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贰章二
从承载台下来，接过落葳递来的水杯喝了口。走到茶几边做了下来。
“阁下，您是不是要休整一下再去下一个坐标？”落葳在茶几上摆上点心，问道。
“我没事。一会儿睡一觉就没事了。坐标照常走。”云熙拿起甜饼咬了口。
“对了。”落葳从口袋里拿出条链子，上面挂着一节比小指节还短小的透明管：“从休眠舱醒来的时候，葳姑姑又差点让您吓死。”
接过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脖子上挂好。说实话，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失态。
“现在帮您怎么装就不会再掉了。”落葳在杯中帮他沏好茶，退了出去。
想到从休眠舱醒来之后的事，云熙现在想想真的有些崩人设的感觉。有了小豆子后，只要和他有关的他就会乱分寸，这难道就是做父亲的心态？
喝口茶，手摸着链子上坠着的透明管，想自己的失态。
按时间算应该是24小时，也就是一天前。刚从休眠状态恢复过来，还有点晕，出舱的时候，腿有点软，差点没摔到地上。本能的伸手找东西扶，原本手上的东西就飞落出去。等适应过来。发现东西掉了，立马急了。
云熙自己在周围找了两遍，越是找不到就越心急，脾气都出来了，是人都知道他是个没脾气的。都急的眼尾红了。
“落葳。”按着舰内通讯都急的称她全名了。
落葳冲进来的时候，云熙正伏在地上找，这场景落葳也是一惊，她从小看到大的阁下，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的。现在竟然趴在地上找东西！落葳马上将他拉起来。
“阁下这怎么了？”看他眼尾都红了，表情急切。
“豆子，小豆子。”云熙都急的有些语无伦次了，抓着落葳的手臂：“脐带，小豆子的脐带，不见了。”
“诺殿下的脐带？”这个落葳有印象。当时还是她亲手装进密封管里，还有一小撮头发。
“进休眠舱的时候还在我手上，刚刚醒的时候，我模糊有印象也在我手里，有些晕的扶了扶，掉了，不知道掉哪儿了？”说着说着眼尾更红了。
想着若昀好不容易劝好了他，这一来这情绪又上来了。落葳真怕他会失控，看看他刚刚不顾仪态找的样子，落葳知道要先按他的心绪。
“阁下，别急。坐下，乖。”拉他到一旁坐好：“葳姑姑帮你找，您就坐会儿。”按他心的轻拍他手背。
落葳按响了舰内通讯：“浍，带几个人来休眠a区？”
浍带来了人，落葳一通吩咐的的就齐齐开始找。区域很干净，也不大，但要找个体积较小的物品真的是费功夫。几个人仔仔细细的将角角落落都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落葳知道找不到意味着什么？她瞟了眼坐着的云熙，见他攥紧拳头，红着眼尾，隐忍的状态又出来了。
落葳忙着在休眠舱四周，用手仔细的摸一遍，还是没有。又朝云熙处看了眼，那脸色是真不好看。
“拆。”云熙开口：“让技术来，掀底也要找出来。”
什么情况？在场的都傻了。这还是他家阁下吗？浍也看出不对了，和落葳对了个眼色，让人仔仔细细再找一遍。舱里的空气就像凝结了一般，云熙攥着的拳头更紧了。落葳心急，却不能表现出来添堵，手无意识的将休眠舱舱顶合上。
舱顶纹丝不动，落葳愣了下，这舱顶轻按应该自动关合的，怎么没反应，她又按了一下，还是不动，有些奇怪的手沿着顶盖摸了一遍，在舱面和舱盖的衔接处，摸到不该出现在衔接处的东西。
她拿出来看，狂喜：“阁下，找到了！”拿着这不起眼的东西，叫的大声。
云熙从椅子上跃起，一扫脸面上的隐忍，快步从落葳手中拿过，激动的亲了亲，之后一把抱住落葳，浍见状立刻带护卫出去，他都看见自家阁下的眼泪都满了。
“葳姑姑，谢谢，谢谢。”云熙抱着她，声音都哽咽了。
落葳轻拍他的背，如同安抚一个孩子。
等到他的情绪平复，落葳说道：“交给葳姑姑，帮你坠在链子上，这样就不会找不到了。”
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交给她，他自己也不想在这样来一次。
云熙想着苦笑，小豆子带来的改变比他预期的大了许多。将链子塞回衣领里，喝了口茶。软肋这种东西一旦形成，很难摆脱，既然摆脱不了那就藏好。
打开通讯连接：“研发中心，我是云熙。让ai工程师来。”等了一会儿。
“阁下。”
“没有血液样本，能再造一个人工智能吗？”喝着茶问道。
“可以，不过这样造出来的智能只接受指令，无法进行指令外自主程式。”
“我只要求有多真就给我做多真。不需要自主程式，对我来说要个人偶。”语调平缓。
“阁下可有原型？”
“先阁下，云翳。”真正的云翳遗体已经送回碧星，阁会都以为还在光灵，要瞒就要瞒的漂亮，他以前没想到，现在想到了。
“遵命阁下。”
动手切换到另一条通讯线上：“吉叔叔。”
“阁下。”
“之前封存我母亲遗体的那口密封棺还在遥碧吗？”刚刚承载完没休息，精神有点不济。
“在。”
“你让晋准备好，我让ai工程师照我母亲的样貌做了一副，ai完成后让晋封进棺内，我回光灵时要带回去。”起身朝床塌而去。
“熙儿这是遮眼？”若昀的声音突然跳出来。
“你和吉叔叔在一起？”他们俩在一块儿，一定是在商量事情。
“我知道莫衍把指令芯片放哪里了？”这话说的像在邀功讨赏。
没太大波澜：“好事啊。”话说的有气无力。
“你怎么了，没精神啊？”听语气就不对。
“刚刚承载完，不和你说了，调整好了再找你。”合上眼。
“好好休息。”之后很轻的一声唤：“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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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绛缪那边，就几乎这些日子都在迷雾待着。闲着无事影像逗逗儿子，厚个脸皮和云熙通讯撒个狗粮。意外惬意。
门打开，吉尔拿着个文件夹进来，见他端着咖啡，看着落地窗外。
“君下。”将文件夹放桌上。
“这是那店铺人员的信息？”转身靠在落地玻璃上，带着笑：“让我猜猜。”咖啡杯放桌上：“里面有人是原来盾星系统机制的工程师，负责盾星安全机制。”
“我能说您神机妙算吗？”吉尔也笑起来，知道他肯定不是猜的。
若昀扯着笑：“吉叔，你这是贬我。”指了指桌上的另一个文件夹：“当年盾星的事故损伤报告。”
“君下这是看出什么了？”吉尔问道。
坐回椅子，将盾星的事故报告递给吉尔：“事故是事故，但没有表面看起来的严重。燃料管道过热燃爆？盾星冷却系统是最先完成，就算出事故那最多也就重伤，重伤不治是后话，直接死亡，可能吗？稍微动点脑子就能看出猫腻，就算阁会一群废物，阁会长这么精会看不出来？我不信。”
听他说这话，吉尔打开手中文件看了眼。
“事故是真的，不过莫衍借事故动手脚也是真的。他也知道阁会防他，不然不会有这步棋。他也算费尽心思了，三十五年，忍功一流。”若昀打开吉尔给他的文件，指了指：“这家店开了三十五年，还是盾星事故之后开的，太明显了。他为了保障自己，藏个对他有用的人，看着没毛病。问题是，他用了什么手段让人心甘情愿放弃优厚待遇而屈才开个店铺？”他抬眼看吉尔：“吉叔，试着查查看，让盯着他的人也长个心眼。”将文件合上：“店主的身份莫衍一定做过掩饰，从机制工程师的点，切进去查。”
“好。”
照样将文件递给他：“ai赶得上和熙儿一起回来吗？”
“遥碧没有确切回复。”
“我知道了。”
升起与驾驶室之间的隔离，若昀松了衣领，听到敲窗声后，移下窗玻璃，外面的吉尔塞了份档案进来。接上手，将玻璃恢复。
打开档案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问题，若昀多少有些失望。忍着失望看到最后，医疗记录？尽管失望还是翻开，诱发性造血功能障碍，造血功能指数为零。若昀愣了愣，他不懂医，但对这个病他真的知道。他的眼眶微微发红。
打开门坐进去，吃惊的不是看见若昀，而是见他红着眼。云熙坐定，吉尔在外关上门。
回程途中就收到若昀一系列的处事报告，件件都做的很好。本以为他现在假装潜在反暴，不会来接他的。见到了，心底还是暖暖的。
见若昀红着眼，竟会不自觉的抱住他，下颚枕着他的肩，轻声说：“我回来了。”
“老婆。”回抱住云熙，腿上的档案掉下。
怎么觉得捣乱了，云熙松开抱他的双臂，弯下身去捡档案纸。他自是不会去管若昀在做什么，可直觉告诉他，若昀眼眶会红，和这份档案有关。捡的时候顺便看一眼，没价值，难道他的直觉错了？
若昀看着他将纸一张张拾起，知道自己骗不了他，云熙这么聪明，从自己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有没有心事。
云熙捡完交到他手中：“放好。”
若昀将医疗记录抽出来，指了指上面的病例名：“诱发性造血功能障碍，造血功能指数零。这病还有一个名字叫假性吸血鬼。”
抓着他拿纸的手：“不愿意，不用告诉我。”
“没人知道这病是怎么引起的，得了这个病，除了血液什么都吃不了，碰不到紫外线，最怕有伤口。就是个顶着人类皮囊的吸血鬼。一旦死亡，真和吸血鬼一样灰飞烟灭，渣都不剩。”若昀的眼中闪出泪光：“得了这种病的人都不会出现在人前，因为他们受不了鄙夷的眼光。”
云熙又一次抱住他，看着若昀如同撕开旧伤口一般。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若昀，不羁冲动以外的面孔，有些脆弱，带着些许无助。
“我母亲在怀阿炡的时候，查出患上这病，那时我还小，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我会看在眼里，她为了阿炡，拒绝食用血液。我还记得那时候我皮到撞破头，血流下来时，母亲那强烈忍耐的样子。为了阿炡，她放弃治疗。我看着她形容枯槁，慢慢失去生机。阿炡出生等于宣告她的死期，她给了阿炡健康的身体，她就在我眼前灰飞烟灭。”这块伤口终是被他自己掀开：“那个时候，我好恨自己太小没有能力保护她。”
“所以你开始调皮捣蛋，做个混世魔王，让人怕你，不敢惹你是不是？”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你可以保护我，还有我们的小豆子。”
“用尽我一生护着你，爱着你。”唇上移，亲吻他的眉眼。
“你现在很棒，你母亲会为你自豪。”伸手捧他的脸，四目而视：“我想谢谢她。谢谢她带你来到这个世上，让我遇见你。”
云熙的话如同治疗伤口的良药，那掀开的伤口慢慢愈合，结上薄薄的痂。若昀感受他话语中的情感，扯出笑。
“好甜。”他的笑容如同吃到糖的孩童。
“什么？”怎么突然觉得他笑的有点傻。
凑近吻他的唇：“熙儿的情话，好甜。”
“情话？我没说过。”推他一把，他什么时候说过，没印象。
“想耍赖？”手指挑他下巴：“你滑头了。”
“我真没说……”
唇已经被堵上，唇舌纠缠。若昀觉得此刻的亲吻都甜到发腻，让他上瘾。
你不知道你说了什么情话？我听的真切，你说让我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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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铺的线已经铺好
事情是一定要搞得
怎么搞，我想想
情话不需要太肉麻
无意间的表明也是情话
让我遇见你，五个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