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灰魔
无极魂印，魂印古墟，彻底消失在识海之中。
人道永存。
实质的意志边缘，赫然环绕着一道黑色的力量，黑色之内，是灰白色，仿佛一层外壳包裹着一颗核心。
核心。
赫然是无极天地。
此时此刻。
无极天地内生机勃勃，生命无穷尽。
大量的生命孕育，天地苍青，碧绿盎然。
野兽奔腾，江河山川浮现，波光粼粼。
古老的气息，在其中弥漫。
天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无上伟岸之势。
它仿佛就是破灭的无尽灰圾废墟之中所蕴生的生命。
仅属于许光。
许光呆呆的感受着这一切，明悟徐徐泛起。
“我就是灰圾，混沌古力代表了生命，孕育万道。我以无上的人道意志，看似是融合了两者，实则是找到了两者之间平衡。”
“人道意志为天秤，外为灰圾废墟，内为混沌生命，环状包裹，难分彼此。化为一体，亦是相融。”
许光神色恍惚，忍不住的惊叹。
惊叹自己。
他不是自恋，实在是这一切，简直……
哪怕是人皇，也只是掌御人族气运。
你可曾见过修人道者？
人族为诸天孕育，许光修人道，修的万古之间，人族的豪情壮志，不屈不灭的意志。
这般意志，超越一切生命伟岸之上。
因为人皇印的一道馈赠。
得到人族浩瀚气运的承认，人道意志圆满。
混沌古力和灰圾古力虽至高无上，但实则依旧只是力量存在的形态。
它们可以称之为生命，但终归只是生命的一种形态。
人道意志。
凌驾于一切之上。
它为虚妄，也可为实质。
它超脱于生命形态，哪怕人族灭绝，可其意不灭。
万古不朽。
哪怕是寄存于物体之上，也可永久流传。
而有史以来，修成了人道意志却不自知的许光，在这一刻，终于彻底顿悟人道意志之伟岸。
“成功了。”
“暂且，就称之为意志之心吧。”
“包揽混沌与灰圾。”
许光深吸一口气，缓缓睁眼。
顿时，无止尽的刺痛汹涌而来。
“嘶啊……”许光倒吸一口凉气，痛到几欲昏厥。
百骸龟裂，神力崩碎。
肉身千疮百孔。
他仅仅完成了意志之心的蜕变。
周身力量却依旧还是原本，还不曾遭受洗礼蜕变。
“你……”
“你你怎么样勒？还能修炼吗？”朱相奕死死瞪着许光，此刻在他感知中，许光身上没有任何气息，甚至感受不到生命的存在。
就如同一个死人。
所以才有此言。
看着两人恍惚的模样，许光勉强一笑道：“算是成功了吧，不过我现在的状态比较特殊，要走的路，也有了一些明悟。”
“恐怕烛魔前辈也无法给我什么帮助。”
此言一出。
江川和朱相奕目瞪口呆。
成功了？
开什么玩笑？
但看许光认真的样子，却不似是开玩笑。
两人面面相觑，大脑一片空白。
“同时吸收混沌古力和灰圾古力？”朱相奕忍不住问道。
“也不一定。”许光微微摇头道：“也可单独的吸收一种。”
内核混沌为生命天地，外壳为灰圾古力。
他无需同时吸收，单独一样可以。
只不过两者对应的方向不同而已。
只要他意志不灭，便是天秤，平衡两者。
朱相奕闻言，愈加的茫然了。
这家伙现在究竟变成了什么东西？
许光也解释不清楚，微微闭目，开始恢复创伤。
天地内，一缕缕蜕变自混沌古力的生命力量涌出，散入百骸，修复伤痕。
这一过程，让许光感受到自己的躯体也在徐徐经受着洗礼。
随后，他抓起一颗混沌古晶。
嗡！
混沌古力入体，这一次再无波澜，直接没入意志之心，融入天地，孕育一切。
外壳的灰圾，已然认可了混沌古力的存在，毫无阻碍和排斥。
若是吞噬灰圾古力，亦是如此。
许光彻底放下心来。
前路可期。
忽的。
嘭！
石洞猛烈震荡，波澜如潮。
三人脸色齐齐大变。
“出什么事了？”许光骇然变色。
嘭！
爆鸣声接踵而来，石洞摇晃，石壁爆颤，几欲崩裂。
“不会是……”江川嘴角哆嗦，仿佛想到了极其可怕的存在一样，眼中涌出无止尽的恐惧之色。
“闭嘴。”朱相奕闪电般爆喝。
嘭咔！
石洞入口，骤然炸开。
一道幽光闪烁。
“你这乌鸦嘴。”
“艹。”
朱相奕脸色煞白，嘴唇发抖。
江川更是止不住的哆嗦了起来：“这不关我事啊。”
“那是什么东西？”
朱相奕两人的反应，已足以证明来者的可怕。
许光盯着入口处闪烁的灰影，只觉透体发寒，意志之心都是一颤。
“灰魔。”
“灰圾之力中孕育而生的存在，有着简单的灵智，就像野兽一样，知道猎食，有本能的畏惧感情，像灵体，又像是一种特殊的生命体。”
“它们掌控可怕的灰圾之力，会学习一切，力量可怕至极。”
“灰魔可压制湮灭混沌古力，除非掌握的混沌古力超越灰魔才能将其抹杀，否则碰到灰魔的下场，只有死亡。”
“该死，这里怎么会出现灰魔？这里可是混沌古力的天地，他怎么敢过来？”
朱相奕声音发颤，眼眶发红，都快哭了。
许光心沉谷底。
也就是说，一只灰魔出现在混沌古力弥漫的天地。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灰魔强横的可怕，达到了不惧此间滔天混沌压迫的地步。
尤其，现在还是潮汐时刻。
混沌之威更为惊人。
但这灰魔却出现在石洞外。
许光一个激灵，只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一双无形的瞳孔盯上。
极致的破灭、衰败、腐朽，不存在任何生机。
但这何曾不是灰圾中的生命体？
“烛魔前辈，就没给你们留下什么保命之物吗？”许光头皮发麻，哆嗦着嘴唇道。
“没用啊。”朱相奕瑟瑟发抖，缩着身体，几欲要将石洞后侧凿穿一个大洞出来。
耍！
灰暗的影子，骤然靠近了入口，其形态，完全展现在许光视线之中。
顷刻间。
三人呼吸凝滞。
洞内一片死寂。
恐惧的气息，疯狂蔓延。
许光浑身发颤，寒意狂涌，意识空白。
那是一道难以分清虚实的身躯，沐浴在浓厚的灰雾之中。
有着一张模糊不堪的面庞，五官凸显，却难以分辨，显得格外怪异，像是生拼硬凑而成。
唯独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