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此路不通
噼里啪啦...
易洛魁人位于休伦湖北岸最大的聚居区中，连绵的木质长屋已经被接连点燃，冲天的火光已经映红了整片湖区的北岸。
部落中残余的战士和萨满还在奋力抵抗，老弱妇孺在后面挤在一起瑟瑟发抖，这种被被人打到家门口的遭遇是他们中大部分人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甚至想象过的。
“救命！”
“伟大的‘猛虎之灵’乌瓦卡拉！救救我们！”
“......”
战斗已经进行到了最后关头。
对易洛魁战士合围的时候，已经有许多联军武士冲进后方，开始扑杀对方的老人、半大的男孩。
没有人会为他们付出额外的同情心，阿特利安人这样互相杀伐的历史已经持续了无数年。按照传统，妇女和幼年的孩子会被留下融入新的部落，而所有男性成员则会被一律杀死。
作为新大陆北方有数的大部落，易洛魁人多年来征伐其他小部落的时候只会更残酷。联军中各部落的首领更是清楚，要是这次打蛇不死，易洛魁立刻就会化作噬人的猛虎，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所以这群人动起手来也是一个比一个狠，比休伦人这个易洛魁的世仇更甚。
核心战场上。
咻——
如同雌豹一样的美丽少女闪过一柄格外沉重的“马夸威特”，猛地欺近一位虽然年轻却体格健硕至极的“猛虎图腾武士”怀中。
就在对方狞笑着发动擒抱，要将这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生生扼杀的时候。
轰！轰！轰！
阿普苏雅却是在近距离连开三枪，通通轰在他的胸腹之间。即使是二阶巅峰图腾武士坚韧至极的肉体，也根本承受不住【黑钢】的近距离攒射，更没有丝毫躲开的机会。
瞪大着眼睛颓然倒地时，已经变成了一地烂肉！
看到这样一幕，周围残存的易洛魁人中已经是一片哀嚎。
因为这是易洛魁下一代最优秀的年轻人，当代族长的儿子，也是既定的下一任族长和部族的未来啊。
“哈哈哈，苏雅干得好！”
已经化身巨熊的休伦酋长哈卡鲁图，大笑着将对面一只双目通红已经几近疯狂的红色巨虎牢牢挡住。从自己的继承人击杀了对方的继承人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两个部族的未来。
地面战场中的形势一片大好，天空中的形势也丝毫不差。
轰隆隆...
那里不仅仅是“巨熊之灵”格雷安姆以及“猛虎之灵”乌瓦卡拉的战场，还有一众小部落的图腾神参战，能作为辅助参与到四阶大战中的至少也是三阶图腾神中的佼佼者。
灰狼、巨蟒、角鹰、鳄鱼...其中甚至还有一个额头生着鹿角的人类身影，不难猜测这位来自“苏族”的酋长，早已经是“驯鹿神”塔瑞达斯的宿体。
“苏族”是联军中仅次于休伦人的第二大势力，“驯鹿神”塔瑞达斯虽然只是一位三阶图腾神，但是麾下已经拥有了达科塔、纳科塔、拉科塔这三个氏族族群共同供奉，大步走在了向四阶图腾神前进的道路上。
可以说此时上演的正是一出群狼在巨熊带领下，围攻猛虎的桥段。
“呼哧...”
当力量等级达到四阶图腾神之后，他们已经脱离了灵体的限制。不需要附身人类的身体，也早就拥有了最符合自身道路的强大能量化躯体。
“猛虎之灵”乌瓦卡拉便是一位身高超过三米，脸颊上生着猛虎斑纹的巨人形象。
但此时他的状态却实在是不怎么好，口中不自觉地喘着粗气，浑身都是各种来不及修复的细密伤口。
特别是注意到下方伤亡惨重的部众，不由连连看向东方，口中寒声道：
“你们今天真的要赶尽杀绝？？”
过去，一众矛盾甚深的土著部族之间能够组成联军，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如今在面对“灵潮”时，部族沉重的生存压力却让他们真的联合到了一起。
在真正成为高位图腾神，将信仰散布到整个新大陆之前，图腾和供奉自己的部族大多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灵性本源溢出”对这些图腾神本身当然也是一件好事。
但是他们所处的位置却有些不上不下，小型的溢出对他们没有用处，大型的溢出又早就被高位图腾神麾下团结的利益集团盯上。
到最后只是催生出了一波又一波难缠的恶灵，贪婪地窥伺着他们牧养的部众。
所以。
“灵潮”对他们这种有部族拖累的图腾神来说总体来说还是害处更大，当然，如果高位图腾神愿意带他们一起玩的话，自然也是求之不得。
没有回答对方可笑的问题，体型比对方更加庞大的格雷安姆只是举起手中的锯剑淡淡道：“信仰的根基断绝，你已经败了！既然到现在还不逃，那就留下来吧！”
深夜时总攻开始，此时已经来到了黎明时分，也是时候了解一切了。
然而，就当“巨熊之灵”浑身涂黄色的光华暴涨，高举武器对“猛虎之灵”发起带头冲锋的时候。
嘎——！
一声刺耳的鸦鸣声却骤然响彻了战场。
已经接近末路的乌瓦卡拉脸上瞬间露出如释重负的喜色，而正在冲锋中的格雷安姆却是脸色大变。
而且，他根本没有想到接下来的攻击来的这么快！这么急！
一线乌光忽然从东方已经微微泛白的天际生出，然后倏忽而至，即使格雷安姆身上土黄色的神光剧烈爆发，也不过仅仅阻挡了它一个呼吸的时间便轰然告破。
呲！
像一根钢针一样刺入了他的身体，但这却不仅仅是一根“针”那么简单。
【权能·瘟疫】
“啊——！叶赫尔！乌瓦卡拉竟然投靠到了你的麾下？？”
似熊似人的连绵惨嚎中，身高接近四米的“巨熊之灵”皮肤表面开始生出大片可怕的囊肿，一个摞着一个，几乎个个都有婴儿的头颅大小。
随即便开始接连破裂，每破裂一个他高大的身体就缩小一分，身上的气势也降低一筹，好像是被某种未知的病菌汲取了身体中的力量。
格雷安姆很快便意识到这样不是办法，将心一横。
嘭——
身体骤然炸裂。
就好像是削掉一部分生霉的烂苹果一样，弃尾逃生的格雷安姆化作流光猛地向地面坠落下来，而他坠向的目标正是休伦酋长哈卡鲁图！
因为就在这短短几个呼吸之间，骤然被高位存在全力偷袭的他，已经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力量，也同样丧失了由虚化实的能力，甚至一度被从四阶临时打落到了三阶。
还想拥有部分抵抗之力，只能...夺得一个合适的身体！
“咯咯咯，休想！”
抹着魅惑紫色唇彩，打扮如同宫廷贵妇人般的“乌鸦女士”已经来到了战场上空，一眼就看出了“巨熊之灵”的企图。
轻轻一笑之后，戴着长袖手套的手向着空中一抓，朝下方战场猛地吹了一口气。
呜——
阴寒的死气已经奏响哀乐向着哈卡鲁图狂袭而去，她要在“巨熊之灵”得逞之前，先一步将他培养出来的宿体杀死！
双重杀机临身，下方瞬间变成战场焦点的休伦酋长身体骤然僵直。
在普遍存在“杀神宴”这种仪式的新大陆上，土著和神明的关系复杂。
至少无论是曾经的满古恩克对“大海鲨”奥维格，还是此时的哈卡鲁图对“巨熊之灵”格雷安姆，都丝毫没有心甘情愿为神明献出自己肉体的意思。
人都是自私的，也许因为依存的信仰族人还会得到照顾，但是妻子儿女怎么办？也一并托付给神吗？
此时前有饿狼后有猛虎，但即使再怎么不甘心，无力反抗的哈卡鲁图也只能满脸惨然的迎来神明对自己的审判。
“不——！”
然而，就在他左近的阿普苏雅却已经不顾一切向着自己的父亲扑了过来。
不过她的速度快，有一个人的速度却更快。
两道银色的符文阵列骤然在阿普苏雅和哈卡鲁图的脚下展开，然后瞬间将他们吞了进去。
轰隆！
无论是准备接管肉体的格雷安姆，还是准备销毁肉体的“乌鸦女士”全都扑了一个空。
【固化·空间跳板】
但是突然出手也将原本置身事外的米兰彻底暴露了出来。
电光火石之间骤逢惊变，战场瞬间安静下来。
缓缓垂下武器，所有人齐齐将目光看向外围的一座矮丘，差点性命不保仍在惊魂未定中的父女两个人已经出现在了米兰的身边。
“米兰！”
“放心有我在！”
难得轮到自己英雄救美，米兰将阿普苏雅护在身后，上前一步挡在已经凭一己之力镇压住整片战场的“乌鸦女士”面前。
只不过一位资深级的二阶正式巫师，哪怕是一位精通空间巫术的正式巫师，在“乌鸦女士”这位高位图腾神眼中也没有丝毫威慑力。
米兰只看到叶赫尔再次高高举起的右手。
呜呜呜...
一点点黑色的雪花已经从空中生出，那是致命的毒菌，也是足以将在场所有人一波带走的【权能·黑雪】。
灭顶般的危机感让战场中的所有人都开始头皮发麻。
首当其冲的米兰脸上的英雄气概瞬间垮塌，只感觉自己的小腿都在一个劲儿抽搐，不由反手用力握住了阿普苏雅的小手。
已经开始考虑是丢下大部队逃呢？逃呢？还是逃呢？
正当天空中腐败的气息渐渐充盈鼻端，战场上有联军人员已经忍不住悄悄后撤的时候。
嘭！
水花四溅，翡翠色的光华闪烁之后，近在咫尺的休伦湖中，一座水上堡垒般的黑色庞然大物却是骤然从空气中跳了出来。
一道道气息强悍的符文术式骤然绽放，锁定了天空。
虽然【心灵网络】暂时缺位，在之前感受到危机的时候，米兰无法直接使用远程通讯联系到艾文，但使用“灵界信使”也是一样。
发动【传奇战舰技·梦境巡航】之后，这片大陆对艾文来说都根本没有丝毫障碍。
飒——
大氅猎猎，米兰的前面已经出现了一个身穿将军制服的高大身影，如同山岳般坚实可靠。
确认米兰、阿普苏雅和酋长都没事之后，艾文抬头直视着对面神威赫赫的“乌鸦女士”，淡淡开口：
“女士，此路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