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变异失败
腐臭的味道虽然很浓，但还是在大家可以承受的范围里。不过艾力克很担心，因为神庙在水下，没有办法进行空气循环，所以这里的空气质量只会越来越糟糕。
利奥突然停了下来，问道：“前面有道门，进不进？”
“进！小心点！”艾力克叮嘱道。
利奥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门，发现没锁。回头对艾力克他们打了个手势，然后使劲一推，冲了进去，进去的一刹那，把盾牌挡在了身前。
然后瑟兰也跟了进去，猫在了利奥身后，探出头，拿着风神叹息，随时准备射击。
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没有龙人也没有魔族。
“安全！”利奥轻轻喊了一声，于是艾力克他们鱼贯而入。
“靠！这是个停尸间？”巴里有点嫌弃地说道。
“难怪味道这么大。”菲娅已经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别人听她的话基本靠猜。
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里面放着一张张铁板床，基本上每张床上都有一具尸体，上面盖着一块白布，光闻味道就知道这些尸体已经腐烂得很厉害了。
“要不要掀开看看？”巴里指着一具尸体上的白布促狭地向菲娅问道。
菲娅冷冷地撇了巴里一眼说道：“掀开就掀开，我又不怕。”
说完菲娅捂着鼻子，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的尖端轻轻捏住一块白布，把它掀了起来。
一张扭曲的人脸露了出来。
尽管菲娅已经有心理准备，看到这张脸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不过这时候巴里没在看菲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具尸体吸引了。
这张脸上的两颊部分被鳞片覆盖，下巴突出，张开的嘴巴里布满利刺一般的尖牙，这些都符合龙人的特征。可是脸的上半部，从鼻子开始往上却是一张人脸，人的鼻子、人的眼睛、人的额头、人的头发。
“这是变异失败了？”巴里狐疑地问道。
“应该是吧——”瑟兰摸了摸鼻子说道。
尸体的其余部分有点惨，开肠破肚，胸腔像是从里面炸开一样。
“等等，变异失败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表示龙人是用人族变异而成的！”艾力克的这句话让大家都瞬间沉默了。
对啊，这才是关键！原来大家都以为龙人是用龙族改造的，因为伊莎拉是这么说的，那位主神的草稿上也是这么记载的，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人族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卡琳从震惊中缓了过来，说道：“难怪这些龙人长得和那位主神的草稿上不一样。”
“对，而且性格上也比较阴郁，喜欢埋伏和偷袭。”瑟兰说道。
“老爷爷，你是在说我们人族都喜欢埋伏和偷袭吗？”巴里听了有点不乐意了。
瑟兰这句话不管是艾力克、卡琳、菲娅、利奥，只要是人族说出来都没关系。但是瑟兰作为一个精灵族，这么说就有点“种族歧视”的嫌疑了。
“我并不是指责你们人族有性格缺陷，但是体型和力量的限制，迫使你们人族必须采取一些手段来回避与力量型种族的正面冲突，这是长期以来的生存环境决定的。”瑟兰解释道。
瑟兰其实并没有否认巴里对他的指控，所以巴里听完他的解释还想说点什么，结果被艾力克打断了。
“瑟兰说得没错，刚才草稿上的原版龙人，一看就是力量型的，还有缩小版的龙息，所以它们的战斗方式肯定是以正面袭击为主。但是换上人族以后明显弱了很多，龙息也没了，所以他们本能地就会选择对他们更有利的埋伏和偷袭，这谈不上种族歧视。”说完艾力克看了一眼瑟兰。
瑟兰回报了艾力克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说道：“我们精灵族也一样，迫于自己的体型、力量和身处的环境，选择了以弓箭为主的远程攻击作为种族特长。面对无法正面抵御的敌人，埋伏和偷袭也同样是我们精灵族的常用手段，和你们人族没什么差别。”
瑟兰这么说，巴里他们听了就舒服很多了，人族和精灵族都属于难兄难弟，谁也别鄙视谁。
“那我们矮人族不是更倒霉，身高、力量、臂长都不够，比你们人族和精灵族还惨。”瑞伊在机甲里说道。
卡琳听了笑道：“所以你们才会发明机甲啊，你们矮人族会走上与其他种族都不同的科技路线，不就是因为自身的缺陷吗？”
“也是哦。”卡琳的话得到了瑞伊的认同。
这时，利奥突然开始撕扯那具尸体左边胳膊上的衣袖。
“利奥，你在干嘛？”菲娅不解地问道。
“找找看——”利奥刚说完这三个字就僵住了。
大家顺着利奥的目光看去，在他扯烂的衣袖下面的皮肤上有一个纹身，像是一个牌子，上面有一个徽章和一个名字。
“这纹的是狗牌？看上面的徽记是四大佣兵的人？”巴里有点诧异地问道。
“应该是吧。”菲娅也有些不太肯定。
“狗牌不是戴在身上就好了吗？为什么要纹在身上。”巴里当然认识狗牌，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把狗牌纹在臂膀上。
“这是在四大佣兵团里流行的风俗，他们觉得狗牌可能会掉或者被敌人搜走，所以多纹了一个在身上比较保险一些。”利奥说道。
“四大佣兵团的人原来都被运到这里做实验。”卡琳有点不忍地说道。
艾力克检查了一下那具尸体后说道：“这个人应该是没能承受住变异产生的能量，从胸部这里炸了开来。”
“他们是不是一开始没掌握好变异的能量，所以拿这些人来做实验，反复尝试？”说到实验的事情，瑞伊比较有兴趣。
艾力克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猜是这样的，魔族找到了那位主神留下的制造龙人的方法，但是他们可没那位主神的神通广大，没办法拿龙族做实验，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拿这些人族做实验。”
“那为什么要用四大佣兵团的人？难道用那些佣兵制造的龙人特别厉害？”巴里不解地问道。
艾力克点点头：“估计是，魔族肯定先用了很多普通人做实验，但是都失败了，就算是成功强度也不够，和他们的需求相比差了很多。可能后来他们发现这些经过特殊训练的佣兵们能承受的变异能量更高，所以就开始大量捕捉这些佣兵来做实验。”
卡琳在边上也附和道：“佣兵其实比普通人更好抓，只要发布一个委托，设好陷阱，他们自己会上钩。而且抓了普通人还需要善后，普通人失踪后会去找治安官报警，失踪的人一多会引起恐慌和菲特兰王国官方的关注。但是佣兵不会，每年都有大量的佣兵死掉或者失踪，家属最多也就拿到一点赔偿而已。”
这话说得大家都有点郁闷，这里七个人现在都是佣兵，难道比普通人强一点，也是一种罪过？但是想想卡琳说得也有道理，普通人要是被欺负了，可以寻求光明教廷、菲特兰王国等各种势力的帮助，但是佣兵团的人就只能靠自己。
“可是他们把四大佣兵团几乎一网打尽，不怕引起光明教廷的怀疑吗？”利奥不解地问道。
这个问题可难倒艾力克他们了，的确要是小批量的抓几个甚至是十几个佣兵，也不太会引起怀疑。但是一下子把四大佣兵团的主力全抓走，就有点过分了，这样做很难不引起光明教廷的怀疑。
“现在光明教廷都以为四大佣兵团的人是黑暗教廷抓的，就算怀疑也是针对黑暗教廷的，我觉得怀恩他们肯定是想要抓住这次机会，搞一票大的。另外我猜很可能是他们急了，估计是有什么预谋，时间临近，所以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艾力克东拉西扯地拼凑出几个理由，但是他自己也觉得很牵强。
果然，卡琳摇摇头说道：“有点说不通，就算他们是躲在黑暗教廷背后趁火打架，但是引起黑暗教廷的注意，同样会暴露他们。结果就是博特成功地引出了怀恩，隐藏了四十多年现在全都白费，这应该是在怀恩他们意料之外的。”
利奥也插了一句：“还有，四大佣兵团的人大多是骑士和牧师，他们的信仰和神圣属性，难道在变异过程中不会增加难度吗？”
这两个人的问题全都抛向艾力克，弄得他难以自圆其说，只能投降，苦笑着道：“你们别老是问我啊，我也都是猜的，我知道的也并不比你们多多少。”
“切，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巴里鄙视了他一下。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又掀开了几块白布，都是各种各种变异失败的尸体，有些能通过纹身确定是四大佣兵团的人，有些则没有纹身，无法确认身份。
卡琳用了几块记忆水晶，记录了几具尸体的样子，准备带回去给博特他们，作为魔族用人族做龙人实验的证据。
“走吧，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菲娅终于忍不住了，捏着鼻子提议道。
见这个房间也探索的差不多了，大家都接受了菲娅的提议，退出了这个散发着恶臭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