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纠结的夫子、开导
王云东历数儒生所学不能经世致用，其中大多是属于实情。张鱼脑海中反复回响,神色痛苦挣扎,心思全部都纠结了。
“读书无用？难道读书真的无用？.......”
自从那次和张鱼夫子交流之后，张鱼整天喃喃自语。一会儿想：“读书无用？读书真的没有用？那我岂不是虚耗了大半生时光,一事无成?”过会儿他又想：“不！读书有用？谁说无用！不读书，凭什么辅佐皇上、报效朝廷！”这时候，他又面色惨淡了：“都是王云东害的！这小畜生，我要和他拼了！他让我受到无妄之灾！”
站在窗子外面可观察里面动静。
王老实道：“你看你把先生气得！”
王云东不想药下猛了，越发让张鱼夫子纠结，便小心的问：“爹，那你说该怎么处理？”对于人有时候的思想矛盾，王老实活了这把年纪，显然比王云东更有经验。
王老实考虑良久，说：“其实，也只能让他自己想通！当然，你得指出一条比科举考试更有前途的路给他看，否则，是无法把他从死胡同立拉出来。当然，聪明人都是很会给自己找借口的，只要他自己找到借口，那么就好办！”
说起来，王老实和这张夫子还是同乡的好友。王老实家传武艺，虽然有武艺，但武艺也不能当饭吃。为谋生，王家几代人都在广东一带当佣农。
而张夫子是书香世家,虽非富有，但却比王老实家要好一些，至少有几亩田地,两家邻里交好，张家便经常接济王家。
这层关系，一直就没有断过。就算是王老实来到美国这些年来，还和张鱼保持书信联系，七年前，在张家逢剧变，家业完全败坏，几亩田地卖给当地大户，之后，王老实得知就邀请他来旧金山给王云东做启蒙老师。
不过，刺激得张鱼这样，王云东并不后悔。过些年，张鱼就会感谢自己，毕竟，大清朝也没有多少年头了。科举的功名，会随着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封建王朝终结而作废。
在王云东心里,他认为,最害人的还是科举。不是说科举错了，也不是说四书五经错了。但是，以选拔人才在目的的科技考试考的是那就四书五经大错特错。
而且，原本科举不过是选拔人才的一个途径，却因为千百年来读书人之间的互相攀比功名，获取更高一层的功名还是许多人唯一的人生目标，它比吃饭、睡觉、娶老婆还要重要几分。许多人根本就是为了读书而读书,无意义地在能够倒背如流的经书里面翻来覆去的研究。但是，在这些书的范围里面再怎么研究只能成为没有什么社会价值的文学家、思想家、哲学家而已。人都成了只能高谈阔论、引经据典的废物，那就真的百无一用了！不过，问题就在通过苦读诗书考取功名的惯性思维，已经是中国大多数知识分子的信仰了。当信仰破灭，人的迷失茫然是相当苦闷的。
“那我进去陪他聊聊！”
“别过分刺激了！”
“没事！只是要给他心理上打造一个下台阶，把他的人生理想转移到其他方面！“
王云东心里有了些计较了，便打开门走了进步。
满地酸臭的呕吐物，王云东捏着鼻子道：“还喝酒呐，老师您好兴致！”
张夫子冷冷的看着他，仿佛要吃人了，自言自语却的停了下来。
“读四书五经已经很落伍了,作官有几个靠考中的呀?十有八九都是几千两几万两的白银买的!卖官鬻爵,你知道不?”
王云东不理会张鱼的冷厉目光，依然滔滔不绝讲述刺激性的话语：
“不要然，靠军队！有军队就有权。要是你能拉个十万大军，官居极品成为地方督抚也没什么困难,枪杆子出政权！现在清廷事实上早就失去对地方督抚军阀的控制力了!”
张夫子冷笑了：“你也只敢在这话外之地发一些叛逆言辞!十万大军？十万大军每年银钱百万，除了朝廷谁能养的起！再说了，现在天下基本安定，谁会给地方团练招十万大军的权利？”
王云东也哈哈：“百万白银？好大一笔数目哟!你知道吗？洛克菲勒每年能赚到3000万美圆以上的利润,卡耐基每年收入至少翻倍，他的钢铁集团给他带来的利润很快将超过洛克菲勒。摩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动金融市场,不逊色这两人。以上三人，人人身价逼近十亿美圆，相当二十万万两白银。十倍于清廷《马关条约》中的赔款！你说,要是有这些钱能组建多少军队?就几十万现代化军队都养得起。而清庭赔款中的两亿两白银，别说是两亿了，就是马上拿出第一笔的五千万两都让清廷只能到外国银行借贷来支付。所以，你看看。你眼中富有四海的朝廷是何等的渺小和虚弱。连一些商贾的资金都比朝廷充裕!两亿两白银的赔款，摊到百姓头上，就能让无数人家破人亡。我想，清庭也不会长久的了！”
张夫子开始面红耳赤的争辩,把他心目中朝廷的何等崇高,何等有力量一股脑的诉说出来。王云东一点点的用事实粉碎张夫子心中的朝廷形象。
这样的争辩吵了很多天，每天张夫子虽然依旧强词夺理,编织出一些数据“证明”大清朝廷很牛很强大。
洛克菲勒、摩根、卡耐基甚至欧洲的罗斯柴尔德都被列举出来和满清朝廷做对比。很显然是，这些人都比清政府更有钱。或许中国民间财富很多，旗人贵族的财富加起来也多的让人惊叹。可是清政府这个帮旗人帮洋人搜刮百姓的工具经济实力很虚弱那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军事上，清政府已经落到连面对小小的日本都输了。丧失属国朝鲜、丧失国土台湾、丧失了大国最后的尊严。
渐渐的,张鱼只能接受这个平素都不敢多想的念头。可是，马上他他想到一个问题：“好,我想你要说的我已经清楚了!不过,你想过了吗,要是朝廷亡了，洋鬼子来了。咱们不就亡国灭种了吗？”
张夫子便举例说印第安人，美洲当年有数千万的印第安人,一盘散沙的印第安人，在外敌侵略依然互相内斗不休，从殖民者来之后是数百年,美洲印第安人只剩下不到百万人口。几乎已经是处于种族灭亡的边缘。
王云东便说，中国不是印第安，自古以来大一统观念，使得中国人早就有了国家这个概念。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是深入人心！所以，历次洋人入侵。民间势力自主反抗，反而能击败洋人。清廷怕洋人，洋人怕百姓，百姓怕清廷。只有打破这个怪圈，解放出中国人应有的力量，中国才会真正觉醒。如果洋人要灭亡中华，肯定会受到四万万人的反抗，中华民间积蓄的力量一旦爆发，任何外来力量都不能让中华子民亡国灭种的。当然，如果中国人自己内斗耗尽实力,也有可能面临亡国灭种的可怕局面。
王云东说：“如今，中国国内革命运动此起彼伏，这些革命先烈们，不断用尸骨积累成胜利的基石。越来越多理想主义者牺牲了，剩下来，就是等待满清最后的疯狂，之后，理想主义者的鲜血尸骨，将为更有能力的野心家铺路！.....满清不得人心的实行奴隶制和封建制结合的怪异国策，把中国绝大多数人口当成奴隶。奴化教育让人丧失士气。战以气为主，气勇则胜，气衰则败。未来，我要是执掌中国政府大权，首先定然要鼓舞民气，恢复尚武精神。”
张夫子对于这些观念,总是翻白眼:“还没成为哪根葱呢！说得仿佛你手握无数人生死，正在对王公贵族抄家似的。”
其实，张夫子对于几个月没见，似乎变了个人似的的王云东很有感触。几个月前这孩子哪会出出这些新奇的大道理呀。这些日子的交流,也逐渐打破了其科举这个唯一的人生理想。认清楚清廷腐败，也认同半奴隶制的满清时日无多这些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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