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哈欠……再说吧，我取芯片只是因为我对联邦的不认同，并不代表我一定要加入自由军，用我父亲的话来说，南角矿业协会的那帮人……啊，现在叫自由军，实际上和联邦的那帮肮脏的政客没什么区别，都是一群习惯于站在别人头顶上耀武扬威的人。”
“喂，你说话小心点，当着一个儿子的面攻击他的父亲，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你是君子，你们全家都是君子，我爸说过，伪君子可恶，真君子可怜，所以我宁可做小人……”
被雷宾的话气得满头黑线，谢鲲鹏索性不搭理他，转头拿起通讯器开始指挥撤离。
监狱长强森清醒过来时时，发现自己和一群手下被关在一间中型监房里，出口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他迷迷糊糊的问道：“怎么回事？那些陆战队……”
“长官，他们根本就不是陆战队……”管理员哭丧着脸道：“他们是自由军，冒充陆战队来劫狱的。”
强森有些茫然，这里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空中监狱，关押的不过是一些普通的罪犯以及不听话的平民，没听说有自由军的政治犯被关押到这里啊。
扫视了一下自己的下属，大多数人都若丧考妣，知道自己“吃饭、睡觉、打豆豆”的好日子到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即使能够脱身，联邦的法律也饶不了他们，一个个没精打采才，部分人还在小声抽泣。
强森也是沮丧万分，陆战队都是干什么吃的？铁血中队的吉安号不就在高空轨道上吗？这么近的距离，有人冒充他们居然都没有察觉？
没办法，作为阶下囚，他们只能等待未知的命运，等待的煎熬，让这些平时趾高气昂的狱监们如同丧家之犬，垂头丧气。
如同过了几个世纪，终于，几个全副武装的自由军士兵走到了他们的监区外，门口看守的两名士兵敬礼后，打开了监区的大门。
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军官走在最前面，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狱监们，问道：“哪位是监狱长？”
强森拖着机械假腿站起来回答道：“我是。”
军官笑了笑，说道：“你好，我是自由军毕方号第一突击队小队长，谢鲲鹏，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强森很想礼貌的回答一句“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但他高兴不起来，只能尴尬的咧了咧嘴，说道：“我叫强森，这里的监狱长……不知道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处置说不上，我们只是来救人的，你们这里有很多人不是军人，而且都是奉命行事，所以我并不打算为难你们，不知道监狱长先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谢鲲鹏微笑着说道。
强森一愣：有什么打算？这话应该我问才对吧。不过，强森作为一个上过战场的退伍老兵，虽然身体和意志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但胆色还是有的，他反问道：“我们有的选吗？”
谢鲲鹏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自由军的追求的是自由与权利，所以我们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如果你们想离开，随时可以走，我们可以提供穿梭机。”谢鲲鹏大拇指向后，指了指出口。
“穿梭机？”强森不屑的撇了撇嘴，恐怕就是自己监狱的那艘吧，那破东西才能飞多远？顶多勉强飞到南角。
“最起码能飞到南角的平民聚集区，据说联邦的运输船队2天后会抵达这里，你们可以搭乘运输舰回去，或者你们可以去找铁血中队的‘吉安’号战斗舰，他们在奎赛特族的宇宙船到达时已经躲到外太空去了，或许你可以联系上他们。”似乎看出了强森的不屑，谢鲲鹏进一步解释道。
强森沉默着没有说话，说实话，他这两条路都不想选，既不想去南角，也不想去找铁血中队，他很清楚自己这些人回到联邦后将要面对什么，失职、审判、监禁，他可不想下半辈子在暗无天日的空中监狱里渡过，他十分了解这种地方的可怕。
“或许你们可以像其他囚犯一样，登上我们的运输舰，成为自由军的一员。”谢鲲鹏又给出了一个选项。
强森一愣，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说，他低头犹豫了一下，然后抬头说道：“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要和我的同事商量一下。”
“当然。”谢鲲鹏笑道：“不过不要太久，我们30分钟后撤离。”
强森点点头，然后回头和几个部下小声商量，几分钟后，他转头对谢鲲鹏说道：“我们决定了，请给我们穿梭机，我们去南角。”
谢鲲鹏点了点头，没有丝毫被人拒绝后的不快，然后安排民兵送他们登上了穿梭机。
雷鸟战斗舰上，雷宾斜歪拉跨的躺在座椅上，看着面带笑容走进来的谢鲲鹏，说道：“没人说你有笑面虎的潜质吗？整天笑眯眯的，你不累啊？”
谢鲲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说道：“我笑是因为我心情好，不过看见你我就不想笑了。”
雷宾歪了歪头，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问道：“你就这样把他们放走了？”
“那要怎样？杀了他们？我们可不是联邦，没有随便杀人的习惯。”谢鲲鹏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着坐姿不正的雷宾，皱了皱眉头。
“那也不应该这么轻易放了他们，你们和联邦毕竟是对头，那里面还有不少现役军人，放他们回去他们依然会为联邦效命。”
“没关系，他们不会回联邦的，联邦的法律对普通人太严苛，不管任何原因，犯了错就要受到严惩，他们要是回去，最少也要接受5年以上的监禁。”
“那可不一定，军人可以选择延长服役期抵消罪名……你看他们宁可选择去南角也不加入你们。话说，你们自由军这么缺人么？挟裹囚犯不说，还要打狱监的主意？”
谢鲲鹏瞟了雷宾一眼，说道：“加入我们你就知道了。”
雷宾叹了口气，他不想加入恐怖组织，但是从谢元图到谢鲲鹏，似乎每个人都想招揽他，不知道看上他什么了，不过从他们连囚犯都不放过的情况来看，自由军确实很缺人。
“你们似乎知道奎赛特族的宇宙船会在这个时候来南角，也知道铁血中队会躲开他们，你们的情报组织可真厉害。”雷宾岔开话题。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赶上了。”谢鲲鹏随口答道。
“切……谢大……首领敢放你这个宝贝太子来执行任务，就肯定是想好了万全之策，否则，就凭你这么一艘小小的羽级雷鸟战斗舰，遇上狮级的吉安号，就是被秒杀的份儿，而且我听这里的工作人员说，奎赛特人的宇宙船来的真是时候啊，跟你们配合的天衣无缝。”雷宾明显不信，“谢大嘴”这三个字险些脱口而出，这是一些不喜欢谢元图的联邦公民给他起的外号，意在讽刺他言辞犀利，善于蛊惑人心。不过临出口前意识到对面坐着的是人家的亲儿子，赶忙临时改口。
“你的想象力够丰富的，可惜就是太弱智了，奎赛特人要是听我们的我们还会怕联邦？哈克不敢过来，是因为他知道我们两艘獬级都在南角星域，你以为哈克那条老狗有胆量跟我们正面交战？那条老狗最擅长的就是逃跑，没见奎赛特人的宇宙船一现形，他就迫不及待的撒丫子跑了么？”谢鲲鹏看雷宾的目光明显写着白痴两个字，能够鄙视一下他，让太子很有成就感。
“……你就装吧……”雷宾扭过头去，睡觉。
☆、23 何去何从
雷宾很苦恼，他现在面临的问题跟监狱长强森一样，不知何去何从。
自由军獬级战舰毕方号的一个自由活动区内，30多个枯叶镇出来的民兵眼巴巴的望着他等着拿主意，其中还包括两个小队长：詹姆斯和凯文。
雷宾眼睛一瞪：“都看着我干什么，你们两个也是小队长，我也是小队长，你们也说话啊，难道还让我一个人作主？”
“你不做主谁做主？是你把我们从空中监狱里弄出来的，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公民，本来就没什么罪，没准在那呆几天就被放出来了，现在好了，逃犯，我们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詹姆斯没心没肺的说道。
“别这么说，雷宾也是为我们好，不然谁会冒那么大险去救我们。”凯文在一边唱红脸儿。
雷宾脸色发黑，瞪着詹姆斯说道：“奉公守法？我听那些监狱守卫们说你们都是在哪儿被救出来的？禁闭室？为什么进禁闭室？据说是策划越狱！你们才进去几天啊，就开始琢磨这个了，还奉公守法？”
“那些守卫误会了，他们……就是嫉妒我长得帅，对！他们就是嫉妒我！”詹姆斯是个黑人，外号“猩猩”，身材很魁梧，徒手搏击的话两个雷宾都不是他对手，但是要说帅……雷宾觉得怎么也不跟他搭边儿的。
民兵们当然知道进了空中监狱就没什么好下场，而且也在自由军那里了解到了监狱已经打算把他们当做宇宙垃圾一样丢在外太空，任其自生自灭了，雷宾去救他们，他们只有感激。詹姆斯说这些话，只是想告诉雷宾：我们这些人，以后唯你马首是瞻，什么事你做主就行了。
雷宾也不是傻子，詹姆斯和凯文的想法他当然理解，不过就是因为理解，所以也让他很为难，于是他说：“都是难兄难弟，民主一些吧，也许有人会有其他的想法，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考一下。”
民兵们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詹姆斯先开口说道：
“我觉得参加自由军也不错，联邦什么德性大家也都看到了，见死不救，落井下石，贪赃枉法，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看，普通人除非像鸵鸟一样，把头整天埋在沙堆里，同时还要祈求不要有什么懊糟事撞到自己身上来，在这样的体制下生活，我觉得没什么情况会更糟了。”
“我也对联邦失望透顶，不过，自由军这里就真的好么？他们闹独立，害死了亚当行星上的上千万人，到现在都还在宇宙流浪，而且谢元图也是政客出身，我不觉得在这里会比联邦好太多。”凯文的意见和詹姆斯不同。
“我觉得应该加入自由军，这里的环境不错，伙食也很好……”
“回联邦的话，我们也可以选择去陆战队服兵役，我们的罪行不重，服10年兵役应该可以抵消这些罪名了……”
渐渐的，所有人分成了三派，一波是以詹姆斯为首，认为可以加入自由军；一波是以以一个叫波西的民兵为首，认为可以回联邦然后服兵役抵消罪名；最后一波以凯文为首，认为没必要回联邦，但是加入自由军也需要商榷。
雷宾问詹姆斯：“你想加入自由军？”
詹姆斯：“是，我早看不惯联邦这帮狗屎的所作所为了……”
“那你父母怎么办？他们可都在南角眼巴巴的等着联邦的运输船队呢，你加入自由军，陆战队那些杂碎会放过你的家人？”
“呃……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我是我，我家人是我家人，难道联邦还会因为这些问罪我家人？联邦的法律可没有连坐这一条……”詹姆斯有些犹疑。
“见你的鬼吧，你都打算背叛联邦了，难道还相信联邦的法律？陆战队真要是遵纪守法，也不会弄到现在这样！那些大家族，甚至连宪法都可以随意更改，只要符合自己的利益，什么法律、人权，在他们眼里都是一坨屎。你这话是**裸的自欺欺人！加入自由军，你的家人铁定会被连累！”雷宾语气严厉的对着詹姆斯一顿喷，喷的他面带愧色垂头不语。
“你们呢？回联邦服兵役，以抵消罪名？”雷宾来到波西面前，他和波西不算太熟，只知道他们一家是几年前刚刚搬到南角的。
“是，我还有很多亲人不在南角，我不能连累他们，再说了，联邦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不堪，最起码普通人的生活还是不错的。”波西道：“普通人就不应该讨论政治，平平凡凡的活一辈子在联邦不是什么难事，前提是你别惹事。”波西的语气很镇定，虽然他看到雷宾三两句话就把詹姆斯训斥的抬不起头来，但他觉得是因为詹姆斯的想法太幼稚，而他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有错。
“那么你惹事了吗？你现在是逃犯了，而且身上背着n项罪名，这是你把头埋在沙子里就能够避免的吗？”跟波西不熟，所以雷宾的语气也不严厉，只是平平淡淡的反问了他两句。
波西低头思考了一下，说道：“我是被连累的，我没错，这次的起因就是因为我们的治安官先生作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我们都是他这个错误决定的牺牲品，如果有下次，我会离这种不安分因素远远的。”
雷宾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他有些明白了波西这种人，他们的世界观十分的奇葩，内心甚至没有道德标杆，在他们看来，互不影响、互不干涉，什么事都是各顾各才是最好的，而这种人，即使背负了厄运，也会在心里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什么事儿都会说“这事儿不赖我”，一切都是别人的原因造成的，自己只是被牵连者。
对于这样的人，他不想多说，忍着怒气，目光转向了凯文。
凯文和已经牺牲的小队长海文性格类似，都是属于也许不太聪明，但是心思比较细腻，做事三思而后行的类型，对于凯文等人的选择，雷宾倒是觉得是最能理解的，这些人的想法跟他差不多。
“你是怎么想的？凯文。”虽然确定凯文等人的想法和自己差不多，但雷宾还是认真的过去询问，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听下凯文的意见也许会有帮助。
“我对联邦很失望，我不会参加陆战队去洗刷自己那些莫须有的罪名，能够让我背上这些罪名，本身就说明了联邦的腐败与不公。”凯文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过我对自由军也不抱什么希望，他们的头领也是一个老牌政客，只不过在联邦无法实现自己的政治诉求，才选择了这样一条路，陆战队是刽子手，自由军也差不到哪去——亚当行星上的2000万孤魂就是他们一手造就的！在我看来，自由军完全是一个笑话，他们自我标榜为一个政治团体，但他们凭什么和联邦对抗？甚至一些星际海盗的实力都比他们强，实力太弱了。”
凯文的话虽然和雷宾的想法差不多，但到头来也没说出一条有建设性的意见来，到底该何去何从还是一团乱麻。
听了凯文的话，詹姆斯眼前一亮：“要不我们也去改行当海盗？我听说星际海盗们活的也都挺滋润的……”
“好啊，你去找条战舰和补给基地，不然的话你就穿着战斗服，拿着来复枪去宇宙里打劫战舰好了！”雷宾没好气的白了詹姆斯一眼。
这时，一个在外围放哨的民兵隐蔽的朝他们打了个手势，众人马上散开，开始聊一些不相干的话题。
十几秒钟后，一名自由军的军官出现在门口，走到雷宾面前说道：“雷宾先生，首领请你到舰桥去，他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听到别人称呼自己“先生”，雷宾很不适应，相对而言，他还是听别人直呼其名或是干脆叫“臭小子”什么的比较习惯。
“什么事？就我自己？”雷宾问道。
“跟南角有关，你去了就知道了，首领吩咐了，这两位小队长可以和你一起去。”军官回答道。
雷宾点点头，招呼詹姆斯和凯文跟自己一起走，三人随军官一起来到了舰桥。
舰桥上，自由军的首领谢元图，以及“毕方”号上十个突击小队长以及一个飞行中队长都在，女特工唐寅辰也在，众人都在围着大屏幕讨论着什么。
雷宾走到谢元图近前，微微鞠躬行礼，他不认为自己是军人——民兵不是兵，正好和他父亲相反。
虽然不想加入自由军，但雷宾对谢元图还是心存感激，而且对方似乎很熟悉自己的父亲，所以他视谢元图为长辈。
谢元图微微颌首，直入正题：“叫你们来，主要是为了给你们看看这个。”说完手指向大屏幕。
一进舰桥时，三人就已经注意到了，大屏幕上的东西也许詹姆斯和凯文不认识，雷宾却是眼熟无比——异虫，成群结队数量庞大的异虫，而且场景已经不是在幽暗的矿洞中，而是在绿草茵茵的平原上。
屏幕上的情景在不断的切换着，但每一张画面毫无意外的，主角全是异虫，虽然外观与雷宾在矿洞里看到的不尽相同，但是雷宾绝不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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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攻击延迟
“这是……”屏幕上的情景很令人惊诧，漫山遍野的虫群呼啸而过，就如同电影大片一样，但雷宾有些不明白谢元图的用意，直到屏幕上一些熟悉的场景略过，雷宾才不可思议的惊道：“这是南角？我的天啊……”
“没错。”谢元图点点头，说道：“这是毕方号的实时监测图像。”
詹姆斯和凯文不太了解这些异虫的可怕，雷宾并没有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他们，但从它们邪恶的外形上来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着目瞪口呆的雷宾，谢元图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搞成这样，本来母卵被毁的话，异虫的数量应该得到控制，可事实却截然相反，它们突然井喷一样爆发了，现在南角已经被他们占领了一半，源源不断的虫群还在从各个矿洞里涌出，南角的矿物、原生物和人类都成为了它们猎食的目标。”
“不过幸运的是，大部分人类已经聚集在了2057地区，联邦总算做了一件好事。”随着谢元图的话，大屏幕画面一转，切到了2057地区，这一区域还没有受到异虫群的影响，人们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开始利用各种材料，在外围搭建防御工事，画面上蚂蚁大小的民兵和工程装甲异常的忙碌。
“同时，我们得到消息……”谢元图敲了敲桌面，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铁血中队已经撤退，联邦承诺的运输船队也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