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9章 站位
雷电霸王枪，蛇信吞吐。
澹台氏面色冷酷，一对杏眸瞪得溜圆，枪尖更是都已经抵在了徐茂生的脖颈上，让他感觉到些许的麻痹感。
她，可没澹台浦那么好说话。
出身土匪。
她的性格向来都是这么爆烈。
刚刚在外面的时候早就给她气到不行，要不是澹台浦一直拦着她，卢秀还没出来的时她就杀出来。
“澹台老弟，弟妹，你们这是……”
“你给老娘闭嘴！”都没等卢渊话落，澹台氏就瞪眼嚷了过去，“你也想死，是不是？”
感受着澹台氏喷薄而出的怒意，卢渊蠕动着嘴唇良久才凝声低语。
“你们这是到底为何啊？”
“卢二哥，你说我们是为何？”澹台浦凝眸低语，可澹台氏爆脾气可是不惯着他们，“你还有脸问我们啊？”
旋即，澹台氏就盯着卢渊臭骂道。
“你自己做的什么缺德事，心里不知道，还来问我们俩。甄行实力强，你们窝窝囊囊的屁都不敢放一个，硬实力不是对手，就开始动坏心眼。”
“唆使甄行自断经脉、自毁道基，你们可真不是人啊。”
“看人孩子单纯，就忽悠人啊？”
“胡言乱语！”徐茂生瞪眼怒喝，“我们何时有唆使甄行做那些，是他自己选的，这里有任何人逼迫他么？”
“我特娘的捅了你！”
澹台氏瞬间将霸王枪高举。
废话？！
她可没那个功夫说废话。
眼看着澹台氏真动杀心，徐茂生也面生惧意思，幸好卢定天喊了一声。
“手下留人。”
呼！
枪停。
汹涌的雷电滋啦一声还是电在了徐茂生身上一些，让他的头都冒出一缕黑烟。但，好在这一枪没有捅在他的身上，算是留了他一条性命。
眼看着枪停，徐茂生也赶忙睁开澹台浦的手退到一侧。
“算你命大。”澹台氏冷冷的看着徐茂生，旋即又望向卢定天冷哼道，“卢老，别怪我这个做晚辈的不敬。刚刚，只要你还没老糊涂，徐茂生和卢渊到底谋划什么，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那时候你默不作声，现在倒是不装聋作哑了，真枉费你活了那么大的年纪。”
“放肆！”
卢渊面色生憎，怒喝。
“你嚷什么嚷，嚷什么嚷！”澹台氏瞪眼盯着卢渊喊道，“你还有那个徐茂生，俩杂碎！唆使甄行自毁前程，臭不要脸！”
“那是他自愿！”
卢渊凝声怒喝，道。
“这么多的武者都看着，我刚刚也将卢秀带来，是她……”
“说到这老娘就更来气了！”澹台氏拽了拽自己的袖子，顶着大肚子骂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做的没人知道啊，你在外面威胁你亲闺女，跟她说她要是答应跟徐岚成婚，你和徐茂生就放了甄行。相比徐茂生那个被杂碎，你特娘的是老娘更恶心的！亲闺女你都利用啊，你枉为人父！就你这种狗杂碎，就该遭天谴，一个大雷劈在你天灵盖，好好洗涤一下你头骨里的肮脏之气。”
“你……”
“怎么的，你不服啊！”澹台氏凝声怒喝道，“俩狗杂碎，这面忽悠着甄行，那面忽悠着卢秀，你们俩可真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做不到你们俩这么默契。你俩可真是凑到一块儿了，听说你俩都死了老婆，不如你俩结亲得了，还让卢秀和徐岚结婚干嘛啊，你俩结婚双贱合璧，那可真是一身臭气！”
“泼妇，泼妇！”
“你说谁泼妇呢，你再说一句，老娘撕碎了你的臭嘴。”
“泼妇！”卢渊被气的浑身发抖，抬手指着澹台氏的手都抖个不停，“都有身孕的人，顶着个大肚子，说的尽是那些污秽之词，真是个泼妇！”
“老娘说的难听，总比有些人心眼长的坏的好。”
“泼妇！”
轰——
就在卢渊又怒骂一声，一道雷电瞬间贴着他的耳边射了出去，轰在墙壁上留下一个巨大的他洞。
卢渊顿时怔住。
澹台浦也在此时起身，缓步来到澹台氏的身旁，指尖还涌动着没有散去的雷电。
“你怎么不直接在他脑袋开个窟窿。”澹台氏低语，澹台浦轻轻揉了揉头她的头，旋即盯着卢渊道，“卢渊，你最好能注意你的言辞。你口中的泼妇，是我澹台浦明媒正娶的妻子。刚才我可以算作你是口不择言，再敢错说一句，这雷束贯穿的就不是你身后的墙壁，而是你的头。”
卢渊瞬间哑然。
澹台氏看到他认怂的样也冷嗤一声撇了撇嘴，旋即侧目看向依旧坐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的甄行。
“怎么样？”
澹台浦摇头。
他刚刚探查了甄行的情况，却也没想到甄行真的那么老实，浑身的经脉都已经被毁，气海更是被贯穿了十几个缺口。
未来被说重回武道，能不能以普通人的身份活着都很难。
“小子，你怎么那么蠢啊。”澹台氏凝望着甄行骂了一声，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进去碎碎念着，“那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是计谋，你竟然还真相信。咱武者靠的什么，靠的是咱的拳头。拳头硬，那道理就自然硬。只要你足够强，你怕徐家对你的威胁干嘛？你就该像你当时说的，直接灭徐家满门，到时候留下几个做你的傀儡，他们敢动你么？再者，你如果能步入武圣，你还怕几个武魂、武宗小蚂蚁去刺杀你和卢秀，痴人说梦！你灵念一开，方圆百里就算是杜鹃放个屁，你都能感知到那气体的形状。”
澹台浦轻轻搂住澹台氏的肩朝她摇头。
现在——
不管对甄行说什么，他都未必能听的进去。刚才的事情对他打击不小，他也需要时间去缓和。
“卢老。”
待到此时，澹台浦也朝着卢定天微微拱手。
“实在是抱歉，其实我们夫妻并无意参与到此事之中。可，咱们都是江湖中人，就该讲江湖的理。”
“您德高望重，最讲信用。”
“之前不管是胁迫、欺瞒亦或是其他，甄行自断经脉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去管。”
“但，徐茂生和卢渊都答应了会让甄行走。”
“他们想杀他，我就不能再坐视不理。”
“澹台浦，你这个毛头小子最好说话注意点。虽然从辈分上你跟我们是同辈，但论年纪我们都比你大的多，你把话想清楚了再说。”徐茂生凝声低斥，道，“而且，这里的事跟你澹台族本就没什么关系，你非要来趟这浑水，对你家族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当成你在威胁我么？”
“并没有。”
“谅你也不敢。”
澹台浦突然哼了一声，这份不屑让徐茂生脸色一变，想要发怒可看到澹台浦一旁的澹台氏却也不敢再多言。
世族之人，虽有口舌之争，却绝不会动手。
澹台氏不同。
她，土匪出身，虽然进到澹台氏有段时日，可是身上的痞气却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消除的。
她是真的敢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徐家，说到底是江南那面的家族，说是一线又够不上一线，我在这里平等的跟你对话，其实你应该感激我。”澹台浦凝声道，“再者，你刚刚让我谨言慎行，可是我不觉得我哪儿有说错。你当时要拍甄行的那一掌，分明凝聚了灵元，虽然很隐晦，但我感知的清清楚楚，你可以在此狡辩，但我不会理睬你说的话。”
“对，就把他说的话当放屁！”澹台氏应和。
“卢老。”
言语间，澹台浦就又拱手望向卢定天。
“甄行虽然有错，可他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他已经毁了道基，我不觉得有什么是比之更重的惩罚。我倒是觉得，不如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我将甄行从这里带走，您看如何？”
“还有卢秀！”
突然间，澹台氏又追了一句。
“卢秀分明是想跟澹台浦离开的，可是被一些恶心的人从中作梗，她才不得已做出那种决定。”
“不可能，卢秀刚才已经做出了决定了。”
“那是你吓唬她！”澹台氏瞪眼道，“你对她说，如果她不成婚，甄行就得死在这，她有得选么？你要是不服不忿，那咱们现在就将卢秀再重新找回来，当面跟她把一切都说清楚，你看她是跟甄行走，还是跟徐家的人成婚，你敢么？”
对峙。
卢渊肯定是没有这种勇气的。
尽管他现在再怎么反驳澹台氏的质问，他心知肚明的清楚，能够让卢秀离开甄行靠的就是欺瞒和胁迫。
若是这份胁迫没有了威胁性，卢秀会不顾一切的扑向甄行。
这是必然。
这样的要求他显然是不会接受。
“我没有理由答应你的这份要求。”卢渊冷声回答，澹台氏听后笑了出来，“看来你是害怕了，那没关系啊，我去找卢秀就好了。用灵念感知一番，你觉得我能不能将他出来。”
“你别胡来！”卢渊喊道。
“嘿！”
看到卢渊有些焦急的神色，澹台氏眼中的兴奋更胜。
“好啊，看到你这么紧张，那我还就更来兴趣了。你给我在这里等好，我现在就去把卢秀喊来。”
“澹台浦！”
眼看着澹台氏真的要去找，卢渊只能大嚷澹台浦让他去阻止。现在，就在他们这个方厅中，唯一能够说动澹台氏的也许就只有他。
“澹台浦，你管管你的老婆。世族之中，你应该知道有许多事就是这样的不合理，不公平、不完美！”卢渊凝声大嚷，道，“可这就是我们这些世族人应该接受的，不是么？卢秀和徐岚的婚事，这是敲死的！”
然而——
澹台浦没有动。
他确实是做事情的时候会有许多考虑，唯独甄行和卢秀这件事，他不想去理睬世族中的约束。
他觉得，甄行配得到这些。
放弃武道未来。
毅然决然的自毁道基，这样的人凭什么不能够得到他想要的？
“澹台贤侄。”
就在这时，卢定天也开了口。
“就这样吧。”
虽然他的话没有说明，可是他话中的用意却已很明显。
婚事已定！
若是甄行现在依旧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卢定天还有踌躇的可能性。现在，甄行已经前程尽毁。
徐氏和卢氏若是能够结成姻亲，对两族都有着很大的好处。
他痛心甄行的遭遇，却在考虑到家族未来发展的情况下，在为了整个族群考虑的情况下，他的选择已经显而易见。
“听到了吧，听到了吧！”
得到卢定天的帮衬，卢渊就好像得到圣旨那般趾高气昂。
但——
澹台浦依旧未曾出言。
他的这份沉默，对澹台氏来说就是一种默许。不由得，澹台氏的眼中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意。
尽管澹台浦平日里是谨小慎微。
有些事上，
他还是很清楚的知道对错，也足够硬气。
“澹台贤侄！”眼看着澹台浦不为所动，卢定天奋力拍桌，“你就非要让这一切闹到无法挽回的局面么？你想想，你的背后是澹台一族！”
“卢老。”
在卢定天苍老的怒声下，澹台浦发出了声。
“您觉得这无法挽回的局面是谁造成的呢，真的是甄行么？”旋即，澹台浦就侧身指向浑身是血如枯木般瘫坐的甄行，“您告诉我，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都毁了道基了，难道他不配得到自己该得到，能得到的么？现在您跟我说这些，为什么您在最开始的时候不说这些。就因为，他不是世族之人，他是个散修！”
澹台浦满面怒气的涌动着胸口，向来沉稳的他此时情绪前所未有的高昂。
“您觉得，他是散修，哪怕他再怎么天赋惊人，那他也只是散修。徐家、卢家，你们是世族，他就比你们低一等么？”
“他没有自毁道基时，您可不是这样讲话的！”
“现在，他没了实力，没了境界，没了未来，您就觉得他是一个无关痛痒的愚蠢的散修，您甚至要剥夺他内心深处的最后一丝希望。”
“您高瞻远瞩，看的全面，晚辈不能！”
“今儿——”
“晚辈还真就要闹了。”
“今儿，晚辈还真就替澹台族做主了！只要甄行想，我就必须带卢秀跟他走，别说是您——”
“老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