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交换天颜
就像有人牵引一般，她的脚不由自主地往前走。戒魂山，我一定要去戒魂山，我一定要得到天颜。
穿过浩渺烟波，她竟然真的来到了戒魂山。就在她专注磕头默念心愿的时候，一片红莲在她的脚边一路盛开。那一阵阵升腾的火苗随着清风摆动，戒魂山似乎要被融化了。
“雪域，你进来吧！”
山门开了，一个绿衫女子走了出来。看着那清秀绝伦的脸，摸着自己粗糙的饼子脸还有那塌陷的鼻梁，她发誓一定要得到那张天颜。
或许是跪的太久了，她单手支起了腰。刚一碰触到腰，她的手就像被蜜蜂蛰了一样。望着绿衫女子婀娜娉婷的身姿，虎背熊腰这几个字就像毒蛇猛兽一般啮咬着她的心肝。无数张漂亮的脸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恨不得取下一张安在自己的脸上。
戒魂密室。
望着这四个字，她暗暗欢喜，似乎天颜就在里面。密室里却空旷的就像一片湖泊，烟雾袅绕，只有中间一座小山上面绿光点点。
“雪域，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你可以反悔。”一个声音冷冷清清地飘了过来，她四处张望始终看不见一个人影。
“我不后悔，绝不后悔！”她虔诚地跪了下来。
“心慈则貌美，如花的容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我劝你还是安于现状！”
“不，我愿意付出所有来交换！”
“倘若你执意要变脸，整个雪族都必有一劫，此劫经久不能弥合。你还要坚持变脸吗？”
“我们不后悔，请赐给我美人脸！”
“既然你这么执拗，我就答应你的请求，但你必须用一样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
纱幕缓缓拉开，一座冰山上绿色的宝石戒指光芒耀眼。
“每只绿戒都能实现一个愿望，但必须由发愿人交出自己的灵魂封印在绿戒中。绿戒的主人必须一心向善，否则戒魂和元神将会慢慢衰弱，最终会陷入永不超生万劫不复之境！你可曾想好？”
雪域慎重地点了点头。
一个绿戒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一张绝世容颜在绿戒中闪现。
“雪域，你好好看清楚这张脸。”
晶莹剔透的肌肤，秀丽娇俏的梨窝，挺拔秀气的鼻子，纯若秋水的眼睛，欲语含羞的红唇……
雪域看的呆了。
“雪域，你可满意这张脸？”
她跪在地上向绿戒深深一拜。
“现在你可以进入绿戒和戒魂山，期满绿戒会自行离开回到戒魂山，你的元神和灵魂自会复元！”
雪域点了点头，展开法术进入了绿戒和戒魂山。一阵风过，她的躯体已经回到了回雪幽山。
看着一张张陌生的精致的天颜，整个雪幽山都沸腾了。雪族欢呼雀跃，白族欣喜万分，很多人每天都跑去碧幽潭欣赏自己绝美的姿容，而那张绝世容颜却成了雪幽山最美的可以继承的不老的脸。
当年的事情一幕一幕地在脑子里回放，每个继承者都会累积前面所有人的记忆，这些对她来说不是回忆而是警醒，而是仇恨。
雪风迎风而立，黑衣黑帽黑流苏，一层黑纱从头顶垂到脚边。看着潭中的天颜，她伸出双手很想摸一摸那张精致绝伦的曾属于自己的脸。
摸着自己的脸，一阵抽搐从指间蔓延到心间，她展开法力声嘶力竭潭水四溅。雪白的仇恨，失去的天颜，撕毁的面容，禁锢的法术，封印碧幽潭，所有的一切就像毒蛇一般日夜噬咬着她的心。
碧幽潭底红莲如火，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慢慢苏醒。摄魂大法，一个女子慢慢从潭底浮到潭面。狠狠盯着这张脸，这不是脸，这就是一颗种子。雪族破除封印战胜白族的种子，她培育了多年的种子，终于破土开花。
“若雪，睁开眼睛看看你的脸！”
听着主人的命令，她紧闭的双眼终于一线一线地松开，却始终不敢往下看。
美丽的大眼睛，朝霞似的脸，娇艳的红唇，雪白的肌肤，秀丽的鼻子……这是幻觉？她想伸手摸摸却始终不敢，生怕轻轻一碰这张美好的脸就消失了。
“若雪，伸手摸摸你的脸！”
颤抖着伸出手她还是不敢摸，那种没有任何轮廓的感觉已经深深印在心底。眼泪蔌蔌地落下来，闭上眼睛她又轻抚了一遍，想把它烙印在心间。
“你的元神已经复苏，但是并没有完全融进小白狐的体内，仍需潜心修炼。”主人一扬手，她已经站在对面的石阶上。
“我们雪白两族的仇恨你亲眼见证，你自己的融身之痛更是刻骨铭心。现在我要你找到戴这枚绿宝石戒指的人，蛊惑他的心神让他为非作歹尽快让绿戒破誓，让白蝶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碧幽潭的石壁上，一只绿宝石指环微微发光。
白蝶，一提到这个名字，她心里的怒火和仇恨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她在追踪白蝶的行迹时突然被发现，白蝶手轻轻一扬她便应声倒下去。
碎裂的声音，从心到发稍，一片黏稠慢慢浸染着土地，集中所有的力量她才将元神送出躯体。
侥幸逃脱后她就在山间游历，慢慢地开始淡去，主人找到她时她只剩下巴掌大的雪粒。适逢一只小白狐在山间飞奔，主人便将她摄进了小白狐的体内带回了碧幽潭。
“你站起来回头看看！”
一回头她被吓傻了，脸骨牙齿全部裸露在没有皮肉的脸上，鼻子只剩一道沟壑深深嵌在两块脸骨中间，一双死灰的眼睛摆放在鼻子两边。
“若雪，好好看清楚你的脸，好好记着与白族的仇恨！这才是你真正的脸，一年之后我才能将她封印在碧幽潭！”
突然她觉得手掌一阵疼痛。
“我已经将碧幽寒针射进你体内，这样真正的你就只能在夜间才会出现！”
她被推出了碧幽潭。回头看着潭边的雪风，若雪不禁又一遍一遍地摸着自己的脸，那张美若天仙的脸，那张全族唯一的美人脸。
凡世，传说中那个美丽繁华的地方，那个让人欢喜让人害怕的地方！想到这两个字她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当年的发生的一切让所有人都胆战心寒，若不是那次进入凡世她们也不会失去自己的脸。尽管那时候她还很小，凡世的金银珠宝华服美食却深深地烙印在了心里。
这次独自去凡世到底会发生什么，她无从知晓。小心翼翼，事缓则圆，她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摸着这张脸她喜极而泣却又患得患失，保住这张美人脸就是底线。
刚刚雪风的手几乎要把这张脸撕下来了，抚摸的余温还留在脸上，当年雪雪风撕脸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赶紧飞奔起来，似乎雪风的手就在后面。
绿戒破誓，永保容颜，这几个字深深地刻在脑子里。不论在凡世发生什么这就是自己最后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