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卡迪亚战记.攻入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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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里洛斯的城墙，是摩拉维亚立国之主阿尔布雷希特王定都后历经百年才得以建成的，也许又经历两个世纪城墙的样式已经开始过时，但在摩拉维亚人心里，这道最矮处也超过20米，厚度达到3米的巨壁依然是王都坚不可摧的象征，何况两百年间他们也在王都四周建立按几何学设计建筑工事的要塞并给王都周边的城市建立起同式设计的新式城墙，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任何攻入摩拉维亚的军队在尝试撼动鸠里洛斯的巨壁之前都要攻克这些捍卫着王都的防御体。
可是很遗憾，现在攻入摩拉维亚的中国并不属于这个世界，鸠里洛斯周边的土地均已易手，解放军的铁蹄开到了鸠里洛斯的巨壁之下，但也是仅仅如此，解放军官兵们并没有收到攻城的命令。
“后面的人跟上，一定要占领城门控制室！”城外的解放军没有继续前进，城内的摩拉维亚军还在继续厮杀不已，鸠里洛斯城墙上的正门处摩拉维亚机铠军总司令桑德罗带领精锐前进，城门的防御体系自然要比其它地方厚实，在桑德罗所率军队面前的是高度超过30米，更加像是一座城堡的建筑，方形的建筑体内有三道城门，之前的战斗中已被摧毁一道，可随后攻入墙上的部队在叛军的反击中被全数歼灭，现在桑德罗被迫亲自率众发起进攻。
毕竟是从城内进攻保卫城池的工事，士兵们奔跑在现成的楼梯上，穿着有法力辅助移动的机铠也不会感到疲劳，当然现在盘踞在城楼上的叛军可不会让这些进攻者就这么冲上，又一批叫中国人看到会认为是一群武疯/子的人嚎叫着扑向桑德罗和他的部下，这样的情形之前就出现过数次，机铠军士兵们赶紧射出魔法飞弹将这些拿着非制式兵器的人一一击飞，被魔法弹击飞的人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变成了飞溅的碎尸，这并非是魔法弹的威力有这么大，而是因为魔法弹提前引爆了绑在他们身上的雷火炸弹。
“为了王国的荣誉！！”在爆炸的火光中再次冲出几个也绑着炸弹的摩拉维亚人，他们完全无视之前和现在的惨况，只是一脸狂热地扑向被命令消灭的目标，士兵们被迫停止脚步架起单人结界，剧烈的爆炸叫结界全体泛红，好在还是都给防御住了。
“真是叫人恶心......”看着已经或者正在落地的碎片，桑德罗将军咬着牙说道，他并非是在意眼前也包括了人类肉体的碎片，而是为刚才听到的并不是出于本意喊出的口号，那些疯狂的自爆者全都是之前几天紧急征召的平民或者冒险者，由于这队民兵归王都守备军管理并多被部署于王都城墙，叛乱爆发后不幸落入了叛军的手心。现在看来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战斗力良莠不齐，叛变军把其中一部分人当做纯粹的炮灰使用，而且毕竟是魔道院主导的叛变，魔法手段更加强化了这些摩拉维亚人做为消耗品的使用效率。密集的魔法飞弹趁桑德罗的一干人马防御法术快要失效之际射来，撑过了雷火粉末爆炸的结界再也顶不住因魔法而起的爆炸，进攻者们被火力直接覆盖无法前进，好在身上带着强化符印的机铠还能再抵抗一阵，而且这么密集的魔法弹射击因法力消耗太大不会维持太久，可同为摩拉维亚精英魔道军墙上的王都守备军怎会不知这等现实？爆炸停止后机铠军士兵们刚抬起头就条件反射性地举起兵刃抵挡挥下的刀枪斧戟，呐喊和金属的碰撞声取代了刚才的爆炸，虽说被对手占据着高处桑德罗还是身先士卒拼命带领士兵踏上台阶，几秒钟后情况再次改变，更多的机铠军士兵眼神游离拿着兵器的手也开始无力，在这等恶战下他们自然就被对手刺穿砍倒部分人倒下后直接滚下了台阶，几名士兵迅速围住桑德罗并拥着他向后退去。
“将军，叛军魔法师开始大量释放从属法术，法术对抗没有效果，再攻下去我们没被砍死也要给专属奴隶化！”
“该死的魔道院，就这么想把自己的功勋一笔勾销吗？！全员注意，立即脱离战斗返回我发占领楼层，撤退时保持住次序，绝对不要被叛军冲乱！”桑德罗骂了一句，然后下达撤退命令，也不用桑德罗多言，由他亲手训练出的精英士兵迅速掉头离开了这个有些窄小的战场，虽说脑中有些混乱，桑德罗还是坚持带领自己的亲卫们执行后卫作战，这使他看到上边叛军身后的魔法师中有一张十分普通的，还带着微笑的脸，好像一个在王都繁华街头经常可以看到的和蔼可亲的老爷爷。
“夏贝大师......”桑德罗是真的在发抖了，还好自己带上来的士兵已经全部撤离完毕，他赶紧一把挑开找上自己的叛军迅速掉头跑下台阶，万幸身后的敌人并没有展开追击。
回到站满了机铠军士兵的城墙上，在往上的台阶入口处士兵们堆起简易工事防守，不过看起来占据上边的叛军不想下来驱逐这些进攻者，桑德罗咬着牙向头顶方向望去，周围也是刚刚回到这里的士兵全都面带惧色的讨论着自己的所见，夏贝.巴涅里斯大师，所有知道其身份的摩拉维亚人都会觉得他那张慈祥好爷爷的脸根本就是副伪装，从正式当上魔法师直至升为摩拉维亚王国从属魔法现任最高导师，除了魔道院自身保留的档案已没有人可以确定到底有多少人被夏贝或者是他改进新创的各类法术变成没有自我的傀儡，当前这场叛乱里叛变的王都守备军万余名士兵被或轻或重的加上从属法术也绝对是夏贝带领他几十年培养的精英从属法师团体搞出的杰作。
“之前突入控制室的人应该也是被从属法术攻击才被击败。现在有夏贝大师帮着叛军我们要如何才能拿下正门？”讨论间一名军官走到桑德罗身边询问。
“不要灰心，现在敌我双方兵力都不够，只要罗特元帅带领主力开来定能拿下。”虽也是面露难色，桑德罗还是不加思索地回答道。他是对的，调入王都的机铠军把全部的奇美拉和半数专职魔法师单位调给充当主力的战列步兵军，留给桑德罗的任务是一旦情况有变就带领剩下的魔道军士兵打开王都正门，剩下的士兵都是以一抵十的精英魔道军，只是战斗开始后要面对的是同等水平的王都守备军，外加该死的魔道院魔法师和一群炮灰民兵。可是虽说已方战斗不利敌方却一直满足于原地固守击败桑德罗多次进攻后一直没有发动反扑，这就让桑德罗这边的军人怀疑占据了正门城楼的叛军也没有过多的兵力，之前魔法飞弹覆盖不能坚持到把目标全部轰碎和即使夏贝大师亲自出马机铠军部队也能全身而退亦可以证明这一推测。叛军的主力也是以王城为主要目标，对王都城墙的争夺只是次要任务，而一旦罗特带领主力来到正门，就能有足够的力量驱逐叛军为王国创造一个至少比现状稍微好一些的可能。
但推测到底是推测，如果墙上的叛军故意隐藏了实力，如果那些叛徒并不在乎他们的对手可以突围成功，而且要是突围者中没有国王陛下和他的至亲……
“桑德罗将军，接到罗特元帅亲自发来的魔力通讯，他已率军向正门突进，命令我们保持住当前占领的区域！”思索间桑德罗突然听到了部下高声的报告，士兵的声音有些兴奋，因为罗特带领主力支援意味着夺取正门的任务必然可以成功，可很快包括这个士兵在内全体机铠军士兵脸上都出现了疑惑的表情，又过了几秒钟，疑惑就转变为恐惧。
“与王城的魔力通讯都还没有恢复，元帅阁下居然要不顾国王的安危突围？战况已经不利到这种地步了吗......”看着远方那股已经向城墙方向开近的大军，桑德罗喃喃自语着，突然他的眼睛又望向了另一个方向，在那个方向上的是阿尔托利特中央大道，能看到爆炸还有各种攻击性魔法发出的闪光。
“贝涅迪克托卿，维尼罗卡卿......”知道那边正在发生什么的桑德罗全身都开始颤抖，他并没有胆怯，而是为接下去几乎被注定的结局而痛苦。
“......这就是，结束？”这个世界的太阳正在徐徐落下，已经成为战场的阿特里德中央大道上，刚刚力战而亡的，名为斯克里昂的飞龙躺在大道中间，这是王国飞行兵总督贝涅迪克托·阿兰特侯爵的坐骑，之前的战斗中正是因为斯克里昂和贝涅迪克托的全力死斗，与叛变军一道冲击王城正门的数头新式奇美拉被悉数歼灭，当然，只有斯克里昂一头飞龙的结果也让这里成为了贝涅迪克托最后的战场。
“贝涅迪克托阁下，王都守备军感谢你的牺牲，你的名字将被王国铭记，你的家族将以你为荣。”说完这些王都守备军司令官维尼罗卡合上了靠坐在斯克里昂身边的贝涅迪克托的眼睛，几天之前谁也不会想到王国现任飞行兵总督会用这么一句不起眼的话来做为遗言，可是现在看看四周，维尼罗卡真的是想叹曰自己也在见证摩拉维亚的落日。激战一天却只是一步步退却到王城正门之前，王城城上魔道院魔法师不断射下魔法飞弹封锁这批守备军的退路，其实他们不这么做也罢，王都守备军的职责仅仅是守卫鸠里洛斯，并不能进入王城。前边先锋部队仍在抵挡叛军的猛攻，但毫无疑问现在维尼罗卡带领的军队已经被盖上了失败的黑纱，在一侧作战的军部主力部队调头向城门突围，这就意味着维尼罗卡失去了一切请求支援的可能，自己的兵力不足，在此时的对手面前她根本就不能带领士兵去杀出一条活路。
“王都守备军的同僚啊，卖国投敌者已经丢下你们仓皇逃窜，现在请立即纠正你们的错误，加入到真正为王国而战者的队列中。”头顶上传来用魔法放大音量的喊话，看起来那些叛军不想增加自己的损失，开始策反被逼至死地的对手了，从死去的贝涅迪克托身边站起的维尼罗卡紧握双拳以致两只手都发起抖来，与维尼罗卡交战的叛变军是特拉依修梅茨魔道军上校麾下的王都守备军第一连，这个埃尔温.特拉依修梅茨靠着十几年的卓越战功调至王都守备军，并在接下去的几年让守备军第一连成为鸠里洛斯的另一道钢铁护壁，可现在他却利用自己在军中的威望一手煽动大半守备军投入叛党之列。叛变还不够，无疑是有了特拉依修梅茨等人的首肯，那些起事的守备军士兵之前都被魔道院的人施以轻度从属法术，这反而比直接傀儡化更加最狡猾，因为受其影响的士兵们并不会发现自己正在接受外界思维诱导式的精神控制，而只是认为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拯救王国于既倒。战斗的声音并没有因响起了劝降喊话而停止，处于防守一侧的守备军士兵们双手几乎要挥不动武器了，摩拉维亚王都守备军成军百年来最大规模的战斗竟是以摩拉维亚自己的军队做为交战对象，而且有的还是守备军内部的手足相残，现在败局已定，如此屈辱的战斗究竟还要不要打下去？
忽然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从眼前掠过，几个敌兵倒下，有一人的短矛被取其性命者在落地前接住，随后在场这些守备军看见那个拿起矛枪的人并没有施展任何强化术，只是再次用肉眼无法跟上的速度向前冲刺，接着一个穿着重型机铠的叛变军头盔被短矛直接刺穿。又是几个人影穿过防御者之间的空隙，举起充做法杖的佩剑仿佛地球科幻片中激光枪开火一般射出一道道银白色的光线，这是魔法飞弹的一项变种，虽说不会爆炸但拥有更高的精度和穿透力，一道就能贯穿数个排成一列的人。光线消失后没来得及张开结界的叛军纷纷倒地而亡，战场相对式的安静了下来，因为遭到意外的攻击，后边的叛军一时停止了行动，快要支撑不住的士兵们也看清了那些支援者的模样，是王都守备军司令维尼罗卡.法尔塔梅娅魔道兵中将，还有她的直属亲卫队。
“你们这是怎么了？王都守备军的任务是保卫鸠里洛斯，任何攻击王都者不论何等身份皆为我等之敌，而现在我们正是在履行自己的本职。能够承担保卫王都之职本身就是荣誉，取得胜利仅仅是最微不足道的贡献，即使不幸落败我们也要在王都战斗至最后一人，因为我们死得其所！”在看着自己的士兵们面前，维尼罗卡厉声宣示，她从一名叛军身上抽出一把长剑，然后用最锐利的目光注视前方重新摆出架势的敌军：
“突击阵型，冲锋！”
伴着这声怒吼，维尼罗卡第一个向前冲去，后面的士兵也就是迟疑了几秒，然后纷纷选择了跟随自己的司令官。
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守备军士兵们很快组成一个梭形阵列并猛地撞进叛变军阵中，从旁观者的角度看维尼罗卡已经投入了剩下的全部兵力，他们攻入敌阵就得陷入包围，现实是王都守备军司令官维尼罗卡.法尔塔梅娅中将仍在不断前进，她灵活地避开从每一个方向袭来的兵刃，并在次次闪避后立即向攻击者挥出一记直扑要害的刺击。当年十六岁成为守备军司令确实是靠着家族的威望，但在多年的任职中维尼罗卡一直没有让旁人怀疑过她是否真的能担此重任，现在与众多强敌战斗的身影也仿佛是这一结论最具体的证明。
投出的战戟刺中了对手铠甲上的缝隙，这一击并不能马上致命，只是女伯爵投出战戟后身体也快步冲上以飞踹推动枪尾结果了这个对手，叛军倒下时维尼罗卡看到了自己发动突击的最大目标，亲卫队迅速上前与叛变军首领特拉依修梅茨上校身边的精兵展开死斗，一路上换了几十把武器的维尼罗卡再一次抽出了自己真正的佩剑，那是一把穿甲刺剑，在了解其精髓的武人手中，这把剑每一下都能刺出致命的一击。
不是什么荣誉的决斗，而是为了王国的存亡。没有喊出口号之类，维尼罗卡挺剑直指特拉依修梅茨，后者的剑法并不逊于前者，两把都被加上了强化术的利剑开始在不断的交错中留下种种闪着银光的轨迹。诛杀这个叛徒也不能阻止叛军攻入王城，但在这里处决特拉依修梅茨，多少可以降低叛军的作战能力，王城内的众人也可以增加一丝逃走的机会，带着这样的执念，维尼罗卡继续发动着攻势，好几次做出闪避动作的特拉依修梅茨铠甲被维尼罗卡的剑擦出一连串火花，这些闪避如果再慢个一秒他就得被刺穿心脏。就差一点，自己的剑只要刺中就能获得胜利，维尼罗卡再次闪过一记挥击，挺直剑身准备发出最后一击，可是突然握剑的手失去了力气，因为是她的身上发出了肉体被利刃割裂的响声。
数把战戟从后边刺中了维尼罗卡，之前的几分钟都是维尼罗卡的亲卫队拼死挡住周围的敌兵好让司令官可以专注于和叛徒特拉依修梅茨的战斗，可因数量劣势他们终于还是一个个战死，在这个战场上本就没有一对一的决斗，其他叛变守备军士兵立即冲上先给了维尼罗卡最后的一击，而且在这些人眼里，这位本是他们最高长官的女人才是摩拉维亚的叛徒。
“此处的卖国者已败，不要止步于此，立即向王城进发，王国的未来在我们手中！”
维尼罗卡本以为她的生命已经结束，结果还是听到了面前特拉依修梅茨的声音，一剑刺在地上勉强支撑住身体，同时看到最后几个部下纷纷倒在了敌军面前。维尼罗卡沉重地呼吸着，叛军士兵无视了她的存在快步朝他们的前方奔去，特拉依修梅茨还站在这里，应该是要亲眼目睹王都守备军司令官的死亡。维尼罗卡抬起头颅，双眼如刚才战斗中一样的锐利：
“王都守备军为守护鸠里洛斯而战，决不是在鸠里洛斯朝王国的军人挥出兵刃。魔道兵上校埃尔温.特拉依修梅茨，你今日的罪孽只能用你的死亡偿还.....”
说完这些她体内剩下的血已不能再支撑她的生命。
“还有......我是不会......向你跪倒的......”
特拉依修梅茨伸出手碰了一下眼前的女伯爵，随后已成为尸体的维尼罗卡也倒在了一地的死尸之中。
“至少在死前保住荣誉吗？果然是法尔塔家的人。”特拉依修梅茨有些感概的看着刚才差点杀死自己的对手，现在阿特里德中央大道上再也没有可以抵挡他麾下之王都守备军第一连的力量，不少士兵开始发出胜利的欢呼。
“只能用死亡赎罪，按照您的立场确实如此。但尊敬的司令官，任何事情都有目的......”回想维尼罗卡刚刚对自己说的话，特拉依修梅茨低声自语着，他抬起头望向王城，接着就迈开腿前进。
“魔道院那帮人可一定要控制住王孙啊。不知国王现在如何？真是可惜，明明是在我们身上投了这么多钱的陛下。”冷笑着说出大不敬之语，特拉依修梅茨快步来到第一连的最前列，王城城头魔法师们开始接应自己的同伙——他们解开了锁住城门的魔法。
王城大门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