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金楼?”崔氏挑眉,抬眸看她,问:“可知道买了什么?那丫头可不是个喜欢首饰的人,这难得出门还去金楼,有些意思。”
  赵氏回道:“没有看清,派出去的人离得远,并没看清出来时有没有买什么,而金楼大多数女儿家的首饰,就算买也是小小的盒子。”
  崔氏敛眸,继续看那账本,半晌都不说话,那股子气势让赵氏有些紧张。
  过了一会,才听道崔氏说道:
  “再派人去问问,我要知道她去金楼做了什么,这次那丫头估计是无功而返的,盛京第一美男可不是那么轻易拿下的,我有预感,那丫头还要出去,她难得看上个男人,只怕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另外,找个功夫好的去跟着。”
  “是。”
  赵氏低头退了出去。
  屋内剩下崔氏一人,这是她看账本时的习惯,不喜有旁人打扰。
  把手中的账本放心,崔氏缓缓地站起身,走到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妇人。
  白皙紧致的脸庞,微微上翘的桃花眼,高挺的鼻,丰润的红唇,没有一处不是美的。
  可是这样的美人,却得不到夫君的爱!
  她虽然总是劝自己,没有爱,有尊重也好,起码后院清净,没那么多烦心事。
  可是,她内心深处,还是不甘的,她怨她恨,可是这样的怨恨她无法放到苏睿身上,也不敢落在世子头上,最后,她只能把这股子不甘滋养出的怨怼给了苏瑶,这个据说长相酷似生母的大小姐身上。
  本来她还在压抑,还在克制,但是自从发现苏瑶倾慕安怀彦后,她知道,机会来了!
  只要苏瑶过得不好,她便开心!
  ……
  苏瑶回到瑶光院后,就一个人进了书房,展开画质开始描描画画。
  南烟端着茶点进来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
  “小姐,歇一歇吧,吃点东西,这画画哪能一直画,别累坏了身体。”
  苏瑶嗯了一声,却没停下的意思,依旧低着头,仔细的勾勒着。
  南烟见状,只能把茶点端到她身旁,顺便探头看了下那画纸,发现上面画的居然是一个巨大的鸟笼,而苏瑶还在不停的往鸟笼里画着什么。
  苏瑶的画风走的是写实派,细笔勾勒出精致的线条,又用各色颜料铺满画纸。
  等到她画完时,整幅画纸呈现出的画面,震撼的让南烟半天说不出话。
  画面的颜色瑰丽鲜艳,金色的巨大鸟笼内铺满了各色宝石美玉,奇异而姚燕的花卉大朵大朵的绽放,彩蝶与鹊鸟翩然飞舞,光怪陆离的画面和那大色块的堆积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苏瑶吹了吹那画纸,满意的点头,拿起来递给南烟,道:
  “你去让姜七找人打造出来,笼子要用黄金,大小就跟这间书房一般。”
  南烟接过画,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舌头,诧异道:
  “小姐,这笼子你该不会是想给安公子住吧?”
  知道小姐嘴里的‘灵歌’就是那安公子后,南烟真的不知道该说自家小姐什么好,这好好地活人,哪里可能是什么‘灵歌’转世,只可惜小姐根本不听劝。
  可是现在,这打造金笼子,实在是太夸张也太离谱了,她必须劝阻!
  “小姐!”南烟认真严肃的看着苏瑶,说:
  “小姐,你做别的事情,奴婢绝对不会拦着你,可是这件事情不是儿戏,那安公子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会住进这笼子里,而且一旦被老夫人和老爷知道,肯定要责罚你的!”
  苏瑶听着她的念叨,却不为所动,端起茶杯吹了吹,薄薄的水雾升起,模糊了她的面容,只听到她轻声说:
  “他会进来的,他喜欢黄金,至于祖母和父亲,他们不会知道的。”
  见南烟还想劝她,苏瑶抬眸看了她一眼,淡声道:“好了,别担心,你去把画给姜七,另外告诉他,盯好‘灵歌’,他有任何动作,都要告诉我。”
  苏瑶有一种预感,总觉得这个不乖的‘灵歌’要离开盛京,而只要他离开,那她的机会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吹响狩猎的嚎叫,嗷呜~
  这个世界的女主,你们喜欢吗?
  第87章 把大佬强取豪夺后6
  过了数日, 傍晚。
  南烟看到从外面回来的初晴,见她黑着脸,气势汹汹的样子, 便迎上去问道:
  “怎么了这是?”
  初晴嘟着嘴, 不说话, 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委屈。
  见状,南烟左右看了下,把边上那些偷看的小丫头赶走, 然后拉着她到了廊下的偏角, 小声问:
  “这嘴巴能挂壶了, 说吧,出什么事了?你不是今天去相看吗?不满意?”
  初晴气鼓鼓道:“别提了,那什么账房的儿子, 就长得跟个冬瓜一样,看到我就跟狗看到骨头一样, 就差流口水了, 咦, 恶心!”
  说着抖了抖身子,一副反胃的模样。
  南烟被她这架势弄得, 哭笑不得, 拍了她一下, 说:“哪有这么埋汰人了, 还不是我们初晴太好看了,也不能怪人家没见过世面是不是,不喜欢就跟苏嬷嬷说嘛,何必气到自己。”
  “说了有什么用,姑姑还是不停的找, 好似我今年不嫁出去,就是多大罪过一样,这不过是年中,我就相看了五个了,现在院子里那些小丫头都笑话我,说我眼睛长在头顶,谁也瞧不上!可是,就那些让我怎么看得上,不上矮就是胖,看得过去的又性子木讷,南烟,你说,我就配不上一个好的吗?就因为是丫鬟,只能委屈自己嫁给那些人?”
  初晴说着,眼眶红了起来,心中一股子气顶着,让她难受的不行。
  南烟看着她,心里有些无奈,初晴算起来是这院子里最好看的,眉眼精致皮肤白皙,被大小姐娇养着,通身气派走出去说是哪家小姐,也没人会质疑。
  只是,说到底,还是丫鬟啊,这心气再高又能如何呢?
  只是这些话,她不能说,一说,只怕两人的感情便裂了。
  南烟用帕子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柔声安慰:
  “你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想有个这么好的姑姑给我张罗还没呢,你却埋怨起来了,这女子嫁人哪能只看外表,前院的张武长得好吧,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看到他都红脸,但是他呢,发了月银便吃喝享乐,你说,你要是嫁给这样的,你受得了?再说了,因缘际会的,讲究个缘,而缘分这东西,三分看天意七分在人为,苏嬷嬷那边仔细你的婚事,肯定会帮你找到满意的,你今天黑着脸回来,只怕苏嬷嬷心里也难受,今天小姐赏了好些糕点给我们,我放你屋了,你拿一些给苏嬷嬷送去,可别让真正关心你的人寒了心。”
  这一番哄劝之下,初晴收了眼泪,心里的怨气也消散了。
  到底也是个聪明人,明白南烟的话是为自己好,便红着脸感谢道:
  “谢谢,南烟你真好,只是,我这都出去大半天了,现在又出去,只怕小姐那边要……”
  南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那手指点了下她的额头,笑道:
  “你还不知道小姐的性子,哪里会在意这些,快点去吧,早去早回。”
  “恩~”
  初晴连忙点头,跑回了自己房间。
  果然在那桌子上看到一盘精致的糕点,找出一个小盒装了大半,又出了瑶光院。
  等走到苏嬷嬷的屋前,正要敲门,突然听到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
  仔细听了下,谈话的内容居然是和她有关,本来想着这样偷听长辈谈话不礼貌,犹豫是把东西放下,还是敲门示意。
  那门便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居然是崔氏身便的嬷嬷赵氏。
  那赵氏看到她先是一愣,后又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初晴姑娘这般好相貌,也怪不得会招那秀才公的喜欢。”
  说罢便离开了,留下有些愣神的初晴。
  苏嬷嬷见状,拉她进来,关上门,眉眼之间皆是喜色。
  “算你这丫头有福气,你不是瞧不上那些商贾吗,这次给你介绍的是个秀才公!”
  “秀才公?”
  初晴又惊又喜,把那盒子放下,拉着苏嬷嬷的手,连忙问道:
  “姑姑说的可是真的?哪家秀才公,多大?”
  一连串问题让苏嬷嬷摇头,细细的说了起来:
  “是位姓李的后生,今年刚中的秀才名次第三,身高八尺,样貌周正,家里还是开布庄的,就是西市的那家李记布庄!”
  “李记布庄……”
  初晴回忆起来,想起自己曾跟南露去过几次,只记得那儿的老板娘笑眯眯的很和善。
  虽然心中是狂喜的,但是想当方才看到的赵氏,还是忍不住疑惑道:
  “可是那赵嬷嬷介绍的?她怎么这般好心会给我介绍这么好的对象,是不是……”
  “你呀,心思多!”苏嬷嬷按着她的额头戳了下,摇头道:
  “是那李记布庄的老板娘拖她来说项的,说是之前见过你几面,对你印象深刻,刚好她家小叔子到了娶妻的时候,想找个见过世面的媳妇回去,毕竟那李秀才不出意外,未来能中举的,到时候就是官老爷了,不想媳妇拿不出去,而你无论是模样还是谈吐,都跟旁人不同,所以才托人打听,找了那赵氏来说媒。”
  见自己侄女脸上还是有些犹豫,苏嬷嬷心思一转,便想明白她担忧什么,笑了笑,说:
  “知你怕什么,你到时候是嫁出去,那崔氏就算是想通过你对大小姐做些什么也不可能的,一切还有我呢!”
  都是大宅院里的人精了,苏嬷嬷自然懂那赵氏说媒的背后肯定是有崔氏的功劳,但是面对这么个好侄女婿人员,苏嬷嬷可不想放过,况且,侄女真的嫁出去了,那以后就是官太太,自然不会继续留在大小姐身边,到时候那崔氏想通过侄女来打探什么,无疑是白费功夫。
  听得自己姑姑这般说,初晴便放下心来,开心打开盒子,说:
  “姑姑吃点心,谢谢姑姑一直为我-操心,我先前也不懂事,让姑姑受委屈了!”
  见侄女这般乖巧,苏嬷嬷开心的不行,搂着她说道:“你自由跟在我身边,我怎么会不懂你的脾性,哪里会跟你这小丫头生气,好了,等我跟那边确定了时间,到时候再喊你过去相看,你这几天好好在大小姐身边伺候,大小姐待你不薄,把你娇惯的不比别家小姐差,就算嫁出去,也不要忘了她的恩情!”
  “嗯,姑姑放心吧!”
  初晴点着头,给她倒茶。
  而另一边,赵氏把说媒的事情回禀了崔氏。
  崔氏此刻正在修建盆景,慢条斯理的用银色的剪刀剪去冒出的枝叶。
  “夫人,奴婢还是不懂,把那初晴姑娘嫁给李秀才对我们并没什么好处,那李秀才以后必定是官身,初晴姑娘嫁给他,不可能再留在瑶光院,到时候就算我们想通过她知道些什么,也不太可能。”
  赵氏把自己心里的困惑说了出来。
  崔氏听后,笑了笑,剪去了一朵未开的骨朵,看着它跌落在地,淡淡的说道:
  “嬷嬷,你可知枕边风不单单是对男人有用,同样也对女人管用,那初晴若是嫁个白身,以后日子自然还是仰仗苏瑶,但如果是嫁的好,我只要对她的夫婿施加恩惠,让她实现梦想,那你说,到时候她是会感恩在她当仆人时不少吃喝的大小姐,还是我这个让她成为官太太的侯夫人呢?”
  人呀,都是会衡量利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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