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言语听到晚上要和肖蕴吃饭的消息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坐着发了会儿呆，被陈望然卷着被子抱在怀里亲了一口。
  “你怎么不早说，我没有合适的衣服怎么办？”她揉揉眼睛，被陈望然把手扯下来。
  “现在就是早上啊。”他用手把她的头发梳顺，“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言语一下清醒起来，“蕴姨现在在家吗！那我怎么办，才刚刚起床，天……”
  她急急忙忙就想要起身，被他笑着搂进怀里，“不在，她刚刚出去了。”
  “你这人，怎么讲话总是不一次性讲完呢！”言语气的抓起他的手哼哼咬了一口。
  下楼时陈望然已经把之前买的最后一份牛仔骨煎了，又随意烤了条鱼，用普通的锅把饭也给煮好了，惹得言语好奇不已——她只见过高压锅和电饭锅煮饭，陈望然说这样煮比较好吃。
  搭着早上陈望然做的早餐，言语吃的好撑，饭后本来想要马上出门的计划也不得不拖后一点。
  陈望然把餐具冲洗一遍放进洗碗机，刚走出去就听到客厅里传来的懒散控诉，“把我喂胖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言语窝在沙发上，虽然嘴上说着很撑但是还在喝着苹果汁，被他捞起来躺在他腿上，她点点眼前被衣服遮挡着的紧实腹肌，“你身材那么好，女朋友如果身材不好一点别人会怎么想！”
  他顺着她头发，无所谓道：“我为什么要管别人怎么想，你是我女朋友，又不是别人的。”
  她把手从他衣服下摆探进去摸，“可是我很胖的话看着你身材那么好会不开心，万一别人看上你怎么办。”
  他握住她放在自己衣服里的手，有点无奈她总是喜欢摸他的肚子。他弯下腰吻住她，嘴角带笑，声音隐没在唇齿间，是苹果味的。
  “我只喜欢你这件事会不会让你开心一点。”
  结果大白天又差点擦枪走火，却也还是让陈望然上楼去换了身衣服，扶着腿软的言语出了门。
  开车到中心区，在店里买了件稍显正式的裙子，又随便逛了逛时间便已经差不多。到肖蕴预定的餐厅坐下等了一会儿，肖蕴和现在的丈夫Howard便也很快到了。
  是一个优雅的中年大叔，留着胡子戴着眼镜，肖蕴挽着他的手进来，言语看到了以前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的神情。温柔的笑着，低声交谈着，被爱护着的女人才会有的样子，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有了更多的人情味。
  陈望然介绍了言语，她有点紧张的打了招呼，肖蕴应了声，关心了几句他们这几天的行程，主要问话对象一直是言语，对自己的儿子没什么话。反倒是Howard很亲切的一直在聊天，时不时问问陈望然在国内的工作情况。
  言语心里一直有些介意之前他回到家家里却空无一人，也没有一点留言的事情，所以没办法很自然的和肖蕴讲话。
  虽然她知道陈望然是肖蕴的孩子，每个家庭都有每个家庭的相处模式和难处，虽然他也说了并不在意，但她就是替他觉得委屈，替他不平。
  很平淡的一餐，四个人只是两两交谈着，并不热烈。
  言语吃饱后去了一趟洗手间，原本坐在座位上的肖蕴过了一会儿也离了席。
  她正在洗手，余光瞥见了进来的肖蕴，叫了声“蕴姨”便打算出去，却被肖蕴叫住。
  “茵婉和你爸爸都还好吧？”
  “都挺好的，还是和以前一样，谢谢蕴姨关心。”她乖乖站在洗手间里回答。
  肖蕴难得在她面前露出笑容，“我应该谢谢你们，那几年替我和耀桦照顾望然。”
  “陈望然他自己就很能干，基本不用怎么照顾，反倒是他还照顾我比较多。”
  肖蕴靠着洗手台，听罢低下头，“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所以想让做母亲做的很好的茵婉能给他一点家的温暖，”她抬头对着言语笑笑，带着一点自嘲的味道，“现在讲出来，小语你会觉得我是在找借口吧。”
  言语说不出反对的话，也做不到赞同。她想说这又不是电视剧，可是对着长辈显然不能这样，只能抿着嘴不说话。
  “虽然都是第一次做父亲母亲，但是茵婉就做的比我好太多。我爱他，想对他好，可是他很快就长大，我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去爱他。”她看着言语的脸，有点出神，“也许是因为我和耀桦的心思都不在那孩子身上。”
  言语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对着一个小辈剖白自己的心情。
  结果肖蕴回过神来，下一秒语出惊人，一瞬间言语以为自己面对的是自家母亲。
  “小语，不然这次就在这儿把婚礼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