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蒸汽明轮战船的首战
这一下，岸上的荷兰人就真得是傻眼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说话。
如果说，有一次命中，那可能是意外；可是，如果再一次命中，除非是运气好到上帝都要嫉妒，要不然是不可能有这个运气的。
这时候的荷兰人，隐隐已经感觉到，这不是运气的问题，而是明国水师的火炮有古怪！
相对于他们来说，拿望远镜在看的荷兰驻大员总督卡隆却是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能看到，明国水师的铁弹着弹点，大部分都落到了荷兰战舰附近，这也就是说，明国水师的火炮，不但射程够远，而且射击精度也很高。
看清楚了这一点，卡隆就震撼了：远东地区，怎么可能造出比他们西方人还要厉害的火炮？
要知道，之前的时候，这些明国人都是买他们西方人的火炮，最多是仿造而已。
一开始，卡隆以为是葡萄牙人研发出了新式火炮。可是，他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却发现葡萄牙战舰在这个距离上基本上就没有开炮过，只是在抢上风位置。
这也就是说，葡萄牙人的火炮射程不够，所以才不开炮。所以说，他们的火炮，还是印象中的火炮。
想到这里，那就只有一个结论，只有明国战船上的火炮，才是那种厉害的火炮。换句话说，这新式火炮就真得是明国人发明出来的？
在东方二十多年，卡隆一直认为，西方要比东方先进的多。最多，是东方人比较多而已。可是，如今这个认知，却打破了他的过往印象。
“没事，没事！”卡隆心中连忙安慰自己道，“大海上，还是风帆战舰为王，没事的！”
他正在想着时，忽然，他边上，或者说岸上的荷兰人都欢呼了起来。
“哈哈，明国的战船着火了！”
“他们疯了么？这么远就开始纵火，他们以为纵火船能够着我们荷兰战舰？”
“打仗打傻了啊，那么宽阔的大海上，竟然想用纵火船进攻？”
“……”
而那些明人见了，一个个都不由得有点黯然。
还以为朝廷水师厉害了，结果没想到，就连他们都能想到的，那大海上的海战，能用纵火船么？把自己的船烧没了，荷兰战舰的皮都不会焦一块！
唉……
他们的心中，都是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然而，卡隆却是发出一声惊讶之极的“啊”声！
只见他放下望远镜，揉了揉眼睛，然后又立刻拿起望远镜看了起来。
只见明国舰队中，有五艘战船冒着浓烟，已经越众而出，直逼荷兰舰队过去。
刚才以为的纵火船冒出的浓烟，他用望远镜看得清楚，其实压根就不是纵火船，而是那奇怪的船上，一个好像是烟囱的地方冒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卡隆第一次见到，以至于惊讶地失声叫了一声。随后他有了更多的发现，那五艘冒烟的明国战船，好像船舷两侧，比起普通的明国战船也多有不同，是有一大块突出的。
“咦！”卡隆看得更清楚一些了，顿时又是一声惊呼。
他发现，那五艘冒烟的战舰，竟然还反射着太阳光，难不成那是金属做的？
这个认知，有点让他见鬼一样的感觉。
卡隆还没从惊讶和震惊中缓过来，他就又有了新的发现。
只见那五艘船的速度竟然越来越快，完全不惧风向，直插荷兰舰队拦腰位置。船上的火炮轰鸣中，又有一艘荷兰战舰的船体被打了个大洞，船上的人影，似乎都开始跳海，显然是那船没救了。
荷兰舰队被这五艘奇怪的明国战船一搅合，顿时失去了那种自如的应对气势，让岸上的人都能感觉到，它们手忙脚乱了起来。
而在那五艘奇怪的明国战船后面，还有庞大的明国战船跟着，另外加上那葡萄牙的五艘风帆战舰牵制，局面对荷兰舰队好像非常不妙。
这个时候，岸上的荷兰人也看出来了。顿时，一个个都是非常震惊地盯着海上。他们想不通，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没过多久，就见荷兰舰队崩溃了，大部分荷兰战舰都往热兰遮城这边逃了过来，也有少数几艘没有往这边跑，而是逃往大海深处。
于是，岸上的人能清楚的看到，大概有十八艘左右的荷兰战舰在往回逃，而在它们的身后，是那五艘冒着浓烟的奇怪战船紧追不舍，再后面一点，则是葡萄牙人的风帆战舰。至于最后，那是浩浩荡荡的明国水师战船。
就见卡隆不知道什么时候，铁青了脸，放下了望远镜，对他身边的手下大声喊道：“快，备战，备战……”
海战中荷兰舰队意外落败，让这些岸上的荷兰人一开始都有点不知所措了，听到他们总督阁下的命令之后，便纷纷蹿回热兰遮城去了。
然后，那些在劳作的土人，包括那些明人，顿时就傻眼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最终，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随后他们便一哄而散。
其中有的人赶紧往自己的部族所在逃回去。但是，更多的人，却是逃得远远的之后，就躲在那里看起了后续。
这么大的一个瓜，岂能不吃！
“王哥，这是怎么回事，朝廷水师怎么会打败荷兰舰队呢？”有个年轻人，赤裸的上身能明显看到排骨，但是此时的他，却一脸兴奋地问他身边一个明显壮实一点的汉子问道。
这个王哥没有回头看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远处海面上，不过还是回答他道：“管他呢，只要能打败荷兰人那就够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什么，便连忙转回头，对那个瘦子说道：“小三，快回去告诉你爹，就说朝廷水师变厉害了，还来打荷兰人了！”
小三一听，当即问道：“为什么，我不去，我要看朝廷水师狠狠地揍这些西夷！”
王哥听了，便立刻对他说道：“你爹带着你从吕宋岛逃回来，念念不忘的就是报仇。如今看来，朝廷水师强大了，在揍荷兰人，同样是西夷，你爹看了肯定会解恨一点。”
崇祯十二年的时候，吕宋的西班牙屠杀明人，那个时候，就有一部分从吕宋逃到了大员。很显然，他们这些人，估计就是当初逃回来的。
小三一听，便立刻点头道：“好，那我立刻就去。就是怕回来的时候，战事已经打完了啊！”
“不可能！”王哥听了，当即摇头说道：“朝廷水师会不会上岸不知道，就算上岸，这个荷兰城堡的坚固，十天半月都不可能打得下来的。你用车子推你爹过来，说不定还能看到朝廷水师的。”
小三一听，当即撒腿就跑了。
而那王哥，则继续盯着海面上，忽然一拳砸在地上，大声叫道：“好！”
原来此时，在海面上，大明水师的战舰又轰残了一艘荷兰战舰。
在大明水师浩浩荡荡地追击中，一共击毁了三艘荷兰战舰，特别是那冒烟的明国战船，速度最快，紧咬着逃跑的荷兰舰队，就击毁了其中两艘。
终于，二十五艘荷兰舰队出战，大概只有十五艘逃了回来。其中还有五艘荷兰战舰，船体都有破损。
………………
看着荷兰舰队躲入了台江内海，旗舰上的郑成功便下令停止追击。因为追过去的话，会受到海岸线上的炮台轰击。
这时候的郑成功，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没想到，朝廷改进的战船竟然如此厉害，还有那线膛火炮，虽然装填是慢了不少。可大明这边火炮多，数量上的优势，明显就弥补了火炮装填速度慢的缺点。
“哈哈哈……”
笑声随即传来，郑成功转头一看，发现是郑鸿逵的旗舰靠了过来，正看着他在那哈哈大笑。
很显然，这一仗，也同样打得他非常痛快！
看到侄儿看向自己，郑鸿逵便收了笑声，当即用手指着一处地方，对郑成功大声说道：“等一会海水涨潮的时候，我们的战船就能从这个鹿耳门水道进入台江内海，到时候，再狠狠地收拾这些红夷战船。”
郑芝龙兄弟等人，在早年当海盗的时候，大员这里也没少来，自然熟悉这边的情况。
在原本的历史上，郑成功收复大员的战事中，也是从这鹿耳门水道趁着涨潮的机会进入台江内海的。
不过那个时候，荷兰人在1653年时候，在这一侧修建了普罗民遮城。因此，郑成功当初还要上陆军，敲掉这处普罗民遮城。
但是，在如今这个时间点上，荷兰人还没有修建普罗民遮城。因此，只要趁着涨潮的机会，就能轻松进入台江内海。
郑成功和郑鸿逵商量出来的对策，就是从这个鹿耳门水道把荷兰人的舰队给灭了，然后再水陆两路，最后拿下热兰遮城！
这个战法，算是最优战法了，原本的历史上，郑成功也是这么做的。
于是，卡隆在城头上，惊愕交加地看着明国水师战船，就从那鹿耳门水道杀进了台江内海。
那些荷兰战舰上的荷兰人，还正在后怕呢，明国水师就又杀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