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九,长生不老

  再次回到毒瘴森林，前几日还冷清安静得鲜有人活动的幽冥殿现在已经变得如闹市般喧哗。连门口的守卫数量都急剧减少到不超过五人。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燕惊寒随手拉住个守卫问道。
  “鬼狱大人！”小兵战战兢兢地行了一礼，“殿中发生了大事，大家都在努力争个名次呢！”
  在小兵的描述中，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逐渐清晰。原来就在他们离殿之后，殿主突然宣布炼制出了长生不老的丹药。众所周知，幽冥殿虽然能让普通人修炼，但魔修的寿命始终比不上那些正派人士，到了后期甚至还要忍受身体崩溃腐烂的痛苦。人心总是贪婪的，没有魔修不希望保持住自己的巅峰状态，永远年轻，永远强大。
  这本该是一场狂欢，幽冥殿即将突破最后的瓶颈，成为修仙界说一不二的霸主，但殿主又道出了另一条消息：因为其中几味材料极其稀少，耗尽幽冥殿全部库存制作出的丹药目前只够分给殿中半数杀手，剩下的人只能等下一批。这个期限短则几十年，长则数百年。
  不过，殿主讲究公平，不忍心按照杀手的等级从高到低分配丹药，反而给出五天的期限，只要大家在这五天内尽可能多地接单并且完成任务，他将从中抽取表现最为优异的一半人，保他们长生不老，福寿永康。
  “又是这套。”苏芷北腹诽道。这个殿主惯喜欢用竞争逼人服从，大家争着争着，逐渐就忘了自己的初心，一个个都成了唯命是从的卷王之王。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躺平，可惜能够躺平的人早在进殿培训的阶段就死了。
  “殿中有这么多单子给他们做吗？”燕惊寒道，“往日里，一天有个十余单已是极限，哪够这么多人抢的？”
  “殿主日前不是曾开放了接单？再小的单子也收，囤到现在，一天也能派出去上百单吧。可惜还是不够，大家都在没日没夜地抢名额。”
  燕惊寒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了状况，带着苏芷北离开了。
  少女频频回头去看那小兵，低声跟燕惊寒道：“我认识他，就是跟我一起训练的人。他这才进来几天，修为几乎没有都敢来守殿门？”
  “别人都要去抢单子，自然只剩下他们来守门，毕竟他们至少还有几十年可活。”燕惊寒回到住处，布下一道防御法阵，“这里是安全的，你可以放心。”
  苏芷北从他身后走出，找了张椅子坐下：“你觉得殿主这么干的目的是什么？”
  燕惊寒道：“这任殿主，处事最是难以捉摸。黑风丹是他发明的，圣选是他提出的，现在能让人长生不老的丹药竟然也是他炼制出来的。他虽然平时很少料理幽冥殿的事务，但一出手，必定搅得天翻地覆。”
  苏芷北道：“长生不老的丹药，你真的相信世界上有这种东西吗？哪怕是九重天，最多也就活个近万年吧，小小一粒药丸，能有什么能力让人长生不老？”
  “或许长生不老只是一个说辞。”燕惊寒沉吟道，“它能让魔修延长几十上百年的寿命，但效果肯定不是永久性的。”
  “那他用这种误导性的词语，就不怕丹药发下去之后激起民怨吗？这完全是在消耗杀手们的信任与忠心。”
  燕惊寒沉默地抚摸着手边粗糙的石桌，仿佛这样能让他的思路更加清晰。
  苏芷北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或许，他根本就没想过分发丹药呢？”燕惊寒皱着眉说出了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答案，“甚至他手上根本没有长生不老药。”
  两人对视，他们都知道对方相信了这样的猜测。
  “他的目的可能有两种。第一，以民怨为契机，再举办一次圣选，对组织进行更深层次的净化。”苏芷北接着分析，“第二，他不想干了，一举搅乱幽冥殿，拉着所有人发疯。”
  明明是很严肃的时刻，燕惊寒仍忍不住为她轻笑了一声：“那我还是押第一种吧。他实在不像个会发疯的人。”
  “我觉得也是。”苏芷北认真地点点头，“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能不能趁着这个特殊时机接近他？”
  “若是圣选，他一定会到场观战，且身边仅剩下少量的忠心守卫。届时只要我与饕餮一同出手，成功的几率至少应有七成。”
  “好！”苏芷北激动得快要跳起来，“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