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月下明月
月正中天，月影拖拽着窗户，在床上洒下了一片光明……
明月似有所觉，从睡梦之中清醒，睁开双眼，就看到王书正坐在床头，看着窗外明月。
明月稍微沉默。
“我刚才说了一个秘密。”
王书似乎是察觉到了明月醒来，就开口用很低沉的声音道：“一个惊人的秘密，一旦这个秘密被暴露出来，或许我将永无宁日。”
“你说给谁听了？”
“无名。”
“哦。”
明月沉默，然后道：“无名前辈，应该不会把秘密告诉别人。”
“或许吧……”王书笑着说道：“不过，我也有些期待……”
“期待什么？”明月问。
“期待他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告诉任何他能够告诉的人……”王书笑着说道：“那样，我将会不在这么无聊……”
“你……很无聊吗？”
从明月的角度看，可以看到王书那棱角分明的下巴，他仰头望月，下巴分外分明。
不知道为什么，明月忍不住有点想笑。
王书低头，正好看到了这一抹笑意，也是一笑：“是啊，很无聊呢……”
“为什么？”明月问道：“你有这么厉害的武功，在江湖上，没有人能够欺辱你，你为什么无聊？是因为……野心没有得到满足吗？”
“野心……”
王书叹了口气道：“可悲的是，现如今我甚至不知道，所谓的野心到底是什么了……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你都唾手可得的时候，你还会在乎所谓的野心吗？”
明月沉默，沉默之后是叹息：“未曾达到你这样的高度，我又如何用你的思维去看待这个世界？”
王书伸手在明月的脸上滑过，一笑道：“好聪明的女子……”
明月从床上蹭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脖子，说道：“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
“我说过，你会好的很快。”王书道。
“恩……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是，我骨头全都碎了，也没用上一百天就好了。你给我用的，到底是什么药？”
“独家秘方……”王书笑道：“等你成为了自己人之后，我再告诉你。”
“自己人……”明月无奈的道：“你的野心……还真不小。”
“哦……这原来就是野心之一啊。”王书抿嘴：“若是如此的话，我是否应该更加强硬一点的，让自己的野心被达成？”
明月低头道：“你若是强硬，我也无法反抗。”
“然而那样一来，我所得到的，是否就真的只是你的身体，而不是你的心呢？”
“幽若说过……你只想要身体，要心何用？”明月道：“这种登徒子的言论，也只有你可以如此大言不惭的说出来了。”
“相比起伪君子来说，我更喜欢做真小人。”王书又抬起头，也不知道是在看窗外的明月，还是在看窗内的明月：“可有些时候，也有点不甘心呢……若是能够得到心的话，是不是就真的能够解锁更多姿势了……”
明月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饶是这姑娘聪明，此时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开口询问究竟，王书笑而不语，似乎很神秘的样子……
但是明月却从这神秘之中，看出了一丝猥琐……她撇了撇嘴，扭头看向窗外……
明月看明月，是否也有不同的风景？
王书轻笑：“明天我打算离开中华阁。”
“哦……去哪里？”
“去为祸江湖。”王书说，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就是用一种很理所当然的口气，说出了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似乎，这种事情于他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一般。
“为祸江湖……”
明月看向王书道：“江湖上，隐藏不出的绝世高手不知凡几。你若是为祸江湖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出大事。”
“挺好。”王书道：“我这一路走来，正是希望和绝世高手交手。然而所遇之人，总叫我失望……剑圣虽强，却以老迈……他临终之时，所发出的那一剑，又是他一生之中所能够达到的最高威力的几分……”
他叹了口气道：“如此让人失望的交手，我很不希望再一次碰到。”
明月固然不懂王书的寂寞，却也看出他此时的落寞。
她伸出手来，轻轻地触碰王书的脸，脸上温凉，是一种很特殊的温度……她微微一笑道：“那你不如归隐江湖？”
“也不行……”王书叹了口气道：“江湖上毕竟还有高手……这世界上的少林武当，我还不曾去过，总得去看上一眼，看看他们到底都有何等了不起的神功，方才能够让我心甘。”
他说到这里，笑了笑道：“别总说我了，说说你吧……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件事情，你如何决定？”
“旧日已去，今日重生……前尘百结，似乎已经随风而去……”
明月轻轻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我也不知道我想去哪……”
“你可以去找那个人的……”
“找到了又如何？”
明月淡笑一声：“纵然是找到了，又能够回得去那一天吗？我为了他已经付出了一切……乃至于我的命。既然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这就是劫数，也是缘……我会随着你到天涯海角，一直到你不要我为止……我会试着去爱你，直到你不爱我为止……这或许就是我被你救回来的意义……”
她看着王书道：“谢谢你，对你，我无以为报……”
“所以就打算以身相许了？”王书一笑，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不希望这样的。”
“你是真小人……这种时候，就应该坦然承认自己心中的喜悦，而不是在这里故作姿态。”明月白了他一眼。
王书揉了揉鼻子：“哎呀，被你看穿了呢……如此聪明的女人，放在身边真的是明智的选择吗？”
“你说呢？”
明月咬着嘴唇看着王书。
月下，两人对视，良久不言……半晌，忽然一起笑出了声。
有些东西，再难忘，似乎也只是枷锁……当打开之后，方才可以得到真正的自由……然而钥匙往往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有资格有能力打开这把钥匙的……也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