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利益优先与重巡首战
在米兰对敌情进行介绍的时候，已经同步开启了心灵连线，将在座众人的目光共同投射到了远处，破浪而来的贩奴船队身上。
哗哗哗——
此时天海之间连绵的风雨，显然也丝毫浇灭不了他们即将拥抱庞大财富的火热之心。
仗着风浪不大自身载荷又够重，已经差不多挂出了全部的横帆。
在贩奴船队中。
除了因为最近海上风波不平，而特地加派的防卫力量一艘大型武装商船“圣克鲁斯商人号”和一艘五级巡航舰“摇橹号”之外。
主体由八条排水量在三百吨左右的双桅快速帆船组成，每条船上都有一百名左右的武装船员和十门六磅炮。
扑棱棱——
有海鸥大摇大摆地抵近侦查，甚至飞进船舱去查看内部的情况。
所以，私掠舰队的军事主官们，也随之看到了被关在这八艘运奴船下层甲板的大批阿奴玛人奴隶。
每一条看似不大的运奴船都密密麻麻装载了将近四百人！
愤怒、憎恨、麻木、悲伤、绝望...
然后无论怀着任何情绪，都丝毫改变不了他们的境况。
他们就像盒子里整齐码放的黑巧克力一样，侧躺着一个挨着一个被镣铐直接锁在了下层甲板，甚至...是地狱一样空气潮湿密不透风的恶臭底仓中。
不过，艾文他们即使看到这样的景象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为之动容，哪怕是家境优渥养尊处优的米兰也是一样。
并不是他们没有恻隐之心，而是在这个时代，这种景象实在是太过寻常了。
而且他们十分清楚，一船阿奴玛人奴隶看似不少，但这些奴隶却只有大概四分之三能活着到达新大陆。
也许就在众人围观的这一会儿功夫，都有人在船舱中无声无息地死去，再也没有机会踏上新大陆的土地。
不过就算能活着到达那里，整个新大陆的阿奴玛人平均年龄也只有29岁。
再健壮的个体在矿区、种植园中，都会被无休无止的繁重劳动榨干最后一丝生命力。
要知道就算是在远古的新石器时代，人类的平均自然寿命也能达到35岁。
而这些人悲剧生活的开始，显然都是因为奴隶贸易背后的暴利。
奴隶贩子通过正常买卖，在南大陆获得一个奴隶的成本大概是10金狮左右，而运输到新大陆却能获利600%。
如果直接使用贸易步枪进行交换，大概只需要三支步枪就能换到一个健壮的奴隶，其中的利润只会更丰厚。
而且还能在当地制造更多的战争，以及...更多的奴隶！
不过按照目前所见的船队规模，活着的奴隶总数量大概还有三千两百人左右。
因为在南大陆奴隶海岸的贸易中，奴隶的来源主要是击败其他部落、国家后所获得战俘。
战争中最终获得一个奴隶，可能会伴随着六、七个敌国土著死亡。
所以正常情况下，他们几乎不可能一次性获得如此多数量的奴隶，数万人的死亡足以让小型土邦灭国了。
很有可能是这批桑塔巴比亚公司的奴隶贩子亲自动手，袭击了南大陆不知道哪个部落，才能一次性获得如此多的奴隶。
显然随着财政持续吃紧，希留斯的政策也变得更加激进，即使亲自下场也要最大限度提升金银矿的产能，填补王国的亏空。
“敌方护卫舰共有两艘，其中一艘虽然号称是商队的商船，但实际上却是一艘标准的四级战列舰。
其他船只中一艘巡航舰外加八艘双桅混帆船，武装战斗人员总数在1200人左右，火炮总投射质量在819磅。
虽然数量众多，但舰载火炮口径明显还是我们更占优。”
仔仔细细将对方看了个通透，米兰报出了上面的一系列数据。
而此时己方私掠舰队的总人数有1152人，投射质量达到了1312磅。
单单作为旗舰的“启明星号”重装巡航舰，就以808磅的投射质量顶的上他们所有火炮的总和！
唯一需要担心的...
艾文的眼睛微微眯起。
借着魔化海鸥的眼睛看着那艘“圣克鲁斯商人号”船首，法术灵光闪耀的船首像，那才是最让他在意的。
......
与此同时。
圣克鲁斯商人号上，雕梁画栋装饰华美的船长室中。
“啊哈，在这种下雨的天气里没有什么是比一口王室特供的朗姆酒更能让人心情舒畅的了。”
坐着靠背椅将双脚搭在桌子上的船长霍比恩，放下手中的酒瓶由衷感叹一句。
“呵呵！我的船长先生，喝酒又何必老拿天气说事儿？就算是晴天的时候也没有见过您少喝过啊。
再说这里又不是王国的海军军舰，又有谁能管到您的头上吗？”
旁边一位一身仿军装却没有军衔的英俊年轻人，看着这位戴着三角帽腰间挂着长剑，肚子却已经微微发福的船长，忍不住笑了一声。
船长霍比恩倒是丝毫没有生气，认同似的嘿嘿一笑再次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香甜的酒液，从怀中摸出一枚镶着宝石的金质怀表随手把玩着。
“兰伯特啊！既然你父亲把你交到我的手上锻炼，我当然会尽力照顾你。
之前屠杀土著部落掠夺奴隶的时候你的表现就很好，够狠也够果断。”
“多谢阁下，都是您指挥的好！”
霍比恩挥了挥，表示不必恭维自己：
“当海军军官的时候我没有看明白，以为人活着就是为了荣誉、责任、担当还有...伟大的永恒之火。
但现在我要告诉你，只有力量、权力和财富才是最重要的。
想要活得好，享用最好的美食、美酒、美人。
作为各方面的强者，我们有无数办法从弱者的手上夺走自己想要的一切。”
年轻人若有所思，追问道：
“那如果其他的强者也想要呢？”
嘭——
一下子把脚从桌子上放下来，霍比恩正色道：
“那当然是让别人顶上去了，背靠着桑塔巴比亚公司还怕吃不到好处？
所以，有一点你要记住。
这家公司是伟大的皇帝陛下的，是最高管理层十九绅士的，当然也是...我们的。
只有公司不倒才有我们的富贵和安逸，也才有我们的利益优先啊！”
这个时候谁又能看的出来这位官场老油条一样的中年人，曾经是海军中前途无量的精英上校呢？
桑塔巴比亚公司中的私人护卫舰队本就是属于王室的独立武装力量，在建立之初便抽调了一批海军中的精英骨干填充进去。
也给予了他们最多的优待和油水最丰厚的岗位，只为了他们在关键时刻能成为王室和国王的忠诚捍卫者！
这是从很早之前，王室就着手进行的布局。
最关键的一点，便是在王国各方面被教会渗透严重的现在，获得一支完全受自己掌控的力量，排除掉一切“永恒之火”的干涉。
特别是自从与隐蔽的巫师势力建立联系之后，各种巫术道具也被率先装备在这里。
当然还有一点点网罗的，不被“永恒之火”所容的非骑士路径超凡者。
而这种运作背后的假想敌是谁，根本毫无疑问。
不过。
现在看来长时间过于安逸的生活，足以消磨掉一位精锐军官的意志，让他变得连自己可能都已经不认识了。
正当霍比恩以自己切身的人生经历，教（毒）导（害）公司下一代的时候。
铛！铛！铛！...
船上急促的警钟声却是骤然响起。
“怎么回事？”
虽然被长久安逸富足的生活消磨了意志，但是作为一位合格船长和超凡者的警觉却还是有的。
一瞬间已经弹身而起，和身边同为正式骑士的年轻大副兰伯特飞快窜了出去。
嗖——
两步已经来到甲板上，与一个身材瘦小脸颊狭长还带着灰色鳞片的黑袍老头打了个照面。
“赖斯巫师！”
“嘶嘶，船长先生，处理自己的事情吧，需要的时候我会出手的。”
眼神阴冷说话时像蛇一样吐着紫色的细长舌头，如同一条化作人形的毒蛇。
“好的，辛苦您了。”
因为雨天对视野的限制，直到船队右前方也就是上风方向驶过来的私掠舰队靠近到两公里的时候，瞭望员才发出警报。
对舰队来说这种马上就要进入火炮射程之内的距离，已经算是过于接近了。
这个时候顾不上对瞭望员的问责。
霍比恩一边命令传令官向舰队中所有运奴船发出预警信号。自己则站在船尾楼上，看着渐渐接近过来挂着黑色龙首旗帜的黑帆海盗船吐气开声：
“你们是哪里的海盗，连桑塔巴比亚公司的旗帜都认不出来吗？
赶快退开，否则希留斯海军和你们的海盗王都不会放过你们！”
一个洪亮的声音穿透雨幕在海面上久久回荡。
显然刚刚通过三角贸易来到新大陆的他们，对这段时间风头正劲的白骑士和他的“龙骑兵海盗团”并不是太了解。
虽然旗舰“启明星号”明显比普通巡航舰体型要大得多，但在战列舰才是大海统治者的固有观念下，也并没有让他太过重视。
过去靠着“桑塔巴比亚公司”这个名字，他们就能获得种种优待，就算希留斯海军别的事情不干也得先为他们服务。
哪怕是出现公司财产被劫掠的情况，过后无论哪方海盗都会受到海军的重点打击。
久而久之，有实力的大海盗不敢动，没实力的小海盗动不了，也在另一种程度上造就了他们安逸的现状。
要不是为了低调，凭桑塔巴比亚公司的威势在名字前面加上一个“皇家”都完全没有问题。
这也是他先前对后辈所说“利益优先”的直接体现。
不过，这一帮海盗却跟从前的有些不一样。
呼呼——
四艘战舰乘风破浪毫不动摇地接近到船队一公里射程之内。
“开火！”
轰！轰！轰！轰！轰！....
火光在风雨中闪耀。
轰鸣的炮火也将桑塔巴比亚公司长久的安逸日子彻底撕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