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章七
  许常在房间里,他看了看日历,又去看手机时间,等着温郁金来接他。
  今天是他们去民政局的日子。
  温郁金很准时,他提前五分钟就到了许常家楼下,之后还提着礼品拜访他的父母。
  许常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温郁金认真的同他父母说:“伯父伯母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对常常的。”
  常常,许常脸有些红,这还是第一次听温郁金叫他小名,还是在父母面前,之前都是叫他名字的。
  许常偷偷去看温郁金今天的穿着,他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装,系一条暗红色的领带,上面还有一个金色的领夹。
  他就要和这样好的人结婚了吗。
  下楼的时候许常伸出手去挽温郁金的手臂,结果被躲开了。他愣了一下,随后温郁金向他伸手,他慢慢把手放上去,温郁金又好好握住,两个人手牵着手下楼了。
  温郁金的手比许常的大一些,干燥,有力,但掌心温度又高一些,还很柔软。
  许常坐到副驾驶之后,和温郁金相牵的那只手还虚虚握着,好像在挽留他掌心的温度。
  到了民政局之后,他们收到了好多个恭喜,温郁金只微微地向对方点头,许常则脸红红地说:“谢谢,谢谢。”
  他好幸福。
  拿到结婚证好像握住了未来。
  许常开始想象他们蜜月要去哪里过,婚礼接受祝福的时候要拥有,每一个结婚纪念日要怎样度过。
  他们要去看最北的地方看极光,大雪快要堆到木屋的窗户,客厅的壁炉燃烧着,他和郁金的腿上盖着毛毯,靠在一起看窗外细白的雪慢慢落下。夏天的时候可以开车去海边,一边听海浪声一边喝酒聊天,夜晚挤在后座睡觉,点很早的闹钟醒过来看日出。
  平时,平时就是很普通的生活,谁下班早谁就做饭,都不想做就出去吃,早上要上班的时候就互相赖着不想起床,挤在一起刷牙,互相道别着去上班。周末瘫在家里休息,或者开车出去约会,好幸福,太好了,想一想他都要笑弯了嘴。
  他就要开始新生活了!
  “许常,我很抱歉,但我无法爱你。”
  许常停下切牛排的手,抬头看他的丈夫。
  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他和他的丈夫刚刚拿到了结婚证从民政局出来吃午饭。
  刚刚与他共享了人生,共享了未来的丈夫,就在刚刚,许常瞄到餐厅里挂着的时钟,才没过两个小时。
  而他的新婚丈夫只是拿着餐巾擦了擦嘴角,放下了没吃几口的牛排,理智温柔的重复一遍刚才的说。
  许常问:“哎,说什么…………为、为什么?”
  “抱歉。”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怎么要道歉,为什么要说这样话,那我呢,我……我怎么办啊。
  许常只觉得手中的刀叉冰冷,划在餐盘里牛排的每一刀都捅向了自己,他被捅得鲜血直流,眼泪也顺着伤口流出来,他的眼睛是干的,什么都流不出来。
  嘭地一声,刀叉掉进盘子了,很响,许常着急地去抓,抱歉地说:“对不起。”
  又说:“我知道了。”
  他再抬头时,对面的人已经走了。许常有点不知所措,只好又拿起刀叉去切牛排,餐厅变得空空荡荡,只有许常切牛排的声音。
  他把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又插起来放进嘴里去嚼,嚼着嚼着觉得自己鼻子有点堵,许常吸吸鼻子,眼泪就掉下来。
  许常一边流泪一边把嚼烂的牛肉吞进去,还想吃下一块的时候,眼前却模糊不堪了,他努力吸气想把眼泪憋回去,但还是流,一直流一直流。
  他只好放下刀叉,趴在桌上把脸埋进一片黑里去慢慢哭。
  灯亮了,许常眼球转一转,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脸上有点湿,眼睛上都是泪。
  原来是我自己哭醒了。
  他抬手把眼泪擦掉,张开嘴喘两口气才发现床前有人看着他。
  温郁金搬了椅子坐在床前,什么也没干,只盯着床上的许常,许常回想起自己睡前的情景,又看到那条被自己口水眼泪打湿的领带,被卷好放在床头。
  “你在干什么?”许常听到温郁金问他。
  他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连话都不会说。
  “你用这条领带干什么?”温郁金又问。
  许常静静地看着温郁金。
  他想起来,男人用这条领带蒙住他的眼睛,之后又塞住他的嘴。
  他和男人在这张床上**。
  许常应该解释,可他什么也没说。只静静地侧躺着,看着床边的木地板。
  温郁金好像忍耐地呼吸几下,有些怒意地说:“不可以了,许常,不可以这样。”
  许常翻了个身,背对着温郁金。
  背后传来声响,好像是温郁金起身拿了领带,又转身准备去房间。
  扭开门把手的时候,温郁金听到许常问:“真的不行吗?”
  “……什么?”
  “没有办法吗?”
  温郁金听到许常带着哭腔的语气。
  “一点点,一点点也不可以吗?”
  这话头起得莫名,但两人都心知肚明在说什么。
  他们好像互相调换角色,沉默的变成温郁金,追问的是许常。
  温郁金摩挲着手里的领带,内心一片空茫。
  许常久久没有听到回答,只闭着眼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他好累。
  温郁金帮许常关上灯,轻轻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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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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