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虚情假意
杜克施和罗小军面面相觑，见到两位出去后，都只能尴尬的耸耸肩膀。先前罗小军看出谢钟阳神色不对，可是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之大，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谢钟阳看上柳如燕了？”杜克施打趣道。
罗小军把眼镜抵了抵，摇摇头：“应该不是爱慕，从表情和语言上判断，谢哥对柳如燕应该很关注且非常照顾。”
关注和照顾，这是罗小军的判断，相同的判断也出现在薛凯的脑海中。
来到街边，薛凯先给两人买了两瓶水，递过去后，这才问道：“说说你的想法吧。我和你合作这么久，很少见你这么激动。除了和杜克施的意见相左之外，你和队内其他人的合作一向非常愉快，这次为何这般。”
“我……”单独出来的谢钟阳逐步冷静下来，他回想自己刚才的种种，也觉得有些太明显了。
“说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就当是谈谈心。”
“我认为柳如燕不存在犯罪可能和犯罪人可能。”
“犯罪人可能？”薛凯皱了皱眉头。
犯罪人也来自于龙勃罗梭的犯罪人理论，就是说某种面相和外表人存在的犯罪可能大于其他人群。这种犯罪人理论虽然有相当数据的支撑，但是说到底，简单的从犯罪人理论判断一个人的犯罪倾向确实太主观了点。通俗点，就是以貌取人。柳如燕长相确实还算不错，而且从她的街坊口碑来说，也确实不差，谢钟阳坚持柳如燕犯罪人可能较低，权且说得过去，可是直接臆断犯罪可能不存在，这就让薛凯觉得谢钟阳对柳如燕有些别的想法了。
或许是知道自己的言辞有些激动，谢钟阳赶忙解释道：“我之前查看了监控，并无发现柳如燕藏匿自己小孩的可能，除此之外，我看见的柳如燕是一个和街坊邻居相处融洽，甚至还主动帮助弱势群体的女人。她拿着衣物给流浪老人，还主动做吃的给他们，这种女人，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我们不能让她承受更多的痛苦。而且，一旦承受更多冲动，柳如燕情绪崩溃，会对我们后面的调查更加不利。薛队，如今月山镇的事情还压在我们头上，我们当然得小心点。”
“好吧，你说的没错。”薛凯听出谢钟阳是不愿意说实话，但是以他对谢钟阳的了解，不至于谢钟阳公私不分。
那既然谢钟阳坚持不能刺激柳如燕，从尊重队友的角度来说，薛凯需要听听谢钟阳的计划。但是，一向脑子清晰的谢钟阳，这会却有些木讷。在薛凯问了会，他竟然主动表示，自己还没想好。
这确实奇怪！薛凯却没逼他。拍拍肩膀后，薛凯再次把谢钟阳带回车内。刚才的事情就当过去了，谁也没有过分的关注谢钟阳。随后，四人将他们查到的事情再次简单的交流了一下。
谢钟阳从监控中看到的东西和杜克施从街坊口中了解的内容差不多，罗小军则继续坚持从交谈来看，觉得柳如燕有问题，可是因为杜克施已经从侧面了解了柳如燕曾经的经历，所以大家对于柳如燕的异常表现有些了解。最后就是薛凯从幼儿园方面的信息汇总，暂时毫无发现。
面对这个局面，加之谢钟阳坚持不能刺激柳如燕，薛凯决定，先解决第一个问题。
“储诺是如何失踪的！现在时间是三点五十，我要求你们在四点半时候给我一个大致的猜测。”薛凯拍拍手，示意大家各个出击。
其他三人都陆续走出车子，沿着柳如燕家附近开始观察，特别是柳如燕家前后左右的房屋构造，被三人重点模拟，罗小军更是随身携带电脑，模拟各种犯罪可能。然，杜克施却没离开车辆，因为他决定要把监控重新看一遍。
谢钟阳的情况太反常，杜克施担心他是否忽略了某些要点。重新看监控这件事情多少有些不信任谢钟阳，其他人自当不好直接做，但是杜克施和谢钟阳一直不对付，这个恶人，他做起来可没问题。
因为薛凯只给了他们不到四十分钟时间，所以，杜克施重点调取昨晚七点半之后到九点的这个时间段，用快进的方式，杜克施聚精会神的看着视频。在这个视频画面中，柳如燕除了出门给一个流浪老人送衣服和吃的之外，其他时间都没出过店面。而在店面正面的监控画面中，也没发现储诺的身影。
在快进到九点之后，杜克施决定继续快进，在差不多九点之后，杜克施注意到一个男人提着水果进入了大牛家，这个男人便是天天的父亲。大牛先前所言，天天爸爸回来很晚，九点多送来水果后，在接走了天天。
杜克施注意到这对父子从大牛家出来时，确实手上已经没了东西。只是恍惚间，杜克施想到一个问题！
大牛家的正对面，也就是柳如燕的隔壁，其实就是一家水果超市。天天的父亲并未在这家水果超市买东西，是因为当天晚上这家水果超市关门较早。
杜克施继续快进，一直快进到凌晨一点多的时候，他注意到柳如燕隔壁的那家水果店前来了一辆三轮车面包车。面包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人从车上将一筐筐的水果搬进店内，又从店内将一些其他的东西搬了出来。
但是可以很明显的看出，这两人做事时手脚并不麻利，显然不是经常干这种事情。更是在搬运一个竹筐时，女人脚下一滑，还将自己的挎包掉落在地。男人起先并没有理会女人，继续一个人搬着东西。可因为坐在地上的女人做出撒娇闹腾状态，终于让男人上前，一把将女人抱起后，还在其额头亲吻了一下。这一吻，让女子喜笑颜开，也在男人的脸上吻了一口。
两人看上去非常恩爱，可是这种恩爱，在杜克施看来，却只是一种逢场作戏。
将画面放大，杜克施逐步定格两人拥抱亲吻的一刻，在做了简单的画面处理后，杜克施把目光集中在男人的肢体动作上。
在一开始男人忽略女人倒地后，女人的撒娇并未引起男人第一时间的关注，可是或许担心凌晨女人的闹腾引来关注，男人这才上前伸出双臂，且做出了亲吻动作。然，当女人回过头来亲吻男人时，男人的双手却是下垂，且很僵硬的摆在两腿边，同时，他的身体站直，微微朝后倾斜，这是非常典型的抗拒亲热的表情。
一般做出这种肢体回应的，要么就是害羞内敛，要么，则是虚情假意。
某著名男星和前妻一起走红地毯时，就曾用拥抱亲吻的方式秀恩爱，但是当时女方便是做出了这种肢体回应动作。后来，当两人婚姻出现问题时，有人就曾经用这样的画面进行过分析。这个女人和男星之前的种种，就是虚情假意。
在凌晨一点多的水果超市前，一对看起来并不是经常搬运货物的小情侣做出这种亲密动作，可男方却看起来有些抗拒，这是一个小插曲，还是另有深意？
四点半很快就到了，薛凯招呼众人回来商议结果。
首先是罗小军，他刚才查看了柳如燕房屋周边环境，特别是楼上房屋前后左右连接的情况。他注意到，因为这个地方楼间距比较窄，特别是隔壁之间，甚至可以直接翻墙通过窗户进入他家，这就给邻里作案提供了可能。虽然之前警方的调查结果是，柳如燕和相邻街坊并无矛盾，而且相邻街坊也没作案动机，但是这一点也非常需要注意。
“柳如燕二楼虽然有防盗网，但是防盗网可以用钥匙打开。如果有人配了柳如燕家防盗网的钥匙，接着从隔壁进入，带走储诺，这非常有可能。”罗小军接着道，“我已经查过，柳如燕左边这家水果超市的经营者叫陈慧，是个单身母亲，现年四十一岁，她的水果超市有她自己经营，并没有请其他人帮忙。柳如燕右边这家钟表店是对父子经营，父亲叫汪俊，现年五十七岁，儿子叫汪中优，现年三十三岁。我用电脑将周边环境构图完成后进行了模拟，我的初步判断是，如果有人从右边进入，就得先经过柳如燕自己隔出来的浴室和洗手间，这样难度其实比较大。但是从左边进入就方便了。直接可以通过储诺房间的窗户进入房间内部。”
薛凯道：“左边是家水果超市，单身母亲陈慧的作案动机确实不充足，可是万一有人利用她的水果超市作案呢。钟阳，你查看监控时，有没有留意到水果超市的动态。”
这一问，让谢钟阳有点尴尬：“我没有。”
他的回答既在情理之中，又让人很意外。毕竟之前谢钟阳情绪就反常，而很意外也是大家对谢钟阳反常的一种惊讶。
好在杜克施刚才重新看了监控，便道：“水果超市应该在八点十分前就关门了。没记错的话，画面中是一对母女一起关门离开的超市。她们出来时手上只有背包，并无其他东西。”
说话间，杜克施脑海中闪回几个画面，嘴唇动了一下后，他想说什么，却并没有多说。没管其他人的目光，他立刻返回设备车内，将监控重新调阅后，迅速回看母女离开时的画面。在画面中，母女确实没有任何异常。可杜克施的视线越发凝神，接着，他又将视频快进到凌晨一点多时那对小情侣秀恩爱的场景。
终于，杜克施视线锁定在女人的鞋子上。因为画面并不是非常清晰，杜克施无法判断女子的相貌，而且女子的衣服前后已经换了，可是那双带着很多小亮片的鞋子在监控中却有些明显。
“凌晨一点多回到店内的是陈慧的女儿，那跟着陈慧女儿一起来的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