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宣侠父心说要是将郝鹏举交出来,还用得着调解,庄继华已经开出条件,交出郝鹏举,其他都好说。
  从何思源这里失望而回,八路军驻江北战区办事处不在济南,还在商丘,不过宣侠父带了一个小组,在济南建了个临时办事处,在司令部外面租了小院,宣侠父回去时,小院已经安顿好了,电台也架起来。
  办事处只有九个工作人员,一个译电员,一个发报员,两个工作人员,四个警卫。回来后,宣侠父很快起草了电报,向重庆和太行山报告了庄继华的条件,同时也报告了何思源的态度。
  重庆的电报很快回来了,周en来在电报明确告诉他,交回郝鹏举是不可能的,但可以在其他事情上作出让步,同时提醒他,在宣示我党政策的同时,充分争取山东地方中间力量的支持,他会在重庆与陈立夫交涉。
  随后不久,太行山的电报也到了,八路军总部电告他,胶东部队已经作出西进准备,如果庄继华坚持使用武力,胶东部队会西进支援陈粟部队;德州的陈g部队已经脱离德州,向冀南靠拢,罗r桓将率领冀南部队东进,威慑德州国民党军。
  看完电报后,宣侠父没有丝毫安心,罗r桓和陈g两支部队加起来也不过七八万,可聚集在德州到石家庄一线的国民党军有几十万,其中还包括第一机械化集团军、第五集团军这样的装甲部队,一旦爆发内战,刚刚夺得的冀南根据地恐怕就有失守的可能。
  宣侠父正在思索怎样打开局面,太行山的电报又到了,电报告诉他,已经派陈g星夜前来济南,同时临朐的新四军第一师师长陈y也正赶往济南。宣侠父明白中央这样安排的目的,陈g与庄继华的私交很好,中央希望他的到来能产生些作用。
  而陈y在黄桥作战中展现了超人的统战才干,不仅获得军事胜利,消灭了韩德勤八十九军,还在政治上取得胜利。进入山东后,陈y同样发挥了他的才干,团结了一大批地方士绅,为开辟山东抗日根据地起到重要作用。
  宣侠父立刻召开了工作人员会议,在会上宣读了中央决定,让工作人员为陈y陈g极其随行人员准备房间,自己带着警卫员再次出门拜会山东名宿苗涵东,苗涵东是山东最大的面粉商,但他又不仅仅是个商人,还是山东育才学校创办人,名誉校长,他本人则学贯东西,是山东最早的留学生,在山东工商界享有极高声望,在日本占领期间,他没有后撤到大后方,而是选择了闭门谢客,暗中支持抗日,向八路军和国民党军提供了大批粮食和金钱。
  可这样一个亲中共人士依然让宣侠父失望了,苗涵东的观点与何思源相差无几,唯一好点的是,愿意在不提任何先决条件的情况下,出面调解,化解现在的危急局面。
  就在他与苗涵东商议时,何思源却走进了庄继华的办公室,庄继华的办公室现在有空,桌上的东西大部分已经收拾好了,何思源见状明白,要不是处理郝鹏举事件,庄继华恐怕已经启程去德州司令部了。
  “何主席,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
  对何思源的到来,庄继华有些意外,他本能的认为肯定是那里出了大事,看何思源的脸色也挂满阴郁。
  “庄司令,您是真要向八路军新四军进攻吗?”
  庄继华闻言,刚刚站起来的身体,又坐回座位上,他迅速思考何思源此来的目的,是作说客还是替中共摸底?
  “国家法纪不容破坏,郝鹏举必须受到国法惩处,否则将来效法者众,这事没有转换余地。”庄继华口风丝毫不露,依旧严厉。
  何思源叹口气:“这个郝鹏举,真是耗子屎,把好好的抗战局面,活生生给搅了。”
  庄继华注视着他,还在判断他这么晚到这里的目的,何思源又叹口气:“庄司令,刚才宣侠父将军到我这里来了,我也提出了,将郝鹏举交出来,其他的都可以谈判,可看来,他们是不愿意。庄司令,这个时候要调兵剿共,华北的日军怎么办?”
  庄继华还是无法判断何思源的目的,何思源在国民党中有亲共的名声,这个时候他要出来说和,他还必须花时间说服他们。
  “庄司令,宣将军走后,我想了很久,感到还是以大局为重,双方谈判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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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九章奔流第十节风云(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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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继华闻言眉头深皱,郝鹏举叛逃让他非常愤怒,长期以来在他心中那个阴影更加浓厚,很显然,郝鹏举之所以能叛逃,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调动104师和105师是他直接下令,根本没有通过战区司令部,早在郝鹏举到济南之前,104师和105师是奉命从兖州枣庄地区北上,名义上是到济南地区整补,并帮助难民重建家园,实际上在召开会议的头天晚上,两个师就秘密开赴,隐蔽在青州以外的临淄边境。
  不过这只是庄继华的预备措施,庄继华的计划是如果郝鹏举不接受整编,便在济南将其扣下,由特种部队突入,控制其司令部,同时停留在临淄的两个师将郝部分割包围缴械。
  但这个计划落空了,郝鹏举在参加会议前一刻,突然离开济南,返回青州。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有人泄密,而这个人肯定是在司令部。
  “我没有其他办法,抗战是很重要,可国家法纪也同样重要,甚至更重要,国家法纪一旦遭到破坏,贻害无穷。这个道理,何主席想想就明白了,郝鹏举必须抓回来接受审判,这是我的底线。”
  何思源闻言,知道事情不可为,神情变得十分凝重:“庄司令,您说得对,可能不能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既维护了国家法纪,又保证国共合作?”
  “哦,如果有这种办法,还请何主席告诉我。”庄继华苦笑下,实际上现在的问题不是郝鹏举,而是两党颜面,gcd如果送还郝鹏举,那么在地方将领中势必威信大降,而国民党要是不能抓回郝鹏举,同样是威信大降,对此后的整军整党十分不利。
  何思源想了想,也感到十分棘手,很显然现在的关键在郝鹏举身上,除非他自己从gcd根据地出来,否则根本不可能,可以郝鹏举的为人,会为抗战大业牺牲自己吗?如果他有这种觉悟,就不可能有这种事的发生。
  “能不能让gcd在地方政权和地盘上作出让步?”何思源试探的问道。
  “不行,国家法纪不能用任何东西交换。”庄继华坚决摇头,说实话,他也想过,目前山东地区,两党地盘交错,很是复杂,他很想与gcd做点交换,将防区变得规则,或者一个整县,或整区,不要象现在这样,一个县,你占一部分,我占一部分,这让施政变得非常困难。
  何思源满怀遗憾的走了,庄继华想了想,抓起电话,将文强叫来,文强在这次山东会战中,策反伪军有功,获得了青天白日勋章,在庆功会和整军会期间,文强一直留在济南,目的便是协助庄继华整军。
  文强留在山东还有个济南,是重建军统山东站,在抗战期间,军统在山东有两个独立机构,济南站和青岛站,这两个站是平级的,现在山东光复了,山东的军统机构也必须进行整顿,戴笠从重庆来电,让他负责重建山东站,这几天他一直忙于这事。
  很快,文强赶过来,例行报告后,庄继华让他坐到对面,文强望着庄继华,心里在猜测这么晚了,将他叫来做什么,他很快便想到了郝鹏举。
  “你们在gcd根据地有情报人员吗?”果然,庄继华开口第一句话便证实了他的猜测。
  “有是有,不过详细的我还不清楚,”文强很老实,他毕竟华北区总负责人,下面的具体工作不归他管,而且象这样的秘密工作,如果下级要隐瞒的话,也不会向他报告,即便他是他们的直接上级。
  “临朐地区归谁管?”庄继华直截了当的问道。
  “吴启修少校,他是临朐地区负责人。”文强答道。
  吴启修,庄继华感到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可想了想却想不起是谁,他只好放弃:“文少将,我要你,立刻查清郝鹏举的下落,他的准确位置。”
  “是。”文强站起来答道,庄继华望着他:“这是绝密任务,你那里只有你知道,我这里只有我知道,下面只有吴启修知道,你知道吗?”
  “请司令放心,这事绝不会泄密,我亲自去青州。”
  “你今晚就出发,不要回去住处了,”庄继华想起郝鹏举逃走便心有余悸:“马上出发,到青州后和吴启修联系,布置任务,然后连夜返回。”
  “明白。”文强向庄继华敬了个礼,转身出去了。
  等文强走后,庄继华坐下来梳理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现在他越发肯定,自己身边有一个gcd的间谍,可到底是谁呢?他还不清楚。
  胜利的欢乐没有持续多久,便面临内战的威胁,山东局势陡然紧张起来,经过胶济线向东去的军列越来越多,重庆延安都把目光紧盯在济南。
  可对济南老百姓来说,战争似乎已经远去,街面上熙熙攘攘,从郊区进城的农民沿街叫卖他们的产品,马车载着木料穿过城门,在战争留下的废墟上,不少穿着军装的士兵正与市民一道整理,还有不少新房屋正在建造,工地上显得非常忙碌。
  这是座正在重建的城市,从陈g的车便可以看出,他赶了非常远的路,他接到中央电报后便带两两桶汽油出发,两台车连夜赶路,他的中将军衔帮了他的大忙,沿途哨卡没人阻拦,在新城渡口也顺利渡河,终于让他在第二天上午赶到济南。
  进入济南城后,陈g有些迷茫了,八路军临时办事处在那呢?太行山的电报没说明白,只是让他到济南后联系宣侠父,在街上问了几个人,他们也不清楚,陈g一急之下,让司机将车开到战区司令部,这个地方,绝大多数济南人都清楚。
  吉普车拐过两道弯,前面就被堵上了,一部吉普车和一部轿车撞在一起,两个军官正面红脖子粗的面对面嚷嚷着,他们的司机和随从也刀对刀枪对枪干起来。
  “你他娘的会不会开车有你这么拐弯的吗”司机指着被撞瘪的一侧骂道。
  “老子执行的战区司令部命令,你要误了老子的事,别怪我送你上军事法庭。”一个军官威胁道。
  ……
  陈g看了一会便明白过来,显然这俩人分属不同系统,军衔一样都是中校,互相不服气,谁也拿谁没办法。陈g心里着急,正想着上前,从旁边钻出来一个女人,这女人穿着很常见的土布旗袍,脚下穿着的是双黑色布鞋。
  那女人显得很不耐烦,出来后便冲两个军官嚷道:“你们烦不烦呀,车还能不能开?能开就开走,找个修理铺修修不就完了,在这吵什么,你们看看,周围多少人,不怕丢国军的脸呀宪兵要是来了,你们俩都得上军事法庭还不开走”
  两个军官一下就愣住了,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好利害,敢这样骂他们,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一个士兵忍不住骂道:“你这臭娘们…..”
  话还没完,那女人扬手便给了他一耳光,清脆的耳光声,顿时把所有人震住了,那女人柳眉倒竖:“你骂谁?你再骂句试试”
  两个军官这下震惊了,虽然这是济南,敢当街打士兵的还真没几个,更何况还是个女人,两个军官交换下眼神,被打士兵的长官上前两步走到女人面前:“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们的事?”
  女人从怀里掏出张证件:“我是渝州晚报记者梅悠兰,哼,就你们这样的,我见一个管一个,别挡了道,你看看,后面堵了多少车,你们再不走,后面堵的车更多了。”
  军官目光闪烁,上下打量梅悠兰,另一个军官听说是记者,更加不满了:“记者又怎样,管到我们军队来了。”
  “那好,我找个可以管你们的地方,咱们去战区司令部,看看能不能管”梅悠兰的目光冰冷,她在太行山一待便是半年,这半年里,她几乎走遍了让太行山的沟沟坎坎,光采访的人有上千,等她从太行山出来,却发现世界已经发生巨大变化,中国军队的战旗已经越过黄河,直指平津。
  她随着刘邓部队从太行山挺进到冀西南,而后便进入国统区,在邯郸地区盘桓了半个月,得知刘殷淑的事情后,便急冲冲离开邯郸到郑州,再坐火车到徐州,然后乘汽车到济南,说来也巧,也是今天才到济南的。
  “跟你去?凭什么,”那个军官冷笑下看着梅悠兰,垂下的手却不引人注意的作了个手势,他身后的两个卫士和司令,悄悄向前一步。
  梅悠兰没有注意,陈g在外面却看得清清楚楚,他分开围观人群走进去,中校正准备动手,见突然冒出个中将,顿时变色。
  “怎么?她说得不对?”陈g的语气晃悠悠的:“你们两个赶紧把路清出来,老子还赶去司令部,误了老子的事,老子毙你们。”
  这下两个军官再不纠缠了,各自上车,发动车,吉普车居然还能动,不过轿车动不了了。
  陈g把他的卫士叫来,将撞坏的轿车抬开,众人七手八脚很快清理出一条路来,梅悠兰走到陈g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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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你啊,中将先生,”梅悠兰的第一句话便让陈g改变了对她的印象,这女人不蠢呀,可下一句话又让很无语:“不过,你不该出来,说实话,我很想收拾这几个家伙,这帮家伙不知道是那的,欠收拾。”
  陈g心里苦笑,这丫头好像不知道刚才那几个国军准备动手了,他也看出这女人很可能有些背景,不知道是那家的夫人或千金。
  “你不是要去司令部吗,带我一程怎样?”
  陈g彻底无语了,这女人还真是自来熟,也不问问我是谁便要搭车,没等陈g答应,梅悠兰便走到旁边的黄包车夫那,将车费结了,把行李搬上陈g的吉普车,她的行李不少,除了一个背包外,还有两个皮箱。
  她的这两件行李搬上车,立刻把陈g的车塞得满满的,除了这个外,她还自己跑到副驾坐上,将陈g挤到后面,与警卫员和行李在一起。
  警卫员非常不满,嘴里不停的咕哝着,梅悠兰不客气的教训道:“注意风度,女士优先,明白吗?”
  “什么风度,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警卫员非常不满:“一点礼貌都不讲,也不问问我们是谁,就上车了。”
  “呵呵,对了,还没请教大名,中将先生,你是那支部队。”梅悠兰不以为意,国军的中将见多了,华北战区的多数中将她都见过,杜聿明、蓝运东、宋希濂,可以说是老熟人了。
  “我们司令是八路军,陈司令。”
  梅悠兰有些惊讶的侧过身子,望着陈g和警卫员:“八路军,陈司令,哦,你是陈g吧,我在太行山上便听说过你,左q说你和我大哥是黄埔军校一对痞子。”
  陈g一下便明白这女人是谁了,这世界除了梅悠兰外,谁敢说他陈g和庄继华是痞子,梅悠兰兴致不减:“你去见我大哥,是不是为了郝鹏举的事,我可告诉你,这次你们可把我大哥惹火了,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这种事,陈g这次你们麻烦大了。”
  陈g还没开口,身边的警卫员却火了:“你们国民党一向反共,你们有枪,我们手上的家伙是吃醋的”
  谁知道梅悠兰却根本没与他争辩,只是笑笑:“吃不吃醋倒无所谓,你们这样一打,日本人可高兴了,恨不得你们打得越大越好。”说到这里她语气一转:“说实话,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你们这次收留郝鹏举是一大败笔,他本来就是汉奸,国军反攻,他为了保命,他通电全国响应政府号召,赎罪反正,可一转脸,又跑到你们那去,这下谁都明白,这郝鹏举是叛乱,而你们就背上了策反国军的名义,这可严重违反当初两党达成的协议,你们输理了。”
  陈g心中叹息,梅悠兰说得没错,可这一步不能退,否则对党的统战工作将造成极坏影响,也正是出于对此情况的考虑,中央才不顾目前的被动,坚持不送回郝鹏举。
  “你的看法有失偏颇,”陈g眼睛微闭,显得有些疲惫:“事实是,郝鹏举是自己投奔我军的,郝鹏举将军对国民党兼并地方势力的不满,向我党的民主作风。”
  梅悠兰噗嗤一笑:“陈将军,这不是采访,只是闲聊,用不着这样官腔吧,贵党的民主作风?他到了贵党后,贵党不会整编他的部队?根本原因不在这里。”
  “哦,那你说在那里?”陈g含笑问道。
  “在那里你还不知道,只是大家都不肯说明罢了。”梅悠兰嘴一撇,太行山上的半年时间,她对gcd的了解更深了,从艰苦上说,gcd人确如外界所说,对抗日的态度也很坚决,但其他,比如言论自由,比如法制,那就远不如宣传上所言。
  正说着,吉普车停下了,梅悠兰扭头一看,吉普车已经到了哨卡前,一个军官走到车前向陈g敬礼,陈g拿出自己的证件,军官查看后,又要了警卫员和司机的证件,然后走到梅悠兰面前。
  “我只有这个。”梅悠兰苦着脸将自己的记者证交给他,军官看后摇头说:“对不起,梅记者,您不能进去。”
  梅悠兰望着他叹口气:“唉,大哥的规矩就是严,你把伍子牛叫出来吧,你告诉他,梅悠兰来了。”
  军官将梅悠兰口气很肯定,将信将疑的去打了个电话,过了会跑步过来,将梅悠兰的记者证交还给她,然后命令哨兵放行。
  吉普车在司令部办公楼前停下,伍子牛已经等在那里了,他对梅悠兰和陈g一起过来有些惊讶,帮着梅悠兰搬行李时,还在问他们怎么在一起的。
  “路上遇见了,唉,伍哥,你得给大哥说说,该整顿下军纪了,再不整顿可就要烂下去了。”梅悠兰将路上遇见的情况告诉了伍子牛,伍子牛听后没有说什么,相反对陈g说:“陈司令,司令正在开会,有什么事先在会客室等一下。”
  陈g明显感到伍子牛的语气中有股冷落,他淡然一笑:“你知道八路军临时办事处在那吗?我正找不着地,你知道吗?”
  伍子牛说:“宣将军正在侯见室内。”
  说完之后,他一手拎一个皮箱,梅悠兰提着背包向陈g道个别,随着伍子牛向宿舍走去,伍子牛边走边问:“你不是去太行山了吗?这行李怎么这么多?还怪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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