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帝王心思实难测
“我也不喜欢沙俄人，我的叔祖父就是死在他们的手下，但是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还让他们在帐篷里喝酒，若是我一定砍了~”
酒后吐真言，小孩子的心情终于爆发出来，伴着伏特加开始发挥作用，亲情药水慢慢深入骨髓，博尔济对于张胜敞开了心扉。
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进入张胜的脑海，张胜心里见一下噶尔丹的愿望更加强力了。
一个能够喜怒不形于色，面对仇人喜笑颜开的人，绝对是一个可怕的人。
按照博尔济的说法噶尔丹在整个西北已经布局很久，就连科尔沁现在也有盟友，是谁一直是一个迷。
反过来推张胜进入西北的时候噶尔丹就已经知道了，但是对方迟迟没有行动，思前想后原因只有一：借着张胜或者康熙的部队消耗俄军的实力，事实也是如此，张胜一战灭掉了远征军一部一万五千人。
而这壹万伍仟人恰恰是噶尔丹利用来消灭同族异己的军队，若是没有张胜噶尔丹也会选择合适的机会干掉。
现在张胜出手，噶尔丹把杀人灭口的嫌疑都已经摆脱掉了。
不光如此，张胜甚至认为自己营救博尔济和那提雅的举动噶尔丹也预料在内。
至于其他只能够算是意外，一个身在西北河西之地运筹帷幄千里之外的人，骨子里还流淌着侵略性的血液，张胜觉得十分可怕。
这个时候对方究竟有什么后招，这才是张胜关心的。
“博尔济，我一战能够灭掉沙俄一万五千人，你们的部落精锐一共才十几万人，这么打下去，我多打几次你们就彻底灭族了，你想打下去么？”
眼珠转了一下，张胜对着博尔济举起杯子。
“谁怕谁……你的意思不会是想讲和？”
端着杯子博尔济还想继续蛮横，但是稍稍一思考发现了里面的不对。
“我祖奶奶孝庄太后是孛儿只斤氏大玉儿，你们也是孛儿只斤氏的一支，说起来咱们都是亲戚，打下去有必要么？我和罗刹人没有亲戚，打他们理所应当，所以我的意思这次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不如一起把罗刹人赶走，你们继续往西北发展，别往东了，打不过去了，光是敦煌城墙的高度既能够当你们打十年！”
西北不一样，那里没有城墙，正适合草原骑兵作战，而且适合你们居住，你们舍近求远干什么？
“我有钱，有火炮，有物资，到时候我给你们提供这些东西，你们拿着从西北抢来的东西卖给我，大家合作呗，要是我们两个亲戚打起来让罗刹人占了便宜有意思么？”
张胜说话的时候很随意博尔济眼珠不断转动，脑海里将张胜的说法反复咂摸几十遍。
“你有权利?”
“皇帝给我便宜行事之权！”
“你打算怎么办？”
“见你的祖父噶尔丹？”
“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现在就走？”
“来人，备马！”
夜色掩盖下张胜带领二十名侍卫，足够的马匹和物资一路向西飞奔而去，博尔济本来想要带着姐姐那提雅上路，被张胜拒绝了。
“男人办事女人掺和什么？你没断奶？”
“你才没断奶！”
整支队伍朝着西部飞奔十天后康熙的中军也收到了张胜的战胜谍报，此时康熙裹在毯子里啊，脸色有些发白。
“禀报皇上，四阿哥在西北遇到罗刹军队一万五千人，斩杀两千有余，罗刹人撤退进入沙漠，四阿哥兵力不足无法追击！此战四阿哥损失军队三千人！四阿哥在战报中说罗刹人采用了最新的武器，一种马拉的小炮，威力强大！罗刹人普遍装备了火枪，一次齐射就杀死了四阿哥手下几十人，若非四阿哥手下缴获了一批火枪此战胜负难料！”
“另外这里有一份密奏，请皇上亲自查看！”
明珠拿着张胜的谍报汇报到，最终将一份密奏送到康熙手中，康熙咳嗽两声，慢条斯理的看起来，不多时眉头拧了起来。
“混蛋，竟然未经请示去了噶尔丹大营，那里是谁想去就去的么？噶尔丹向来不妥协，会相信一个红口白牙的小孩子，皇子？愚蠢！”
手里的密奏甩出去很远，康熙边咳嗽边骂到，明珠赶忙将密奏捡回来，展开来眼睛也瞪圆了，心里却十分的兴奋。
“皇上，四阿哥的安危应该不成问题，毕竟四阿哥手有噶尔丹孙子博尔济，就是念在这个也不会对于贝勒爷怎么样，毕竟一个贝勒爷噶尔丹还是不敢造次的！”
偷看康熙的脸色，明珠小声说道。
“传朕的旨意，从现在起褫夺胤禛贝勒职位，降级为贝子，从现在开始胤禛与任何人建立的各种盟约一概不作数！传朕的旨意命令索额图和大阿哥胤褆昼夜运送粮草，若是粮草仍旧不能够稳定提供，就让他们割自己的肉出来！传令全军加速前进，目标巴里坤，明年开春朕要与噶尔丹决战！”
身体微微有些哆嗦，康熙冷冷的说道，明珠赶忙记录，不多时已经出去传旨意。
荣妃娘娘此时才走上前面，将一碗热药送到康熙面前。
“皇上，该吃药了，天气越来越冷了，现在又要加速行军，我们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龙体要紧，您是万金之躯，仗什么时候都能够打！”
说着荣飞娘娘拿起勺子，康熙看在眼里长舒一口气。
“胤禛刚愎自用，太不听话，虽然会做事但是不能够体会朕的意思！西北这一战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若是朕率领大军还没有和噶尔丹接战就已经退走，那全天下会怎么看朕？全天下会以为朕惧怕噶尔丹，还不如一个皇子，到时候朕还怎么统领百官？”
“噶尔丹也绝对不会放弃，若是我们退军，噶尔丹一定会以为朕惧怕与他，接着会帅军继续东进，将那些归顺朕的蒙古诸部一举收复，到时候我们大清将失去整个草原联盟，那才是最可怕的！胤禛天真的以为救了噶尔丹的孙子就能够让噶尔丹良心发现，痴心妄想！”
有一点点的功劳现在就开始沾沾自喜，代替皇上与一个国家进行会盟，只不过是个贝勒就敢这么擅作主张，若是做了郡王亲王还了得？你以后要是见到胤禛一定要多加约束，这孩子听你的！
拿过荣妃娘娘的汤勺康熙喝了一口，一股苦涩深入胃里，康熙直皱眉。
荣妃娘娘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并未说什么，心里却升起惊涛骇浪。
久在宫闱对于权力的理解已经超乎常人，荣妃娘娘深刻的意识到一件事：康熙现在已经开始警惕自己的儿子了。
胤禛只是一个开始，那么太子呢？大阿哥？看似委以重任……荣妃娘娘此时有些庆幸胤祉只是编书的。
一片雪花飘落，战马的鼻子里突出白气，张胜走出帐篷搓了几下手。
“博尔济，你小子有谱没有？这都走了几天了，一会这里一会那里，我们走了多少冤枉路了，再不见到部落我就把你一个人留在草原上喂狼！”
外面的雪花开始越来越大，张胜走回帐篷，门外几个侍卫把狐皮大衣紧了紧，博尔济拿起炭火上马肉嚼了几口。
“急什么？大可汗的大营那么好找早就被你们灭掉了，再说冬季草场和夏季草场明显不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草场有很多块，我带你走过的都是，不靠近了根本确认不了，你要是能够给我弄一只鹰隼来我就能够立马确认！”
就着马奶酒，博尔济不紧不慢的说道，张胜搓搓手从炉子上面也拿过一块马肉。
“你小子说的，等着哈！”
嚼了两口张胜走出帐篷，不多时马蹄声传来，张胜消失在夜色之中。
博尔济听了听张胜真的走了，从怀里拿出一块不大的马肝，割下一小块，然后拿出木炭开始焙烤，不多时一个奇怪的形状出现！
火堆的一个方向博尔济埋了下去，接着平整好了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帐篷角落里一个不大的破洞慢慢合上，张胜嘴角勾起弧度，从系统里兑换出一直鹰隼张胜摆摆手手下挥动火把远处的侍卫回来。
草原上的第一场雪来的很快，但是在在胤禛的跟前却很少驻留，干旱的草原即便是冬天也很少能够得到神灵的垂青。
即便如此，草原上的各种痕迹也变得分外清晰起来，张胜一行人收起帐篷继续上路，博尔济放出了鹰隼，一路朝着西北方向扬长而去。
博尔济等人消失一个小时左右，一只小型奇兵出现在张胜刚刚驻留的营地，几个人下马开始围绕着火堆进行挖掘，时间不长马肝出现在侍卫的视线里。
“果真是世子，快追……”
一行人匆匆上马沿着张胜等人的马蹄印一路向西北。
东部康熙的大营此时也开始拔营起寨，超过膝盖的大雪让整支部队的行军速度再次下降，康熙不得不面临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断粮了。
整支部队的粮草供应因为大雪再次延迟，胤祥虽然用尽了浑身解数仍旧无法满足十万大军的粮食供给。
“该死，若是这里有天津的铁路就好了，老子还用受到这天气的鸟气？”
营地里望着前面白茫茫的一片胤祥眼睛里都是愤懑，昨晚又有十几匹驽马倒毙，此时胤祥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四哥张胜能够在这里，一切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了。
渐渐的太阳开始偏西，西北那支小型骑兵视线里出现了一直苦苦寻找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