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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陛下读心后发现他是恋爱脑 第159节

  【那是自然,朕不允许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玷污朕与心肝的情谊!】
  李瑜道:“你入青楼可是自愿?”
  花宜姝摇头。
  李瑜:“那么你对朕可是真心?”
  花宜姝点头。
  李瑜见状莞尔,“既然如此,我就不会怪你。”他执起她的手轻轻摩挲,“你原本是好人家的女儿,却经历坎坷,若不是被逼无奈,也不会沦落风尘。”
  听了这话,花宜姝正要露出动容之色,然而……
  【当然,更重要的是,心肝从小就听着朕的故事长大,从小就对对朕情根深种】
  花宜姝:???
  我什么时候说过听你的故事长大?
  【她是拼了命才来到朕身边的啊!她是担心配不上朕才谎称是花熊之女的啊!】
  花宜姝:……
  【朕要是还因为她骗了朕就责怪她,那心肝恐怕就要心碎而死了!】
  【她爱朕爱到甘愿冒着杀头的风险,她对朕的情谊都是真的!】
  花宜姝:……
  仿佛打了一场大胜仗,天子龙心大悦,当下就命人开了库房,倒腾了许多好东西送入了中宫,被赶出栖梧殿吹了半宿冷风的宫人们见状齐齐松了口气,随即大喜过望,纷纷涌入栖梧殿伺候。
  花宜姝看着喜气洋洋的宫人,再看看面色冷淡实则骄傲得尾巴都要翘上天的李瑜,她沉默了下来,而后深深觉得此前如临大敌并将免死圣旨搬出来的自己就是一个呆瓜!
  她错了,大错特错了,她早知道李瑜脑子不好,而她竟然还被脑子不好的李瑜给唬住?
  栖梧殿热闹了大半夜,李瑜还拉着花宜姝陪着他喝酒,明明酒量不佳,但他难过了要喝酒,高兴了更要喝酒,几杯酒水下肚连自己姓什么都给忘了。
  花宜姝不肯让别人碰他,自己扶着李瑜走到床边。
  寝殿内烛火昏黄,她拧了帕子回身,就对上李瑜静默注视她的目光。
  他正静静看着她,目光比月色更柔。
  “你知不知道,当朕一路从紫宸殿走过来时,心里有多难受。”李瑜开口了,他向来喝了酒就话多。“朕当时气坏了,朕当时一直在想,你居然敢骗朕,朕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花宜姝:“把脸仰起来。”
  李瑜哦了一声,抬起脸来,花宜姝一把将帕子盖上去,擦去他唇边的酒渍,又擦了擦他的额头和脸颊。“好了。”
  李瑜于是不再仰着脸,只是目光仍然追随着她,一边看她拧帕子,一边同她说话,“朕当时脑子乱乱的,一直在想我们的过去,一直在想你当初接近朕是不是另有企图,朕只要一想到你以前都是在骗朕,朕心里就又闷又疼,还喘不过气。”
  花宜姝:“抬左手。”
  李瑜哦了一声,左手乖乖抬起来。
  花宜姝就细细给他擦拭左手。
  李瑜:“朕当时就想,你敢骗我,我要让你知道后果,我要将你关起来!然后天天……”
  花宜姝:“抬右手。”
  李瑜乖乖抬起右手,等花宜姝给他擦完右手,他已经忘了刚刚的话,又另起了话头。
  “朕走到半道上,忽然看见了小桐子。你还记不记得小桐子?”他眼巴巴看着她走来走去的身影,“我在归州时送给你的,那棵能吹泡泡的树,我记得你当时很开心,你第一次那么开心。这棵树移栽到京城后,原本以为已经活不成了,可是开春后居然发了新芽,如今长得那么好,又开始结果子了。朕就想,咱们这一路走来,比小桐子还要不易,当初在沔州、在荆州……差一点我们就要生死相隔了……”
  花宜姝将帕子扔回铜盆里,正琢磨着将李瑜身上的衣裳换了,好叫他夜里睡得舒服些,忽然就被李瑜捉住了手腕,他抬眼凝视着她,喋喋不休,“你先别忙,你先听朕说。”
  “好罢!”花宜姝干脆坐到他身边,就听李瑜接着道:“朕一路走一路想,虽然你骗了朕,但是你对朕的心意是真的,朕能感觉得到!朕的感觉是不会有错的!”生怕她不相信,他强调道:“真的,朕的直觉奇准,朕占卜也厉害,朕算过了,我们是天定良缘!”
  就是李瑜这作弊一般的直觉,当初不知道坑了花宜姝多少次,那时候恨得牙痒痒,但是现在想来,回忆里竟然泛着甜。花宜姝心里暖暖的,她点头勾着他的手指笑,“我知道。”
  李瑜得到她的回应,抿起唇低垂着眼睫笑,“朕没有想到,你骗我,居然是因为自卑于出身。”
  花宜姝:“这个真不是……”
  她话没说完就被李瑜打断,“别怕,朕懂你。”
  花宜姝:……
  他握紧了花宜姝的手,“朕知道你如今一定十分愧疚,朕知道你今晚跟我吵也只是色厉内荏,其实你心里很害怕朕抛弃你,你别怕,我们在天地见证下结为夫妻,宗庙里祖宗牌位都看见了,要是我抛弃你,是要遭天谴的!死后入了地府,地藏菩萨也不会饶过我的。”
  花宜姝:……
  按理说,李瑜这番话应该很动人,可是不知为何,她不但半点都不感动,也半点都不想笑,甚至看着李瑜信誓旦旦的样子,竟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花宜姝不妙的预感成真了。
  李瑜道:“朕这样说,你也许不信,朕也知道,你心里肯定过意不去。你放心,朕一定会给你补偿的机会。”
  花宜姝:啥?
  李瑜兴致勃勃,并且理直气壮,“从明日开始,朕还没睁眼,你就要看着我。”
  “从明日起,朕还没去早朝,你就要开始想我。”
  “从明日起,朕咳嗽一声,你就要立刻对朕关怀备至。”
  “从明日起,朕……”
  在花宜姝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李瑜提了一大堆要求,然后又忽然红了脸,拉着她道:“还有,你日后不要喊陛下,你要唤我玉郎。”
  花宜姝:……
  她不禁哆嗦了一下,抖落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然后捂住李瑜还要继续喋喋不休的嘴,推着他睡觉了。
  转眼夜尽天明,晨光初照。
  花宜姝正睡得朦胧,忽然间又被一阵呐喊声吓醒。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朕昨晚都做了什么?朕昨晚都说了什么?好羞耻!】
  花宜姝微微松口气,还好,知道羞耻还有的救。她睁开眼,就看见李瑜正平躺着,双目望着帐顶,似乎在出神。
  【早知道就不喝酒了。】
  【嗯?不对?从前朕是担心出丑才不敢喝酒,可是如今……花宜姝爱朕得爱得神智昏聩连性命都不要了,朕哪怕是出丑,在她眼里,想必也是又俊又美无人能及的吧?】
  花宜姝:……
  李瑜浑然不觉花宜姝看过来的目光,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儿,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老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朕原本就是一副好相貌,看在花宜姝眼里,想必比天神还要俊俏吧!】
  李瑜想入非非,【朕从前真是想左了,就算朕少了一点点点点头发,她看着朕的时候,也只会觉得朕好看啊!】
  李瑜的自信心空前膨胀,因此他也不尴尬了,也不羞耻了,仿佛泼上水的蔫菠菜——又支棱起来了。
  安墨终于被人从小屋子里放了出来,她担心了一整晚,后来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醒来眼睛都是红肿的,一路稀里糊涂被人领到栖梧殿里来,看见李瑜和花宜姝还是好端端的,当即更懵了。
  今日有个小朝会,不必起得太早,但也不能去得太晚,等一切收拾妥当,天子都要迈出门去了,忽然脚下一顿,轻轻咳嗽了一声。
  然后安墨就看见花宜姝关怀备至地走上前,玉郎长玉郎短的,最后还要送上一句“玉郎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这股肉麻劲儿,看得安墨浑身一个激灵。
  而对于花宜姝的“黏糊”,天子一反常态,端着架子道:“朕有公事要办,你好好待在宫里,莫要痴缠。”
  花宜姝:“好的,玉郎,慢走,不送。”
  等人一走,花宜姝脸上笑容一收,让底下人都出去,这才有空和安墨说话。
  安墨懵里懵懂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陛下忽然就好像、好像一个正在被穷小子追求的富家大小姐一样。”这副又喜欢又要矜持,又渴望又要端着架子的神态,简直了。
  花宜姝看她这可怜憔悴的样子,心疼地摸了摸安墨的小脸,然后一边用鸡蛋给她热敷消肿,一边将昨夜之事说了,听得安墨叹为观止。
  花宜姝:“总之,此事虚惊一场。安墨,你可知陛下为何突然追查我的身世?”
  安墨想了想,“应该是美人魂的事被陛下知道了,他昨天还问起过你在青楼里有没有服药。”
  “是吗?”花宜姝皱了皱眉,她心里怀疑是胡太医告密,“倒也不要紧,等陛下回来我再问问他。”
  不过还没等到李瑜回来,花宜姝就先被崔太后召了过去,崔太后旧事重提,又说起了选秀一事。
  第213章
  为天子选秀的说辞,来来回回就是那一句。
  花宜姝听崔太后说完一番子嗣啊社稷啊的大道理,然后就听崔太后道:“此事就由哀家操办,你好好养着身子,就不必操心了。”
  胡太医哪怕没有将美人魂的事情说出去,但他一直在给花宜姝开药调养,这件事是宫里人尽皆知的,只不过包括太后在内,所有人都以为胡太医只是在为皇后调理月事,许多女人有这个毛病,倒也不算引人注意。
  在崔太后面前,花宜姝一向装得乖巧,此时听了,她也乖乖巧巧道:“那母后决定好要选哪家的闺秀入宫了吗?”
  崔太后道:“自然是依照旧例。”
  大盛朝选秀的旧例,那就是择选五品以上官员之女,那些勋贵出身的也在此。
  只是崔太后想起这茬就不免叹气,年前多少好姑娘齐聚仁寿宫,她眼睛都看花了也挑不过来,如今才隔了几个月,那些贵女们大多已经定下亲事,现在只能选人家挑剩下的,这叫崔太后怎么想怎么不畅快,都怪李瑜那个不省心的。
  她放下茶盏,轻轻拍了拍花宜姝的手,对她道:“虽则陛下当初说过只要你一人,不过你切莫当真。”崔太后一副看透一切的高深莫测,“男人都是一回事,你如今年轻、颜色好,他为色相所迷,对你自然亲热,等再过几年,天仙他也都扔过墙头了。”
  崔家向来出美人,崔太后年轻时何尝不是艳压群芳?可这有什么用?男人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不过几日就抛到脑后的比比皆是,能欢好个几年,都算是长情了。
  花宜姝闻言有些惊讶,“母后,可是……陛下是您的儿子啊!”
  “是我的儿子又如何?”崔太后不以为意,一个人站在权力顶峰,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天下的美人儿都任他挑选,他还能守得住初心?人性好色,她的儿子是做了皇帝又不是成了神仙。
  花宜姝看明白了崔太后的意思,她点头道:“母后说得是,我回去后会好好劝陛下,一定会让陛下同意选秀。”
  花宜姝表现得实在太贤良大度了,崔太后一面欣慰、一面又忍不住心梗,但为了皇嗣着想,她握着她的手道:“你是个贤良的,只是你这肚子可得好好争气,哀家比所有人都希望嫡子从你腹中所出。”
  花宜姝微微一笑,接着便露出为难之色,“只是……陛下早已对某些尸位素餐的权贵十分不满,若是让他们的女儿入宫,岂不是助长了气焰?届时若再查出什么?陛下是办还是不办呢?”她心机地用了“某些”这个词,免得崔太后多想,以为她对她的娘家有想法。
  过了端午之后,天气便一日比一日热起来。
  此时仁寿宫正殿中都已经打上了帘子,太阳金灿灿打在庭院里,金光透过竹帘漏进来,照得殿内一片亮堂。
  崔太后的心神也是一亮,也是,皇帝连她娘家侄女都嫌,担心助长了外戚势力,又怎么肯让别家来掺和?
  花宜姝见她思索,便接着道:“其实勋贵之家,也未必就能出佳人,若是家风不正,怕是会祸害宫闱。”
  崔太后如今过上了好日子,自然心平气和和蔼可亲,可是在先帝那老混账死掉之前,她在宫中可是处处如履薄冰,脾气自然也没有如今好。当年她对付刘贵妃时,联合娘家将二皇子弄死,只觉得理所当然,现如今她坐上了太后的位置,再想想宫妃为了争权夺利祸害皇家血脉,便觉一阵气闷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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