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极限
古蕾现在重伤之下感知力也大为下降，何况那妖魔的隐藏水准确实很不错。所以，便干脆与那个最初和她联系的文森司祭进行了商议，一次性的召集齐所有的司祭让她来一一检查。因为护卫们会换班，司祭们才是每晚都可能进入圣堂的人。
当然，这个方向是错误的。可是，把大圣堂的司祭们乃至于司教们聚集一堂，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圣都的神教在神职人员的安排上，以大主教为首，其次便是司教和司祭了。
大主教在教中，就如同基督教的教皇一般，其实只是一个背景式的人物，很少会到圣堂来的。而且也很少涉及具体事务。司教则是在大城市的圣堂中会有那么一两个，主要的任务是研究典籍。只有司祭，作为负责具体事务的神职人员，遍布大陆。
而在圣堂中作为司祭的头脑的文森，除了能够力排众议请回妖魔猎人之外，也能够把司教请出书室。
“怎么样？他们的感受如何？”泰虽然说关心古蕾，但是，对于这个神教也是很好奇的——以双子女神为名，可想而知，她的父母都是教徒。可是对于她来说，倒是没有多少信教的观念。只是关注少不了而已。何况，现在已经知道，这个神教多半和他们的妖力来源冲突还不小。
“忽然在圣都、在大圣堂看到魔女，不管怎么样都应该是有些惊讶的不是吗？但是，确实有三个人的感情十分的与众不同呢。”
那位年老的司教，他的心情平静无波，没有任何的波澜。这或者是人家涵养好的缘故，但是，谁说的准呢？
还有两位司祭，虽然说他们似乎也是在震惊惶恐，但是总感觉，和其他人不同……总而言之，先把这三个人的名字记下来吧……趁着古蕾跟着点名一个个的靠近检查的功夫。
“没有关系么？”泰虽然不能感知到没有妖力的人的心理状况，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靠五感感觉到几个人类的位置还是很简单的。
“如果有危险的话，我会出手的。”罗尔一边感知，一边忍不住还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毕竟，那些现在基本上都震惊的内心涌动不已的人，纵然表面平静，其情绪却还是很好感知的。何况距离还这么近，“泰，如果古蕾真的喜欢上这个孩子怎么办？让他们在一起吗？”
“当然。”泰回答的很自然。
“可是……”可是，她不是把这女孩当作她生存的意义吗？难道说，抱着“只要她幸福就好”的想法？不会吧……
“她已经长大了。”泰感慨了这么一句，“寻找自己的幸福，是很正常的。”
那么你自己呢？罗尔憋了老半天，终究还是没有把这句话给憋出来。或者，泰真的只是对于古蕾有着那种亦姐亦母的感情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把古蕾交给一个可以放心的人，那么，便反而是放下一桩心事了……
而就在罗尔犹豫不决要不要说话的当口，古蕾也检查完毕了。结果是，所有的司祭包括文森在内都不是妖魔！然后，她也想到了自己忽略的东西——妖魔可以伪装成人，自然，也包括死人！
她原本的打算，是在那群司祭之中寻找到妖魔之后，便用自己的身体抱住他。然后，由没有妖魔嫌疑的格古以及名叫“辟度”的那个飞刀少年连她的身体和妖魔一起贯穿。因为重伤之下的她没有太多的战斗能力。
也因此，带着藏着她剑的女神像的基，也没有跟进来！
可是现在，留在了洗礼间的基，就变成了情况最危险的人！
她立刻，就抛下了正疑惑不解的众位圣堂人员，飞快的向洗礼间跑了过去。终究，还是在妖魔向基出手之前赶到了。可是，在使用一把飞刀阻止了妖魔的动作之后，她的手中，也只剩下一把飞刀了——这些东西，还都是和飞刀少年辟度战斗的时候得来的。
“格古吗？”罗尔从听到的东西和气流的感知上判断出了这一点。古蕾和基因为妖魔的攻击而分散，眼看就要被妖魔的指枪贯穿的基，救下他的人，是圣堂的护卫格古。
“人类能够主动站出来和妖魔战斗，还真是了不起。可是其他的圣堂护卫呢？”为什么呆在原地不肯移动？因为害怕？不愿意加入非人类之间的战斗？
“……看起来，那个辟度，还是有点优点的。”泰比较了一下，在和格古一样冲出来帮忙了的辟度，以及那些听到妖魔的吼叫就不敢动弹了的其他护卫们之后，倒是颇为爽快的承认了，辟度还是有优点的。
何况，白天才被一个小孩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晚上居然就忽视了心理压力出来帮忙了……唔……是不是明天让小史德去道个歉？
不管如何，前夜才吃了亏的两个人类，现在对于妖魔也有比较充分的认识了。所以尽量的用了全力。格古砍掉了一根指枪，辟度也给妖魔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也就是说，人类结群能够杀死妖魔并非是传闻。
“就是这么回事！别整天就想独自一人去守护所有一切！需要受伤的你保护的，最多也就只有这小鬼一个了！”辟度的语气虽然还是那么不善，但是却表达了某种善意。看起来，史德真的没给他带来多少打击，“这城市可是我们的城市！我们早就做好了赌上性命的准备了！”
“虽然配合不怎么样，但是到底还是在配合了。而且，到底还是古蕾在做主力啊。”
格古和辟度都只能造成轻微的伤害，格古的剑都被劈飞，还被妖魔给抢到了手上。直到格古把那女神像丢给了古蕾，战局才变得平等了一些。
“感知先制……虽然还浅显，但是到底还是在走你的路子啊，泰。”感觉到了古蕾的战斗方式，罗尔第一次真正的对古蕾的战斗起了兴趣。这么低的妖力，做到这一步，不容易吧？
泰甜美的微笑。从对手妖力的流向来预知对方出招的方向，确实是她独特的技术呢。
只可惜，这样的技术，在古蕾身上有伤的情况下，并不能带来战局的扭转。在砍掉了妖魔的一只手臂之后，妖魔发现了她的勉强。随即，指枪贯穿了古蕾的身体。
幸而，他之后追加的致命一击，被格古用身体拦了下来。刚才几乎快要成为背景了的他接过了随着妖魔的手臂掉下，又被辟度捡起扔了过来的配剑，奋力斩断了贯穿他身体的那些指枪。
人类比起妖魔来，到底还是位于食物链下方的存在啊。所以才往往需要几条命来换一条命吧。辟度的身体也在之后被一根指枪戳了个洞。他和格古两个人用自己的身体纠缠住了妖魔的指枪，换取了古蕾攻击的机会。
“妖力解放过头了！”泰和罗尔同时低声呼喊了起来。原来是在这里！古蕾解放了大量的妖力，使用剑把那妖魔劈成了两半。这种程度的妖力解放在平时或者还没有什么，但是现在她的身体……
“妖力暴走了。”看着窗外，迦那淡然的陈述事实。事实上，这么近的距离、毫不掩饰妖力的战斗，这里的人其实都能感知到这一点。
“可是她们两个，不可能让那女孩妖魔化的吧。”对于这一点，倒是真的没有人担心。
可是事实上，罗尔和泰都没有做出什么援助的举动来，只是冷静的感受着古蕾的妖力攀升。到了这种程度，也没什么好激动的了。
50%、60%、70%……接近妖魔化了。这是至少一半的半妖都要面临的一次关卡——接近极限。
身体变形、变得满口獠牙，体会接近妖魔化的感觉……
“在受伤的情况下，使用了太多的妖力。”古蕾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拿起剑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光靠我自己，似乎是根本无法阻止这场暴走了。”她近乎冷酷的解释着，语调却非常的虚弱，“所以，趁着我还保有人类意识的时候，自绝性命……别了……”但是，她连自绝的力气都没有了。话才说完便跪倒在了地上。
于是，她只能向现场的另一个人求助，“格古，拜托你了，快点！”
80%……这种程度还能保持清醒的人类意识，其实，古蕾的意志，也蛮了不起的啊。不愧是那个故事的主角呢。虽然说坚强的意志，似乎也是所有小说中主人公的共同的美好性格或能力……罗尔的思维向着四处发散，但是身体却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使用妖力同调把她拉回来。鉴于两个人的巨大实力差距，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干……干嘛？”就在格古已经冷静的举起了剑的时候，基却带着哭腔喊了出来，“不要啊！”随即，他便冲上前，抱住了古蕾。也挡住了格古的剑。
“你这是干嘛？想死吗？”古蕾大吃一惊，她的声音，现在已经非常的压抑了，“拜托了，基，快点离开我，快啊！不然的话，我的人类的意识已经……”
“我……我很开心能和古蕾你一起踏上旅程！”基哭泣着喊到，“我的父母和兄弟都被杀了，而我自己也被村庄给抛弃了，失去了所有爱我和我爱的人！所以能够和古蕾你一起踏上旅途的时候我很开心！身边能有个待在一起的人，比任何事情都要开心！虽然古蕾你说你并不温柔善良。但是对我来说，却比任何人都温柔善良！所以，所以……并非其他任何人，我只想一直待在古蕾你的身边！要是古蕾你死了的话，我也会和你一起死的！”
听到这样的哭喊，古蕾身边的妖力猛然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