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认真
天空有巨大的人脸浮现，张开空洞的嘴巴：“吾名阿什托，沼泽之神坐下大祭祀，死亡之云阿什托·贾巴答利塔。”
“箴言，死亡。”
“不朽之躯。”
阿什托主祭与约翰雷几乎同时喊道，乌黑的光打在金色的弧上，荡起透明的涟漪，确是两两相抵。
森林守护者丰堤斯·伊米尔厚实的唇勾起，那是嘲讽的笑，那是讥讽与蔑视混杂的表情，那是可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暴走的嘲讽。
阿什托主祭的面孔只是扭曲了下，就再次消失在乌云之中，接着是漫天的雷霆和伴随的轰鸣。
“伴音雷霆。”
灌注在大地的魔力缓缓收拢，为丰堤斯·伊米尔巨大的身体披上披风，展开双臂，对着天空抹去。
单纯的力量，突破极限的力量，打破世界的力量，光是带起的风压，就将大部分乌云击散，露出泛白的天空，唯有守夜大星依旧闪耀。
被吹散的云丝丝缕缕的聚合，在空中疯狂扭动着千百条触须，如一只硕大的眼魔，。
“拟态，眼魔长老。”
这一刻阿什托主祭真的化为了上位恶魔，原本摆动的触须齐齐指向对它勾手的丰堤斯·伊米尔。
天赋能力：“死亡凝视。”
真实疯子，约翰雷嘀咕句，解析能力发动，创造针对技能：“金刚琉璃身，身似琉璃，不染凡尘。”
千百道带有即死效果的射线击中了全身光滑的丰堤斯·伊米尔，直接被上面细小的棱镜折射出去。
射线所过之处，遇石石裂，遇树树萎，遇土土泯，遇气气衰。
“只有这点本事么？”
森林守护者丰堤斯·伊米尔自语着，偏偏如铁汁般灌入眼魔长老那硕大的晶状体中，让它的每一枚触手气得打卷，在空中疯狂挥动。
不，它本来就不能用正常生物来看待，就算是上位恶魔，也是完全疯狂没有一丝理智的怪物，唯有杀戮破坏，才能填补它们内心的空洞。
约翰雷顺势而为的再次嘲讽，让已经化身眼魔长老的阿什托主祭向他冲来，宛若一颗黑色流星，拖着长长的告死尾焰，那是由无数黑色颗粒组成的，好似一只只小虫，不停游动。
越是靠近，约翰雷越能看清眼魔长老身上的褶皱，布满结节与眼梗的表皮组成难以言表的模样，滑腻与枯萎并存，令每一个看到它的人恶心。
浓郁的疯狂感染着环境，将这种疯狂向外传递，如癌变的细胞般，组织增生，越变越多，被它裹挟着，落到身后，在空中拉出明显的痕迹。
这些污染是如此强烈，就连超越宝石的森林守护者丰堤斯·伊米尔也微有动容，他挥出了认真的一拳。
“噗！”
云开雾散，天亮了。
拳风将眼魔长老连同它身后的尾焰，连同周围的污染，一同抹去了，一道无形的通天具柱，以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笔直的矗立在天空，白色的气浪向四周扩散，组成一道道圆环。
约翰雷展现出巨人的破坏本质，大自然的狂暴一面。
森林守护者的身躯，本就是最强大的武器，而他第一次，让这台战争兵器，真正运转起来。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实在是太畅快了，他的精神在欢呼，兴奋得飞了起来，不受控制的扭曲着。
这就是代价么？
一直保持着警惕的约翰雷瞬间醒悟过来，他马上意识到，如果自己再不收敛精神，他的精神本质就会产生变化，他就不再是原来的他了。
并且如果不快速解决问题的话，就算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意念，也会分裂出一个扭曲的精神，与他抢夺森林守护者身躯的控制权，随时都能取而代之，甚至以此为跳板，反过来控制他正常的精神。
不能粗暴的将其斩断或泯灭，这本质是我的精神，要是这样做了，我的精神也会受到重创，甚至因此陷入疯狂，精神主体将会沉睡，森林守护者的躯体靠本能行动，此地不是安雅森林，大长老很大几率不予理会，拥有巨人要素的身躯，用脚去想都会知道干出什么事来。
就算约翰雷的信使通知了马林主教，他并不认为解开所有束缚，陷入疯狂的森林守护者能被马林主教轻易控制？
显然是不可能的，他虽然不知道马林主教的实力，不过对他这具分身的实力还是有着清晰认知的。
依靠对后续可能发生事件的推演，如一盆冰水浇到脑袋上，约翰雷越发清醒，摆脱了先前的亢奋状态。
这是他考虑的诸多应对方案的一种，通过“危机”来让自己清醒，他始终明白，在使用这幅森林守护者的躯体时，思想带来的改变才是自己真正的敌人，外界的对手，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
来自魔力的污染，精神的异变，才是这个世界非凡者的一生之敌，才是困扰非凡者的根本。
黑色的颗粒从庞大的身体中排出，浅淡得几乎难以发现，约翰雷神色舒缓了些，幸好他的本体躲入了森林守护者体内，为他抵挡住了恶魔所散发的气息。
约翰雷并不知道，还只是只徒有其表的假货，只是阿什托主祭拟态出来的，要是真正的上级恶魔，他不会这么轻松控制住自己的精神，恶魔之所以恐怖，本身强悍的破坏力还是其次，造成的污染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与恶魔接触的时间越久，这种污染越深，它无视任何防御措施，因为这种污染本质上，是改变是思维模式，是思想上的转变，好比你会记忆吃过几块面包？
作为魔力使用者，只要拥有魔力，魔鬼就在心中。
阿什托主祭正是意识到，他不可能击败森林守护者丰堤斯·伊米尔，才会以这种近乎自杀的方式，化作恶魔，他之所以不直接释放心中的魔鬼，是因为一旦这么做了，他真正的使命就难以完成，他所信仰的沼泽之神的神核，会被恶魔吞噬，很难有复苏的机会。
约翰雷在等待，等待着阿什托死后要素的析出，淡淡的光辉在四周游走，那是他在‘保护’着半次元的属性，此地的污染指数太高，真要是因失去主人而崩溃，对不远处的托里摩小镇来说，是个非常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