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先前的那些紧张与甜蜜仿佛都化为了鞭子，一下下笞打着少年的心灵，他抿平唇角，小心地放下女孩的脚，又伸出手摸了摸她身上套着的大大外套，果然满是夜晚的凉意。
尽量轻柔地帮她脱去外套后，少年弯□，双手握住女孩的手，将它仔仔细细地包在掌心，认真地在她耳边轻声说：“对不起，下次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可能伤害到你的事情，一件都不会在做。
——嗯，想都不会再想。
二更
话音虽轻，但似乎仍然惊扰到了女孩的睡眠，她再次皱起眉头，毫不客气地伸出手一拍，如同对付着“嗡嗡”作响的虫子。
可怜的石咏哲就这样被她拍得往床上一滚，等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时，除虫成功的某人已经再次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他：“……”喂喂，这算是及时到来的报应么？脸都快被“啪啪啪”打肿了。话说她的力气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和那小胳膊小腿完全不相称好么？拜托千万别继续发展了！否则……点蜡。
不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石咏哲揉了揉脸，重新爬回了床中央，暖乎乎的大手伸入被中，微红着脸地捉住了女孩的脚丫子，将其包在掌心。
——总被她说成“小太阳”什么的，现在总算发挥了点“日光”的作用。
仿若是觉察到了脚边的温度，她小巧滑腻的脚丫子动了动，越加凑了上去，努力汲取着“暖袋”上的暖气。
“……笨蛋，别乱动啊。”脸更红了几分的少年轻声嘟囔了句，不过也多亏这个，身体的温度似乎又烫了几分，把她焐得很满足。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下来。
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
夜色却并不阴暗，有月光在窗边来回徘徊，不得进入的它似乎很是着急，一把就将那洁白的轻纱抛洒了进来，白纱凌乱无比地落在房中的各个角落，更有几寸柔柔地落在她的脸上。
皎洁的光芒中，女孩的容貌看起来格外柔和美好，朦胧间甚至给了少年一种“虚幻”的错觉，好在掌心中的触感是实实在在的。
是的，她是真实的，不会化为泡影消散无踪。
就在这样一个夜晚。
喜欢的少女毫无防备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她枕着他的枕头。
她睡着他的床单。
她盖着他的被褥。
均匀的呼吸喷洒在床上和空气中，脉搏平稳地跳动。她睡得很熟，也很安心，完美地实践了自己的诺言——陪伴在他身边。
虽然方式稍微发生了一点转变。
掌心中的小脚不知何时逐渐温热了起来，石咏哲知道，再过不久就该是放开的时候了，光是想到这一点就隐约……不，非常不舍。也直到此时，才发觉它柔柔软软的，摸起来就像上好的绸缎，滑润到了人心里，挠得心尖处直痒痒。
仿佛被这份温度所触动……
又仿佛迷醉在了这迷离而美丽的夜晚中……
少年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
彻底陷入迷雾前，他真心地认为，如果这个夜永远不过去该有多好，哪怕再也看不到日光，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像现在这样，就很好很好很好。
再也没什么比现在更好的了。
不知何时，少年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何时就倒在床上睡着了。而之所以发现自己之前睡着，是因为……他被叫醒了。
“阿哲！阿哲！！石咏哲！！！”
在女孩持之以恒地呼喊中，石咏哲有些慵懒地睁开了双眼，而后就看到小青梅跪坐在自己身边，正用小手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终于醒了啊。”女孩鼓了鼓脸，看起来有些不满，“你是猪吗？居然睡得那么熟！”
他这才发现，房间中依旧是一片昏暗，怎么看都是夜晚啊，于是回答说：“现在是晚上，睡觉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她光明正大地回答说：“可是我不困了。”
“哈？”
“你也不许睡！”
“喂喂……”像这样任性真的没问题么？但是，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接受，甚至心甘情愿地纵容。
但是，又稍微有些想逗弄她，于是重新闭上眼睛：“可是我很困。”
“……喂！”
“睡着了。”
“……你再这样我揍你了啊！”
“……”不理人不理人。
“石咏哲！”拍打！
“……”不理人不理人。
“居然不理我？”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苦恼，“嗯，那试试看这个好了。”
——这个？哪个？
少年瞬间好奇了起来，不过……她不会把他拎起来从楼上丢下去吧？应该……不至于吧？果然还是睁开眼睛比较好吗？至少能保住一条小命。
纠结间，他突然察觉到——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
——是她？
——如果是的话……这究竟是想做什么？
下一秒，女孩的动作揭示了一切。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在了他的唇上。
被惊吓到的少年连忙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情形，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她浓密如扇的睫毛微微颤动，灵动明亮的眼眸正深深地注视着自己，其中倒映着他，也只有他。更重要的是，她淡粉色的唇瓣正……正贴在他的唇上。
又微微蹭了下后，女孩才抬起头，对他微笑：“不装睡了吗？”
“……”张口间，石咏哲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渴无比，“你……”
“我什么？”歪头。
“你……在做……什么？”
“亲你啊。”女孩回答的话语是那样顺理成章，仿佛她所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奇怪之处，惊讶的他反倒有问题。
“……”少年却是真的被惊呆了，他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滑动，“你……为什么……要亲我？”
“因为我喜欢你啊。”
“……”
她就这样表情自然地把令人惊悚的话语一句又一句砸了出来，语不惊人死不休。
“阿哲，你真是个胆小鬼。”
“啊？”
女孩趴倒在他胸前，单手托腮说：“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都不亲我？”
因为她动作而僵硬的少年几乎石化了。
这个对话……这个对话……一定有哪里不对吧？
“你怎么又发呆了？”女孩伸出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庞，有些不满地说，“还是说你不喜欢我？那我去亲别人好了。”
“不许去！”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
而后就看到，她笑了。
那笑容中满是狡黠的味道，她缩回手，撑起自己的身体，与他鼻尖对着鼻尖，很是得意地说：“我就知道，你果然喜欢我。”
“……是，我喜欢你。”他就这样毫无抵抗地竖起了白旗。
“那么，你为什么不亲我？”话题以诡异的方式，再次回到的原点。她微直起身，用食指轻轻地点着自己在月色下泛着迷人色泽的唇瓣，“是不敢？还是不想？”
“有区别吗？”
她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有。如果是前者的话，我会鄙视你；如果是后者的话，我会讨厌你。”
“……”
“你想亲我吗？”
“想。”
“那么……”她凑到他耳边低声呢喃，“你敢吗？”
少年选择了用行动来回答，他伸出双手捉住她小巧的脸孔，渴望、急切且坚定地吻了上去。
双唇相触的那一秒。
他仿佛看到无数朵美丽的焰火在夜空中绽放。
但此刻的少年哪里有什么心思去观赏风景？他只全身心地投入了这美妙的行为中。
她的嘴唇是那样绵软甜腻，像极了天空中的云朵，又像是儿时品尝的棉花糖，软乎乎又甜滋滋的，怎么吃都吃不够。
而就像一切糖果那样，最美味的地方永远是在夹心处。
一点点耐心地舔吮化了外面的糖包后，他的舌尖终于触到了深藏在其间的、那散发着让人沉醉甜香的珍宝，如同采蜂人般迫不及待地以唇舌采撷着那甜美的蜜汁。
“唔……”她发出一声低吟，似乎在嗔怪他过于急切鲁莽。他心怀歉意地注视着她的眼眸，希望能得到原谅，但同时，动作也分毫都停不下来，不想停下，也停不下来。
对视了片刻后。
女孩仿佛妥协了般，缓缓闭上双眸，任由他将自己代入疾风骤雨般的热烈亲吻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依依不舍地停了下来，感觉自己的唇舌都发麻了，呼吸也有些急促，却依旧温柔地含着她的唇瓣，怎么都不愿意放开。
她重新睁开双眸，漆黑的眼眸柔和而依赖地注视了他一会，突然坐了起来。
“阿哲……”因为之前的“运动”，她的声音有点嘶哑。
他的声音同样如此：“嗯？”
少年想要坐起身来，却被女孩重新推回了床上。
“阿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