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姜林茂的父亲姜明东在现代还光明正大拥有多房“妻妾”。
  同时有多个老婆,这并不合法,所以除了原主姜林夕的母亲占了一个家族联姻的背景,算是姜明东合法的妻子,原主是婚生子女,姜明东在外昭告天下的另外几房妻子所出的子女,严格意义上都是非婚生子。
  包二奶、养小三,小四、小五或者小n,私生子,私生女,在他们圈子里很常见,但姜家的处理方式却算不常见,
  姜家对这些处理得非常模糊,姜家的多房“妻妾”和平共处,孩子们也都一起长大,彼此认识彼此,常常还要因为家族聚会聚在一起,他们也完全按年龄论资排辈。
  姜林茂小时候是真的被保姆教着喊原主姜林夕姐姐,这样的喊法一直持续他懂事,知道姜家内部畸形的父母关系,才开始不在叫这个称呼,提到原主都用“姜林夕”全名代替。
  姜林茂以前是看不起在同辈里获得窝囊顺从的原主姜林夕,他讨厌每次家族聚会原主缩在不起眼的角落,对他们父亲对命令唯命是从,接受了现代高等教育,却在那个重男轻女的畸形家庭里把自己看得很卑贱,被家族当货物一样指给一个口碑很差的男人联姻,不敢反抗,顺从的准备牺牲自己。
  也不知道原主姜林夕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在联姻之前遇到被人下药的时越,跟他发生了关系,然后怀了孩子,以此被看到更巨大利益的家族选择“母以子贵”强嫁给了时越。
  强扭的瓜不甜,从原主姜林夕婚后依旧愁眉苦脸,过得很压抑的表现被姜林茂看了彻底,姜林茂还看到她依旧在家族和夫家之间找不到真正的自己。
  这样的姜林夕,姜林茂内心十分看不起,而这份看不起,细究起来,其实也是在看不起他自己。
  因为他其实跟原主姜林夕这个姐姐没什么区别。
  ……
  “离婚后,她如凤凰涅槃一样,完全挣脱了这个家族对她的束缚。”
  姜林茂跟这时泽进入a美,站在姜林夕上课的教室外,看着在一群学生面前冷清自信的姜林夕,想到了她上学期最为令他震惊的弗拉门戈舞。
  那次他只是随时泽好玩,当乐手加入进了时泽搞行为艺术的骷髅军团之中,哪知会看到他那个一直令他觉得懦弱的姐姐跳出那样独立自由的舞蹈。
  那样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只为取悦自己的激情舞蹈,姜林夕用独立坚定的眼神跳出来,姜林茂当时汗毛都看得竖起来,所以才忍不住唱了一首吉普赛古老的流浪之歌。
  这首歌是他最爱的吉普赛民谣,而吉普赛人也是西班牙人称的弗拉门戈人,弗拉门戈舞蹈的起源民族。
  吉普赛人,是姜林茂最欣赏的民族,他远游欧洲结实了这样一群人,深深的羡慕他们身上不惧四处流浪的天性。
  看他们一把木吉他,一条长裙就能载歌载舞,姜林茂十分羡慕他们的身上的自由,那首古老的民谣——流浪之歌,姜林茂是从一个历经风霜的老人学来的,那个老人有一个同样年迈的妻子,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每次在老人苍茫悲壮的声音里,坚韧不屈的跳起弗拉门戈。
  老人的歌声空旷苍凉,像是从沙漠里走来一般,都是痛苦压抑,但老人的妻子在他这样饱经沧桑的声音里,跳出的弗拉门戈却是经历了苦难,他们民族依旧没有被磨灭的抗争精神。
  而姜林夕听到这首吉普赛的流浪之歌,在姜林茂期待的眼神中,如那位饱经苦难的妇人一样骄傲不屈的跳出了那种对生命束缚说不的自由之舞。
  那种抗争之美,那种挣脱束缚,寻求自由的力量美,姜林茂看得整个灵魂都颤栗了起来。
  那时候,姜林茂就觉得他曾经懦弱的姐姐变了,她有了打破一切的勇气,去冲破那些一直束缚她的东西。
  而姜林夕的所作所为也的确是在挣脱生命加注给她的束缚。
  不论是男尊女卑想要奴役压榨她的家族,还是不爱她的男人,她都选择干净利落的摆脱了。
  挣开了一直束缚她的茧,化为美丽动人的蝴蝶,飞到她能飞到的一切高度。
  她变成了姜林夕,不是姜家的姜林夕,也不是时越妻子的姜林夕,她只是姜林夕,她一个人的姜林夕,一个注定未来让无数人记住的姜林夕。
  ……
  “所以,你如时泽说的那样自卑了,面对我自卑了。”
  姜林夕上完课,在时泽打眼色示意她去看姜林茂的时候,发现姜林茂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也想起了姜林茂跟时泽一起搞行为艺术,突然用带着激情与痛苦唱出的吉普赛民谣。
  那时候姜林夕就有些惊讶姜林茂年纪轻轻,居然唱出了这样饱经风霜才能唱出的生命之歌。
  那首歌夹带了姜林茂很多情感,姜林夕当时专注的跳属于她的弗拉门戈,没多细想,后面没有再见姜林茂也差不多忘记这件事,苏悦却提醒她看一看她这个便宜弟弟的内心世界。
  所以今日在时泽的提醒下,姜林夕见到姜林茂后就对他进行了心理分析,从他崇拜她的眼神里,姜林夕读到姜林茂内心对她的很多想法,又回想起他当时二十岁唱出那样沧桑的歌曲,很容易分析出姜林茂为什么会觉得她会看不起他,不敢直接来见她,却想要见她。
  “上次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姜林夕在指出姜林茂面对她会自卑后,在姜林茂手足无措间问了他这个问题,姜林茂马上回答那首歌叫《流浪者之歌》。
  “跟我歌词大意猜的差不多,那你是想要跟吉普赛人一样四处流浪?是想摆脱什么束缚?”
  姜林夕并不知道姜林茂的成长经历,但是从她针对姜林茂进行的心理分析,很快有了相关性很强的答案,而这个答案涉及到太多姜林茂的没有直接跟她倾诉的隐私,姜林夕也没有继续做深入的心理分析,只是抬手虚指了姜林茂的胸膛一下,说了一句疏导他有自毁倾向心理疾病的话。
  “心是自由的,你哪里都能走。”
  ……
  第96章 独发晋江
  “你想走,没人可以留住你。”
  姜林夕看着姜林茂那双藏了自卑的眼睛,看到了无数条束缚住他,让他觉得不自由铁链。
  这些铁链很多来自于姜林茂的原生家庭。
  那是一个畸形扭曲的家庭,不正常父母关系,不正常的兄弟姐妹关系,不正常的家族利益关系。
  这些都似原罪一样,从他出生就束缚着他,束缚着原主。
  而原主已经在这些束缚下,走向了毁灭。
  姜林夕穿越后了解过原主。
  那是一个因为畸形原生家庭,找不到自己人生定位的自卑女孩。
  源自于父亲的风流跟家族的重男轻女,原主活得永远小心翼翼,自卑怯懦,同时也受畸形家庭的影响,做了很多不正常的错误决定。
  不愿意被父亲用来联姻,嫁给一个风评很差的男人,做过最出格的事,就是因为暗恋时越,发现被下药的时越,上了他的床,然后怀孕后,在家族的操作下,跟时越奉子成婚。
  跟时越奉子成婚,原主很大程度是被家族,被父亲推着走,虽然里面藏着喜欢,但她也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娃娃,把自己的人生完全操纵在家族的手里,所以虽然嫁给了心爱的人,她算是变相得偿所愿,原主也依旧拥有化不开的自卑,化不开的压抑,患有严重的抑郁症。
  同时面对婚后时越的不喜欢,想要跟她离婚,原主在面临这方面的问题和校园麻烦的生活,压力过大,选择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完全是受原生家庭的影响,错误的选择给时越下药,再给他生一个孩子,以此来巩固她的“嫡妻”之位。
  因为在原主从畸形的家族得来认知中,孩子是可以留住男人,是可以在家族中“固宠”的存在。
  这些都是姜林夕穿越后,根据周遭发生的事情收集到的原主信息,为此她已经感受到了原主原生家庭对她可怕的“残害”,而原主受了高等教育,知道正常家庭相处,隐隐约约知道不对,所以才为此痛苦,但是却如姜林茂如今一样,知道不对,知道他们被原生家庭的畸形所束缚,他们却感觉自己无力挣脱这些束缚。
  “真的挣脱不开吗?”
  姜林夕看着姜林茂那双藏着痛苦的眸子,不自觉想到了原主,不知道她是不是很多时间里,都这样迷茫痛苦,找不到人生真正该有的出路,所以最后走向了毁灭。
  从姜小艾看过以时越为男主撰写的霸道总裁小说里的剧情解说,姜林夕知道了原主最终的走向。
  原主对时越下药,却没有如得偿所愿怀孕,反而惹怒了时越,加快了两人的离婚,为此她在校园油画女神风波跟离婚风波的双重压力中疯了,然后被送入了疯人院,最后跳楼自杀。
  从始至终,原主都没有逃开原生家庭给她带去的束缚,但她其实可以逃开,如姜林夕现在一样,置之不理他们,不给他们吸附,不给他们操纵。
  原生的家庭,我们不能够选择,但是却可以选择未来自己想要的家庭。
  这一点,原主从来没有想过,而是在原生家庭的坑里,把自己未来的家庭和婚姻也过成了坑。
  ……
  “你现在已经是一个自由的成年人了,你想走,没人可以留住你。”姜林夕想到原主那些压抑至极的画,跟姜林茂说了这句鼓励的话,同时也给他留下了一句扣问。
  “除非你不想走,不然谁也留不下你。”
  “我可以走吗?”姜林茂迷茫的看着姜林夕,姜林夕对他肯定的点头,给予他信心,而另一边同样受原生家庭压迫的楚曦,很完美的诠释了姜林夕今日所说的话。
  “夕夕,跟你分享一件很开心的事,我快要做妈妈了。”
  楚曦在电话里语气激动的发颤,跟姜林夕分享她今日被确定怀孕了。
  姜林夕很惊讶她这个消息,而更惊讶的是楚曦选择做妈妈的方式。
  “我在国外一家精子库中心购买了精子,今天终于成功确定为受孕成功了。”
  楚曦坐在国外医院里,拿着检查报告,高兴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姜林夕。
  为此姜林夕在惊讶之外,也为她感到高兴,因为她一直知道楚曦很喜欢小孩,想要做妈妈。
  但是因为之前那场为家族付出的联姻,因为前夫殷博阳的花心跟她的洁癖,她一直不能实现做妈妈的想法,而现在置之不理家族的想要她跟殷博阳复合的压迫,楚曦毅然跟殷博阳离婚后,面对殷博阳的复合骚扰跟家族一直不死心的劝说,她选择做了一件完全能表达她不会跟殷博阳复婚,更不会给殷博阳生下楚家想要的殷氏集团继承人的事情,那就是怀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孩子。
  “我一开始想要领养,但是国内单身女性想要领养孩子很难办,我找关系准备领养一个女孩,殷博阳那边不知道怎么知道,表示他可以退让,以前我们没离婚不接受我领养,现在可以接受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不是亲生,表示支持我的选择,对我未来跟他复婚和生孩子抱有极大的期待,楚家也还想着我跟殷博阳复婚,早日生下能巩固两家关系的继承人,想了想我飞来国外买精子生一个孩子。”
  楚曦跟姜林夕说着她的心路历程,其中一点是她已经没有在走入一段婚姻的念头了。
  “经历过一场荒唐的婚姻,现在解脱了出来,我发现一切都非常好,不再去顾及家族那些人的言语,不在作茧自缚,我其实可以活出我想要的人生。”
  楚曦在电话另一边摸着还在没有变化的肚子,笑的一脸明媚,而知道她去国外生孩子的殷博阳和楚家却很崩溃,完全从她的毅然不给殷博阳复婚机会,跟完全违背家族意愿的做法里,感受到了她的不受控制。
  这种不受控制令他们觉得难受,也令他们觉得无能为力。
  他们无法左右楚曦一个成年人的想法和决定,无法用家族、血缘等亲缘关系去绑架楚曦的人生,在她想通,不在把他们当回事的时候,她可以真正的去做自己了。
  而这点,楚曦也是跟姜林夕学的。
  “看你跟姜家决裂,去过自己的人生,我觉得我也可以。”
  楚曦在姜林夕的祝福声中,留下这句话,并表示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要在国外安胎,麻烦姜林夕最近多负责一下国内的慈善事业。
  “你卖画捐入慈善机构的钱,每一笔数额都很巨大,最近因为你在网上的名望,知道我们慈孤慈善机构的社会爱心人士也越来越多,给我们机构捐款捐物的人士也很多,我们机构的多项救助孤贫大病儿童的项目都得到很好的运转,可以考虑在建立其他救助计划。”
  楚曦说着她的慈善事业规划,然后表示有一个项目,必须由姜林夕主持。
  “你还记得上次代替我去慰问灾区的孩童,你教他们画画吗?福利院的院长跟我反馈,孩子们很多因此爱上了画画,其中两个孩子因为画画变得开朗自信,还参加了今年全国儿童绘画大赛,获得了不错的名次,为此有了未来走艺术生的发展想法。
  这样的想法,曾经从来没有在这些孩子身上萌发,但这些孩子中,肯定有很多跟你一样拥有艺术天赋的孩子,所以我想开一个跟绘画有关的社会爱心捐助活动,这个活动主旨是关爱贫困儿童成长和教育,我觉得我们不仅仅应该在物质上资助这些孩子接受教育,也应该关爱他们的其他成长教育,让他们拥有更多的选择……”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个项目我支持。”
  楚曦说了很多话,本来是想说服姜林夕她这个慈善项目的意义和价值,姜林夕却只听了一半就明白她的想法,并表示她愿意支持。
  因为这个问题,在她在a美任教的时候,也发现了。
  很多艺术学习,似乎成了富人的人生选择,因为一个家庭要培养一个艺术生,需要投资很多,而那些贫困的孩子,孤儿,跟这些东西,往往没有接触的机会。
  而有机会接触,也要比家境好的学生,承担很重的生活压力。
  这一点,姜林夕最近指导几个学生参加国际大赛,有着很深的感悟。
  姜林夕负责指导的几个学生里,有一个家庭普通的学生,那个学生因为高昂的学费跟生活费,对外兼职做了艺考学校的老师,教一些艺考生绘画的基础课,为此还被一些家庭富裕的学生奚落。
  姜林夕无意在画室撞见,感受到了那个很有天赋的学生的窘迫,出言帮了那个学生,也萌发了资助有天赋的学生或孩子去追逐他们的绘画梦想。
  “原来夕夕也有这方面的想法,那我们算是不谋而合了。”
  楚曦很高兴姜林夕跟她想法一致,跟姜林夕在电话里聊起了这方面的项目,送走姜林茂的时泽又折回来,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看着姜林夕打电话,准备找机会过去跟姜林夕聊聊,之前被姜林夕出言帮助过的学生莫祺却先他一步拿着画去请教姜林夕。
  “快看,快看,莫祺又去找姜教授开小灶了。”
  “这个莫祺也是走运,被姜教授出言维护。”
  ……
  “维护,什么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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