咬着唇想,这辈子当然不一样了,她会些手段了,知道怎么捏住他那颗少年心了,他遇上自己,终究
  就是一个输。
  这辈子,她要驯夫,要让他服服帖帖。
  顾玉磬面泛桃花,越想越觉得心满意足,又想起自己吃了燕窝羹没了性命的事,这辈子当然也要避开这个,好好地活下去,享受这皇子妃的荣华富贵。
  若是一切如上辈子般,他可能还要当皇上,那自己岂不是有机会当皇后?母仪天下?
  顾玉磬想着这一切,想得心肝都颤,当皇后呢,除了皇上,所有的人都得跪自己,那该多美啊!
  这么胡思乱想着,她突记起刚才萧湛初说的,说起自己三哥的文章。
  她便起身,唤来了小惠儿,洗漱了,过去找自己三哥。
  顾三正在那里埋首挥笔,见妹妹来,也是好奇:“怎么过来我这里?”
  顾玉磬看他案上写的:“这是什么啊?”
  顾三便将萧湛初说要看他文章的事提了:“他倒是有心,应是想提携我。”
  顾玉磬点头:“如此甚好,三哥写了后,拿去给他看就是了,让他帮你修。”
  顾三神情一顿,下意识道:“也不好那么劳烦殿下吧。”
  他怎么敢,怎么好意思!
  说完这个,他便见自己妹妹笑了笑:“三哥,你往后面对殿下,也要想想,自己不只是臣家子,还是殿下以后的舅子,不可姿态太低,知道吗?”
  顾三看着自己妹妹脸上的志得意满,愣了一会,勉强道:“好。”
  顾玉磬笑着拍了拍顾三的肩膀:“哥,好好写,说不得你我兄妹从此直上云霄呢。”
  说完,飘然而去,走路都是带风的。
  晌午过后,天终于放晴了,太阳出来了。
  洛红莘她们说起寺中有讲禅,说是可以去听听,顾玉磬本来没什么兴致,不过看大家都去,便想着会不会萧湛初也去,于是随了大家过去,这讲禅是在松树林旁的一处法台,穿着袈裟的老和尚讲经论道,下面围了不少人,多是寺中和尚,也有外面百姓香客。
  洛家这次过来的人都来了,自然有林红楠和洛少商。
  洛少商眸光扫过顾玉磬,不过只是规矩地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收回了,之后再没看过。
  林红楠却时不时打量着顾玉磬。
  顾玉磬自然察觉到了,不过并没理会。
  这林红楠身量倒是颇有一些,只不过太瘦了,那种瘦还不是一般女子纤柔秀美的瘦,她太过单薄,给人瘦骨嶙峋之感,总之看着让人不太舒服,恨不得多喂她一些饭食才好。
  顾玉磬想着,她应是流放之地吃了一些苦头,甚至落下什么病根吧,不过也没什么,洛家宽厚,以后好好待她,慢慢养过来就是了。
  至于自己和洛少商,其实根本连订婚都没有,不过是彼此意会,更是犯不着计较,别说自己如今已经订下了皇家的婚事,就是没有,她也不会和一个可怜女子争夺男人,毕竟自己有家有业有退路,便是不嫁人,日子也不会差,而林红楠却只有洛少商了。
  正想着,那老和尚讲经告一段落,下面听经的说着话,寻了地方来坐,洛红莘顾玉磬一行人便寻了一处亭台,丫鬟们拿出来之前准备的糕点果子,大家分来吃。
  也是不凑巧,正吃着,就听到嗡嗡嗡的声音,却是几个蜜蜂飞过来,蜜蜂好像闻到了糕点的甜香,绕在亭子旁不走。
  几个姑娘自然吓了一跳,都拿了树枝去扑打,可那蜜蜂飞来绕去,竟然依然有些落在亭台的案几上,甚至有一只朝着顾玉磬飞来。
  顾玉磬吓得脸都白了,她怕这些,毛毛虫苍蝇蜜蜂都怕,况且这蜜蜂是能蜇人的。
  洛红莘低叫一声:“玉磬小心!”
  说着时,洛少商过来,将顾玉磬护在身后,自己脱下锦袍来,去扑打那蜜蜂,几个姑娘也都纷纷捡来树枝挥舞,好一番忙乱,总算把蜜蜂吓走了。
  大家松了口气,顾玉磬惊魂甫定:“多亏了洛哥哥,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洛红莘:“对,幸好带了他来!”
  洛少商笑了:“我看玉磬刚才都要吓哭了。”
  顾玉磬皱了皱鼻子:“任凭谁都会吓哭吧。”
  这么一说大家也都笑了。
  旁边的林红楠却是低下了头,其实她也很怕蜜蜂,刚才也有只蜜蜂恰好飞过她面前,她也很害怕,但是洛少商却根本没注意到,所有
  的人都只注意顾玉磬那里,洛少商也去护着顾玉磬了。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拇指上被蜜蜂蛰过的红痕,悄悄地藏了起来。
  此时再看顾玉磬,终究不能以平常心对待。
  她当然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出现,洛少商怕是已经和顾玉磬订婚了。
  她还记得,那几日,洛少商偶尔间眸光中的黯然,分明是对顾玉磬念念不忘,她也曾提过,说其实可以自己做小,让洛少商去娶顾玉磬,被洛少商断然拒绝。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唇,走上前,笑着道:“顾姑娘刚才怕是吓坏了,少商英雄救美,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顾玉磬这里正和洛红莘姐妹两个说笑,便听到这话,大家俱都是怔了下,这话本来就唐突了,搁在寻常人身上都不合适,况且洛少商和顾玉磬险些有婚约,作为洛少商的未婚妻说这话,分明是酸了。
  顾玉磬自然察觉到了,便淡淡地扫了林红楠一眼,笑着道:“林姐姐想必是戏文听多了吧,寻常小事,也能张嘴就是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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