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5章 英雄、枭雄

  秦王！
  滔天的呼声让众仙耳畔低鸣。
  联邦总局站在虚空中的仙人们都心头震撼的看着这一幕，瞳孔剧烈收缩不知该如何言语。
  谁是秦王？
  不由得，众仙看向了那个持剑傲立在虚空中的身影。
  难道——
  是他！
  “起来吧。”
  顿时，单膝跪地的众仙就都起身，站在赵信的身后向外散发着滔天的仙威压。
  咕咚！
  众仙不禁咽了下口水。
  真是他。
  这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青年，竟是这上千仙人的王！
  能够看出他们的装备都是整齐划一，俨然是出自同一个组织，要比联邦总局那些零散的仙人看上去给人震撼更为强烈。
  众仙惶恐。
  在看到秦国王山使团的众仙那一刻，联邦总局周围的仙人们都感觉到心底有些发凉。
  这些仙人看上去要比他们的实力强横上许多。
  尤其，
  是那个浑身都散发着蒸腾血气的人。
  至今他还没有抬头，可是好似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只要他抬头，看到他的那双眼睛。
  一定是让人心生恐惧的。
  交错的气息让海浪翻涌不止，也将联邦总局那些仙人的气息尽数压了下去。
  以仙人为军！
  这种手笔，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凡域。
  从凡域封锁，灵元大量涌入，凡域开始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到现在也就算算六年的时间。
  凭借着自己的天赋去修炼。
  周沐言、李道义这等就已经算的上是天赋惊艳绝伦，可是至今也就是个人仙境而已。
  归根结底——
  凡域仙路复苏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如果再给凡域百年的时间，可能真的会出现一批像现在众仙所看到的仙人军队，现在绝对不可能的。
  像联邦总局的这些仙人，其实都是救世主的人员。
  他们是凭借着药物，强行将自己的境界提升到了现在的境界，并非是自己按部就班一步步的修炼而来。
  怎么会这样？！
  为何凡域会突然出现这样一批纯粹由仙人组成，而且实力更是高深恐怖的仙人军队。
  更为难以置信的是，赵信怎么会是他们的王？
  他才多大啊。
  就能够统御一只仙人部队么？
  不说其他，现在赵信的一句话，就能够让凡域面临毁灭性的打击。
  一句话，血流千里。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站在联邦大厦中的联邦总部局长，看到这一幕手中的水杯也摔在了地上，那破碎的杯子就恍若是他的心一般。
  支离破碎。
  他的所有美梦，妄图凭借着手上的这些仙人逐鹿天下的梦境，被出现在赵信身后的众人瞬间击碎。
  仙人大军！
  赵信的底牌竟然是他们么？
  怅然的长叹从联邦总局局长的口中吐出，他所构思出的假想敌竟然是真的，赵信真的拥有这样的后手。
  就是，他稍微还是想错了一些。
  这后手不是友人！
  是他的部下。
  那滔天的声音，就算是站在办公室中的他也听的一清二楚。
  王！
  秦王！
  真是个让人嫉妒的称谓啊。
  “呼……”
  沉重的吐息从联邦局长的口中吐出。
  如此看来，
  此番想要剿灭赵信的计划应该是不会成功了。
  赵信又拥有这等力量。
  不就是说，联邦局真的有可能会覆灭。
  莫民间，局长想到了当时秦香跟他通话时所说的话，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将秦香的话放在心上。
  眼下看来——
  龙国，会选择退出联邦，看来就是知道赵信所拥有的力量。
  他们认为赵信会赵信龙国的一方。
  庇护龙国安危么？
  若是如此，联邦该何去何从。
  他该何去何从。
  智者，在身处囹圄之时，考虑的必然是该当如何脱困。他可没有那种想要跟联邦总局共存亡的心。
  他得活着。
  唯有让自己活下来，未来才能有翻盘的可能。
  朝着虚空看了一眼。
  他现在所考虑的是到底要不要赌一把。
  赌，先生会救他。
  如果他现在选择逃亡，那个被击毁的飞艇就是最好的证明，他肯定是会死的。哪怕他不以飞艇逃亡，就算是离开这个办公室。
  未必就不会被廖化所知。
  万一，要是不救他，现在要是不想办法脱身，就真的只能再等死了。
  也未必！
  突然间，联邦总局局长的心底爆发出一丝期待。
  他这也有上千仙人。
  千仙对千仙。
  未必就会是个碾压局。
  他现在都不奢望取胜，哪怕就是个平分秋色，或者是稍微输一点点，联邦总局也未必会消失。
  要知道，这些仙人并非是廖化的全部力量。
  他自己都说了。
  这就顶多可以算的上是个久别重逢，打个招呼而已。
  还有后手的。
  这回小败一些，廖化必然会派遣给他更多的仙人。
  只要……
  别惨败！
  如果这里的仙人被赵信这一众全部斩杀，那么留下来一个仙人，也能够将他们联邦总局的所有武者灭杀。
  这不是夸张，仙人真的拥有这等力量。
  联邦局的所有自卫炮，所有防御装置，在仙人的眼里就像是个玩具那么可笑。
  “千万，别惨败啊！”
  联邦局长咬牙狠狠的握紧拳头。
  他不走了！
  这时候要是他真的跑了，怕是死亡的几率更大，他决定拿自己的性命、人生，在这里赌一把。
  在联邦局长心头发狠时，虚空中的毕天泽都已经说不出话。
  这些仙人，是属于赵信的么？
  就是，秦王是何意。
  王！
  赵信什么时候成了王，而且他不是姓赵么？
  为何会是秦王。
  他从未轻视过赵信分毫，不管什么时候。从他们刚刚入学开始，尽管那时候的赵信稍微有些孤僻，不是特别合群。
  可是他却一直都有感觉，赵信的身上有一种领袖的气质。
  后来也确实如此。
  尽管他们宿舍依旧是邱元凯做老大哥，可是更多的时候他们碰到任何事情都是去问赵信的意见，也多数以赵信为首。
  这也是为何，当时他们都说未来要跟赵信混。
  他们都坚信赵信会是一方人杰。
  却不想——
  消失几年后，赵信重新归来。
  他已成王！
  凡是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心中都震撼不已。他们内心都无法平静，再看着那握剑立在虚空中的赵信，心中尽是忌惮和惧意。
  唯独站在虚空中的廖化眉眼中露出一缕笑容。
  原来如此。
  廖化的眼中露出笑意。
  “秦王。”
  虚空中传来廖化的低语声。
  “真想不到啊，你去的是蓬莱。怪不得，在凡域之中许久都未曾找到你。你倒是让人惊讶，蓬莱不到六年的时间，你竟然成了七国秦国之王。”
  听到这番话的赵信微微抬眉。
  廖化竟知这些。
  他能够说出七国，俨然他是对蓬莱有所了解的，可是听他那惊讶的语气，又好似不知道赵信是秦王这件事。
  朝着身后瞥了一眼，赵信浅笑着低语。
  “怕么？”
  “怕啊，怎么不怕啊！”廖化很是坦然的笑了出来，“秦国啊，七国之首，曾经始皇可是在蓬莱将三皇五帝山都杀的众仙不敢出山。七国之中，秦国的王山实力也是最为强横的，我怎么不怕。”
  “怕就自裁吧。”
  “哈……”
  廖化忍不住笑了出来，而后就看到虚空中缓缓出现三道身影。
  站在最中间穿着白衣的廖化。
  左侧站着的是名有着青色胡须，佝偻着背，背着个斗笠的老者。右面是失了一眼和双臂的毕天泽。
  待到看到毕天泽时，赵信的双眸微动。
  到底，六子还是收手了啊。
  就是下手也挺狠。
  两条手臂都给砍了。
  目光从毕天泽的身上收敛，赵信就落到了中间廖化的身上。
  “许久未见了！”
  “确实，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廖化眉眼低垂的笑了笑道，“咱们上一回像现在这样见面是什么时候，应该还是青创会的时候吧。”
  “也许吧。”
  “说真的，我有些后悔了。”廖化不禁黯然长叹一声，“其实当时我就有能够杀你的实力，可是我却没有选择那样做。待到我再想要补救的时候，发现已经晚了。也就变成了现在，你成了秦国秦王，成为了真正能站在我对面的对手。”
  “你杀不了我。”
  赵信微微一笑，看着虚空中的廖化。
  “就算是那时候你也杀不了的，你应该庆幸当时没有去做蠢事，如果你真的那样做了，现在你不会站在这，而是躺在一个小盒子里。”
  小盒子。
  可想而知，说的自然是骨灰盒。
  此时——
  双方千仙立在虚空，可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跟双方之间的仙人好似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现在更是两方首脑的会谈。
  “你到底是从何而来的自信啊。”廖化突然皱了下眉，低语道，“从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特别好奇，你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什么？”
  廖化突然肆意的大笑了出来。
  “你现在是想对我说，你是得道者，而我是失道者么？赵信，我应该对你说过我的理想，我才是对的！”
  虚空中的赵信微微抬眉。
  回想廖化当时所说，其实从某种层面上去理解，那时候的他可能确实是有一些道理可循。
  问题是……
  “你有将你的理想贯彻始终么？”
  赵信的一声质问，让廖化脸上的神情突然凝固。
  贯彻始终。
  他扪心自问，好似也未必吧。
  当一个人拥有太多的时候，会不受控制的迷失自己的方向，可是他却敢肯定，自己的信念从未有过任何动摇。
  “说不出来了？”
  赵信眉眼噙着冷酷的笑。
  “廖化，你知道咱们俩之间的区别到底在哪儿么？”
  “愿闻其详。”廖化摊手。
  “就是，我没你那么卑劣。”赵信耸了耸肩道，“你如果真把自己看成个霸主，是个英雄，是个救世主，就去做该做的事。你针对我可以，可是祸不及家人，殃及池鱼，你觉得这是一个霸主该做出的事？为了有合理的理由抓赵惜月她们，你不惜让整个世界，那些对人族心存善意的妖也为你罹难，你觉得这样做是对的？”
  “是！”
  让赵信没想到的是，廖化竟是坦然的笑了出来。
  “赵信，你既然说了你跟我的区别，那我也说一点咱们俩之间的区别吧。你，太妇人之仁了。”
  “乱世当以枭雄而立，什么狗屁英雄主义。”
  “你是英雄，你是你们龙国的民族英雄，敢问你的下场如何？你们龙国可曾庇护你的家人，你的亲友。英雄，说白了就是别人给你的一种承认而已。”
  “是掌握话语权的人，对你的一种赏识。”
  “待到有一天，话语权的人不想赏识你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你可以是叛徒，你可以是逆贼，你可以是这世界上最邪恶的家伙。”
  “民众们不会坚守你的英雄主义。”
  “你知道何为民，民……就是一堆留存在这个世界上凑数的用品而已，他们看似有着自我思想，其实他们并没有。他们就是一堆需要领导者挥舞着鞭子去鞭策的奴隶，领导者灌输给他们什么理念，他们就认为什么理念是对的。”
  “在这个世界上，有九成以上的民，是愚民！”
  “你能理解么？”
  “做英雄，真的没意义的。英雄，顶多就是在道德沦丧之时，领导希望看到底层百姓所拥有的任何，而立出来的一个标杆，让下面的愚民去学习，去仰慕。”
  “英雄，是浑身散发着光的。”
  “他做的任何事都该是正义之举，哪怕被欺辱，被曲解，他们也要坦然接受，因为如果英雄选择反抗，那么他就不是英雄。”
  “是一个伪装多年的恶徒。”
  “他曾经的英雄之举都是假的，唯有那一次反抗才是他褪下了自己伪装外衣的真实。”
  “那一瞬间，没有人会记着你是英雄。”
  “知道为什么么？”
  “因为其实更多的人内心是讨厌英雄的，他们厌恶自己跟英雄之间的差距。人性本恶，他们更喜欢看到英雄染上污点后去落井下石。”
  “如果你想要改变世界。”
  “就别说做英雄。”
  “这个世界对英雄的限制实在是太多了，愿意做英雄的都是一些内心圣母的软弱者而已。”
  “枭雄！才能握住权柄！”
  “枭雄！方为霸主！”
  “你，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