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鸣惊人

  “四米……四米了啊……”
  武器店内，几乎人人脸上都变得颜色。
  哪怕是五行属火的武者，在那“火影图腾”之内，激发出高达四米的火焰，都能称得上是天才了，更何况是五行属金的武者。
  论及成为炼器师的难度，在五行体质当中，金属性武者就算不是第一，也是仅次于水属性武者的第二。
  同理，在这“火影图腾”中，金属性武者普遍展现出来的资质，也是倒数一二。
  荣耀大陆个大城池的星海武器店中，都有这样的“火影图腾”，经常有消息传出，说是某某城池的武器店中，出现了能激发四五米火焰的炼器天才，但那些人，都是五行属火的武者。
  五行属金、五行属水的，一个都没有。
  倒是五行属木和五行属土的，似乎有那么几个，但也就两三米火焰的程度，完全不似此刻所见的这般惊人。
  而且，眼前这圆柱当中，火焰依然在不断都向往上窜升着。
  四米，绝对不是他的极限！
  “看，看，已经到五米了……”
  星海武器店上下，众人嗔目结舌都看着那根越来越璀璨耀眼的红色圆柱。
  圆柱不远处，那白裙少女的一双美眸更是早已睁得溜圆，俏丽的脸蛋上满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圆柱下，唐欢身躯则是纹丝不动。
  这个时候，他已经彻底静心凝神，极力运转功法，源源不断地吸收圆柱中温热气息并送出真气。
  周围的动静，唐欢已是置若罔闻。
  “嗡！”
  那红色圆柱不断震颤，火焰持续升腾，六米……七米……八米……
  开始的时候，这店中还能时不时地听到惊呼之声，可随着火焰的不断升高，店内却是越来越沉寂。
  当火焰达到八米时，这片空间已是静谧得落针可闻，只能听到那圆柱不断发出的颤鸣之声。
  众人都是呆若木鸡，脸庞之上、眉宇之间满满的都是完全遮掩不住的震骇和匪夷所思，一个金属性的武者，居然在“火影图腾”中激发出了高达八米的火焰。古往今来，就算是火属性的武者，难达到此等地步的，也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那些人，最后无一不是炼器宗师。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天资竟如此出众！
  众人心底无比骇异，而更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突破八米高度之后，那火焰竟还在飞快地攀升。
  九米……十米……十一米……
  十二米！
  红色圆柱高达十二米，火焰同样高达十二米，那人激发出来的火焰竟是到达顶点，贯通了整根“火影图腾”。
  众人已是完全麻木，瞪着双眼，张着嘴巴，如泥胎木偶般一动不动。
  不管是武器店一层，还是二层三层，那根“火影图腾”所爆发出来的火红莹光，几乎是将众人的魂魄都吸噬了进去。
  世上居然有人能将图腾火焰催动到这等地步？
  这家伙还能算是人吗？
  催动四米的火焰，就能称得上是炼器天才了，可他弄出来的火焰，竟是达到了“火影图腾”的极限。如果那根“火影图腾”再高数米的话，他催动的火焰岂不是还可以继续提升？
  十二米，这绝对是个高不可攀的恐怖数字，能令无数想要成为炼器师的武者，为之仰望。
  “嗯，没了？”
  这时，圆柱前的唐欢似如梦初醒，口中嘀咕一声，下意识地收了双掌，就在刚才，柱中的温热气息突然消失了。
  几乎是在唐欢收回手掌的刹那，“火影图腾”之内，那束火焰便开始急剧下降。
  才睁开眼睛的唐欢，只觉眼前红芒一闪，圆柱中的火焰就只剩底端那么一团，火焰中的红色也在快速消退，顷刻之间，那团火焰就再次变得透明起来，而震颤了许久的圆柱也已随即恢复平静。
  “我刚才的火焰有几米？”
  唐欢忍不住抬眼看向白裙少女，有些紧张地问了一句，他本该先睁开眼睛看看，再收回双手的，这样便能知道那图腾火焰到底有多高，只是刚才心无旁骛，温热气息一消失，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收手。
  话一出口，唐欢就发现这里的气氛非常的不对劲。
  这偌大的星海武器店，竟是一片死寂，周围几乎所有人，都是同样的一副表情，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极度震撼的事情……这样的画面，看起来就像是整片空间都被凝固了下来。
  这样的状况，让唐欢更加有些忐忑，“十……十二米……”
  听到唐欢这话，那白裙少女终于回过神来，黑溜溜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喉咙中艰涩地吞咽着唾液，口中则是吃吃地吐出这几个字符。
  “十二米？”
  唐欢惊得如弹簧般从蒲团上跳了起来，在发现自己是五行属金的体质后，他已经不抱太大的期望，之所以继续尝试下去，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毕竟这“龙影图腾”用上一次得两百金币。
  可唐欢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激发的火焰竟能达到十二米！
  达到四米就能够获赠一分“真火”，达到十二米，这可是远远超过了星海武器店定下的标准。
  短暂的震惊过后，唐欢心头的忐忑尽去，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欣喜，不自禁地搓了搓手掌，嘿嘿一笑道：“姑娘，那个什么……现在是不是可以给我两百金币，还有一份‘真火’了？”
  “啊？哦……”
  白裙少女如梦初醒，连忙跑回柜台，片刻过后，她就跑了回来，手里多出了一个真火瓶和一袋金币。
  “多谢多谢，那我就先告辞了。”
  唐欢一把接过，也懒得再数金币数目，一溜烟就出了武器店。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有些过头了，周围那一道道直勾勾的眼神让他心里有些发毛，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轰！”
  唐欢身影刚一消失，这武器店内就猛地爆发出了无数的惊呼，巨大的声浪，似要将整座建筑都掀翻。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那个小伙子将图腾火焰激发到了十二米！那可是十二米，不是两米！”
  “这一趟武器店来得太对了，老子今天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据说，数年前的天铸城中，也有一个人激发出了十二米的图腾火焰？”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那个人好像是女的，而且也是五行属火的体质。”
  “有谁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来历？他要是能够成功融合真火，我们荣耀大陆怕是用不了多少年，就能多出一位震古烁今的炼器宗师了！”
  “……”
  众人呼喝连连，尽情地肆意宣泄着胸中蓄积已久的惊骇和震撼。
  “哈哈，十二米又如何，那也得能够成功融合‘真火’。别忘了，他可是金属性的体质，融合‘真火’的难度要远远超过一般武者。要是融合不了‘真火’，再强的资质也没是卵用都没有，说不定……”
  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陡然响起，在一片惊叹声中显得异常刺耳。
  说话的正是那个曾断言火焰超不过半米的武者，很是不以为然地撇着嘴，可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周围有一道道愤怒的目光扫了过来，显然是对他这番冷嘲热讽很是不满。
  “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那武者心底发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后赶紧闭起嘴巴，灰溜溜地钻出了店铺。见状，周围几名握紧拳头向他靠近的武者，这才不屑地一哼，又加入到热烈的讨论中去。
  “啊，我想起来了。”
  一名先前觉得唐欢眼熟的年轻男子终于狠狠地一拍脑袋，大叫起来，“那个家伙，好像是叫唐欢，就住在城北，他的师傅好像是一位低阶炼器师，我去年想找他师傅帮忙锻造一件低阶武器，结果他师傅不在，就是他招待的我，那个时候，他好像连一条灵脉都还没有打通呢。”
  “去年还是普通人？不可能吧？”
  “……”
  回到铁匠铺后面的院子里，唐欢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迫不及待地从袋子里把真火瓶取了出来。
  看着瓶内那团飘浮的火焰，他禁不住有些激动。
  虽然卖剑得来的五百多金币一个都没有花出去，获得“真火”的方式也有些出乎意料，但这东西总算是到手了。
  可激动过后，唐欢却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若不是那“火影图腾”，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体质竟是五行属金。
  和五行属火的武者相比，这种体质的武者，成功融合真火的难度，几乎是呈几何倍数提升。
  “这可有些麻烦了。”
  唐欢轻叹一声，“不是火属性也就罢了，哪怕是木属性、土属性也好，没想到，竟会是金属性，不过，检测出来的不是水属性，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就融合“真火”的成功率来说，水属性武者是最低的了。
  水能克火，在融合过程中，“真火”被不断削弱，被削弱的“真火”哪里还是“真火”？但就危险性来说，却是金属性的最大，融合“真火”时，“真火”甚至能将武者的灵脉都给融化掉。
  一百个有资质的金属性武者，都不见得能有一个成功融合“真火”的。
  “‘真火’既已到手，又岂能就此放弃？”
  唐欢面色阴晴不定，半晌过后，便是狠一咬牙，就地盘坐下来。
  他心中明白，这具躯体原本应该是没有成为炼器师的资质的，之所以能在那“火影图腾”中激发出高达十二米的骇人火焰，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九阳神炉”的存在，这鼎炉或许也能够降低融合“真火”的难度。
  “是成是败，在此一举，成则生，败则亡！”
  唐欢双目微眯，脑子前所未有的冷静，想要达成两世心愿，这一步，就绝对不能够退缩。
  “啵！”
  下一刻，唐欢便拔开瓶塞，右掌闪电般地盖住了瓶口。
  一股炽烈的热意猛地冲了上来，唐欢感觉自己手掌就像是按在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之上，掌心立刻传来一阵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剧痛。
  唐欢龇牙咧嘴，面庞都变得有些狰狞扭曲起来，刹那过后，他就隐隐闻到手掌皮肉被灼烧的焦臭味。
  “忍住！忍住！”
  唐欢额头处，豆大的汗珠涔涔而出，却是强忍着将手掌从瓶口挪开的冲动，极力运转“通脉化灵诀”。他非常清楚，自己要是真将手松开了，里面的那团“真火”肯定会冲出瓶子，逃逸出去。
  很快，就有一丝炙热的气息顺着手掌透入了灵脉当中。
  “咝！”
  唐欢瞬间感觉自己的灵脉之内，就像是有一团烈火在燃烧，愈加强烈的炙烤感，让他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整条右臂都在狠狠地抽搐着，被热流涌入的灵脉，竟是仿佛要被融化开来。
  妈的，怪不得炼器师那么少，这种痛苦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了的。
  更何况自己还是五行属金的体质，在成为炼器师的过程，所需承受的痛苦，更是远超常人。
  唐欢嘴唇紧抿，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
  不成功，便成仁！
  做为地球上最年轻的逐渐大师，来到这荣耀大陆后，若不能锻造出这个世界的强大武器，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嗡！”
  可就在唐欢准备以真气对那丝炙热气息进行引导的时候，熟悉的颤鸣声突然在脑海中回荡开来。
  紧接着，那丝热流就像是被磁铁吸引的铁屑，竟顺着灵脉飞速蔓延而上。
  速度加快，可热流却一点都没有减弱，所过之处，肌肉颤栗。
  唐欢死死地咬着牙齿，一声不吭，可那双眼睛却是越睁越大，浑身都在不停地痉挛着，越多越多的汗珠从毛孔中钻出来，只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他就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
  似弹指一瞬间，又似过了好几个时辰……
  灼热之意终于抵达丹田位置，而热流却没有丝毫停顿，依旧源源不断地从瓶内升腾而起，钻入掌心，顺着灵脉来到小腹。
  唐欢没有丝毫松懈，双目暴突，咬牙死撑，那张俊秀的面庞已是胀成了紫红色，紧绷的身躯如筛糠般抖动着。在这种强猛的热意持续不断的灼烧之下，唐欢感觉浑身都似要爆炸开来。
  浓烈至极的热意从唐欢躯体内透散而出。
  这个时候，他的身躯都似化作了一个火炉，肌肤变得越来越红，呼吸之时，鼻孔中喷出来的似乎不是空气，而是两股火焰，甚至连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中，也似时时刻刻都有热气窜出。
  唐欢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似要被融化成汁水。
  他先前预料有误，“九阳神炉”虽能大幅加速对“真火”的吸收，却不能够减轻唐欢在吸收“真火”时所需承受的痛苦。那痛苦不仅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甚至已延伸到了灵魂深处。
  唐欢只觉灵魂都似被炽烈的火焰包裹，在热意的侵袭之下，灵魂颤栗，竟连意识都变得模糊起来。
  可就在唐欢感觉自己即将彻底崩溃之时，突然感觉全身一阵轻松，最后的一点热流终于涌入丹田，进入鼎炉。
  “扑通！”
  旋即，唐欢虚脱般地仰面栽倒在地，就像是跳到岸边的干渴小鱼，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已是连根手指头都无力动弹。
  “这小子成功了？”
  院墙外的一棵大树之上，一个胖墩墩的老头失声低呼，细小的眼珠子里闪露着难以掩饰的震惊和欣喜，“不但成功了，而且速度快得超乎想象，一般人融合一团‘真火’，起码得两个时辰，可这小子似乎还不到两刻钟。”
  “欧老头当年融合‘真火’花了多长时间来着？一个时辰？啧啧，这小子可是比他师傅快得多了。”
  “另外，这小子的资质，也比欧老头要强得多了，以他金属性的体质，竟然能够在那‘龙影图腾’内激发十二米的火焰。欧老头当年不知道是多少米的火焰，想来能有四五米就不错了。”
  胖老头捏着肉呼呼的下巴，嘿嘿一笑，竟如游蛇般从树上滑了下去，轻灵的动作与其胖硕的身躯极不相称。
  院子里，唐欢一动不动地躺了许久，才慢慢恢复了一点力气，翻身坐起。
  “我成功了！”
  望着身前空荡荡的真火瓶，唐欢傻呵呵地笑了几声，“九阳神炉”虽没能减轻了他的痛苦，却大大缩短了融合“真火”的过程，若是没有那尊鼎炉的话，自己成功的希望无限接近于零。
  “也不知现在‘真火’在体内是什么情况？”
  过了片刻，唐欢轻吸口气，摈除杂念，注意力集中于小腹。
  丹田部位，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虽然仍是无比炽热，可神奇的是，唐欢竟感觉腹部暖洋洋的，并无先前的痛苦不堪。
  近乎同时，那尊“九阳神炉”也在脑海中浮现出来，继而，他便发现在那鼎炉之内，竟多出了一团殷红的火焰，但火焰中心，那团凝若实质的火种内部，呈现出来的却是耀眼的白色。
  “原来如此。”
  唐欢怔了一怔，继而便醒悟过来。
  在“九阳神炉”出现的那一刻，唐欢就知道，它虽能在脑海中显现出来，却不可能真的存在于脑海之内。可是，它到底在哪里，唐欢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来，但现在，他却明白了，“九阳神炉”，就在丹田。
  火焰之心为白色，想来是因为他拥有的是金属性体质的缘故。
  没一会，唐欢静下心神，开始尝试着运转“通脉化灵诀”。
  “嗡！”
  鼎炉颤鸣，炽热之意融入真气，在灵脉中快速穿行，这股热流所过之处，唐欢感觉毛孔都似扩张了开来，舒畅无比。
  真气在三条灵脉中游走数圈，疲惫感一扫而空。唐欢心中一动，突然调动真气冲向第四条灵脉。
  “通了？”
  片刻过后，唐欢就傻眼了，那四条灵脉，竟是一鼓而下，轻易而举地就被打通了，期间完全没有任何阻滞之感。
  他本是心血来潮，没想到还真成功了，融合“真火”之后，真气竟提升了这么多？
  唐欢大感惊喜，刚要继续运转灵法，拓宽前三条灵脉，“砰”的一声巨响突然将他惊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