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卡洛远远的看着徐铮，止不住满足的叹息，道：“我为这孩子骄傲！”
奥森瞪眼道：“我的！”
修斯笑看了奥森一眼，点头道：“是你的，抢不走。”
奥森没接收到想象中的反击，反倒有点讪讪的。他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只是因为其它的人先他一步占据了徐铮的关爱而有些患得患失，提醒他这个父亲当得失职，徐铮的优秀与他无关，不是他教导出来的。反而这些善良诚实的人先他之前向徐铮灌输了许多美好的东西。
听得修斯的调笑，奥森退守一步阵地，呐呐道：“也算是你们的吧……”
布鲁斯失笑，道：“反正传送站建起来了后，徐铮就可以自由的来回两地。还争什么？一起爱护他吧。有了徐铮，我们注定就会是亲人。帝都是徐铮的家，何尝又不是你的家？奥森庄园是徐铮的家，难道还会拒绝我们？帝都永远都为你们敞开大门，你呢？”
三个反问，奥森全听在心里。嘴上不再说话了，脸上却浅浅的笑开来。
74 第一笔薪水 03
鲁瑟站在人群里，脸上笑着，眼神却在冷冷的旁观，凡是见到对徐铮的说法不以为然的一律记在心底。在这之后，他会慢慢观察，能改变的则罢，不能改变硬是要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成为庄园里不合谐的声音的，他会想办法将他们驱逐出去。对于这些不安定的因素，他没徐铮这么心慈手软，他爱这个庄园，这个新家，不允许有人破坏这个圣地。
徐铮没注意到这些，继续念道：“第二条，是分配的不平等。”
众人微微怔了怔，不解的看向徐铮。
徐铮暗自宽慰，没有大声浪的反对，只是等待解释的询问眼神，这证明庄园有着良好的团结基础。自己这个小头目到目前为止，当得还不算太差。
徐铮笑道：“听我解释。这个不平等指的不是劳与获的不平等，而是指在分配原则上的不平等。多劳就得，少劳就少得，不会一概而论，大家都拿一样的。”见众人还是不太明白，便又道：“这种说法模糊，多劳还是少劳不是由哪个人说了算，评定多劳少劳的标准，管家大人和布鲁斯制定了一些，剩下的还要依靠大家来补充。我在这里要说的是，分配肯定不会平等，多劳的不能少拿，少劳的不该多拿，如果不按这个进行分配，我想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结果就是会使人退化，让人变懒，不思进取。”
缓缓扫视了一下全场，又道：“多劳的，你甘心拿比自己付出少的收获吗？少劳的，你该拿超出了自己劳动的收获吗？”
全场默然。
在以往的生活，徐铮提出的这个问题一直是很尖锐的存在。劳动收支的不平衡让人心生怨懑，却又无可奈何。
有人呐呐的问道：“你怎么才能保证劳与获的公平？”
徐铮点点头，道：“问到点子上了。实际上，我保证不了。”
众人怔然。
徐铮微笑：“是事实，我确实保证不了。但我尽力做到公平、公正。为此，这一条里有细则，我就不在这里具体说。我是想告诉大家。它大致的意思是说，奥森庄园会有与其它地方完全不同的监督机制，参与守护这个公平原则的，将会是奥森庄园的每一个人，不是哪个人，或是哪些人可以说了算。这也就意味着，奥森庄园的管理将会是透明的。人人有权利了解，人人都有权利参与。这样，大家满意吗？”
参与公平的政事，这何偿不是渴望公平生活的每一个人的愿望。经徐铮如此一说，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唤着徐铮名字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布鲁斯摇头，道：“老实说，我不敢确定徐铮这样做是否妥当。”
奥森这武夫很直白地道：“我不懂，但我相信他。”
修斯与卡洛都是微笑，修斯道：“殿下，你没有当过平民，你不会了解平民渴望公平和参与政事的热情。在我听来，徐铮这样的做法大是妥当，它会形成一种凝聚力，把人们团结在共同发展，建造美好家园的目标上。我不知道这小子哪里学来的这些方法，可我不得不说，这样做高明之极。我听着都觉得热血往上涌，会因这个打心底去关爱这个奥森庄园。参与了，意味着参与者都是它的主人，对它有着权利和义务。这种感受，非常的强烈。”
布鲁斯思考着，徐铮的做法和长久以来的君主独裁制有着根本的区别，而在君主独裁体制下长大的布鲁斯一时半会还无法接受这个，所以他才会和鲁瑟在补充细节的时候有激烈的争论。
见布鲁斯还是不能理解，卡洛笑笑，道：“布鲁，换个角度想想。假如你是个平民，而骑士有地，你愿意去帮骑士大人种地，还是更愿意骑士大人把地分给你让你自己去种，只交合适的租金？”
布鲁斯不假思索的道：“我宁愿种自己地的。”
卡洛点头：“这就是了。当主人和当过客，差别就在里。做主人总会投入更多的热情，而过客，再怎么努力，东西都是别人的。”
布鲁斯偏着头思考，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卡洛和修斯相视一笑，平民与贵族的地位悬殊，并不奢望布鲁斯立即能体会这个。
耳边听得徐铮又道：“为了用奖励机制提高积极性。奥森庄园会实行九等公民制。请注意，这种有意拉开的九等公民制度，不是人身等级的不平等，它不和种族平等的原则冲突。它是分配的等级，是待遇的等级，是威望的等级。在这方面，是不平等的。”
见人们有些茫然不明白，徐铮笑着解释：“我详细说一下。所有人，包括我自己，一旦进入奥森庄园就拥有了最低等级的公民身份，第九等公民。
随着在庄园里的继续生活，为庄园而努力，为别人而贡献，等级就可以相应提高。这也就是说，良好的口碑，优异的声望，立下的功劳，杰出的工作等等，只要是为别人或是庄园带来了益处，都有资格提升公民等级。而公民等给的提升，同样守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可以本人提出，也可以由大家提议，经投票选举升级。最低九级，往上直到一等公民，然后额外设立特殊公民和杰出公民两项，”说到这里，突地笑了笑，问道：“嗨，各位九等公民，我这个九等公民在这里问大家，对这个激励制度有没有反对意见？”
众人哄笑开来，都应道：“好。”
徐铮大乐，扬了扬手里的纸张，道：“具体细则都在这里了，感谢布鲁斯与鲁瑟的工作，他们努力了一上午，里面有详细的说明。晚些时候会贴出来给大家看，不识字的请识字帮着读和解释一下。侏儒小老师们，这得辛苦你们了。”
侏儒们仰头着，半点不余的接收目不识字的兽族们的佩服眼光，头一次觉得自己矮小的身体在具体情况下也可以变得很高大，让人仰视。许多小不点儿甚至非常兴奋，这样他们觉得很有成就感，很有归属感。这样的话，从侏儒岛迁来奥森庄园的生活就不再是玲美美的央求，而是变成乐意这样，这让人感觉很快活。不善于设计制造在奥森庄园变得不要紧，在这里同样能发挥自己的长处，比如，当老师教学。光是想想兽人大个头称自己为老师，这就让人很得意。
当下，坐在兽人肩头的侏儒纷纷点头，有些很恶劣的已经在盘算怎样哄抢学生了。兽人学生好啊，老实好欺负，武力的高与低在这里没有发挥余地，知识的多与少才是重要。哇哈哈！光是想，已经让人爽坏了！
徐铮见底下笑成一片，又挥手示意安静，道：“在这里，我有一个提议，让我们这些九等公民里产生出第一位八等公民。让我们尝试第一次行使自己的权利，公平的选出第一位八等公民。大家猜，我会提议谁？”
底下有人哄笑道：“我敢打赌，就是你自己。”
“好。赌了！”徐铮笑道：“就赌我们接下来要发的薪水，你敢不敢？”
“赌了！”那人是个人族青年，生得浓眉大眼，性格很是豪爽，多半也是好赌成性的，当下毫不犹豫的与徐铮打赌。。
露琪用用肘捅捅吉米，道：“你猜会是谁？”
吉米想了想，道：“徐铮这人从不好大喜功，百分之百不会是他自己。他喜欢推让，不喜欢让一堆名头压着自己。”
露琪应道：“嗯，我也这么想。”
约克憨笑：“我猜会是噜噜。他那兄弟他爱得很，有什么好事都少不了他。换作我，肯定会是我的焰赤媚。”
诺丁和巴格达兴奋的挤过来，诺丁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肯定会提我。哈！”
“你？”露琪哧鼻道：“把你身上的毛理顺了再说。”
诺丁不满的道：“嘿，人族的小妞，你种族歧视！”
露琪哈的一声笑了：“我不种族歧视，我只歧视你。”
大班拉了拉诺丁，小声道：“别和她斗嘴，她的毒牙利害得很，你斗不过她。”
诺丁悻悻的收声，露琪开始得意起来，忘记了追讨被称作小妞的事。
小班道：“我们还没加入庄园，不然我猜会是舅舅。现在嘛……肯定是奥森。”
却听徐铮在马克肩上道：“小子，你输了。我的提议是----兽族最伟大的母亲，朵丽。”
75 第一笔薪水 04
诺丁一呆，忽然又惊又喜：“是我妈妈！”
结果大大出人意料之外，不是徐铮，不是奥森，不是他的任何亲人朋友，甚至都不是一个人族长者，不是兽族的声望颇高的虎族三长老之一，而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兽人女性，朵丽。
人们的眼光霍的一声转向朵丽，不识得她的精灵、侏儒、人族，甚至小树苗都把眼光转了过去。
朵丽周围的人站开，身边空出了近两、三米荡范围的空间。朵丽手足无措的站在突然出现的圆圈形空地里，脚下簇拥着十几只小虎，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才好。
“我？”朵丽茫然的道。
“对，就是你，诺丁妈妈。”徐铮笑道。
眼光顿时又齐唰唰的射过来，虎族的大众妈妈慌了手脚，大约一生之中还从来没有像这样被万众瞩目过。
“诺丁妈妈，请到这里来。”
“咦？啊……哦。”朵丽困惑的朝前走。老实说，她虽然一直在听徐铮说话，但内容根本就没听得太懂。而且小虎太调皮，她得毫不松懈的盯着他们，防止这帮小东西乱窜被踩到受伤。然后，突然就有人点到了她的名字，下一刻她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瞧自己。
来到徐铮面前，朵丽窘迫的看着他，见到这个笑嘻嘻的人族少年从马克身上滑下来，站到自己身边。
“诺丁妈妈。”徐铮笑道：“我第一次到虎族小村的时候，见到你在喂巴尔利他们三个。面包不够大，你只分作三份，都给了三个小家伙。然后我看到你仔细的把面包渣收集到一起。蘸着面口水吃它们。我估计你猜不到，这个画面对我的冲击有多大。”
朵丽很茫然：“我是成年人，我能挨饿，他们却做不到。很奇怪吗？”
徐铮心里暖成一片，叹息道：“不奇怪。大约每位母亲在那样的环境下都会这样做。可是我看到你，那样的情景我就再也忘不掉。记不记得，我曾经给诺丁说过，你的妈妈真美？”
朵丽又开始慌乱，不好意思的笑骂道：“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我早老了！星芭黛公主才是生得美，我是个兽人都能体会得到。”
徐铮微笑：“她没你美。或许等她当了母亲也能像你那么美，不过现在却是不如你。我看着你在喂孩子，吃面包渣，浑身有一种无形的辉光，美到了极点！”
星芭黛远远的听着，头一次生不出有人说自己不美的计较之心，不由自主的吸了吸鼻头，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树羽轻轻拍了拍星芭黛的肩，柔声道：“你妈妈也很美，一点也不比朵丽逊色。小时候我们伙同你去偷吃她做的枫糖，族里就只有她这个人族会做。天哪，我真怀念那个味道。”
星芭黛红了眼圈，低声道：“我一直记得。可惜吃不到了……”
树羽再次拍了拍她，无语，只是叹息。
却听徐铮又道：“然后诺丁说，你的孩子是如何养大的，又是如何帮助其它的兽族母亲抚养孩子。再接着，你一路辛苦的带着小家伙们穿越万水千水来到奥森庄园，在他们的父母都还没有抵达的时候照料他们。你不伟大么？我不这么想，我以为，你照料着的是虎族的未来。”
抬起头，望着其它的人，道：“对于托起虎族未来的母亲，这样杰出的虎族女性，有谁反对她成为第一位八等公民？”
默然，然后是真诚的欢呼与鼓掌。
徐铮回过头来，对着朵丽笑：“诺丁妈妈，恭喜，我想不用投票了。反正那东西现在也没有。你应该是全票通过，成为第一位比我们高出一段的公民。来，转过来。不必不好意思，来接受大家的欢呼爱戴，这是你应得的。”
朵丽被徐铮推着转过来，手足无措的站着，迎接如雨的掌声。
“朵丽！”
有人在高叫她的名。
“朵丽，了不起！”
也有人在吹口哨。人族、兽族、精灵、侏儒，毫不保留的给了她尊重与爱戴。
朵丽没有感受过这些，禁不住又惊又慌，心里却升起一股难言的甜密与自豪。她从未觉得以前做那样有什么了不起，只是本能的这样做。就算是现在，她仍然不觉得。只是经徐铮这么一说，那些尝过的苦与累，现在都成了丝丝甜蜜。本想对众人笑笑来着，但不知怎么的眼泪就是流了下来。
“嘿，第一位八等公民，你怎么哭啦？”徐铮笑道。
朵丽控制不住地伸手去拍徐铮的脑袋，笑骂道：“你这死孩子，我在笑！”
诺丁欢喜得疯了，不住嚷：“瞧，那是我妈！我妈是第一个八等公民！”
露琪这次难道没有伸出毒牙，只是笑：“你妈妈确实了不起，我也开始喜欢她了。”
徐铮又道：“按布鲁斯的设想，八等公民的收益会高出百分之十。而我的计划，等以后医疗、养老、教育等等这些都完善后，你还可以在这些保障利益上享有百分之五的折扣。再有八等公民徽章一枚，哦，现在还没做出来，等做出来，戴不戴由你。不过早上路过的时候，我摘了朵花，就让我给你戴在头上，权充作第一枚八等公民徽章。”
用奇准地手法将路边扯来的野花射到朵丽头上，朵丽更是羞窘，下意识捂着头上的野花。
中年已过的兽人妇女，在散发着母性的光辉的时候，依然美得让人屏息。徐铮瞧直了眼，突地道：“诺丁妈妈，雷默大叔也是独身，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人群中一静，雷默大叔周围迅速空开。虎族大叔站在空地上，搞不懂茅头怎么突然指向了自己。
朵丽大惊，下意识看了一眼雷默那边。只见这人瞧着自己，眼神怪怪的，这才恍觉徐铮说了什么，大羞之下，怒道：“胡说什么？！班塔，走了。”带着一群小虎飞快的逃走。
徐铮在后面大声叫：“考虑考虑！”
朵丽一听，哪还不逃得飞快？转眼间便没了影。
众人哄笑起来，雷默大叔接替朵丽成了关注的对像。不过这虎族大叔脸皮是城墙级的，任人怎么说，他就只是呵呵笑，大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天地崩也面不改色的味道。
待众人笑闹得够了，徐铮又道：“我不说了。我一个人说，真没劲！所有的内容在这个……呃……暂且叫做奥森庄园生活指南及准则吧，里面都详细的写得有。接下来的时间，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办出亚里斯大陆头一份新生事物，报纸。记住了，第一份报纸免费，后面的都给自己掏钱！相信我，你们识字的只用看过一次就会爱上它。呃……谁告诉我现在是哪年哪月哪日？”
布鲁斯狂笑，喊道：“按人族的算法，应该是亚里斯大陆历，八三四年，春季，橡木月，黄辰星周，伏地龙日。”
树羽笑道：“接精灵的算法……你确定想听？”
玲美美大笑：“侏儒也有自己的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