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徐宁远只呆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和父亲徐明达去了苏城看望姥爷。
  周桥照常值班,依然是风平浪静的一天。第二天她轮休,醒来时天还没亮,她洗漱完毕,换上运动服,出门跑步去了。
  周桥自受伤后,还是第一次跑步。刚开始时,她没敢冒进,只保持低速慢跑。待发现身体没有什么异常之后,她放下心来,恢复了以往的速度。一个半小时之后,周桥回到小区外,想找个地方吃早餐。绕着小区逛了一遍,没有找到一家开门的,大家都放假回家过年去了。最后周桥只好走进了一家麦当劳。
  店里很冷清,周桥走到点餐台,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微笑问:“请问您要什么?”
  周桥扫了一眼菜单,指着一个带粥的套餐:“就这个吧。”
  “好的,请问是在这边吃还是外带?”
  “在这边吃吧。”
  男孩在点餐机器上点了几下:“39块9,谢谢!“
  周桥付了钱,男孩递给她一个号码牌,请她找个位置坐下稍等一会。
  周桥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不到五分钟,男孩把她点的东西端了上来,还额外多了一杯豆浆:“店里搞活动,这个豆浆是送的,您请慢用。“
  “谢谢。”
  “不客气。“男孩爽朗一笑,回了点餐台。
  周桥吃完早餐回去做了个大扫除,把房子里里外外擦洗了一遍,算是补上迟到了几天的除旧迎新。晚上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徐宁远的电话打了进来,还是视频通话。
  周桥不太想接,就让电话自动响停。没想到十分钟之后,电话又打了过来,看来不接是无法清静了,周桥只好按了通话键,徐宁远俊俏的小脸立马出现在屏幕上。
  “周桥,刚刚在忙吗?“
  “没有,洗澡去了。“周桥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看电视,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想看看你。“
  “没事那就……”
  “啊,外面放烟花啦,我给你看看好不?“徐宁远看出她想结束通话,赶紧打断她。接着画面晃了几下,周桥就看到了在天空绽放的烟花。市区禁止燃放烟花,周桥也很久没有见过烟花了,于是接收了徐宁远的好意,津津有味地观看烟花直播。
  十几分钟后,画面归于平静,徐宁远洋溢着喜气和兴奋的脸切入:“周桥,好看不?”
  周桥点点头:“很美,多谢你啦,徐宁远。你在苏城玩得开心吗?“也许是为了答谢烟花直播,周桥有了更多耐心。
  “开心,不过要是你也一起来就更好了。苏城的园林很值得一看,我姥爷家的院子也不错,你一定会喜欢的。等你休假,我和你一起到这边玩好不好?“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好啊,有机会一定去看看。“周桥很配合。
  徐宁远又东拉西扯了好几分钟,看周桥已有倦意,才依依不舍地结束通话,躺在床上,看着屏幕里他抓拍的周桥在海里刚潜上来那一刻的照片痴笑。
  “在和女朋友聊天呢?“
  徐宁远吓了一跳,转头就看到他姥爷站在床前,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姥爷,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吓我一大跳。“徐宁远飞速把手机锁屏,轻声埋怨。
  “是你看得太入神,我敲门了的!小远,交女朋友是好事,没必要藏着掖着啊!让姥爷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把小远迷得昏头转向。“
  徐宁远小脸微红:“姥爷,下次我再带她来看你,现在先保留几分神秘感好吗?”
  “嘿呦,还害羞啦!行,不要让姥爷等太久就好。”
  “放心,不会很久的。“徐宁远目光坚定。
  春节假期很快过去,徐宁远回清城时,给周桥带回不少苏城特产,他甚至带回了一块玉,浅白色的玉用不知材质的黑绳穿着,看质感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是我请苏城一座古庙的主持开过光的玉,给你保平安。“徐宁远拿着玉,殷殷看着周桥,示意她把头发挽起来,他把玉给她戴上。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自己留着吧!“周桥没有配合他,直接拒绝了。
  “我也有的。“徐宁完说着,右手把衣领一扯,只见修长的脖子上,黑色的绳子与莹白的肌肤对比强烈,细绳末端是一块莹润的美玉,旁边是结实的胸膛。
  近在眼前的美色冲击力太大,周桥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是伸手把徐宁远的衣领拉好,继而轻斥道:“有没有点身为美人的自觉?不要引人犯罪啊。“
  徐宁远笑了:“我只给你看。”他还得寸进尺抓住周桥的手放到胸口:“周桥,我是你的,你想怎样都可以。”
  周桥像被烫到般“嗖”的抽回手,看着唇红齿白,笑得诱人的少年,她有股无力感:“徐宁远,别这样,好吗?”
  徐宁远有点失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坚决要周桥把玉收下,周桥被磨得没有脾气,只好收下,想着改天找个差不多的礼物回送给他了事。
  徐宁远见她戴上与他同款的白玉,心满意足,之后几天消停了不少。
  大概是过完春节之后,坏蛋们也开始上班了,警局开始变得忙碌。这天周桥刚到警局,张涯就走过来对正在打开电脑的周桥说:“准备出警,云天那边出了命案。”
  听到“命案”两字,周桥立马收拾东西,众人不到三分钟集合完毕,车像离弦的箭般驶向云天会所。
  死者是个年轻女孩,手臂上有针孔,身上有被侵犯的痕迹。
  报警的是来打扫房间的清洁工李小秋。说是云天新招的员工,刚入职两天。今天早上她到b1888打扫,推开门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走近了看,才发现她状态不对劲,她颤巍巍地拿手去探鼻息,发现没气了!大惊之下哆嗦着报了警。周桥注意到李小秋边说边偷看旁边的会所经理张友和,神色有点惊惶。周桥看了一眼张友和,他马上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表示一定全力配合警察办案。
  “李小秋,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周桥走近李小秋,隔断张友和的视线。
  李小秋犹豫地看了一下周桥,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张友和突然轻咳一声,李小秋头一低:“没有了。”周桥知道暂时问不出什么了,只好先打住。
  刑事科同事正在提取现场物证,张涯拿到了入住名单,确定了昨晚入住的是名叫赵家朋的男子,受害人并没有登记入住,房间里也没有找到与身份信息有关的东西。
  赵飞调取监控记录之后,发现疑似赵家朋的男子凌晨3点12分从b1888房间出来,样子十分惊慌,跌跌撞撞地去到会所停车场,直接开车离开了。车牌号码是q12563。
  张涯让贺青立即联系以前在交管共事的队友,请求支援。交警很快响应,确定了车牌为q12563的车最后出现在清城省道s17,拐进一个没有监控的乡道之后,失去了踪迹。
  张涯让赵飞留在云天处理后续事宜,他带着周桥和贺青去抓捕赵大明。
  云天会所被封,酒店负责人孙行和李张两人都被带回警局接受审讯。
  三人被分开单独审讯。
  孙行态度很强硬,只强调会所是合法经营,不清楚客人是怎样出事的。要求公安尽快破案,好还他们会所清白。杨审对他无可奈何,只好专攻李张二人。
  没想到张友和也不是省油的灯。态度倒是很好,十分配合。
  “昨晚入住b1888的客人你认识吗?“
  “警官,我只是个服务人员,出入我们会所的人非富即贵,我哪有福气认识他们啊。“张友和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卑。
  “不认识?看来你们会所的服务做得不怎么样。入住记录显示这个赵家朋最近三个月入住十三次,平均每月4次,每次住的都还是vip房,这样的大客户,你也敢说不认识?“
  “警官,你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我只是个经理,主要负责人员调配,又不是前台,哪有空去管哪个客人来得频繁呢?“
  杨审看着阳奉阴违,滑不溜秋的张友和,有点想上前撕破他那张假脸。
  “昨晚跟赵家朋一起的那名女子是谁?”
  “我不知道啊,警官。我们会所的客人时常都会带朋友一起来玩,我们一般是不过问的。你也知道,客人总有些隐私,问多了不是得罪人吗?”
  审讯室外的赵飞等人一脸焦躁。
  张友和的审讯无功而返。接着被审讯的是李小秋。
  “李小秋,你认识赵家朋吗?”
  李小秋茫然摇头。
  “说认识还是不认识!”杨审语气加重。
  李小秋被吓得一抖:“不……不认识。”
  “知不知道受害人是谁?”
  “也……也不知道。”
  杨审看了看之前在会所的笔录,问:“你再说一遍是怎么发现受害人的?“
  李小秋把在会所的话又说了一遍。
  “然后呢?你报警之后,警察到达现场之前,有没有其他人到过b1888?”杨审走到李小秋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厉声问道。
  “没没,没有的,就我一个人。”
  “李小秋,你真是胆大包天了。你不告诉会所的其他人,一个人呆在命案现场,是不是想一个人好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说!“
  “不是这样的,警官!我说,我说,我……”
  杨审正等着李小秋说出她隐瞒的信息,审讯室的门突然开了。
  “杨审,我是李小秋的委托律师,不介意我旁观审讯吧?”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站在门口打招呼。
  第17章
  被这一变故打断,李小秋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谁允许你打断审讯了?方大状,你是想扰乱办案吗?”杨审眼看要挖出的重大信息被搅黄,气得两额青筋暴凸,瞪了一眼把门打开的谢志权,一点面子也不给门口的律师方海平。
  “杨审您这话就说重了啊,好好好,是我鲁莽了,我这就退到外面,您好好审,结束后我再找我的当事人谈谈。”说完给李小秋使了个眼色,十分配合地退到了审讯室外。
  时机过了就是过了,之后的审讯,李小秋就像是蚌壳,撬不开更多信息了。
  审讯陷入僵局。
  s17省道附近某条乡道。
  张涯,周桥,贺青三人沿着赵家朋驶入的道路向前开。跟清城大部分乡道一样,这条乡道两旁栽种着各种果树,时不时掠过一个小村庄。局里发来的资料显示赵家朋的老家就在前面二十几公里的祥平村。赵家朋做家具生意发达之后,在清城市区买了十几套房,把父母老婆孩子都接到了城里生活,另外还养了好几个情妇。
  路越开越窄,周围是起伏的群山。
  “这样的地方,要找出一个藏匿起来的人,可是大海捞针。”周桥看着茂密的山林感慨。
  “是啊,这赵家朋也太会躲了。”贺青恨声道。
  张涯看着窗外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林,眉头紧皱。
  祥平村坐落在半山腰,零散座落着数十座房子,大多数是两层左右的小楼房,没怎么装修过,看着非常落后。整个村子最显眼的是一座五层半的别墅,大门紧闭,院里停着一辆宝马,车牌号q12563。
  是这里了。
  三人下车走到别墅门口,隔着围墙喊:“有人吗?”
  毫无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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