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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郑沅(重生) 第33节

  谢玄的抚摸顺着脸颊到了脖颈,郑沅瞪大了眼,是呢,乌篷船内,孤男寡女,谢玄分明是在占她的便宜!
  她奋力举起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二人均是愣一愣,诧异的看着对方。
  谢玄初时似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待看到自己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显然是吓了一大跳,急忙挣扎着翻滚到一边,因为太过用力,撕扯了伤口,他不自觉发出“嘶”的一声。
  郑沅整理好衣裳,虎视眈眈盯着他,生怕他突然又来一回。
  等了许久,发现谢玄胸口的伤又裂开了,她支吾着:“我我我……我给你上药……你……你不可以乱来,知道吗?”
  说罢从衣服里将那支残箭举起来:“你若再敢……再敢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谢玄面无表情看着她,许久才有了些许表情,舔了舔干得发裂的嘴唇:“对不住……我……”
  郑沅见他舔嘴唇,急忙又道:“我没水,你也不许再……再……再吸我的伤口……了。”
  到底有些羞涩,她脸一红,后面的话更小声了些。
  谢玄脸上露出微微的诧异,看了看她手上的伤,略略皱眉,将脸撇过去:“你不用管我,那药……没多大用处,倒是对你的伤有用。”
  郑沅捡起药瓶看了看,没剩多少药了,确实不够他那样大的伤口。但是他受伤那样重,若是这药不给他,反而自己用了,她一定会自责的。
  这样想着,郑沅上前预备去扒开他衣裳,谁知谢玄一把握住她的手,冷淡的说:“不要靠我这么近。”
  郑沅翻了个白眼,索性仍开他,往后挪到最远的位置。以为谁愿意碰你吗?哼!
  谢玄似有些难受,眯了眯眼,许久,才艰难的说着:“秦勇安那人,没找到我是不会罢休的。他知道我受伤重,恐怕是打算将我耗死在这里了。”
  郑沅慌了神,问道:“那……那怎么办?”
  谢玄苦笑一声:“没办法,我只是不甘心,这条命只用来换他叔父!”
  他杀了宁远伯?郑沅心中狂跳,宁远伯与大伯父关系不错,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该杀!
  正发愣的时候,谢玄突然睁开眼睛,一下子将郑沅推开,掀开船帘便掐住外面那人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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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5 章
  郑沅定眼一看,那人正是苗香玉。此刻被谢玄死死掐住脖子,喊也喊不出来,只拼命挣扎着。
  见是她,郑沅略略松了口气,又怕谢玄真的将人给杀了,忙伸手拉住谢玄:“不能杀人……她是周皓轮的表妹。”
  谢玄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松了手,苗香玉就跌在船板上不住的咳嗽。
  郑沅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苗香玉满脸通红,手还后怕的捂着脖子,支吾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郑沅冷了眼神:“你跟踪我!”
  苗香玉吓了一跳,急忙摆手:“不是……我……我就是想来……上回您救了我,我想来道谢……”
  郑沅心中琢磨片刻,便明白,苗香玉是想跟着她,但是遇到秦勇安那群人,被搜查耽搁,等寻过来已经是现在了。
  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刚刚她与谢玄之间的事情,没被她发现就好了。
  苗香玉眼神在郑沅与谢玄之间看了又看,忽然开怀笑起来,冲着谢玄甜甜的喊了声:“恩公,原来是您。”
  谢玄眯着眼,显然是早就不记得她了。
  郑沅往岸上看了看,见着无人,便问她:“现下园子里是什么情况?”
  苗香玉到底还是有些害怕,只老老实实回答:“好多侍卫守着,各位夫人老夫人也都醒了。”
  果真如谢玄说说,秦勇安是想要将他耗死在这里。郑沅眼珠子一转,却是大喜,一把拉过苗香玉,说道:“你找得到你表哥对吗?你速速过去,将他喊过来。”
  苗香玉抖抖索索,看着谢玄,却见他眼神冰凉像看一个死人一般,不由得微微往后缩了缩。
  郑沅继续说道:“当然了,若你敢耍花样,也得看看时机。他是你表哥的好友,你若是敢告上去,我便作证,说是我俩一起救的他。到时候看骁骑营的人相不相信你是无辜的,至于你表哥表姐,都是我们的朋友,你也可以看看,他们会不会放过你。”
  苗香玉本就胆小,听了这话,忙不迭发誓赌咒:“我不会的……不会的。”
  郑沅又道:“还得尽快,若是周皓轮来得晚了些,他出了事,我立刻就去告密,说是你与周家想要造反。”
  苗香玉只是个普通小户人家,见识少得紧,只知道要多结识像表哥表姐那样的人,又哪里知道世家里头的弯弯绕绕?当即点点头转身要跑。
  郑沅跟着叮嘱:“说是我找他,要他找一套普通侍卫或者随从的衣裳给我,不许说别的,可明白?”
  苗香玉愣了愣,表哥那人,嫌弃女孩子太烦了,最不喜跟女人往来。这位郑家三小姐怎么就肯定,这样说了,表哥就一定会来呢?
  她不敢多犹豫,只拎着裙子拔腿往园子里跑去。
  郑沅扶着谢玄回到篷子里,也不管他的反抗,直接将他衣裳扒开,撕开自己的衣服下摆,小心翼翼的给他把身上的血擦了擦,才慢慢将药粉倒在伤口处,轻轻用手抹匀了。
  谢玄问道:“你怎么放心那个女孩?”
  郑沅答道:“那样的女孩,有些小心思,都用在怎么讨好人去了。她家一向依赖周家,听我那样说,自然知道你是她表哥的朋友,又哪里肯造次?”
  谢玄沉默片刻:“但周皓轮未必会救我。”
  郑沅微微笑着:“你放心,别的人我都会怀疑,只有周皓轮……”
  谢玄一把握住她的手,眯着眼冷冷的看着她:“你这样相信他?”
  郑沅吃痛,疼得轻喊了声,谢玄立刻松了手,又问道:“你……很相信他?”
  郑沅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我不相信他,难不成还相信你啊!真是莫名其妙……”
  她呼了呼手上的伤口,本来就被他吮吸过,这会儿用力一握,手上的伤口更严重了,搞不好将来会留疤。
  谢玄低头沉默着,许久才开口说道:“对不起……回家我让人给你送药……”
  “不需要!”郑沅气鼓鼓的,半晌又觉出不对来,她相信周皓轮,谢玄怎么这样大的反应?
  她抬眼看了看谢玄,见他低着头,很是不高兴的模样。不由得心念一动,想起上回在觅食坊的事情:“你……你莫不是喜欢上我了吧?”
  谢玄一愣,抬头瞥了她一眼,勾唇冷笑一声:“喜欢你?喜欢你的好看呢,还是喜欢你的胆大妄为?”
  郑沅气结,斜了他一眼,嘟囔道:“是,我是胆大妄为,若非我胆大妄为,今日你指不定就被秦勇安那群人给捉走了。”
  谢玄有了些许笑颜:“多谢你。”
  郑沅挑了挑眉:“不必!我是还你从前救我的人情,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
  说罢也不去看谢玄,只低头嘟囔:“若是喜欢柔情似水的小女人,只管去便是,那位苗家女郎,年岁虽然稍稍小些,过两年也长大了,最是温柔小意了。而且人家看你的时候,满眼都是星星,喜欢你喜欢得紧呢!”
  只听谢玄愉悦的声音响起:“你吃醋了?”
  郑沅翻着白眼,刚想讥讽两句,就听到外面传来周皓轮压低的声音:“沅儿……”
  她大喜,急忙掀了帘子一看,果然是周皓轮与苗香玉。
  周皓轮一眼就看见郑沅左手腕上的伤,急忙走过来握住她的手:“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不早说,我该是带一些药过来的。”
  话音刚落,就看到郑沅身后的谢玄,谢玄脸冷得如冰霜一般,眼神如刀剑往他刺去。
  周皓轮不明所以,松了手问道:“夫子,你怎么在这里?哇,你受伤了?”
  郑沅拉住他问道:“你们过来的时候遇到旁人没有?”
  周皓轮摇摇头:“我见香玉神神秘秘的,以为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便偷偷绕小路过来的,无人瞧见咱们。”
  郑沅松了口气,说道:“夫子受了重伤,衣裳呢?你去帮他换一换衣裳,想法子将他弄到你那里去。”
  周皓轮迟疑片刻,跳起来喊道:“宁远伯是你杀的?”
  郑沅一把捂住他的嘴:“你疯了,这么大声嚷嚷?”
  周皓轮慌忙噤声,摆摆手,眼见着谢玄的眼神越来越难看,便掰开郑沅的手,小声问道:“他们在抓杀了宁远伯的刺客,那刺客是你?”
  谢玄茫然问道:“宁远伯?死了?”
  郑沅心中冷笑,真是会装。又想到自己也是这么装,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便也不好意思真的嘲笑,只借着苗香玉的手上了岸。
  周皓轮挠挠后脑勺:“你不是刺客?那你躲什么?”
  谢玄压低声音,叹了口气:“我去抓熊了。”
  周皓轮跳将起来:“抓熊?就是前阵子旁人说的,猎场上新来的熊?”
  谢玄点点头:“听说白熊入药最是好了,我娘她……皓轮,我拿你当兄弟,你可一定要替我保密,千万不要让我父亲知道了啊!”
  周皓轮忙不迭点点头,想了想,又回头对郑沅和苗香玉说道:“这件事□□关重大,你们万万不可泄露出去,知道吗?”
  郑沅配合的点点头。
  周皓轮对谢玄说的那句‘拿你当兄弟’感动不已,当即说道:“夫子,不,谢兄,往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可提前告知我一声,兄弟我绝对会鼎力相助,何至于让你受这样的重伤?”
  谢玄叹了口气:“你是没听过那传言,非得至亲之人独自取了熊胆才行,可惜我计不如熊啊。”
  周皓轮不甚唏嘘,放下帘子便帮谢玄换起衣裳来。
  苗香玉白着一张脸,小心翼翼问道:“郑家姐姐,那位……当真是去捉白熊了?”
  郑沅缓缓点头:“想是如此吧。对了,那是康昭郡王府的二公子,名叫谢玄。”
  苗香玉立时将谢玄所言真假抛之脑后,只默念两句谢玄的名字,一时间脸色绯红,仿佛傍晚的云霞一般,惹人遐想。
  等周皓轮扶着谢玄走出来,只听他说着:“谢兄放心,有我在,决计不会让人发现你来过园林,只是要委屈你做我的侍从了。”
  谢玄拱手道:“你肯助我已是大恩了,谈何委屈?”
  周皓轮见谢玄这般彬彬有礼,不由得更激动,心道恐怕这辈子,谢玄只对自己有礼过,想来还是因为自己乃顶天立地男子汉,让谢玄觉得值得深交的缘故。
  他抬眼看到郑沅,开口问道:“沅儿,你的手是怎么回事?也是去抓熊了吗?”
  若非是对周皓轮万分了解,郑沅都要觉得他是不是故意讥讽谢玄与自己。她弯弯嘴角:“上船的时候划了一跤,被树枝刺伤而已……”
  周皓轮点点头,凝神看了片刻,说道:“肯定是很尖的树枝,看着有点像剑伤。”
  郑沅挑了挑眉,并不多言。
  周皓轮没有格外的表示,只拉着谢玄小声说着今日洛城发生的那件大事。宁远伯府的顶梁柱死了,继任的宁远伯,到底会是秦勇安的父亲,还是秦晓冉的兄长呢?
  “我与秦世子接触过,同是世子,可比你哥哥差远了,只是个柔弱书生罢了,让他扛起整个宁远伯府,是决计不可能的。”
  郑沅偷眼看着谢玄,见他没有特别的表示,仿佛宁远伯的事情,当真与之无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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