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若是这样的相貌,别说额哲,就连自己都不会看错,可是海兰珠扮成被严刑拷打的苏泰,浑身鲜血淋漓,加上脸上涂满血痕,还有那枚胎记,又是在昏暗的牢房中,又惊又怕的额哲怎么会发现他的额娘是海兰珠假扮的,自然丝毫不起疑,为了救额娘的性命,什么都会说出来。
  大汗真是聪明,济尔哈朗不由心内一凛,若是换做其他人,要么继续严刑逼供苏泰,要么用她的儿子额哲去要挟她,可是苏泰疯了,她什么都不要了,恐怕未必会顾虑额哲的性命,也许还会落下一个虐待察哈尔未来王爷的恶名。
  没人想到大汗居然另辟蹊径,让海兰珠来扮演重刑下的苏泰,这样一来,谁会发现内里芯子已经变成了别人?
  大汗真是太可怕了,心机之深无人能比,济尔哈朗伸手擦了擦冷汗,还好他誓死不渝追随大汗,还好他拒绝阿敏和莽古尔泰,还好他及时与他们划清界限,踏马的能活下来不容易啊,这么一想,他也算是个聪明人,嘿嘿。
  捧着荷包,像是捧着身家性命,济尔哈朗直奔汗宫,皇太极正在殿内出神,闻言大喜过望,忙命济尔哈朗进来。
  “辛苦了,如何?”皇太极神情平静,语气听不出任何波澜,只是那双藏在衣袖中微微颤抖的手,露出他内心的不安和惶恐。
  “大汗,臣幸不辱使命,如大汗所料,奇亚花的藏处额哲果然知道,海兰珠扮演的苏泰丝毫没让额哲起疑,这个就是奇亚花。”
  皇太极接过荷包,打量着奇亚花,花朵鲜红细小,转眸欣喜的望着榻上昏迷不醒的叶晚晚,“小玉儿,你终于有救了。”
  他立刻召集所有的御医来后殿,众人望着奇亚花面面相觑,那名老御医打着胆子上前打量着奇亚花,半晌,“大汗,奇亚花失传已久,臣等实在不知道如何能够用奇亚花来解奇亚草的毒,只知道用奇亚花汁来解毒,可是怎么弄成汁,臣等愚蠢,并不知道。”
  “一群废物。”
  皇太极气得七窍生烟,再也没有往日的儒雅斯文,恨恨的骂道,他想了想,“来人,命辉图进宫。”
  辉图见大汗召见,不敢怠慢,急匆匆入宫,听到是让他告知如何用奇亚花解毒,纠结半天,“这…,我也只是听师父提过几句,实在不知道该任何解毒。”
  唯一的希望落空,皇太极彻底失望,沉沉凤眸望着鲜红的奇亚花,又望向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如玉人般的小玉儿,心痛如刀割,怎么会这样?
  挥挥手示意所有的人离去,皇太极捧着奇亚花,坐在榻边,他该怎么办?苏泰宁可死也不会说出花的用法,而今天已经是第十天,再没有解药,今晚子时一过,他的小玉儿就再也不会醒来。
  他不敢想象,也不敢去想,将奇亚花放在枕边,皇太极伸手握住叶晚晚的手,将脸贴在她的手上,绝望道,“小玉儿,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身为大金大汗,却连你都救不了,我真是没用。”
  眼角边泪水滚落,落在叶晚晚的手上,一滴一滴,在她的手上形成朵朵碎花,一如他已经碎成碎片的心。
  即在此时,额登来禀报,“大汗,十五贝勒多铎求见。”
  皇太极一怔,伸手胡乱抹了抹眼泪,“快传他进来。”
  多铎匆匆进来,他双眼红肿,嘴唇干涸皲裂,头发凌乱,一脸憔悴,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像是连着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而事实也如此,多铎自从在叶赫城打探到消息后,日夜赶回盛京,已经几天水米未沾牙也未休息过,全靠一口气撑着。
  “八哥,苏泰就是叶赫城的余孽。”多铎见到皇太极来不及行礼,就大声说道。
  皇太极见多铎这般样子,有些感动,命额登扶着多铎坐下,为他端上一碗参茶,多铎一饮而尽。
  “我已经知道苏泰的底细,也拿到了奇亚花,可惜不知道用法,无法解毒。”皇太极叹息一声。
  “八哥,臣弟打听到了,臣弟知道奇亚花如何用。”多铎连忙说出奇亚草的用法,皇太极立刻记下来,刚写完,多铎一阵摇晃,闭上眼睛直直倒下。
  皇太极忙传御医为他诊治,原来是身体虚脱昏迷过去,皇太极舒了口气,将他送到偏殿,命御医好好调理。
  一会功夫,御医按照方子将奇亚花制成解药,端了过来,皇太极向来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思索片刻,吩咐道,“额登,那壶毒酒还在,你去让扎鲁特服下,然后试验下解药的效用。”
  “是,奴才遵命。”
  过了一会,额登赶来复命,“大汗,解药没有问题,扎鲁特服用无碍。”
  皇太极点点头,端着药碗,走到叶晚晚面前,伸手抱起她,将她的身体倚在自己怀里,将药汁喝了一口,而后覆在叶晚晚的唇上,舌尖撬开她的唇,一口药汁喂下,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娴熟轻柔,仿佛演练了无数遍。
  额登心里暗暗叹口气,和硕格格这是何等的福气,竟然能得大汗这般真心对待,因着格格昏迷不醒,御医只能用补药和参汤吊命,偏生又无法服用,御医们束手无策的时候,大汗便是这样每日喂格格服用。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皇太极将整碗药喂下,放下药碗,转眸望着额登,“你先下去吧。”
  他目不转睛望着依然昏迷不醒的叶晚晚,心中猜测纷乱,若是小玉儿醒不过来怎么办?若是解药无效怎么办?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这个念头把他吓到了,若是醒来的只是小玉儿,而身体里的那个她,那个他真正喜欢又呵护着的姑娘没有醒来怎么办?那是他真心爱着的姑娘啊。
  皇太极的手指不由颤抖起来,一颗心惴惴不安,这个猜测像是一头毒蛇,在阴暗处伺机而动,不知何时猛然之间就会蹿出来狠狠咬他一口。
  就在此时,躺在榻上的叶晚晚,长长的眼睫微微颤抖几下。
  第76章 晋江首发双更合一
  皇太极一怔, 他迟疑着,伸手握住小玉儿的手,握的紧紧地, 他的手冰冷, 带着砺人的薄茧, 轻轻摩挲着那双白嫩小手, 似乎让榻上躺着的人不舒服起来, 指尖微微颤抖几下, 乌黑敛水的杏眸, 眨了又眨,终于缓缓的睁开。
  那双黑如琉璃的眸子,衬着苍白如纸的脸, 越发显得幽黑如枯井,不带波澜, 唯有层层迷茫,怔怔的望着皇太极。
  皇太极只觉得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喉咙干燥起来,带着一颗心也燥了起来,阵阵不安和恐慌蕴绕期间, 小玉儿不会用这个眼神看着自己,难道真的如自己猜测, 小玉儿身体里的那个姑娘, 根本没有醒来?
  他的手颤抖起来,缓缓松开拉住小玉儿的手, 可是又舍不得, 猛然又握住她, 偏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凤眸泛红望着眼前的小姑娘。
  叶晚晚心头一片迷茫,她在晚宴上饮了那杯酒后,五脏六腑绞痛如刀割,瞬间痛晕过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说自己中了奇亚草毒,然后就是熟悉的怀抱,将她抱在榻上,昏昏沉沉间,听到御医说自己无药可救,然后她意识里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皇太极痛苦地说道,“她是为了我中毒,我宁愿中毒的是我。”
  意识消散前,叶晚晚想到的一件事情,看来自己应该是完成小玉儿的执念,结束这个世界的穿越,下一个世界也不知道去哪里,反正都是虐渣男,完成执念。
  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为皇太极挡毒,果然是一饮一啄,莫非前缘。
  结果,没想到~
  她终于睁开眼睛,第一眼见到人,居然还是皇太极,这是说她压根没离开这个世界,不过是在鬼门关晃悠一圈,又跳了会去。
  行吧,回来也不错,至少熟悉。
  她抽出自己的手,见皇太极的神色突然一变,眸色沉了又沉,似乎在害怕着什么,黑白分明的凤眸含着血丝,似乎几天几眼没有合眼的样子,俊朗的容颜清减了许多,以往坚毅的下巴尖了,神情憔悴不堪,眼角还带着水痕。
  叶晚晚垂下眸子,那是泪痕吗?很快又抬起头,伸手扯了扯皇太极的衣袖,苍白的脸上笑出一抹明丽,明艳绝伦,似乎整个殿内百花盛开,春光重来。
  “皇太极,你怎么哭了?”
  普天之下,还有谁敢这样称呼自己,只有那个小姑娘,才会娇娇柔柔叫他皇太极,是她,是他心中最爱的那个姑娘,她醒过来了。
  叶晚晚话音未落,就被皇太极紧紧搂在怀里,他搂得那么紧,像是最珍贵的之物失而复得后,那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彷徨,也许只有通过身体最紧的拥抱和最亲密的契合,才能感觉到那种无法言喻的失而复得与明珠重拾。
  叶晚晚咬了咬唇,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这是时候,作为一朵娇弱的白莲花,应该哭成梨花带雨清荷凝露才是,哭的楚楚可怜才对,可是此时她却觉得一滴眼泪也哭不出。
  她拭了拭眼角,那里干干的,她真的一滴泪也哭不出来,伸手搂住皇太极的腰,她只想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那里的温暖。
  原来这个山一般伟岸的男人真的慢慢走进她的心里,即使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有他了,她经历过那么多世界,见过那么多渣男,原本如死海般再无波澜的心里,竟然因为他,又有了轻微的浪花。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他不顾手段只为帮她和离,从他在察哈尔不顾生死,从他说宁可中毒的是我,从他宠着她爱着她顺着她顾着她护着她,那个沉默寡言从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的男人,就慢慢走进她的心里。虽然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有多深,可是她的心里是有他的。
  仔细想一想,叶晚晚不由抿唇轻笑,这个男人从未说过他爱过她,含蓄的近乎木讷,可是他却是将深情和爱意隐在日常对她的好,可以做的他会做到,不可以做的他不顾一切也要做到。
  皇太极感受到怀里小姑娘的暖意,悬了几天的心终于放下,他紧紧搂着叶晚晚,又怕她刚刚醒来,身体孱弱,自己的动作会伤到她,想松开手,可是又不舍得松开温玉软香抱满怀的感觉,只能虚虚抱着,让她依靠着自己。
  怀里的姑娘娇艳如花,杏眸若水,皇太极心中不知为何,却是又酸又涩,她差点就离开他啊,明明知道他是大汗,不应该这般感情用事,可是心里的酸涩不减反增,眸中也酸酸涩涩的,他是大汗,岂能因为做这种小儿女的姿态。
  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唯有那张明艳妩媚的小脸,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灼了他的眼。
  叶晚晚睁大眼睛,眼前的男人突然抱住她,居然泪流满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他是大汗啊,大金的大汗啊,他面对林丹汗的千军万马,镇静自若毫无畏惧,他面对莽古尔泰和莽古济的谋反和鸿门宴,泰山崩于前而毫不变色。
  她一直以为他冷酷无情,以为他心机深沉,以为他喜怒不形于色,可是他却在她的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只因为她差一点死去。
  “皇太极,我……”她的心被他的眼泪,弄得很痛很痛。
  皇太极搂住她,头搁在她的肩上,很快那里冰凉一片,低沉的声音响起,“小玉儿,我宁可中毒的是我,小玉儿,你知道吗?你躺在那里的时候,我恨不得以身相代,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我承受不了再一次的伤痛。”
  “好。”叶晚晚答应下来,就像是一件她很早就想做的事情,那样自然的应了下来。
  皇太极将叶晚晚揽在胸前,任她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水,她的神情认真,动作轻柔,他从未在她脸上见到这般认真和在乎的神情,让他的心瞬间温柔起来。
  他见过她千娇百媚的模样,也见过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见过她撒娇卖萌的样子,还有她想要达到目的假装深情的模样,可是这样认真凝视着自己的小玉儿,他从未见过。
  这一刻,皇太极明白,眼前这个姑娘,终于把他放在心里,终于给到他,她的那颗星,他敛眉清笑,想说自己很高兴,只是话到嘴边,却成了~
  “小玉儿,饿了吧,我命人传膳,你刚刚醒来,要吃些软和的东西。”皇太极凤眸含笑,起身吩咐侍立外面的额登,神情严肃,凤眸淡漠,又成为往日那个俾睨天下不可一世的大金大汗,刚才那人似乎只是叶晚晚的幻觉。
  听到大汗传膳,乖觉又善解人意的额登,立刻禀道,“回大汗,知道小玉儿格格无事,奴才已经命膳房准备好了,奴才想小玉儿格格刚醒来,肠胃不佳,命他们做了些药材与野山参熬成的药膳粥,加了鸡汤调味,最是美味又滋补,还准备了软软的山药糕和枣泥糕,格格要好好调理身体。”
  皇太极满意的点点头,看着额登命人将一碗碗一碟碟的吃食,摆在桌上,而后带人退了出去。
  皇太极盛了一碗药膳粥,递给叶晚晚,叶晚晚试着抬抬手,然后苦着脸道,“大汗,待会吃吧,可能躺久了,我的手好麻,抬不起来。”
  皇太极笑了笑,在榻边坐下,拿起瓷勺将碗里的粥搅了搅,觉得温度正好,然后舀起一勺粥,喂到叶晚晚嘴边,笑道,“无妨,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喂你。”
  叶晚晚想到上次闹别扭,自己作天作地,不肯吃晚饭,皇太极无奈下,只能喂自己喝粥,不由垂下眸子,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喝了一口粥,味道香浓鲜美,她腹中饥饿,忍不住又喝了几口。
  低声问道,“那你是不是也喂过你的福晋们?”
  皇太极见她苍白许久的脸上,浮出一抹秀色,如夕阳西下时的天边霞蔚,终于浮出一抹绯色,抿唇轻笑,并不言语,将药膳粥一点点喂完,拿起一块山药糕递给叶晚晚,唇畔勾出一抹笑意。
  “不,我只喂我的妻。”
  他神情自然,语气认真,凤眸含着璀璨夺目的光芒,让他的眸子像是敛了万千星辰,碎在其中。
  叶晚晚笑着接过山药糕,并不羞涩扭捏,落落大方道,“好,皇太极,那我记下你的这句话。”说完,递过一块枣泥糕,递到皇太极的唇边,杏眸含着执着,“你若不离,我必不弃,但你若无情我便休。”
  皇太极就着她手将枣泥糕咬在嘴中,他几日不曾吃过东西,肚中饥饿,此时枣泥糕吃来分外香甜,听着叶晚晚的话,心中暗笑,这是不放心他呢,这个小姑娘啊,面上虽然柔弱无依,心里却是心高气傲。
  凤目眯了眯,望着叶晚晚执拗的眼神,他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的妻,而后抿了抿唇,打定了一个主意。
  笑着又盛了一碗药膳粥,一勺一勺喂着她,薄唇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声音低沉悦耳,带了点喑暗和沙哑,“你放心。”
  用完膳后,额登命人将桌上的吃食撤去,房间里只余两人,叶晚晚躺在榻上,倚在皇太极的怀里,望着盖在身上的锦被,不由嘟嘟嘴,“大汗,都五月下旬的天气,您是要热死您的得意门生嘛?”
  皇太极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身体还没好,再着凉,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晚晚无法,只能伸出手放在背外,挽着皇太极的胳膊,死都不肯放进去,皇太极无法,只能任意她挽着。
  “你身体弱,要好好休息,睡一会吧。”
  叶晚晚想着自己躺了好几天,感觉头都要躺成扁平,不开心的说道,“我才不要睡觉,再睡都成傻瓜了。”
  皇太极笑着伸手轻抚她的脸,“那你要做什么?”
  想了想正色道,“我知道你想去探望多铎,这个就别想了,至少要在屋里休息几天,等御医确认无恙才能出去,不过你放心,多铎无事,这次也亏了他去到叶赫城,打探到叶赫的消息,他如今在贝勒府休息,等你好了,我命他进宫来看你。”
  叶晚晚哼了一声,这就是她觉得皇太极最无趣的地方,这么聪明干吗,什么都猜得到,她还混什么混啊。
  噘着嘴道,“不是,我不想出去,我想听你讲故事,我想听我昏迷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皇太极嗯了一声,轻轻搂住她,然后将她昏迷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她,叶晚晚听的瞪大眼睛,惊讶不已,她实在没有想到,苏泰竟然是叶赫城的遗孤,而扎鲁特竟然只是因为自己和大玉儿关系好,就将她当做替罪羊推了出去。
  杏眸闪着星星,亮闪闪的,带着崇拜望着皇太极,“大汗,你太厉害了,你这瞒天过海诱供扎鲁特,又来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海兰珠姐姐假扮苏泰,套出额哲的实话,我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你是怎么想到的啊。”
  叶晚晚真的快要跪下喊大汗爸爸了,大汗爸爸简直是大金智慧的化身,什么多尔衮什么大玉儿什么苏泰啊什么林丹汗啊,怎么能拼过大汗爸爸啊,大汗爸爸简直是聪明绝顶啊。
  想了想皱了皱眉头,“苏泰未免太狠毒了些,叶赫城的屠城是老努尔哈赤的事情,又不关你的事情,你的血脉里有叶赫部落的一半,怎么会忍心叶赫城遭遇大难,你眼睁睁看着叶赫城毁于一旦,心底的痛苦比谁都痛,她也真是的,找大贝勒代善或者阿敏报仇也比找你好啊,不知道怎么想的。”
  皇太极轻轻掩住她的嘴,无奈的瞪了她一眼,“不许直呼老汗王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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