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八章大难不死

  当李恪离开乾坤瓶和翻天盒出来之后，惊讶地看到，结界内已经是一片荒芜，仿佛被核弹轰炸过，又好似被小行星撞击过，并且不止一次。
  原来是农田的位置只有一片巨大的坑，六到八米深，露出岩石和泥土，由于上面的土壤和农作物被整块挖走已经有些日子，坑底出现了积水。
  森林几乎全毁了，大部分树和灌木都倒下，一些新生的小小幼苗和嫩枝条已经露出来。
  再也看不到一处完整的建筑房，所有的房子都被毁了，尸骨随处可见，零散分布在广阔的结界内，遗落的兵器和空间袋也有不少。
  天空中仍有猪在飞，当然还有鸟儿，有蝙蝠，地上有野兔和鹿在跑，还有狼和野猫。
  李恪仍然保持着高度警惕，注意避免被看到，稍后，他走近一只***善地问：“狼兄，你好，最近这里发生什么事啦？”
  狼慢吞吞地说：“保证不伤害我，才告诉你。”
  李恪：“当然不会伤害你，我从前不吃狗肉，现在也不会吃狼肉。”
  狼：“一伙厉害的天神杀光了混混天团的成员，然后在此守了十几天，我听到他们说要寻找一位名叫李恪的新晋天神，与他做朋友，一同谋求发展，但是却没有找到，四天前他们走了，带走了那些农田，留下这样的大坑。”
  李恪心想绝对不能承认自己就是他们要找的神，否则的话可能会惹来天大麻烦事，于是说：“那些厉害的天神真的全都走掉了吗？”
  狼：“我听觉和嗅觉都很灵敏，我能够断言，他们真的走掉了。”
  李恪：“混混天团内还有多少幸存者？”
  狼：“可能有一大群。”
  李恪：“你所说的一大群到底是多少？”
  狼面有困惑之色，昂首看着天空思索了一番，然后说：“可能有那堆石头的数量。”
  看上去，那堆石头约有两百几十块，由此推想，混混天团逃过劫难的成员数量还真是不少。
  在神界，动物们的智力可能接近于人间地球较笨一点的人，强于一般意义的弱智人士，它们在此能够表现出还勉强过得去的智力，但是却缺乏清晰准确的数学概念。
  李恪：“混混天团的老大死了没有？”
  话音刚落，侧后方一堆乱糟糟的树木里有了动静，一名女性天神拱开了一些倒伏的树，缓缓爬出来，虽然脸上有些脏污，但确实是婆娘老大无疑。
  李恪：“你好。”
  婆娘老大：“一点也不好。”
  李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开点。”
  婆娘老大：“我的几千名弟兄死掉了，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
  李恪抓了抓头皮，面有困惑之色：“按理说，你身为老大，应该与组织共存亡，但是我觉得貌似没必要。”
  婆娘老大：“我不会自杀的。”
  李恪：“你应该继续生存下去，苦练武技，努力修行，等将来变强了再为死难者报仇。”
  婆娘老大：“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好奇怪啊。”
  李恪：“我少年儿童时代看过的武侠小说和玄幻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一般情况下，主角倒了大霉，被灭门了，或者周围人全被坏蛋杀死了，然后主角打定主意要复仇，经过一些复杂而刺激的奇遇，主角最终变得很强，然后就成功复仇了。”
  婆娘老大：“别傻了，故事与现实是不同的。”
  李恪：“难道你不想为死掉的弟兄报仇？”
  婆娘老大：“想啊，怎么不想，我还梦想着做玉皇大帝的贵妃呢？可是这有用吗？能实现吗？”
  李恪：“只要有梦想，生命就有了意义。”
  婆娘老大：“说得轻松，我就算再折腾几万年，也不可能打败消灭混混天团的那些厉害天神，打败其中一两个都很困难，更别提把他们全部消灭干净。”
  李恪：“不努力过，怎么知道行不行。”
  婆娘老大：“绝大部分天神注定一生都不可能变得厉害，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被强者修理了，只能隐姓埋名，远走他乡，找个陌生的地方悄无声息地度过一生，这才是神界绝大部分居民的正确选择。”
  李恪：“你真没有志气。”
  婆娘老大：“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费尽心机把你弄来神界，混混天团就不会沾上那种生意，然后就不会触怒厉害天神，也就不会引来灭顶之灾。”
  李恪：“这个显然不能怨我，是你强迫我留在组织里，强迫我想出赚钱的办法，而且又不让我出去自由活动，一切其实都是你主导的。”
  婆娘老大：“唉，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李恪：“为什么你还没走？”
  婆娘老大：“为了确保安全，我在法宝里躲了整整二十一天，就在刚才，听到了你在说话，确信没事了，所以才敢出来。”
  李恪：“神界太危险了，确实需要小心应对。”
  婆娘老大：“现在我怎么办？”
  李恪：“你可以离开这里，另找一个地方，重新召集一帮末流天神，再搞一个类似的组织。”
  婆娘老大：“可我没兴趣了。”
  李恪：“那就去深山隐居，刻苦修炼。”
  婆娘老大：“缺乏明师，也没有好的教材，而且还没有天赋，就算努力十万年也不会有什么用。”
  李恪：“没试过，怎么行不行？”
  婆娘老大：“你怎么知道我没试过，我在神界活了一万七千多年，一直坚持刻苦修行，现在估计也就比你强一些，仅此而已。”
  李恪：“也许再刻苦修炼几万年，你就会变得很强。”
  婆娘老大：“别废话了。”
  李恪：“现在我要走了，拜拜。”
  婆娘老大：“阿绿和阿黄还有阿橙在哪里？他们还活着吗？”
  她一直习惯于用他们头发的色彩来称呼三位床友。
  李恪：“都在，毫发未损，他们也很牵挂你。”
  婆娘老大脏兮兮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真的吗？还以为他们对我没情义呢。”
  李恪：“他们对你倒是蛮有情谊的，那天夜间混混天团被洗劫的时候，他们曾经想要出去帮助你，可是被我阻止了。”
  婆娘老大：“你做得对，他们如果出来，多半要被那伙丧心病狂的家伙给杀掉，还是躲着别出来的好。”
  李恪意念所到之处，将六位彩色头发的天神和织女还有强壮女生以及赵曼怡一齐送出来。
  绿头发和黄头发还是橙色头发立即冲过去，激动地与婆娘老大拥抱。
  赵曼怡小声嘀咕：“怎么她还活着，老天没眼啊。”
  织女：“现在她已经不可能威胁我们了，因为马仔没了。”
  强壮女生：“我想扁她。”
  赵曼怡：“那三位和她做过几十次夫妻，不会让她挨揍的。”
  婆娘老大抱着三名帅哥，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声音颤抖：“你们还没死，真好。”
  绿头发：“跟我们走吧。”
  黄头发：“有李恪老大在，未来一定会有好日子。”
  橙色头发：“这是真的。”
  婆娘老大：“我跟你们走。”
  李恪心想，无论如何，她修为境界比这里谁都高出一截，有这样一个神在团队当中，当然是好事，于是点头说：“欢迎你加入。”
  婆娘老大：“你们今后就是我即将建立的新组织的堂主兼骨干。”
  绿头发：“不，今后往后，你必须服从李恪老大，我们都听他的。”
  婆娘老大：“为什么？”
  绿头发：“因为李恪前世就是我们的老大，这一世，我们仍然乐意奉他为老大，听他的话。”
  婆娘：“我本来是老大的，难道以后就不是了？”
  绿头发：“对，不再是了，事实证明，你不适合做老大，因为你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失败。”
  黄头发：“只有李恪老大能够领导我们奔向灿烂的未来。”
  橙色头发干脆地说：“我们之所以建议你和我们一起走，是因为我们三个把你当成了情侣。”
  婆娘：“可是我做老大已经有三十几年了，习惯这样的生活，我觉得自己不可能成为一个好的跟班。”
  黄头发：“其实你不用考虑做跟班，你是我们三个的情侣，跟着我们享受幸福生活就可以，别的都不用考虑。”
  李恪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我叫阿霞。”
  就这样，一只奇异的团队出发了。
  在蓝头发女神布置传送阵的时候，李恪突然觉得，现在这只团队很像扩大加强版的《绿野仙踪》里那个由多萝茜带领的小团队。
  稍后，传送阵启动，光芒闪烁，然后十一位天神到达万里之外的大洋城。
  名叫大洋城，是因为周边全是大海，在这海面上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海岛，每一个岛上都有茂密的森林和丰富的特产。
  大洋城就座落在其中一个约七千平方公里面积的岛上。
  这里的城镇同样冷清，上万幢房子稀稀拉拉地分布在树林当中，天空偶尔有神飞过，或者有神兽飞过，空气非常湿润，感觉过分的清静。
  李恪在天空中，看着下方漂亮的海水和曲折的海岸线，心里转悠的念头是，在这样的地方能够做生意吗？
  产生这样的疑惑是很正常的事，因为这儿确实太冷清了，居民数量可能也就有几万名，感觉不像是有什么消费能力的样子。
  但是据蓝头发女神说，这里的商业较为发达，天神来来往往，属于神界较繁华的区域。
  以仙界或者人间的标准看，这里就像一座巨大的村庄。
  赵曼怡问：“可以去哪里寻找食物。”
  李恪：“我们去无主的海域捞些鱼虾，吃饱之后再留下一些存货，然后再进城去。”
  阿霞说：“不用这么麻烦，我的空间袋里还有几百神元，可以拿出来供大家花销几天。”
  李恪愕然问：“你身为老大，才有几百神元吗？”
  赵曼怡：“我也有同样的疑问。”
  阿霞：“这点钱还是我省吃俭用节约出来的，你们别以为做老大是一件轻松的事，每天睁开眼睛都要面对各种要账的手，以及各种不得不支付的账单，顺便告诉你们，其实我在五年前就已经破产了，我到处欠账，为了避免还债，还多次杀掉过债主。”
  赵曼怡：“原来你如此邪恶。”
  李恪：“据我所知，你还欠着组织成员薪水。”
  阿霞：“对，是欠了很多，严格说来，还欠着许多抚恤金，因为当初许多神在加入混混天团的时候我曾经承诺过，如果他们不幸因工死亡，我将支付他们每个五万神元。”
  赵曼怡：“天啊，现在你欠债实在太多了。”
  织女则说：“那些可怜的神白死了，连抚恤金都拿不到。”
  李恪则说：“不会吧，一名天神死了只需要支付五万神元吗？感觉这个价格很便宜哦，看来搞组织蛮划算的。”
  阿霞：“正因为考虑到要支持抚恤金，所以很多时候，为了避免组织成员死掉，所以我放弃了许多赚大钱的抢劫以及绑票的机会。”
  李恪：“现在我开始想搞组织了，只要赚到足够多的钱，就可以组织起一只由天神构成的雇佣军。”
  绿头发：“老大，五万神元可不是个小数目。”
  李恪：“前世的我最富裕时有过多少钱？”
  绿头发：“有一次在刚刚抢劫过赌场之后，我们拥有了七百二十多万神元。”
  李恪满脸失望：“这就前世我最富裕的时候吗？”
  红头发：“有一次你成功地搞了一次集资，欺骗半个城市的天神，咱们当时可能有一千五百万神元还是两千万神元的样子，感觉好极了，觉得一辈子都搞定了，幸福得不像话，此后我们用传送阵离开了那个城市，接下来的几年当中，在街上看见流浪汉时，我们总是随手扔几百神元过去，那种胡乱花钱的感觉太美好了，幸福到无法用语言来加以形容。”
  阿霞：“李恪，现在我真的认你为老大了，因为你太厉害了，前世的你居然曾经拥有过那么多的钱。”
  李恪：“可是你在这里掌管过几千号天神，是混混天团的老大，权力非同小可，按理说应该我们崇拜你才对。”
  阿霞：“因为我从来不曾拥有过五百万神元以上的钱，就算我最富有的时候，也是资不抵债。”
  听起来，真的很惨。
  李恪：“看起来你不是一个成功的社团头目。”
  阿霞：“成功的老大当然不会孤单一个，欠了一身债，不敢露面。”
  赵曼怡：“最最差劲的是，你的手下差不多全死了，哈哈，这事有点莫名其妙，你把我们限制在农场里，强迫我们想办法为你赚钱，结果你的组织先完蛋了，真是滑稽。”
  阿霞：“别再提这事好吗？想起那些死难的弟兄，我就难过。”这时，她真的流出了伤心的泪水。
  绿头轻轻拍打她的背，温柔地安慰：“亲爱的，没事，现在你不用再考虑那些麻烦了，有我们，有李恪老大在，一切都会好起来。”
  阿霞：“是啊，会好起来的。”
  李恪：“把你的几百神元拿给我。”
  阿霞：“什么时候还我？利息多少？”
  李恪：“你还欠我们薪水呢，拿走了那许多药丸和烟草还是蘑菇粉，都不必付钱吗？”
  阿霞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愣在当场。
  李恪从她手里把钞票拿过来，仔细端详。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认真地接触到神元。
  钞票很精致，上面有奇异的光彩游动，不断地变幻，有各种复杂的图案一闪而过，时而是壮丽的天宫，时而是银河，有时是星辰，有时是衣着简单露肉的女神，有时是威武强壮高大的神兵神将。
  神元可能是神界最具科技含量的东西，基本无法仿制，许多天神试图做出同样的东西，却都以失败告终。
  在每一张神元的背面都写着这样一行小字‘灵霄宝殿发行’。
  灵霄宝殿在哪里？普通的天神是无从知道的，只有大神才有资格到那边去。
  蓝头发女神说：“李恪老大，我们进城之后先做什么？”
  李恪：“不着急，四处逛逛再说。
  青色头发的女神说：“只要睁开眼睛能够看到老大，我对未来就充满了信心，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就像小女孩一样崇拜李恪，李恪的一言一行，在她看来全都无比正确，恍如圣旨。
  赵曼怡察觉了这种情绪，觉得有些奇怪，这六位彩色头发的天神都是很聪明的神，但是他们却总是有一种盲目的乐观看待李恪，服从李恪的一切指令和建议，几乎没有任何不同的意见。
  想来就算李恪叫他们去刺杀玉皇大帝，他们也会照办，如果知道玉皇大帝在哪里的话。
  这种盲从有些令人担忧，万一李恪犯了错误，谁来纠正他？赵曼怡不禁这样想。
  十一位天神进了城。
  阿霞改变了一下相貌，眼睛变小了一点，皮肤由先前的洁白变成小麦色，嘴变大了些，弄光了头发，仿佛尼姑一样秃头，身上则穿了一袭青色的长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