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正说着，一个戴着眼镜儿的中年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那男人鬓角微雪，面带笑意，看起来一副儒雅学士的派头。
“子衡，你来了。好久不见，你这小子怎么还是形影单只的呀，还以为这次你会带弟妹来台湾玩呢，真是白白浪费了我给你争取的蜜月私汤。”他一走去就和郭子衡来了一个大拥抱，看得出来他很高兴，说话没带喘息似得，搂着郭子衡没撒手热情地带着他往里走：“没有女人也好，今天高正博老先生也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郭子衡笑着止了步，他手一伸揽着那男人的肩膀转了方向：“戡哥，请你留步。给你介绍两位朋友。”说完顿了下，又对王恬恬和kiwi道：“这是李堪老师，我在剑桥读书时结交的良师益友。”
“你也只是修我这门中国史的学分而已，哪有真的教你什么，”李堪合手于胸前谦让，对他们笑道：“子衡人好，性子不拘小节，为人幽默，又颇能玩得开，与我相投，这忘年朋友交得值得，要说起老师就罢了，以免显得和你们这一辈的疏远了去。”
王恬恬微微笑着，心里不免嘀咕，这大叔看起来很是随和的样子，说话也怪有趣的，只是说郭子衡为人幽默，不拘小节，玩得开？……他确定他是在说郭子衡？
“这是林晋嵘，这次全息进军台湾他可是出了不少力气。”郭子衡给李堪介绍道。
kiwi当然知道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是什么身份，他父亲是可以名垂青史的大文豪，他文人政客各算一半，这次从英国回来似乎就是想在风起云涌的政局中异军突起干上一场。kiwi脸色微正，大步走出去，略低头伸手握好：“李堪先生，你好，我是林晋嵘，叫我kiwi就行了。”
那男人瞧了他几眼，人倒是没见过没有印象，只是这kiwi的名字在那圈小明星中的倒是十分响亮，不禁大为感叹道：“我知道你。后生可畏呀，我喜欢的那些小明星都现在都奔着你去了，说起风流，还真是年少正好。”
这说一出，王恬恬心里就不舒服了，只道这大叔怎么说话这么不正经，还是郭子衡的朋友呢。
“这是王恬恬，昨晚的发布会就是她做的。”郭子衡一边介绍，一边抬手招了一下，示意让王恬恬走进一些。
李堪眼睛一亮，笑着和王恬恬握手，又多夸了几句昨晚的发布会做得不错，看她大大方方，有礼有节的样子，道是个漂亮又有才的小妞，可也仅仅如此而已。这些年，他大江南北走遍，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才华横溢的风情万种的刁钻古怪的，各式都能登峰造极。眼前这个小女人未经世事风雨，未经感情的洗礼，纵然再聪明再厉害，也过于稚嫩。
何德何能，可以成为子衡心尖上的人儿。李堪不禁摇头轻笑，为这子衡老弟扼腕叹息。直到王恬恬和kiwi离开走远，他才缓缓开口道：“还以为你能看上的得是个多么拔尖的人物呢。当年在英国，我给你介绍那几位当算一流，你正眼都不瞧，我只道子衡的眼界高着呢。”
郭子衡低头笑了起来，开口却转了话头道：“不是说高老先生到了么？我们还是快些进去，要是惹得他不高兴，哪里还能为我家老爷子求得一两件佳品。”
二三行馆，坐落在山顶，每一栋古风别墅错落有致在高山密林中，私密性极高，房中有汤屋，庭院后也有私人的露天汤池，可以俯瞰整个北投温泉公园，直接从山体引出的温泉水源源不断，在这里住一个晚上，人间极乐也不过如此。
郭子衡坐在椅子上，窗外汤池白烟缭绕，让他眼前渐渐起了雾。眼前高正博和李堪正说话，他却第一次开始走神，自己坐在这里到底在干什么，恬恬和林晋嵘现在又在做什么，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
因为不能和恬恬在一起，所以他一直告诉她只是妹妹而已，骗过了自己，甚至都开始深信不疑，可是真要他把她妹妹这样放手，却还是心有不甘，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直到kiwi的出现。果然，一步迈错，步步皆错。这些年，他一直没有跨过的雷池，就这么一念之间，一步跨过。
“看来子衡心不在这里。”李堪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
“既已得到高老先生开口，要为家父雕一座寿礼。”郭子衡抱歉道：“便已知足，刚听两位说起台湾时局，我也不好多做评论。”
“别胡诌了，就是儿女情长罢了。”李堪放下茶杯，摇头道：“能让你走神的人，我看也只有刚刚那个小妹妹了。”当年在英国郭子衡参加冰球比赛，学校例行组织所有队员都签了人身意外保险，他签的是受益人是王恬恬，当时李堪就想看看这个能让郭子衡一直挂念的人。
高正博一听，也来了兴趣，问道：“这么说子衡是有心上人了？难为我还一直惦记着把孙女介绍给你呢，那小妹妹又是个怎样的人？”
郭子衡本不想说这事，可是见两位都问至此，便只有淡淡笑着回道：“她是我想照顾的人。”可有时候，需要他照顾的人，太多。等他一个一个地照顾完，还要照顾她，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所向披靡，郭子衡深知，自己必须要更强大，才能顾得万事周全。
所以，这几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已经足以改变一个人，足以让李堪口中那个不拘小节爱开玩笑玩得开的他变成现在的郭子衡。
“如果她是别人的女人了，说起照顾也轮不到你。”李堪笑了笑，不再说下去。
这边，王恬恬和kiwi倒是故意避开了郭子衡一行人，一看也快到12点了，就想先吃饭，会馆也不是没有餐厅，只是kiwi提议去山下的一家古早老店吃拉面，于是两个人就沿着山坡上的人行道，又慢悠悠地走了下来。
“平时，我也不怎么关注台湾的娱乐八卦。”王恬恬看他一路沉默着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再想什么，便开口打趣道：“这次回去一定会好好看一看。”
kiwi回过神来，因刚刚在想事情便也没有细听，只道：“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胡编乱造的东西。”
“说起风流，还正是年少正好。”她笑着把刚刚李堪的话又重复了一次。
kiwi这下便明白了，他笑道：“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她们要喜欢我，那是她们的事，我可不会去平白招惹，这不关我事。”要说起来，kiwi对谁都温温柔柔，体贴入微的样子，说话轻言细语，笑容能让人沉溺，是谁都以为是他在招惹自己。
“那你有没有也半夜载她们上阳明山看101呢？”王恬恬看他一句话就撇得一干二净，忍不住又多调侃了他一句。
没想到，kiwi收敛了笑意，顿住了脚步。
“仅你一人。”他正经答道。
看他认真的样子，王恬恬怔了下，这才想起这一次温泉之旅，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可是不知不觉间，她又把他当成了发小朋友来开起了玩笑。
“kiwi，其实我不明白，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毕竟我们之前都那么多年没有联系了。”她也有些认真地问道。
“说来话长，你肚子不饿？”kiwi又笑了起来，一边走一边道：“等你吃完了我推荐的这家拉面，我慢慢给你说好吗？”
于是，两人肩并肩朝山下的拉面馆走去。
kiwi推荐的这家拉面老店味道的确不错，王恬恬点了一份辣味的海鲜拉面，kiwi点的是清汤原味，这家小店因为店面窄，人又多，所以两个人是和一群客人一起拼的桌，面对面坐着，头挨头地吃完了一碗面，看起来就像一对普通的小情侣。
“我吃完了。”王恬恬吃掉了最后一根拉面，抬头看他，发现他刚好也看着自己，两人相视而笑，就这么一瞬间，王恬恬对他的熟悉感好似又渐渐回来了，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好吃吗？”kiwi双手交握，撑着下颚，看她笑问。
“好吃。”王恬恬伸出大拇指，点头赞扬道。
“吃好了，听我说个故事吧。”kiwi伸手递给她一张纸巾，继续说道：“……我在美国读得高中和大学，16岁拿的驾照，除了喜欢飙车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兴趣爱好。其实我这人性格不算好，没有朋友，所以不管在那里都是自己玩自己的，不喜欢太热闹，不喜欢太多人，不喜欢社交。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可能会孤独终老吧。”
“机缘巧合，有一年我去波士顿玩和田小蝶重逢相遇，她在波士顿读预科。本来在几年前的北京，我们都还见过面，他乡遇旧识，还是一件蛮开心的事，和她之间的交往，没有那么利益功利社交目的，于是第二年我们一起约着去开车旅行。”
此时，王恬恬满腹疑问，却没有开口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下去。
“她告诉了我很多事情，郭子衡，张翊天他们的事，还有你，听她说得那么开心，我也很开心，好像通过她的故事，我也再次拥有了你们这一群朋友。听说因为你第一次拿了数学满分，张翊天带你去吃你一直想要吃的路边烧烤摊，结果半夜拉肚子进了医院。听说你偷懒不想去钢琴，偷偷去逛商场，结果碰见了郭子衡和他妈，然后被郭子衡送去老师家。听说你想和田小蝶一样学芭蕾，然后自己又偷换了钢琴课跑去报名学芭蕾，结果第一堂课就把脚崴了，又进了医院。”
“打住。”听到kiwi这样把自己的当年的糗事娓娓道来，王恬恬忍不住大笑起来：“求你快别说了，往事不堪回首。”
kiwi看着她，突然伸出手指替她擦去嘴角的一小点汤渍，王恬恬一下没了声，自己也抬手抚过嘴角，有点失神。
“听田小蝶这么说起，我只觉得当年那小胖妞还可爱，心里就存了你这么一个朋友。后来等你去纽约了，我就特地飞来想找你玩，也不让田小蝶给你说，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想看看你还记得我吗。第一次从你身边擦肩而过，你没认出我，第二次就坐在图书馆，你书桌的斜对面，看了一个下午的书，你一眼都瞧我。当时我有点失望，心想田小蝶都能和我大街上相认，你怎么就能把我给忘了，年少轻狂，也有些赌气，不想贸贸然找你，看见你一脸陌生的表情。”
“后来我就经常飞纽约，逛街喝咖啡看书看nba比赛，我一个湖人的球迷活生生地变成了尼克斯的铁杆。然后隔三差五就出现在你的学校，心想总有一次，你能把我认出来吧？可是真的一次都没有，可能就是一来二往，又时常听起田小蝶说你的趣事，还真的就喜欢上了。”
王恬恬听他这么说，脑海里还真的出现了那么一段回忆与眼前的kiwi说的事重叠在一起，她缓缓道：“我就说有一段时间，老是看见一辆黑色的跑车在我四周转悠，奇怪的很，害我担心好久，总觉得飙车党来者不善，一见到它就赶快避开，后来那车再也没有见过了。”
“我看你没恋爱，又听田小蝶的口气，大概知道你喜欢的人在国内。不想和你只做普通朋友，也不想相逢一场更伤心，所以我放弃了。”kiwi挑了挑眉，笑她竟然会想到来者不善，又道：“回到台湾后，我不是没有交过女朋友，可是每一段都走不长久。也许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才会念念不忘。”
“我没有喜欢的人。”王恬恬反驳了这一句。
“我知道。”kiwi接了下去，那口气听起来很欣慰的样子：“见你回国那么久也还是单身，所以我想追一追试试。所以借这次田小蝶回国，我也就一起来了北京，本来打算的是和你好好相处两个多月，然后通过这次和郭氏的合作，用工作的理由带你来台湾，给你一个生日惊喜和告白，那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
“可是恬恬你突然提前了发布会……。”kiwi耸了耸肩，笑道：“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么突然，会不会吓到你。我的故事说完了，不管怎么样，你知道，我喜欢你，认真的，喜欢你，就对了。关于答案，我不急，你慢慢做决定……”
王恬恬没说话，她低下头，傻乎乎地笑着点了点头，原来有这么一个人，这样喜欢她，心里开出了一朵小花。
两人回到行馆后，分别入住了不同的房间泡汤然后休息，并约好了五点半见面，kiwi说要开车带她去看傍晚的渔人码头。她一个人泡完温泉后，一身轻松，看时间才两点，于是调好了闹钟，回到卧室中沉沉地睡去，似乎要这一个星期所有的疲倦都睡去。
梦中，她又开始重复做那个相似的场景，陌生的婚礼，看不清的脸的新郎，她拼命跑，拼命跑，然后落了水，被蛇咬，被人救起。王恬恬皱着眉，睡得不甚安稳，她告诉自己不要醒来，不要醒来，她想知道每次救起她的人，是谁。
可是，还是没有下文。
梦醒后的王恬恬，有些失神。梦中的失落感被代入了现实，她再也睡不着了，一看时间也快五点了，于是起了床，穿好衣服准备去找kiwi，结果一开门，就看见郭子衡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瞧她开了门，便道：“你醒了……我有事想问你。”
王恬恬不知他站了多久，只是有些奇怪，他这样突然开门见山的说话方式，便道：“你说。”
“你答应kiwi了吗？”
也对，kiwi追她都追上了新闻头条，郭子衡不可能不会知道。
果然是来管她恋爱的，专门推了回程，借口和朋友聚会来这里，天下温泉那么多，偏偏是这二三行馆。王恬恬心中突然就起了逆反的想法，她有些不耐道：“我答不答应，那是我自己的事。”
“我只是问，你答应他了吗？”郭子衡看着她忿忿不平的样子，又问了一次。
“……还记得你书房里面的琴谱么？”王恬恬压住心中的火，反问道。
郭子衡怔了下，轻轻摇了摇头。
反正睁眼说瞎话也是他的特长了，王恬恬只恨自己没得证据甩他一脸。
“其实本来我不想再提。”她顿了顿，平复了心情，说回了以前：“初中时，我回赠了一本李斯特的琴谱给喜欢我的那个小男生。小蝶姐曾对我坦白她去找过那个小男生谈心，后来人家就不理我了。我看是你们一起去吧，上次我找相册的时候在你书房发现了琴谱。”此时，她心里已经打定注意，对郭子衡的管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那个时候你们不想让我恋爱，我知道是为了我好。可是现在，我不是小女孩了，子衡哥哥，你知不知道，自从你们断了我的初恋后，我可就真的没有人追了，我今年可都二十五岁了，又不是十二三岁……况且kiwi人还真不错，通过相处，我会自己做判断和决定，不用你过问，我爸妈都……”
郭子衡看着她气鼓鼓地仰着头，滔滔不绝对他说了半天。
忽然间，他叹了一口气，长手一伸托住她的后脑勺，俯身亲了上去，将她的话堵在唇边。
一个吻，再没有言语。
王恬恬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扣得死死的根本使不上劲儿，只觉得一片温热，郭子衡轻轻吸允着她的嘴唇，好像是一个久渴欲饮的人，要把水分和灵魂一起给她抽空掉，渐渐地她也失去了力气，这时，他才放开她，王恬恬不可置信地看着郭子衡，就跟见了鬼一样，她抬手擦了擦嘴巴，沉默半刻，故作镇定地转身把门关上，靠着门上双脚止不住发抖，缓缓地坐到地上。
刚刚她这是……和郭子衡接吻了？
不知怎么的，上次在郭子衡书房里面发现的那个本子突然就窜进了王恬恬脑海中，可是马上她就把这个念头给否决了，毕竟那都是陈年往事，那个时候她的确太小，可是现在她都25岁了，按照国家婚姻法来说，她都是属于晚婚晚育的范畴了，谁还能管她恋爱不恋爱。
“那真是太巧了。”kiwi走了过来，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把车锁了：“这家会馆说是半年前的预约就满了，看来子衡哥的老朋友真是有心了。”
正说着，一个戴着眼镜儿的中年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那男人鬓角微雪，面带笑意，看起来一副儒雅学士的派头。
“子衡，你来了。好久不见，你这小子怎么还是形影单只的呀，还以为这次你会带弟妹来台湾玩呢，真是白白浪费了我给你争取的蜜月私汤。”他一走去就和郭子衡来了一个大拥抱，看得出来他很高兴，说话没带喘息似得，搂着郭子衡没撒手热情地带着他往里走：“没有女人也好，今天高正博老先生也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郭子衡笑着止了步，他手一伸揽着那男人的肩膀转了方向：“戡哥，请你留步。给你介绍两位朋友。”说完顿了下，又对王恬恬和kiwi道：“这是李堪老师，我在剑桥读书时结交的良师益友。”
“你也只是修我这门中国史的学分而已，哪有真的教你什么，”李堪合手于胸前谦让，对他们笑道：“子衡人好，性子不拘小节，为人幽默，又颇能玩得开，与我相投，这忘年朋友交得值得，要说起老师就罢了，以免显得和你们这一辈的疏远了去。”
王恬恬微微笑着，心里不免嘀咕，这大叔看起来很是随和的样子，说话也怪有趣的，只是说郭子衡为人幽默，不拘小节，玩得开？……他确定他是在说郭子衡？
“这是林晋嵘，这次全息进军台湾他可是出了不少力气。”郭子衡给李堪介绍道。
kiwi当然知道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是什么身份，他父亲是可以名垂青史的大文豪，他文人政客各算一半，这次从英国回来似乎就是想在风起云涌的政局中异军突起干上一场。kiwi脸色微正，大步走出去，略低头伸手握好：“李堪先生，你好，我是林晋嵘，叫我kiwi就行了。”
那男人瞧了他几眼，人倒是没见过没有印象，只是这kiwi的名字在那圈小明星中的倒是十分响亮，不禁大为感叹道：“我知道你。后生可畏呀，我喜欢的那些小明星都现在都奔着你去了，说起风流，还真是年少正好。”
这说一出，王恬恬心里就不舒服了，只道这大叔怎么说话这么不正经，还是郭子衡的朋友呢。
“这是王恬恬，昨晚的发布会就是她做的。”郭子衡一边介绍，一边抬手招了一下，示意让王恬恬走进一些。
李堪眼睛一亮，笑着和王恬恬握手，又多夸了几句昨晚的发布会做得不错，看她大大方方，有礼有节的样子，道是个漂亮又有才的小妞，可也仅仅如此而已。这些年，他大江南北走遍，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才华横溢的风情万种的刁钻古怪的，各式都能登峰造极。眼前这个小女人未经世事风雨，未经感情的洗礼，纵然再聪明再厉害，也过于稚嫩。
何德何能，可以成为子衡心尖上的人儿。李堪不禁摇头轻笑，为这子衡老弟扼腕叹息。直到王恬恬和kiwi离开走远，他才缓缓开口道：“还以为你能看上的得是个多么拔尖的人物呢。当年在英国，我给你介绍那几位当算一流，你正眼都不瞧，我只道子衡的眼界高着呢。”
郭子衡低头笑了起来，开口却转了话头道：“不是说高老先生到了么？我们还是快些进去，要是惹得他不高兴，哪里还能为我家老爷子求得一两件佳品。”
二三行馆，坐落在山顶，每一栋古风别墅错落有致在高山密林中，私密性极高，房中有汤屋，庭院后也有私人的露天汤池，可以俯瞰整个北投温泉公园，直接从山体引出的温泉水源源不断，在这里住一个晚上，人间极乐也不过如此。
郭子衡坐在椅子上，窗外汤池白烟缭绕，让他眼前渐渐起了雾。眼前高正博和李堪正说话，他却第一次开始走神，自己坐在这里到底在干什么，恬恬和林晋嵘现在又在做什么，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
因为不能和恬恬在一起，所以他一直告诉她只是妹妹而已，骗过了自己，甚至都开始深信不疑，可是真要他把她妹妹这样放手，却还是心有不甘，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直到kiwi的出现。果然，一步迈错，步步皆错。这些年，他一直没有跨过的雷池，就这么一念之间，一步跨过。
“看来子衡心不在这里。”李堪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
“既已得到高老先生开口，要为家父雕一座寿礼。”郭子衡抱歉道：“便已知足，刚听两位说起台湾时局，我也不好多做评论。”
“别胡诌了，就是儿女情长罢了。”李堪放下茶杯，摇头道：“能让你走神的人，我看也只有刚刚那个小妹妹了。”当年在英国郭子衡参加冰球比赛，学校例行组织所有队员都签了人身意外保险，他签的是受益人是王恬恬，当时李堪就想看看这个能让郭子衡一直挂念的人。
高正博一听，也来了兴趣，问道：“这么说子衡是有心上人了？难为我还一直惦记着把孙女介绍给你呢，那小妹妹又是个怎样的人？”
郭子衡本不想说这事，可是见两位都问至此，便只有淡淡笑着回道：“她是我想照顾的人。”可有时候，需要他照顾的人，太多。等他一个一个地照顾完，还要照顾她，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所向披靡，郭子衡深知，自己必须要更强大，才能顾得万事周全。
所以，这几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已经足以改变一个人，足以让李堪口中那个不拘小节爱开玩笑玩得开的他变成现在的郭子衡。
“如果她是别人的女人了，说起照顾也轮不到你。”李堪笑了笑，不再说下去。
这边，王恬恬和kiwi倒是故意避开了郭子衡一行人，一看也快到12点了，就想先吃饭，会馆也不是没有餐厅，只是kiwi提议去山下的一家古早老店吃拉面，于是两个人就沿着山坡上的人行道，又慢悠悠地走了下来。
“平时，我也不怎么关注台湾的娱乐八卦。”王恬恬看他一路沉默着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再想什么，便开口打趣道：“这次回去一定会好好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