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蔡盟把两个人的背包放在风吹过来的方向，多少可以抵挡点风吹过来的阴冷，文景缩在他怀里，蔡盟紧紧抱着他，用身体阻挡冷风，胸膛温暖，可以让他暖和点。文景搂着他的腰，蔡盟把他的手抓过来放在胸前，这样保证他的手也不会冻着。
  文景早就摘掉头盔，头发磨蹭着他的肩窝。
  “快点休息。”
  文景抬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蔡盟浅笑，拍拍他的后背。
  “听话。”
  缩缩肩膀靠在他怀里。自己偷偷地笑。
  压低了声音在蔡盟耳边低语。
  “你说，这要是大床，多好啊。”
  “什么时候你还乱想。”
  “能光明正大抱一块多不容易。不觉得现在很浪漫吗？”
  文景抬头看看。
  “花前月下，虫鸣鸟栖，就适合搞对象谈恋爱。这要是在那种有天窗的大房子里，抬头就看见星星月亮，身边有人陪伴，很浪漫对吧。”
  “是啊，很浪漫，一会就是枪林弹雨，血雨腥风，一场厮杀。”
  文景咬了他一口。
  “你这个人缺少浪漫细胞。不跟你说话了。”
  “那就赶紧睡。”
  臭小子，大敌当前，他还有心情玩浪漫，浪漫是什么，至少有一个安全的环境吧，不用担心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去。还是年纪小，什么都不明白。
  休息，赶紧休息，大敌当前。
  在蔡盟怀里很容易安睡，如果不是小六推他一下该放哨了，能一觉睡到天亮去。
  第一百三十章 那个老人是谁
  不能抽烟提神，把烟在嘴里反复的嚼，苦涩的味道充斥口腔，直接吞进去，过了一会精神来了，佩戴着夜视仪，监视着。
  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逃过他们的监控。
  一个夜晚，没有任何动静，凌晨三点开始，人体本能发困。蔡盟替换下他们两个，文景也不回到小坡里去睡了，干脆靠在蔡盟的肩膀，直接闭上眼睛。
  一早的山区，基本上都会有雾出现，淡淡的一层，飘在树林里，萦绕着树木，感觉跟人间仙境一样，飘忽不定。远观近看都是飘忽的。天微亮，看人还是有些模糊，夜视仪也不能充分发挥作用了这时候，树林里寂静无声。就连虫儿都不叫了。
  蔡盟提高警惕，这时候，最危险。
  环境不好，薄雾干扰视线，人体最困乏，冻了一个晚上，血液循环的慢，大脑反应迟钝。
  如果这时候作战，对他们很不利。
  突然间，蔡盟觉得空气安静了，早起的鸟儿也不叫了。安静的有些压抑。
  蔡盟拍了一下文景。
  “有情况，叫人准备战斗。”
  文景瞬间清醒，一说有情况，就跟紧急集合哨一样，身体本能的就进入状态。
  小心地翻滚进小坡里，挨个叫起来。二分钟不到，每个人都进入状况，子弹上膛，趴在昨天找好的隐藏的地方。
  十分钟后，一个身穿苗族传统服饰的花白胡子的老人背着一个小筐，左手拿着一个树枝做的拐杖，右手手里拿着一个药铲，在羊肠小路上慢慢地走着，低着头，不紧不慢，像是寻找着什么。左手拐杖哗啦一下草丛，看见一种植物，眼睛里出现喜悦。
  “哈，又是一种药草。今天收获很丰厚啊。”
  苗语，老人蹲下去，挖出草药，丢到背后的药篓里。
  继续往前走。
  走走停停，寻找着，树枝划拉着草丛，把每一处浓密的草丛都会划拉一下。
  “队长。。。”
  “注意隐蔽。”
  蔡盟觉得不太对劲，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一大清早，就来采药吗？药篓里已经快满了，他几点就出来的？这可是深山密林，最近的寨子离他们这里也有一百里，这老人难道是独居在山里的？说着纯正的苗语，但是穿着打扮，一举一动又不像危险人物。
  “静观其变，以免打草惊蛇。”
  毛小毛低头，这位老人的棍子就在他前方五米处来回挥舞。隐蔽的很危险。极有可能被发现。
  心里捣鼓着，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老人没有停下不走，而是慢悠悠的往前走，好像真的没有看到什么，真的是越过了毛小毛。
  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就怕吹动了草叶，引起注意。
  这个老人走累了，坐在石头上吃着干粮，捶了捶腿。拿起棍子继续往前走，一派老态龙钟，就连走路都是拖拉着脚步。
  这个老人，到底是谁，真的是苗寨里的普通百姓吗？
  老人走过他们监视范围，一直到再也看不到了，频道里才传出交谈。
  “你们认为，他是一个普通百姓吗？”
  蔡盟想着，他看到老人的脸的时候，老人的眼睛，没有普通老人的浑浊，也没有犀利，看起来很普通的一个老人。但是这个时间出现太奇怪了。
  “难道是探路的？”
  毛小毛首先提出他的建议。
  “不否认。”
  文景接下去。
  “我们侦察过地形，附近没有住户，最近的寨子离我们也有一百里。他一大早出现在这，太奇怪了。”
  “怎么感觉，像是孙猴子三打白骨精呢。”
  小六这话引起所有人的赞同，说的太对了。
  现在他们要有孙猴子的火眼金睛那就太好了，可以识破老人是人是匪。
  “也许就是一个起得很早的老人，你看他的神态，走路的姿势，如果有功夫底子的人，再老也不会这么松垮。也许他就是附近的住户。山里有草药，老人一早起来上山采药呢，我记得有很多草药，都是早上采摘，过了那个时间就失去药效了。”
  小六想了想提出异议。
  “他手里的棍子，不是用来帮忙行走的，而是一直在划拉。划拉什么？”
  王平反驳他。
  “这个时候蛇很多啊，他也许在驱赶蛇类啊。”
  “对啊，毕竟这是深山，一个独自走动的老人被蛇咬了怎么办？”
  “就是啊，肚子走动的老人，一大清早，这不是很可疑吗？”
  三对三，意见产生分歧。
  “队长，你的想法呢。”
  再怎么讨论，他们都决定不了，还是队长的想法最重要。
  “那是一个探路的。”
  蔡盟下了结论。
  “他的眼睛，在看到药草的时候，是发出了喜悦。但是他抬头的时候，是四下乱看的。他的棍子扫过草丛，可以说成驱赶蛇类，为什么哪里的草浓密，草高，去划拉哪里，还不是为了探知一下是否有埋伏？他坐下吃干粮的时候，眼睛也是四下乱看的，肚子饿吃东西，注意力不该都是在食物上吗？他左看右看看什么？还有，他背篓的草药，很多不是草药，而是一般的野草。没有人会把野草跟药材混在一块。伪装得很好，但是毕竟动作出卖了他。准备战斗吧。估计，大部队不远了。”
  回想起那个老人的所有动作，更加诡异。所有人都点头。他们观察的没有那么细致，都看老人的打扮跟动作，忽视了背篓。
  “他发现我们俩？发现的话，肯定会前后夹攻， 攻击我们。”
  “我们在这里设埋伏截杀了这队人马，那个人就是漏网之鱼。队长，要不要我现在跟上去，把他杀掉。”
  文景握紧手里的狙击枪，想追上去，爆了他的脑袋再回来。
  “那个人应该是没有发现我们。安静的等待，谁也不要乱动。”
  安静等待，很快就回来了。
  半小时后，薄雾没有消失，但是树林里稍微清晰一些，不是灰蒙蒙的，远远的地方看不清楚，近距离内可以看得到了。
  鸟叫了，虫儿鸣了，新的一天，再次开始。
  小花朵静悄悄的开放，甚至还有不少小动物开始活动，一早的露水很大，趴窝在草丛里，露水湿透衣服，潮乎乎的，冷冷的。体温下降。可让每个人都清醒了。
  保持高度警戒，盯着前方。
  没有人欣赏深山里一个清晨有多美，那些不知名的小花开放有多好看，淡淡的薄雾缓缓飘动，就跟琼瑶仙境云雾升腾。
  都在观察，聆听出去这些自然声音外，其他的声音。
  温度低，文景伸伸曲曲的活动手指，他要保持手指灵活，才能扣动扳机。
  毛小毛侧着耳朵听着。
  马蹄若是踩在石板路上，就会发出嗒嗒的声音，但是踩在草丛里，声音很轻微。只是，远处的小鸟扑拉着翅膀飞走了，好像惊着了一样。
  “报告队长，有情况。”
  “准备战斗。”
  各就各位，保险打开，子弹上膛。从瞄准镜往外看去，枪口对准了小路。
  太远开枪的话，后面的人会逃跑，薄雾也干扰视线，瞄准不方便。对它们更不利，只有靠近，靠近他们的埋伏圈，才能开枪。
  牵头走着一个苗装打扮的人，腰间别着一把篾刀，看打扮跟苗族人无异，只是眼神犀利，警惕地看着四周。
  前面经过的那个探路的人，肯定没有发现他们，所以通知大队人马走过来。
  每匹马身边都跟着一个人，都是苗族人打扮，每匹马上都驮有两个竹筐，竹筐上绑着一些山货。乍一看去，就跟普通的马帮一样，把山里的货物运到山外去，换取一些生活必需品，再回来。
  这些男人高矮都有，看模样跟苗族人也有些不一样，皮肤偏黑，高的人膀大腰圆，矮的人也是短小精悍，马匹不用牵着，走的也不快。
  前面一个带头的，十匹马身边跟着十个人，最后还有两个人殿后。
  十三个人。
  加上探路的，十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