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父女
总之，经过伊利亚的苦口婆心解说，陆凡再次明确了自己在这个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游戏世界的位面里的目标。
与此同时，他心里也再次吐槽：这次元管理局和所谓的游戏策划，到底把他搞到这个世界要做什么，就算通关了《言灵游戏》成为了言灵之王，那一切又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就算给自己身上配置个外挂，又配了一位小美女做使魔，但那些次元管理局的人，真的只是在享受围观自己通关的过程吗？
说到底，为什么要选中自己呢，明明原来的世界里还有成千上万的普通青年。
而且，为什么自己之前听到魅魔发出的那诡异歌声，会看到奇怪的祭坛景象，又为什么会浮现出自己童年时的房间场景？
这些看似荒诞的问题不断侵占陆凡的大脑回路，然后他放弃了思考。
最终还是他的“心大”特质占据了智商的高地——
嘛，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其他穿越异世界小说的主角，都很少纠结为什么自己身上会有外挂，外挂是哪里来的，不停装逼下去究竟有何意义之类的问题。
自己又何必在暂时没有办法解答的问题上多做纠结。
而且现在，陆凡还有尚未完成的更重要的事情。
……
铁龙科技公司地下车间旁的走廊中，低矮潮湿的囚室里，佐仓正雄双手戴着镣铐，颓废地耷拉着脑袋坐在床板上。
因为被囚禁，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未打理自己，所以形象上看上去蓬头垢面，满脸胡茬。
刚才，外面的异响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但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下意识地猜测，应该是魅魔进行调试和实战的声音。
他记得，前几天的魅魔试运行实验，也造成了相当大的动静。
听到外面传来的异响越来越剧烈，佐仓正雄的表情，显得更悲戚了。
他很害怕歌姬程序真的被铃木亮利用起来，给世界造成深重的灾难。倘若造成任何不可挽回的后果，他怕是整个下半生都要生活在自责之中了。
就在这时，铁门的方向响起啪啦一声，紧接着囚室的铁门就被踹翻，破损的门洞后，显露出陆凡和伊利亚二人的身影。
“您应该是佐仓正雄博士了吧，看门上的名牌应该没看错。”陆凡咧嘴一笑。
“你们是……？”看到陆凡二人强行破门，佐仓正雄眼中充满惊愕。
“博士您不必担心，我们是优子的朋友……”
陆凡正说着，忽然手机响起来，他一看，是优子打来的电话，便摁下了接听键。
优子在电话里提醒他，特搜课的车队已经朝铁龙科技公司这里驶过来了，因为之前的电视转播中，特搜课看到初号机朝这里狂奔，所以他们也就如影随形而至。
不过她让陆凡放心，她已经派霹雳火号前去接应了。优子在电话中焦急地吩咐，趁特搜课还没有到达现场，马上乘坐霹雳火号撤离。
在一旁的佐仓正雄也隐约听到了，陆凡手机中传出来的优子的声音。
他激动地道：“这是我女儿的声音无误，你们原来真的是她的朋友。”
于是佐仓正雄没有再怀疑陆凡的身份，在陆凡二人的协助下打碎了手腕上的镣铐，一路奔逃，回到了铁龙科技公司正门。
霹雳火号果然已经停在门前的路边了，经过优子的那些机器工人们的耐心修复，之前战斗中已经伤痕累累的霹雳火号，重新焕发了锐利的气场。
陆凡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群龙集团董事长黄帝龙一行人，看来他们在新闻上先听到特搜课正在朝这里赶，于是先行脚底抹油跑路了。
当然，陆凡这边也不敢怠慢，视力极好的他，已经远远地瞥见特搜课的装甲车队出现在公路的尽头。
三人抓紧乘坐霹雳火号，绝尘而去，消失在路的尽头。
……
东海一中，万事科技公司库房。
优子站在库房门口，看着霹雳火号吱嘎一声，停在公司门前。
当看到迫不及待首先下车的佐仓正雄时，优子顿时呆立在当场。
佐仓正雄也没想到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能见到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儿，一时百感交集，热泪盈眶。
——这毕竟是父女二人时隔数年之后的首次相见。
陆凡识趣地和伊利亚一块躲到远处，微笑着抄手旁观。
短暂对视几秒之后，优子还是先一个箭步冲刺过去，拥抱了自己的父亲。
“爸爸……”
在父亲面前，优子终于卸下了一切坚强的防卫，露出了小女儿的姿态，呜呜呜地哭起来。
“优子……”
佐仓正雄的白发，在库房的灯光下反射着银光。他那满脸皱纹、尽显沧桑的脸动了动，露出欣慰的表情。
见到这一幕，陆凡满意地点点头——之前历经的种种，总算是值了。
“爸爸，对不起，这些年我一直任性地在外面游荡，没有听你的话……”优子抹了抹眼角。
“不。”佐仓正雄苦笑着摇摇头，
“优子，应该道歉的是我，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以为只要拿到歌姬公司更多的股份，就能让你更幸福。
可是没想到，莎莉那件事对你影响那么大。我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工作上，却忘了拼命工作的目的是为了谁。
在你最需要安慰的时刻，我没能给予你关心，对铃木亮这个人也没有进行提防，这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优子，你愿意原谅我吗？”
扑在父亲怀里的优子，眼角擒着泪花点点头。
就在这时，优子身后的电脑屏幕，忽闪了两下，紧接着，歌姬在电脑屏幕里的出现。
看到这温馨的一幕，歌姬也不禁呜呜呜地哭出来。
歌姬的忽然现身，也让佐仓父女二人都同时愣在当场，优子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陆凡。
陆凡点了点头，轻声道：“优子，这就是你这些年汗水和心血的结晶——已经完成觉醒和自我进化的【真实之泪】人格，和歌姬程序的结合体。”
陆凡说完，屏幕里的虚拟少女也对优子开口说道：“妈妈……”
见到这一幕，优子用双手捂住小嘴，浑身因为激动而颤抖不已。
她虽然之前已经听陆凡提起过觉醒的歌姬，但亲眼目睹之后，仍然是让人难掩兴奋。
歌姬看到优子后，也是满脸的幸福，但是当屏幕摄像头旋转，她看到优子身边的佐仓正雄后，又下意识地朝后缩了一下。
在歌姬刚产生对这个世界的记忆的时候，佐仓正雄为了救优子，曾经拿铁棍敲她当时那副临时身体的脑袋，看来这件事还是给歌姬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没事的，爸爸现在已经能理解你的存在了。”优子出声安慰着歌姬，然后转向佐仓正雄，笑道：“是吧，爸爸？”
佐仓正雄停顿了几秒钟，然后点了点头。
对他来说，歌姬的【真实之泪】自主人格显现，已经算是科学界的重大进展了。
这番成就，主要是自己的女儿带来的，想到他这个做父亲的，这些年来还多次轻视甚至阻止对方的研究，佐仓正雄不禁感到羞愧难当。
眼见着父女二人重逢，还有好多话要说，陆凡便把aptx9684的解药交给优子，简单交代两句，就和伊利亚先开车回去了。
接下来，佐仓父女和屏幕中的歌姬，就在东海一中的后山库房中坐下休息。
漫漫长夜，静谧的月光从穹顶的闸口处洒下，父女二人和歌姬，促膝长谈，宽广的空间中不时回响着聊天声。
佐仓正雄深刻地反省了自己这些年对优子的忽视，以及对歌姬作用的误解。他现在知道，把歌姬只用在给ktv点唱机打分上，实在是屈才了。
而优子也在反省这些年，对父亲的不理解和缺乏沟通。父女二人把话说开了才发现，让他俩长年断绝联系的事件，本来是他们共同的目标。
“优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佐仓正雄说累了，便叹了口气，转向女儿问道。
“我要继续呆在这间万事科技公司。不过爸爸如果你回歌姬公司的话，我会把歌姬的主程序代码本体和秘钥复制一份，这样你就能回去交差了。”优子马上答道，“但是仅限本体，我不想把真实之泪交给歌姬公司。”
佐仓正雄微微颔首。经过刚才的闲聊，他对女儿的人生目标，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自然不会再过多地说什么反对的话。
“优子，那位叫陆凡的少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佐仓正雄又好奇地问。
“哦，他是我的老板兼观察对象。”优子神秘一笑。
“嘛……如果是他做你未来的夫君的话，我是认可的。”
“爸爸，你又在瞎说。”优子嘴上说着，脸上不经意间浮现出红润，随后又叹了口气：“现在他的心，怕是已经有所属了。”
“女儿，你已经长大了，如果想避免莎莉那样的遗憾再次发生，面对各种抉择的时候，就要更果断一些。
这样，在未来的时候，才不会后悔。这是我从莎莉那件事中，所能汲取到的教训。仔细想想我们佐仓拔刀流创始人一心的话：犹豫，就会败北！”
听着父亲的训诫，优子沉默着。
现在父亲再提莎莉，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会在她心里产生痛苦了。
因为在今天晚上，在那首《可曾记得爱》中，她已经和莎莉——也和过去的自己——做了最后的告别。
现在，莎莉留在优子心中的，只有永恒的心愿刻印。
而且，优子自然听清了佐仓正雄的话外之音，但也许，现在她还未想好，如何回答有关陆凡的问题。
所以她果断地转换话题，反问道：“爸爸，这些年怎么没给我找个新妈妈，我看你实验室里有不少大姐姐，似乎都对你很崇拜啊。”
“哈哈哈哈哈哈！”佐仓正雄终于绽放出豪迈的笑容，你这孩子，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关心你老爹我啊。”
父女就这么忘我地畅聊着这些年的一切，欢快的笑声不断地从库房中传出，还间隔着传来歌姬那萌萌的插话声，这场面就好像是三世同堂。
在库房角落的桌子上，摆着莎莉遗留在这个世间的安卓小机器人玩偶，安静地围观着这幸福的一家。
此时，谁也没发现，原本洒在玩偶胸口处的殷红血迹，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