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辰国女子追求以瘦为美,所以她们穿上这样的衣裙,除了增添了几分仙气外,并无别的差别。
  但江鸢穿上这薄衣,她身量高挑,原就很撑衣服,再加上她前凸后翘的身材,这衣服穿在她身上便就不一样了,多了几分妖娆和妩媚。
  你怎这般诋毁自己,涨她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旁的巫嘉琪挺直了腰板,将她如木头板一般平摊的胸脯挺了挺。
  别忘了咱们辰国以瘦为美,咱们的样子才最好看,她该羡慕咱们。
  那贵女觉得巫家小姐这是哪里来的自信?她们自小就被病弱美洗脑,从记事起就开始控制吃食。
  为了不被人笑话,长大嫁不出去,她从小到她,就不知道吃饱是个什么滋味。
  这也就算了,因为长期追求骨感美,她们身体都不太结实,有个风吹草动的就病倒不说,就连面色也是暗黄的,不擦胭脂水分不能见人的那种。
  她好羡慕太子妃那种白里透红,容光焕发的好肌肤,你说我赶明要是嫁去埭国,是不是就不用吃不饱了?
  巫嘉琪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李芳芳,你就这点出息,埭国那么冷,就你这身子骨,嫁过去还不被冻死。
  李芳芳不以为然,宁做冻死鬼,也不做饿死鬼,要是能大快朵颐的吃上一顿红烧猪蹄,死了也愿意了。
  这并非只是她一个人的想法,毕竟这些花季少女还都在长身体的阶段,日日控制饮食追求瘦弱,那些崇尚辰国习俗,甘愿成为男人审美牺牲品的女子也就罢了,但这其中不乏有一些被动承受这些的姑娘,就十分可怜了。
  李芳芳看着江鸢翩翩走来,她竟看傻了眼。
  嘉琪,你不觉得太子妃身量高高,前凸后翘的样子,真的特别好看吗?
  第八十一章
  巫嘉琪自然不觉得,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表哥的这位太子妃,而且因为她被表哥罚了那么多次,她才不要觉得太妹公主好看!
  哪里好看,我看就是轻浮。
  李芳芳撇嘴, 她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此时江鸢已经入了坐,对于这位身居皇宫,很少能够见到的中埭国公主,太子殿下的太子妃,如今见到活得了,大家免不得要多打量些。
  有眼尖的夫人和一旁的夫人小声道∶我记得太子妃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你看她小腹平坦,丝毫不见凸起,她这是怎么保持得这么好的身材, 好想知道秘诀。
  那夫人与她甚是熟悉,于是半是打趣道∶谁似你呀,知道有孕不必控制食量,便开了闸似得用各种吃食,收都收不住,不胖还哪跑去。
  那夫人被揭了短,心虚一笑,那我生完,还不都减回来了。
  此时巫嘉琪与对坐在对面的戎若雨相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巫嘉琪给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微微颔首,便缓缓退了出去。
  秋莱公主白哲藤就坐在江鸢的对面,同为异国公主,同是来此和亲,为了显示辰国的一碗水端平,所以位置也都安排在了同排。
  说是为了不厚此薄彼,但实际太后的用意根本不在于此,她就是要把这两个情敌放在一起,让她们斗,她好替她的侄孙女坐收渔翁。
  江鸢此次前来是迫不得已,她原就是无孕之身,出门前祈祷老天爷开眼,可不要再半路搞出个郎中来给她把脉。
  再者她和容夜正在冷静期,她也拉不下这个脸,先开口找他帮忙,所以这次宴会,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让她悄眯眯的来,悄眯眯的走就好。
  不过她知道自己是有点想多了,这么大一个局,召集了这么多官家贵女前来,皆是为了她。
  她想要明哲保身,显然不能如愿,这不,第一个率先发难的便是坐在对面的秋莱公主。
  听说太子妃放了我秋莱国送给殿下的雄鹰?
  腿被江鸢吊了一路,白哲藤真的是恨透了这个埭国公主,加之她对太子的势在必得,这说起话来戾气更重。
  公主可知,这鹰可是我秋莱的神鸟,一直保佑着我秋莱百年安康,我是奉我国国主之意,将这鹰送给辰国,让它来保佑辰国百姓,这并非是我个人意愿,而是国主对辰国的心意,如今太子妃就这么给放了,总该给辰国,秋莱国,两国个交代吧?
  白哲藤这几天就在想,她该如何向埭国公主发难,她想了两天两夜,终于想到了这个天衣无缝的说辞。
  江鸢知道,白哲藤这是想要给她定一个蓄意破坏两国邦交之罪,甚至还有意将康国也牵扯其中。
  如此一来,原本的私事就这么冠冕堂皇的和朝堂政事扯上了关系。
  这样—来,她的做法除了善妒,心胸不宽之外,还有可能是奉了埭国王上的意,有意破坏秋莱和辰国之间的友好关系。
  毕竟秋莱和埭国向来不和,如今辰国是猫和老鼠都想做朋友,这难免会使得猫和耗子其中有一个从中作梗。
  秋莱公主给她画了这么大个帽子,江鸢可不受。
  公主既说这鹰是秋莱国主送给辰国的,那这鹰不是该交由陛下,或饲养在园林,或是安置在其它地方,全凭陛下做主,可为何会以公主的名义送进东宫?
  难道公主私自动了秋莱国的礼物,想要拿它来走私情?
  什么私情!白哲藤显然是没想打江鸢会倒打一耙,她原以为她发难后,太妹公主会便会顺着她的话解释,可是并没有,那是我国的礼物,我作为秋莱的公主,有权利安置它的去处。
  白哲藤说得理直气壮,这时巫嘉琪也符合∶那是人家父皇送的礼物,秋莱公主有分配的权利。
  说起太子妃放鹰这事,巫嘉琪也很不乐意,太子表哥最喜欢鹰,她从小就看着太子表哥训鹰,这个埭国公主才嫁来多久就恃宠生娇,竟不知深浅放了表哥最喜欢的东西,难怪表哥动怒,和她闹别扭。
  巫嘉琪不说话,江鸢还没注意她竟也在这一众贵女当中,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天然的盟友,江鸢看出来了,巫嘉琪这是和秋莱公主穿了一条裤子,来找她不痛快的。
  呦,巫表妹也在呀,禁闭期满了吗?玫瑰酒酿丸子好吃吗?江鸢自来辰国,唯一给她不痛快的就是容夜的这位表妹。
  如今她和容夜彻底摊牌,虽然容夜说彼此冷静,但他们都已经冷静了十几日还没冷静出个结果。
  江鸢想好了,容夜若是打算再这么拖下去,那就是还过不去这个坎,与其浪费彼此的时间,那就不如直接分手来得痛快。
  到时候她只潇潇洒洒的去过她的生活,皇宫里的这些人,就让他们见鬼去吧,如此容夜的这位表妹,更是无需放在眼里。
  她也没有好言语,你这是玫瑰酒酿丸子吃多了,把脑子吃坏了,还是那日在荷花池泡得太久,脑子进水了,秋莱国主送给辰国的礼物,自然是给陛下的,公主就算是秋莱皇室,可东西既是给辰国的,过了辰国地界就是辰国的东西,再没有理由插手了吧?
  她话语间,将目光转向坐在对面的秋莱公主,公主这般理直气壮,难不成,成婚的对象还还没定,就已经自认为是辰国的媳妇,连辰国的东西都能随意发落了?
  你!江鸢这话,着实让白哲藤下不来台。
  巫嘉琪不服∶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公主难道还不能决定自己家的东西送给谁吗?再说表哥是太子,是皇家人,这鹰连皇宫都没出,怎么就成了随意发落,倒是你把秋莱国送来的礼物放飞了,你怎么解释?
  面对容夜这位伶牙俐齿的表妹,江鸢冷冷一笑∶好,就按表妹说的这鹰没出皇宫,秋莱公主不算随意发落,那这鹰既进了东宫,便就是殿下的对不对?
  巫嘉琪点头∶那是自然。
  江鸢笑道∶那既然是殿下的,我作为殿下的太子妃,夫妇—体,我便也有处置这礼物的权利对吧?如此秋莱公主方才所说的那些长篇大论便就做不得数,我也无需给她一个什么交代。
  她说完又看向白哲藤∶既是神鸟,为辰国百姓祈福,就该将它养在神庙,该归辰国,归天下百姓所有,而不是以公主一个人的名义,单单送给殿下,博得私情,秋莱公主这做法,怕是曲解了秋莱国主心意了吧?
  江鸢得理不饶人,白哲藤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却也只有生气的分,无言反驳。
  公主不语便是赞同我的说法,本宫身子有些乏累,就不在此相陪,先回去了。
  就在江鸢起身,有模有样的手腕支着自己一点都不鼓的肚子,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花园南侧却传来一声太监的呐喊声∶太后嫁到。
  江鸢心凉半截,她原本打的算盘就是趁着太后没来的时候,着个面再说自己身子不爽利,赶紧离开。
  可不成想秋莱公主与她纠缠,耽误了时间,眼下太后来了,她便是一时走不得了。
  太后人虽不在,但这边发生的事她却一清二楚,老太后迈着健硕的步伐,走到江鸢跟前时,凤眸微微瞥了她一眼,意味很是深长。
  哀家听说,有人说秋莱公主送太子雄鹰是私情,是越矩?
  戎太后看了一圈众贵女,最后将神色缓缓落在了江鸢身上,是太子妃说的?
  江鸢就知道太后来了没好事,无论是秋莱公主还是巫嘉琪,她们两个就是一块上,她一个太子妃的身份也能压死她们。
  可太后就不一样了,想着自己哪次见太后都没有好下场,这次怕是也难善其身。
  刚坐下的江鸢,又站了起来∶回太后的话,适才秋莱公主质问我放了殿下的鹰,还牵扯出了朝堂之事,我这才与她争辩几句。
  后宫不得干政,虽然康国没有这规矩,但辰国号称礼仪之邦,万千皇宫规矩中就有这一条。
  太后瞥了眼一旁的秋莱公主,心里暗道了句傻冒,估计也是个扶不上墙的。
  不过扶不上墙好,这样的人才好驾驭,太聪明的人不好操控,也不好扶持若雨上位。
  她道∶后宫不得干政,秋莱公主刚到辰国,该是还不知辰国的规矩,不知者不怪,以后记下就好了。
  太后这么一说,白哲藤立马附和说她记下了,以后定然不会再犯。
  如此太后替白哲藤开脱完,就开始开罪江鸢。
  你方才说这东西是秋莱国主送给辰国的,过了辰国地界秋莱公主就没有处置的权利了?
  江鸢咽了口唾沫,她有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果然,太后幽幽的声音继续响起∶这鹰是哀家让公主送去的,那太子妃你说,哀家可有这个权利?
  第八十二章
  太后自然有。
  外邦进贡的礼物,只归皇上一人所有处置,其他人想要,只能由皇上赏赐,有没有太后心里没数吗?
  可这不明显倚老卖老的节奏,江鸢哪里敢说,只能硬着头皮说有。
  太后冷笑一声∶既如此,那哀家问你,私自放了秋莱国送的鹰,你该当何罪?
  老太后在皇宫里生活了一辈子,那个威严的劲,就算是没有冲她们发飙,一园子的贵女们也都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下。
  江鸢算是看出来了,最后的幕后指使在这呢,前面的那些都是小儿科, 太后才是看她不顺眼的那个真正的大佬。
  太后娘娘,方才秋莱公主妄议朝,您说了不知者不怪,我不小心放了殿下的鹰,也是不知这鹰背后的来历,只以为是秋莱公主自己送殿下的礼物,太后向来公正,您也不会怪罪的,对吧?
  江鸢由内而外,发自内心的挤出了一个笑脸,因为紧张,那笑比哭还难看。
  她现在有点后悔自己冲动了,她就不该图—时之快,放了那鹰。
  要知道这后面会牵扯这么多,她就该让江煜也给她弄一只来,和那只争.!
  你这嘴倒是巧言令色。戎太后的话虽缓和,但也只是因为辩不过她,内心里其实为她的感觉,不增反减,反正是不喜欢透了。
  江鸢知道自己在太后眼里,怕是紧存的一点容忍都没了,不过她是大好了破罐破摔的算盘。
  嘿嘿一笑∶我这说的都是事实。
  别以为带高帽,哀家就会放过你。
  戎太后纵容戎若雨搬了这么大一个台面,她怎可让太子妃全身而退,就算伤不到她的根本,伤些皮肉也是警告。
  就算你不知这鹰的重要,可未经丈夫允许,私自处置丈夫的心爱之物这便是错,就罚你去列祖列宗面前跪上两个时辰,好好想想清楚,该如何伺候夫君。
  跪两个时辰,江鸢心里疏了一口,还好还好,有地点,有时限,两个时辰还不至于要命,她跪便是。
  太后且慢。就在江鸢正准备去罚跪,早跪早完事的时候,戎戈出现在了花园,他向太后行礼后道,太子妃有孕在身,若是跪上两个时辰怕是会伤了龙子。
  这点太后早就想到了,两个时辰而已,跪不死人。
  知道太子妃怀有身孕,所以太后才让她跪两个时辰,时间拿捏得刚刚好,会累人,还不会伤了她的皇孙。
  可戎戈可不这么认为。
  太子长子,皇家子嗣,开不得玩笑,还请太后收回成命。
  戎戈,你这是在威胁哀家?戎太后冷了脸色,你向来不问世事,却自从埭国公主入宫,屡次三番的维护她,这到底是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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