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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哪里逃 第41节

  此刻仅李轩外泄出的寒力,赫然就已经让这里化为冰窟!
  仅一瞬之后,这窟内就响起了第二声‘锵’的脆响。这一次,轮到那黑衣女子踉跄后退。李轩的第一刀,就让她体内的气脉,几乎被侵袭入体的寒力冻结,已经没法自如的调动自身的真元力量。
  而李轩这第二刀,则让她体外的寒冻现象更加严重。那股穿透过来的惊人寒力,此时甚至已冻结住了她的五脏六腑。
  黑衣女子脸上的肌肉已经僵硬,没法显露出任何表情。她极力的从袖中取出一枚符箓,试图将之引发。
  可这个时候,她的对面响起了李轩清朗的大笑:“所以这话其实该我来说!你区区一个四重楼境,也敢在我面前负隅顽抗!”
  他的脚下雷光一闪,整个人风驰电掣一般的欺入到黑衣女子的身前,然后‘嘭’的一声,一掌印在这女子的胸部。
  而随着李轩的寒系真元,如决堤潮水一样灌入,这女子在仅仅不到一秒钟之后,就化作了一个人形冰雕。
  “两刀一掌,完美!”
  这算是李轩第一次独力抓到凶犯,他有些得意的拍了拍手,开始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这女人的实力,比之张进与崔洪安的护卫武师要强出不少,可还是在两三个照面内被冻住了。按照游戏的术语,就是秒杀。
  这成就感可谓爆棚,李轩怀疑自己迟早会成为一个武痴,只因这克敌制胜的感觉,确实让人欢喜沉醉。
  此时窟内深处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只有一阵阵的强力罡风排卷而出。
  李轩稍稍犹豫了片刻,就继续往里面行去。他隐隐看见里面有一道道的狂雷炸闪,还有持续宣泄出来的火炎之力,把洞窟深层烧得通红。
  江含韵就是修的雷法,是一位实力异常强大的雷系武修。至于那火焰,不用想都知是江含韵那位对手的力量。
  此人的法力,竟也强悍至极。那赤红火光,几乎将周围的岩壁烧成了熔浆。
  李轩估计此人的修为多半已经到了第七重楼,进入到了第三门‘元神’。
  李轩才刚往里面走出数步,就听一声含着无穷戾气与怨恨的尖厉声响传出。
  “六道司的邪魔!吾将于真空家乡,见你等——”
  这女人没能把话说完,江含韵在此时发出了一声冷笑:“就防着你这一手,想要自裁,你想得倒美!”
  这窟内又传出‘轰’的一声震鸣,李轩感觉周围的空间先是极速扩张,然后又一阵收缩。
  当那气浪冲卷而过,他本能的就抬头往上看,担心这洞窟会塌下来。
  幸运的是,这两个嫌犯可能是为防水,把这窟洞修得很结实。不但周围都以厚达数尺的青条石堆彻,还用一种特殊的材料封住了这些青条石的缝隙。
  故而他们上方此时只有零星的沙尘簌簌而下,整体的结构依然稳固。
  李轩于是放心的往里面走,在二十步之后,他看见了前方一个大约三十五平米的石室。里面已经一片狼藉,几乎所有的生活用具都被摧毁,就只有一座石床残存。
  在石室的中央,躺着一位同样身穿黑衣的女人,她的脸色金紫,七窍溢血,明显是处于失去意识的状态。不过人还有气息,胸膛有微幅起伏。
  而江含韵正立在一面石壁旁,若有所思的看着石壁上的文字。
  当李轩走入,江含韵就用暗含讥笑的目光回望着他:“不过是抓住一个四重楼境界的小武修而已,就这么兴奋?”
  “当然兴奋!”李轩唇角的笑容更盛:“不过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是体会不到我现在的心情了。”
  他随后也把目光往石壁上看了过去:“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尔时阿难。这是什么?佛经?”
  “《佛说观弥勒菩萨下生经》,这是佛经,也是弥勒教与白莲教的根本经文。旁边还有残缺的大小明王出世经。”
  江含韵收回了视线,柳眉微蹙:“这两个女人,可能与弥勒教,或者明教有关。”
  李轩不由心神微凛,他知道当年晋太祖的起事,与弥勒教及明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大小明王出世经》,乃是数百年前天下沸反,各路英雄起兵驱逐蒙兀人的依托。
  可在太祖开国之后,大晋对弥勒教与明教的打击不遗余力,以至于完整的《大小明王出世经》已经失传。
  李轩从眼前石壁收回目光,开始往周围探看,就在这时候,江含韵蓦然将腰刀拔出半截,含着几分警惕的看着洞窟外的入口。
  “是我!”
  随着这声音,马成功从外面的窟道走入了进来。他四下里望了一眼,然后就微一凝眉:“竟是弥勒教余孽!”
  第76章 被嫌弃的送温暖
  “怎么会是你?”
  李轩很奇怪的看着进来的马成功:“都尉大人没有休沐吗?我看你难得有空闲下来的时候。”
  马成功顿时眼神复杂,一副一言难尽的神情。
  江含韵则道出了缘由:“他妻子这几天都要值班,所以他干脆就宿在了朱雀堂。”
  李轩眼里面,顿时就充满了对马成功的同情。作为一个经历过现代职场的人,他明白马成功的难处与痛苦。
  此时江含韵又吩咐道:“老马你去外面录口供,把爱晚楼所有可能涉案之人都带回朱雀堂。李轩留下来勘察现场,看看是否有其它可用的线索。”
  马成功不禁唇角再抽,他知李轩这厮,显然是已经踩着他上位了。在江含韵眼中,这家伙分明已成了现场勘察方面的第一人选。
  不过马成功还是慨然应诺,半点不拖泥带水的走了出去。他不是嫉贤妒能之人,李轩这十几天来展露出的本领与潜力,都很让他佩服,也非常期待。
  两日前让他们明幽都扬眉吐气的血无涯案,就是李轩的手笔。
  此外他因刚才急于援手,出了一个不小的纰漏,居然忘记了让部属封锁外面的爱晚楼。
  想想就可知道,这水井里面藏了两个弥勒教的余孽,爱晚楼的一应人等岂能无人牵涉?
  所以他此刻也是急于出井,试图弥补这一疏漏。
  李轩在石室当中很仔细的勘察,几乎是一寸寸的寻觅着。江含韵也将她的四尾灵狐放了出来,一起搜查着现场。
  可这里的一切,都被她与那黑衣女人的雷火破坏得干干净净。
  最终他们两人只能提着两个案犯,还有爱晚楼的一众嫌疑人回到了朱雀堂。而就在他们刚刚踏入正门,就又被传唤到了朱雀堂的正殿,伏魔总管的面前。
  “弥勒下生经与大小明王出世经?”
  堂上白发目盲的老者陷入了凝思:“也就是说,这次的血祭案。很可能是弥勒教在幕后操纵?”
  江含韵跪坐在堂上,用不确定的语气答着:“我在现场看到的情况是如此,真相到底如何,还是得看审讯的结果。”
  就在这个时候,火鸦都指挥使雷云大步流星的走入进来:“总管大人,血无涯已经招了,是弥勒教余孽。”
  他用冷冽不满的目光,看了江含韵与李轩一眼。然后继续禀报道:“主事的就是他本人,据说是准备在南京城祭炼旱魃,结果因遭遇当时绝不该出现在南城的江校尉,因此功败垂成。”
  “看来是对明幽都擒拿的这两人有了感应。”
  老者冷笑,竟有怒发冲冠之势:“在南京城内祭炼旱魃,他们好大的狗胆!传我之命,即日起将这血无涯镇入镇妖塔的最底层。”
  江含韵却心念一动,询问雷云:“我前后感应到的煞尸气息不同,血无涯他可有解释?”
  “他说不清楚。”雷云冷淡的答着:“不过在不久前的血祭中,他们在那具煞尸体内,注入了一些腾蛇之血,所以前后可能有了变化。”
  江含韵为之一愣,然后就一阵释然。
  李轩则眉头微蹙,他心想这倒是说得过去,血祭案与血无涯案至此可以说是水落石出。
  可他还是搞不明白,自己身后的红衣女鬼,到底与这桩案子有何牵涉?
  还有他在那地下暗河中,借那死者记忆看到的两个女子又是怎么回事?都能元神出窍了,总不可能是今天擒拿的那两位。
  “此案终于了结,所有凶犯都已伏法,当浮一大白。”
  堂上的老人,此时却又有些好笑的‘看’着下方的两人:“按说老夫也该高兴的,你们如此勤勉,居然连休沐时间都在忙着公务,孜孜不倦的追索案犯。可老夫以为,你们年轻人真没必要把所有时间精力都放在公务上。忙碌之余,偶尔也该停下来看看沿途的风景。否则到我这年纪,迟早都会悔不当初。有些景色,那是只有在你们这个年纪才能体会得到的。”
  李轩心想这位总管大人说的真是极有道理,如果能再开恩给他们延长一下休沐假期就好了。
  可惜,白发老人只是给他们又记了一次‘中功’,就把他们赶了出去。
  而江含韵在分别之际,更是好心的提醒着:“总管大人说的话,你听听就可以了,可别当真。这死老头,你别看他话说得漂亮,可该加班还是得加班,也没见他额外给假,他巴不得我们每天都在衙门里面给他做牛做马呢。所以剩下的时间好好休息,接下来就是中元节,我们又有得忙了。”
  李轩心想血无涯案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朱雀堂会有大量的人手空余出来。难道还得过零零七的苦日子?
  可当他回思着原身的记忆,发现去年的中元节,六道司也是忙碌过一阵儿的。
  “中元节阴力极盛,鬼门大开,群鬼夜游。”
  江含韵解释着因由:“未必会出事,可我们不能不防。以往每当战乱,中元节无数恶鬼无人制约,不知害死了多少百姓。近年的阴力又额外强盛些,之前几天金陵城也是灵灾频发,所以——”
  李轩已经明白了,所以他们明幽都,还是得上街巡视。
  ※※※※
  虽然江含韵提点李轩要多休息,可结果次日李轩还是起了一个大早。
  这次却不是为修习武道,而是为了前天对城隍老爷的承诺。他得拿给听天獒修金身的钱,去给全城的孤寡残疾送温暖。
  这件事李轩一个人搞不定,所以他早早就让管家用银钱换了一些米与缝好的布衣,还给他备好了一队家丁。
  诚意伯对此自是鼎力支持,他两天前听说这件事之后就老怀大慰,特意吩咐了管家让府中全力配合。
  而李轩原本的打算,是想在南京的四面城门搭棚子施几天粥的,却被他家的管家拦住了。
  “没用的二公子,我估计不会有多少人来领粥。如今这全城的贫民乞丐都被那紫蝶妖女给养刁了胃口,他们现在躺着就有钱,哪里还会来吃粥?何况二公子你要接济的既然是孤寡老幼,他们一来走动艰难,二来也挤不过那些恶丐。”
  李轩心想也对,还是送东西上门吧。
  清晨时分,李轩一行人就推着二十几辆车,拉着一大堆东西出门,然后从南城开始循着一条条的街道布施。管家指点的方法是先找到各条街的里长(里甲之制,百十户为一里),请他们指认那些孤寡的居处,再将米和衣服送过去。
  李轩当然没可能去一一拜门,不然他花个五六天都别想搞定这桩事。所以绝大多数还是得由诚意伯府的家丁去送——这些都是由管家精心挑选出来的,勤快可靠,手脚干净。
  李轩亲自负责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可被他送温暖的部分对象的反馈却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是被嫌弃了。
  “tui!就这么点东西,也好意思布施?”
  “东西放那里吧,慢走不送。”
  “这衣服的料子一般,有点大了。就只有这二十斤米吗?居然还是糙米——”
  “给银子不行?我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他们才把进度推进到南城,李轩的贴身长随李大陆就已经气坏了。
  “这些人,送他们东西还不好?还挑三拣四,嫌东嫌西的。少爷,您这就是花银子找气受。早知道直接送银子得了,简单省事。”
  李轩冷冷的睨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少废话,速度快点,跟上!午时之前,我们得把这条街搞定。”
  他对城隍爷吩咐的这件差事,最初是抱着应付的态度。可在一家家布施过去之后,他的心情却逐渐沉重,也越来越认真了。
  此时的大晋,虽是在明君贤相的治理下逐步从早年的衰败中走出,可底层的百姓还是非常困苦。何况以古代农耕王朝的生产力,哪怕是所谓的盛世,百姓的日子也不见得多好过。
  而那些失去依靠,也无法谋生的孤寡残疾,就更是活在地狱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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