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这个洞府很有鬼斧神工的味道,是由整块的石头天然形成的,而洞中竟然还倒挂着无数大大小小的钟乳石,洞府的中央位置摆着一个蒲团,旁边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几个简陋的小碟子,里面摆着七八个馒头,已经微微有些发黑了,看起来干枯干瘪,显然已经放了很多天了。
而在小碟子附近,却摆着一个大瓦罐,瓦罐里还冒着缕缕热气,一看就是煮的一罐肉,众人再看看桌面上零星的鸡骨头,就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而现在,洞里确实有一个年轻人,估计就是松风道长口中的远儿了,只不过呢,这个号称”面壁思过”的远儿现在既没有面壁,也没有思过,而是聚精会神的靠在洞壁上,低头盯着自己手里一个巴掌大小的小方块,两只手在小方块上按个不停,那小方块里面还时不时传出悠扬的音乐声和呐喊声。(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噗哧!”小开一个忍不住,顿时笑出声来,这声音他实在太熟悉不过了,这是拳皇系列格斗游戏的背景音乐,而那个小方块,毫无疑问是一个手掌游戏机。
众人正看得眼珠子发直,就见那个年轻人猛地一拍大腿,大叫一声:“我靠,又死了,八神真是个垃圾啊!”然后一脸摇了摇头。
这一摇头,众人才发现,原来他的头发还是染过的,红的黄的绿的蓝的,各种颜色纷乱的分布在他的头发上,看起来不像是个修真者,倒像是一个彩色羽毛的野鸡。
松风道长的脸色已经完全是铁青色的了,嘴唇颤抖着,那两只手扬起来又放下去,放下去又扬起来,看那神态,已经愤怒到极点,恨不得一巴掌就甩到年轻人的脸上去。
“师……师傅,”晓琳小心翼翼的看着师傅的神态,怯生生的提醒道:“您得先解开禁制。”
在洞口漂浮着一层淡淡的几不可见的烟雾,正是松风道长亲手下的禁制,松风道长长长的出了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走过去一剑劈开了禁制,大步流星走了过去,一把就抓住了年轻人的胳膊!
“我靠,别打搅我,正忙着呢,哎哟,要输了要输了,”年轻人头也不抬,用脑袋一个劲的撞松风道长的胳膊:“要吃鸡肉去左边,要看小说去右边,别在这捣乱,去去去!”
松风道长恶狠狠的冷笑了一声,将年轻人手里的游戏机劈手夺了过来,一把摔到地上,顿时”噼啪”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年轻人飞快的抬头,然后一脸惊愕的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大叫一声:“师傅,您怎么来了?”
“哼哼,我为什么不能来?”此刻的黄山掌门面容狰狞,哪里还有半分修真高手的风范:“你老实告诉我,这鸡肉是哪里来的,这游戏机又是哪里来的,还有,看小说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在这涤尘洞里做了些什么?”
“嘿嘿,师傅,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年轻人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立刻眉开眼笑:“师傅,其实我是很有诚意进来面壁的,不过您看,这不时间还长吗,您说要关我一年的,这还一个月都不到呢,所以弟子就……弟子就……弟子就偶尔开开小差,研究一下杂学,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松风道长的鼻子都歪了:“杂学,啥叫杂学?是医卜星相,还是礼乐诗书,还是游戏机和瓦罐鸡?你今天不老实交代,我一定要将你逐出师门!”
老道士也是实在气过头了,他也不想想,真要把这个弟子逐出师门了,那黄山还能找谁来继承那副麻将呢?
可是这句话说出来,杀伤力到底还是很大的,年轻人立刻就老实了,老老实实开始招供:“师傅,是这样的,上次您说要我到涤尘洞来面壁一年,我想了又想,这一年真的很难熬啊,于是……嗯,我忽然想到,您曾经送给我一个储物戒指当礼物的,于是我就到山下去采购了不少吃的喝的,还有游戏机和小说,都放到储物戒指里去了,再然后……我就被关进来了。”
年轻人老老实实的把储物戒指掏了出来:“喏,您看,我买的一千只鸡,这里还有九百八十六只,我……我吃得真的不多。”
松风铁青着脸把戒指接了过来,神念探入开始查看,一边看,一边深呼吸,居然连身体都颤抖起来,咬牙切齿的道:“嗯,不错,果然不错,不但有鸡肉,还有海鲜和烧烤,连火锅和液化气瓶都准备好了,啧啧……还有扑克、麻将、漫画、dvd……连家庭影院都搬进来了,当然,还有十个蓄电瓶……”
众人都是一脸的古怪,一方面是惊诧天下竟有如此顽劣的修真子弟,一方面也觉得松风道长对尘世之物的见识实在是很广博。
松风道长花了足有五分钟才把储物戒指里面的东西清点完毕,猛回头,一把拔出长剑,朗声道:“黄山列位先辈在上,我黄山松风收此劣徒,实在是贻笑天下,今日便在这涤尘洞中宣布,从今日起,将劣徒姚远逐出师……”
第一章 麻将高手(下)
松风老道那个”门”字还没念完,晓琳已经飞快的跑过去,一把捂住了师傅的嘴巴,低声提醒道:“师傅,您不记得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了吗?”
松风道长大大的喘了几口气,总算想起了今天的正事。
“哗啦”,那副麻将重新被扔到了地上。
“远儿,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松风板着脸道:“这东西你认识吗?”
“当然认识,”看到师傅要动真格的,姚远说话也开始规矩起来了:“弟子就是因为从旧仓库里拿出这副麻将并且聚众赌博,才被师傅罚面壁一年的。”
“那好,我再问你,”松风又开始期盼奇迹了:“你能够感受到这副麻将有什么不同吗?”
“没什么不同啊,”姚远茫然道:“那天从仓库拿出来,我们打了一整夜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啊。”
松风的脸色又黯淡下来,可是这时候,姚远却忽然跨前一步,惊讶道:“咦,好像有点奇怪哦。”
“小师弟,你感觉到什么了吗?”晓琳紧张的问。
“嗯,有种奇怪的气息,”姚远皱着眉头仔细的体会:“奇怪了,上次明明没有的,这次怎么就有反应了。”
晓琳看看松风,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欢然道:“你再仔细体会体会。”
姚远又对着麻将看了半天,重重的点头:“有反应了,确实有反应了!”
事实上,已经用不着他来肯定了,地面上的麻将,已经一块接着一块的发出白光来,显然是已经跟姚远产生了感应。
青幽散人看看飞鹤上人,飞鹤上人看看绿眉先生,绿眉先生又看看雪风掌门,众人都有些傻眼,忍不住想道:“莫非修真界真的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了吗?这样威力绝大的仙器,居然认了这样顽劣的一个主人。”
小开在旁边问道:“姚远,你会打麻将吗?”
姚远诧异的看了小开一眼,脸上忽然浮现出一股高傲神情,昂首挺胸道:“当然,想我姚远三岁学麻,五岁开赌,十岁的时候已经横扫江南,十五岁参加中华赌王大赛,虽然没有拿到冠军,却也被赌界公认为最有前途的亚洲赌神,你说我会不会打麻将?”
小开被这一长串的成绩唬住了,顿时觉得自己矮了两分,仍是讷讷的问道:“那……那你应该知道大满贯了?”
姚远嘿嘿一笑,也不答话,却蹲了下来,正好蹲在麻将跟前,两只手伸出去,对着麻将盒子只一提,麻将就哗啦啦的铺了一地,山洞中底面凹凸不平,可是他两只手从上面拂过去,整副麻将就仿佛被无形的手整理过一样,一张张整整齐齐的铺在了高低起伏的地面上,清一色的正面朝下,居然没有一张例外。
姚远抬头看了小开一眼,随手拿起一张牌来,道:“这是三万,”翻开来一看,果然是一张三万,他又拿出一张道:“这是五筒,”牌翻过来,果然正是五筒。
他就这样一路拿牌一路报牌,这副牌他之前根本没有看过,也根本没有做过记号,可是一路翻来,居然报一张对一张,丝毫不差,转眼间已经把整副牌都翻了过来。
在场众人看得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众人都是修真界的顶尖高手,眼光如电,当然看得出姚远的砌牌手法与摸牌动作,但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几位掌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齐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意思很明显: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能够做到的,也只有现在面前这个年轻人而已。
姚远表演了这一手,还不尽兴,只见他两只手仿佛穿花蝴蝶一样飞舞,地面上的麻将已经被飞快的摆成了七八副胡牌,他一一指点过去:“这是十三幺,这是大车轮,这是大四喜,这是大三元……”
至此,小开再无疑问,眼前这位叫姚远的家伙,果然是个天生的赌徒。
“很好,很好,”松风的愤怒早就不翼而飞了,抚着自己的几缕胡须,笑得满面生春:“来,远儿,你再试试,用心念控制麻将牌,摆出一副胡牌来。”
“是,师傅!”姚远自从上了黄山,所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被师傅又打又骂的,已经郁闷了无数日子,没想到今天居然有机会在所有人面前卖弄自己的麻将技术,而且看师傅的神态,似乎还非常支持,他心里的得意就不必说了,心念一动,已经把二万、三万和四万扔了出去,三张牌迎风就长,转眼长到了屏风大小,正落在离洞口不远处的空地上,姚远看得心花怒放:“哇,这副麻将原来是宝贝啊,那好,我就给你们摆一个九莲宝灯吧!”
小开大吃一惊,一把抓住了姚远的手:“停!不许摆九莲宝灯!”
“为什么?”姚远惊愕的抬起头来。
“不能摆九连宝灯,绝对不能摆九连宝灯!”小开斩钉截铁的道:“你只能摆小胡,不,要摆屁胡,最小的胡!”
到这时候几位掌门人才反应过来,顿时纷纷点头:“对,我们要屁胡,我们只要屁胡。”
姚远虽然有些扫兴,但是看到师傅也在随声附和,只能怏怏的点了点头:“那好吧。”
他心念动处,顿时又飞了三张牌出去,却是三万、四万、五万三张,也落到了空地上。
小开正要放松一下,忽然看到姚远扔出了五万和六万,又一把抓住姚远的手:“不行!一色三步高也不行!”
“又怎么了?”姚远有些郁闷了:“这个胡已经很小了。”
“不,还不够小,”小开道:“不要一色三步高!”
姚远歪眼看了下小开:“三色三步高呢?”
“不行,当然不行!”小开哼道:“难道你不懂什么是屁胡吗?”
姚远恨得牙痒痒的,今天难得有个机会可以在天下修真面前卖弄一下自己最得意的绝活,却被眼前这家伙拼命阻挠,如果不是师傅在场,如果现在不是在黄山而是在自己家族里,估计他早就找人修理小开了。(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可是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战斗。
“六七八万行不行?”
“我靠,你还想六连张,门都没有!”
“那五六七筒呢?”
“切,别以为可以蒙混过关,这明明是断幺九。”
“奶奶的,三个东风,一对红中,总可以了吧。”
“嘿嘿,五门齐嘛,我又不是白痴。”
“唉,我认输了,一对二索做将,屁胡吧。”
“哼哼,这可不是屁胡,二五八做将是要算番的,别想逃脱我的火眼金睛!”
“……”
两个人的对话越说越快,当真是一番龙争虎斗啊,一连串专业的名词纷纷蹦了出来,居然呈现越来越激烈之势:“清一色、连七对、碰碰胡单钓将、缺一门、幺九刻、一般高、双暗刻……”
几位掌门人已经完全失语了,这样的场面,对于他们而言,显然是平生仅见,但这两人却并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表情,反而越斗越是起劲,斗到后来,竟然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小开在姚远肩膀上重重一拍,顿时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就要这副牌了。”
姚远长叹一声,显然是战斗失败了,可是说出来的却不是丧气话,而是连说了两声:“知己,知己啊!”
这一副牌,当然是如假包换的屁胡了,姚远心念闪过,竟然把刚才扔出去的牌都收了回来,另外十四张牌一气呵成的飞了出去。
屁胡大阵终于出现了。
“噼啪!”长空一声霹雳,一道闪电正对着阵法劈了下来,十四张麻将牌顿时走马灯一样旋转起来,阵法内凭空滋生出无数的雷霆、闪电、水火、石头,铺天盖地的汹涌着,然后”轰隆”一声爆炸开来,十四张麻将牌倒飞而出,瞬间回归原位。
众人举目看去,刚才被阵法笼罩的地方,地面已经整个儿被炸得凹下去一个足有五六米深的超级大坑。
“咝……”姚远倒抽了一口凉气:“师傅,这威力可不一般啊!”
“是啊,”松风道长是最有切身感受的,叹息道:“还好这次只是屁胡……”
“哼哼,知道我的苦心了吧,”小开的手现在还搭在姚远的肩膀上,忍不住又重重的拍了两下:“如果你刚才放九连宝灯,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姚远一脸的感激:“是啊,兄弟你真是好人,有空我们一定要好好切磋切磋。”
“可是这次的时间有些短了,”雪风道:“请问门主,这个阵法的时间是如何控制的呢?”
“别问我,我不知道,”小开两手一摊:“我也是刚刚会用,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好啦,现在麻将也陪出去了,我也没什么事情了,你们自己慢慢研究吧。”
“哎,别走啊,”姚远一把拉住小开的胳膊:“兄弟,你姓啥叫啥,哪个门派的?走,到我房间里我们好好聊聊,对了,有女朋友了吗?”
小开翻了翻白眼,正想说”我可是天选门主,跟你师傅同辈的”,可是话没出口,已经被姚远拉得几乎飞了起来,原来这位黄山赌徒不但脾性顽劣,性格急躁,就连力气也是大得出奇,三步两步已经把小开拉出十多米远。
松风道长现在显然是心情大好,那麻将散了一地,他居然也不生气了,袍袖一拂,把麻将装进了储物戒指,对着远远走去的姚远大声招呼道:“远儿,今日我在此宣布,我黄山一脉此后的命运,就完全系于你一身啦,你就是下一代的黄山掌门!”
“师傅刚刚说什么?”姚远挖了挖耳朵,挖出一大块耳屎:“最近耳朵不好,听人说话一直听不清楚。”
“哦,他要你晚上早点回来,不要耽误吃饭。”小开也没听清楚,信口道:“我们去哪儿?”
“当然是去我房间了。”姚远走的路小开倒是很熟悉,正是他自己住的那间房子,要知道小开住的本就是姚远的房间,只是因为姚远要面壁一年,所以才空了出来,可是谁也想不到这家伙今天就放了出来,松风又没来得及跟他解释,于是两人就这么找过去了。
“什么,你昨天就是住这里的?”姚远搂着小开的肩膀,一脸的惊喜加神秘:“缘分啊兄弟,我们真是太有缘了,老实说,昨天晚上有没有动我的宝贝?”
“你的宝贝是什么?”小开发现自己有些不能适应这家伙的热情了,稍稍往后退了一步:“除了那副麻将,我什么都没看到。”
姚远嘿嘿一笑,道:“你来看。”
他一把将床上铺的褥子撩了起来,然后在大床的中间位置摸了半天,小开只听到”卡达”一声轻响,已经有一块木板被姚远翻了起来,露出里面满满的一格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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