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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哈身边保命的日子 第5节

  不同的是她走的是可爱款,有浓浓的少女心,经常对着二哈诉说心情,也经常夸他。季大少虽说是个白切黑,但也有自恋的毛病,宋莺时总夸他,他其实很受用。
  周黎思考一下,抱起二哈,努力让声音充满活力:“小家伙,你真棒!”
  话一说完,他自己先打了一个哆嗦。
  季少宴:“……”
  打扰了,这风格他驾驭不了。
  周黎若无其事放下狗,一瞬间戏精上身,给他的“哆嗦”做解释:“奇怪,我怎么觉得有一阵阴风刮过去,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季少宴看了他一眼。
  二哈这个品种,除了拆家和犯二,还很适合做表情包,尤其是那种“看傻逼”的眼神,季少爷现在就是这个表情。
  周黎:“……”
  他不和一只狗计较,洗干净饭碗,把昨晚剩下的半块馒头用微波炉加热,撕碎了扔进碗里,端给狗大爷:“火腿没了,我一会儿下楼买,这顿先凑合吧。”
  季少宴于是意思意思地吃了几口,等有个七分饱就不再吃了,回窝养精蓄锐。
  一人一狗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天。
  傍晚时分,周黎对着厨房发愁,最后买了两桶方便面,并且想好了理由,说是在卧室里发现的,一看快过期,就拿出来吃了,免得浪费。
  他觉得心平气和地讲道理是能苟住的,可惜忘了暴力倾向的人压根就不正常。
  钱多树不知在公司里受了什么气,回家看见桌上的晚餐,立刻暴怒,拿起来就砸在了他身上:“老子辛辛苦苦干了一天活,你他妈就给老子吃这个!”
  方便面刚泡上不久,烫得周黎一个激灵。
  他心里的火“噌”地冒上来,拍案而起,端起自己这桶就泼了回去。
  身上有伤,他原本打算先苟一苟。
  如今一看,干你娘的,他苟个毛线!
  季少宴:“……”
  他听见声音想出来看一眼,入目便是这副凶残的父子局,顿时沉默。
  想一想,他变成狗的时候好像都没有现在这么糟心。
  他冷眼看着两个炸弹滚成一团,扭头回屋,心想一定得尽快走,这环境简直不是人能待的。
  作者有话要说:周大少,更惨一男的。
  闻者流泪,听者悲痛。
  第五章
  除了那场病痛,周黎这些年一直都活得很顺风顺水。
  他性格好,朋友多,兴趣广泛,飙车、打球、钢琴、蹦迪……只要是周围朋友玩的,他基本都会一点,甚至还陪着他妈一起学过插花,但就是没打过架。
  他,周黎,从小活得朝气蓬勃阳光明媚,向来觉得撸袖子打架的行为既不文明,段数还特低,是“兵不血刃”的忠实拥护者。
  一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对于讲不通道理的人,撸袖子打一顿是真的爽。
  然而倒霉的是他是个新手菜鸟。
  脑子里虽说有钱立业的“教学视频”,可他毕竟没经验,加之钱多树正处于暴怒中,他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被按在了地上。
  季少宴用的是狗鼻子,哪怕身处卧室,闻到的也都是浓浓的方便面味。
  他没吃晚饭,立刻饿了,正要思考今晚能吃上饭的概率有多大,便听见了拳脚落在人身上的击打声,间或夹杂着几声闷哼。
  粗略地数一数,他估摸得有个七八下才停止,然后是钱多树粗声粗气地一句“把客厅收拾干净”的吩咐,紧接着是浴室的开关门声。
  他仔细听了一阵,发现只有浴室的水声,一直没听见周黎有动静,便回到门口,见周黎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这个角度看不见周黎的胸膛,也不知是死是活。
  季少宴往前走了几步,看清这混混还有气,只是不清楚是伤得重了起不来,还是暂时不想起。他没有探究的兴趣,扭头又回去了。
  周黎是不想起。
  钱多树的拳头是重,但没到把他打废的程度。
  疼是肯定的,肌肉的阵痛和胸膛的烫伤混在一起,说不清哪个更疼一点,不过他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
  他活到现在第一次体会何为怒火中烧,正不停地做心理建设降火,觉得为了一个畜生把自己气出病,实在太亏。
  恍惚间浴室的水声消失,而他的火也终于降下一半。
  他听见“咔嚓”一声,某个畜生冲完澡出来了。
  钱多树刚刚气狠了,没顾上拿换洗衣服,干脆裸着回卧室。
  可当路过客厅,却见儿子依然躺着,心脏顿时一紧,连忙上前两步,猛地对上了儿子平淡的目光,不自在地道:“打疼你了?”
  周黎移开眼,懒得瞅他。
  钱多树见状踏实了,知道这是在闹脾气。
  他回屋穿戴整齐,再次出来,说道:“方便面都是防腐剂,吃多了不好,下次别弄这个。”
  他的情绪又稳定了,边说边往门口走,在玄关换好鞋,掏出一百块钱放在鞋柜上,没什么气势地数落,“赶紧起来,收拾完了自己去买点正经的饭菜,别一天到晚的不给我省心。”
  房门开了又关,客厅重新安静。
  周黎慢吞吞坐起身,拇指擦过嘴角,沾了一点血。
  他爬起来洗干净手,找到手机打开微信,在群里敲下一行字:拿我当兄弟的,出来帮我一个忙。
  只一句话,小弟们立刻冒泡,纷纷问他什么事。
  周黎嘴角疼,不想说话,便快速敲字,和他们聊了十分钟,这才去浴室洗澡。等到洗完,他的情绪也跟着稳定了,就是表情还有点沉。
  他带着这一点阴沉的神色从床下的储物柜里摸出一根棒球棍,拎着走向二哈。
  季少宴:“……”
  季大少转身就跑。
  这太好猜了,父子两都有暴力倾向,一个受了气,当然要找个活物出气。
  周黎一怔,连忙快走几步按住他。
  幸亏这大爷的腿脚还不利索,不然铁定要费些功夫。
  季少宴挣扎不得,只好冷冷地盯着他。
  周黎慢慢回过味,一时哭笑不得,把他抱起来:“想什么呢,我不是要打你,走,跟哥去干件大事。”
  季少宴反应一下,快速猜到另一种可能,老实待着不动了。
  周黎于是一手抱狗一手拎棍,斗志高昂地往外走,准备去打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场群架——他要一群人围殴一个。
  老小区旁边是新建的小区,里面的休闲小广场上建着个亭子。
  周黎到的时候已经有三个人在等他了,另外几个离得远,还要过一阵才能到。
  三人正在聊天,见到他急忙起身,关心地围上来:“鹰哥。”
  周黎点头,打量了一眼。
  他们的头发是一起染的,由于觉得男生头发短,专门去理发店太亏,他们便自己买了染发剂,相互给对方染。
  市面上的染发剂种类繁多,但自己染能染出效果的,大概也就黑红黄三种,其余的都得先把头发漂白了才能上色,不好操作。
  因此他们八个人要了红黄两种颜色。
  如今小亭子里的四个人两红两黄,凑在一起就是一盘西红柿炒鸡蛋。
  鸡蛋一号看着他嘴角的伤,一颗心揪了起来。
  他们以前也总在鹰哥身上见到伤,但每次鹰哥都说是和别人打架打的,且已经把对方收拾掉了,他们便都没有起疑,没想到真相竟如此残酷!
  他沉痛道:“鹰哥你没事吧?”
  周黎道:“没事。”
  鸡蛋二号迟疑道:“真……真要把叔叔打一顿?”
  周黎道:“真的。”
  小弟们便不问了,没敢再提这事,免得鹰哥心情不好。
  三人的注意力便都落到了狗身上,知道这二哈是被他们合力花钱救的,看它的目光便带了点“老父亲”式的亲切,挨个伸手摸了把头。
  周黎:“……”
  周黎看向怀里的大爷,见人家趴着不动,仿佛他们摸的是个玩偶。
  他被这少爷淡定的模样弄麻木了,走到椅子上坐好,开始等剩下那四位。
  小弟好奇:“你要抱着它去打架?”
  周黎道:“嗯,不把他抱出来,等那老东西被咱们打完回家,不得拿他撒气?”
  小弟们心想也是,又是一轮摸头。
  他们等了二十分钟,把人等齐了。
  夏日天长,太阳还没下山。
  打是肯定不可能现在打的,会约这个点集合,主要是有几个住在村子里的晚上出不来,而且周黎不清楚钱多树在哪家饭店喝酒,得先查一查才行。
  他从资料里翻出钱多树常去的几个地方,分派给小弟。
  后者散开出去转悠一圈,很快确定了具体位置。周黎便根据地点,带着他们在钱多树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找到一个能让人休息的地方,围成圈打起了牌。
  他们有几个还没吃晚饭,听说事后鹰哥请他们吃烧烤,便先买了点小吃和水果塞牙。
  周黎看着那些油炸的东西,只给某位大爷喂了几块苹果和西瓜,便一边撸狗一边看着他们打牌,耗到将近九点才见钱多树晃晃悠悠出现在视线里。
  他立刻把二哈和棒球棍交给小弟,示意他们去定好的位置等着,然后直奔钱多树,喊了他一声。
  钱多树反应有些迟钝,等他走近才认出他,大着舌头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周黎笑眯眯:“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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