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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青天]何以安乐_14

  方才聊天时庞昱还没反应过来,这会儿细思,他才觉得“白玉堂”这个名字颇为熟悉,前世的他并不认识这么一个江湖中人,但既然听说过这个名字,那就有可能是在孽镜台中提到过,此时再一联想白玉堂提起庞太师露出的厌恶之色时,庞昱这才恍然大悟!
  他是那个三探冲霄楼的白玉堂!
  前世他爹与襄阳王密谋造反,白玉堂三探冲霄楼,甚至为此身死,可以说这位美人少侠的死还跟庞昱他爹有关……这辈子,庞太师不曾丧子,也没有心性大变,应该也不会走上谋反的不归路,那么白玉堂……大概,应该,或许,也不会有事了?
  这一连串想下来,庞昱就觉得后背有点汗湿了,难怪对着那位少侠他会有点气短呢,原来并不是被美色所惑,而是心感愧疚。
  咬牙决定,回头就要给他爹多灌输爱国忠君的思想,把襄阳王列为拒绝往来户,一定要把灾祸的根源掐灭在摇篮里!
  绝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庞昱暗自握拳,却没想到他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落在旁人眼里,还以为他是对白玉堂的调戏心有不甘呢。
  展昭动作麻溜地帮庞昱束了发,看到小侯爷这般孩子气的举动,不由笑道:“若是安乐侯觉得不甘,下回展某帮侯爷扳回一城,如何?”
  “啊?”庞昱被这一提醒,回过神来,好奇问道,“要如何扳回一城?”
  “巧劲上或许我不如他,但若是以轻功而言,展某自信胜他一筹。”展昭冲庞昱眨眨眼,“就当为侯爷今日坑走辽人八千两银子的谢礼。”
  “咳,能不用那个‘坑’字吗……”庞昱嘴角微抽,这展昭并不像看上去的那般正直啊,果然是跟包拯混得久了么?
  等庞昱收拾好,和展昭一块从客房出来后,就见包拯还坐在小厅里,似乎是在等他们。
  “包大人若是公事繁忙,尽可去忙,不用顾忌本侯。”庞昱有点不好意思,“有展护卫在,我就随意参观参观……”
  包拯却一改方才的轻松适意,脸色严肃地对两人说:“参观之事可留到日后,现在还请侯爷和展护卫随本府一同去西厢。”
  “西厢?”庞昱看了眼展昭,那不是公孙先生和衙役的住所吗?然而看后者的表情,似乎也不太明白。
  “安乐侯随本府来,一看便知。”包拯摸了摸胡须道。
  两人跟着包拯来到一个仅有半亩大的小院,展昭在庞昱身侧悄声道:“是公孙先生住的小院。”
  庞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包拯带他来公孙先生的小院干什么?
  公孙策恰好在这个时候从房里出来,手里还端了一盆染红的水,看着竟像是血水!
  而公孙策脸色发白,眼珠里也泛着一丝血丝,见到包拯身后的庞昱后,先是一愣,然后放下木盆,行礼,“见过安乐侯。”
  “公孙先生不必多礼。”庞昱的视线落在那个木盆上,“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请安乐侯随在下进屋一看。”公孙策长叹一声,将人领入房间。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就是浓浓的血腥味和药草味。
  公孙策掀开床帐,为庞昱解惑道:“此人乃今天上午白少侠送来之人,送来时,他身上已中了七处刀伤,其中一处伤及内脏,颇为凶险。在下尽力施为,只能勉强止血,但此人脱险与否,还要看今晚能否熬得过去。”
  庞昱看到床上躺着一名面如金纸的年轻人,双目紧闭,嘴唇发青,额头上渗出不少汗珠,仿佛就算是在昏迷中,仍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般。
  “他是什么人?”庞昱问。
  “据他对白玉堂所言,他乃是大理世子。”包拯接过话茬,从袖中取出一块乌木牌给庞昱,沉声道,“这是大理王族的身份证明,乃金丝楠木制成,正面为南疆瑞兽,背面则是世子的名字。”
  庞昱仔细地辨认了下,发现……自己竟然看不懂那木牌上面的字!
  难道真要坐实草包之名了?
  “安乐侯不认得也是正常,这是大篆,如今几乎没有人会用这种文字了。”包拯说。
  “那他……”庞昱看了看床上的人,“他叫什么?”
  包拯摸了一把稀疏的胡须,“如果本府没有认错的话,世子应是姓段,名承锋。”
  公孙策补充道:“但此人究竟是不是大理世子还要另说,按理来说,世子入京,应该带了不少高手仆从,路过的州府也会派兵保护,山贼绝不敢打使臣的主意。若此人真是世子,大宋境内,究竟是什么人敢对世子下手,又有能力将世子害到这般地步?”
  “若非白少侠见义勇为,再晚一刻送来开封府,恐怕就连公孙先生都要没辙了。”包拯摇头道。
  展昭疑惑地看了眼庞昱,问包拯:“大人,那此事又与安乐侯有什么关联?”
  公孙策叹气:“此人还不能确定身份,暂时不宜禀告陛下,安乐侯之父既是全权负责安排使臣之事,此事还需庞太师暗中调查,先集中人手查探大理世子一行人的行踪,若当真音讯全无,那么床上之人就更有可能是世子,而世子路过的那些州府,也就更为可疑。这么一想,此案牵扯甚广,背后势力深不可测,绝不可以打草惊蛇。”
  “故而我们要隐瞒此人留在开封府之事,调查也要暗中进行。”包拯严肃地看着庞昱说。
  “我明白。”庞昱点点头,捏着那块乌木牌,忽然觉得这木牌有千钧之重。
  第12章 行刺案5
  庞昱并没有在公孙策的西厢停留太久,为了掩人耳目,他装作在开封府衙“到此一游”,还用臭气篓子的棋艺与包拯下了一个下午的棋,被黑脸包大人杀得片甲不留,这才“意犹未尽”打道回府,并言明下次还要来找包大人“切磋棋艺”。
  回到太师府,不等庞昱开口,庞太师又扶着比杏花还大的肚子跑出来,委屈兮兮:“昱儿啊……那包黑子有什么好,你怎么还净往他那边跑,你要下棋,爹可以陪你啊!”
  “爹!”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庞昱就没好气,“我要是不跟包大人下棋,还不知道自己的水平竟然这么差劲,合着以前总是赢,都是爹爹在哄我,让着我的吧?”
  “这……”庞太师心虚地笑笑,“是昱儿的水平比爹爹高……”
  “哼。”庞昱斜眼看去,见他爹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自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唉,你要学下棋,爹可以给你请两个国手来教你,没必要去找那包黑子啊……”庞太师还是老大不乐意,一想到儿子如此推崇自己的死对头,整天往人家那边跑,心里总有点不是滋味。
  感觉儿子被包拯抢走了……
  更年期的太师开始患得患失。
  庞昱哪里能看出他爹的多愁善感,直接将人拽到房中,屏退左右,关紧房门窗户,才肃着脸从袖中取出一块乌木牌,递到庞太师眼前。
  “这是何物?”庞太师接过那木牌,脸上的矫情顿时不见,双眉紧蹙,定睛看了一会儿,又看向儿子,“这木牌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爹是不是认得木牌背后的字?”庞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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