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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当神探 第199节

  兰静秋说:“也就是说地下室的地道三年前就在建了,那就不可能是茂叔搞出来。”
  洛生海说:“一个一个的问太麻烦,而且有些病人的思维跟常人不同。想确定这些病人有没有问题,让他们家属来就行了,家属总不会认错人,没有家属的谁把他们送过来的,也可以找到责任人。”
  兰静秋叹口气:“说起家人,我还想找到那位女病人的家人。”
  洛生海知道她把女病人当救命恩人了,就说:“好办,只要有资料总能找到的。”
  他们把资料全都找出来,才发现很少有治疗的记录,而且从没有一个康复出院的!
  这就奇了怪了,精神病院只进不出的吗?曾经有人说正常人进了精神病院也难证明自己没问题,也就没法出去,可那只是段子,事实上精神病院除了有暴力倾向的有反社会倾向的或者无法独立生活的,其他一些轻症只要有缓解就会送出去,让他们回归社会,有家人朋友的帮助才能更快恢复。
  可这里五年时间居然没有一例出院的病例,入院的也都很少有治疗记录。
  护工对这件事一问三不知:“我们就是照顾他们生活,最多就会打个针,给输个液,药还都是医生们开好的,治疗我们不参与。”
  有点矮胖的女孩突然说:“警察同志,我之前在别的医院做过护工,来了这里,一直觉得这个医院很奇怪。”
  “哦?哪里奇怪?”兰静秋问,其实她心说,哪哪都奇怪,就跟个集中营一样,把护工都当病人看管。
  矮胖女孩说:“在别的医院,我们护理过谁,给谁用过药都要记录下来,这里根本不用的。我当时问过,然后那个冯医生说都是精神病没人会来查,叫我随意一点,可让我随意一点又不许我随意走动,就是让我对病人随意一点。反正我觉得他们很没有医德,并不希望病人好,不过因为我妈病了,我需要钱,这边给的多还有补贴,我就留下来了,反正他们也不打骂病人,就是疏于管理,想放鸭子一样。”
  金厅长越听脸越黑,他一开始以为是茂叔占据了这里,后来听了兰静秋的分析觉得可能还有匪头,不管怎样他确信这里的院长跟医生一定是被胁迫的,可现在他不敢确定了,难不成这些医生也都被腐蚀了?
  他脸上有点烧,他在一开始接到洛生海汇报,匪头在这座山上的精神病院时,心里就松了口气,如果在闹市区,或是学校幼儿园孤儿院这种地方,事肯定会闹大,在这么偏僻的精神病院,只要围了山他们就跑不掉。
  当时他也只是担心兰静秋跟洛生海这两个卧底,完全忽略掉了这里边的病人,精神病不是疯子,只是病人,是弱势群体,是该被照料的,而且现在看来这些病人里有暴力倾向的并不多。
  这些该监管的单位是有多疏忽,才会任由这间精神病院发展到这种地步?
  这时已经到了晚上,军方的领导指挥人搞了个滑索,在后山搜索的人不用再钻地道,也不用再从河上绕路去码头,直接抬着碎尸从峭壁旁边用滑索运了上来。
  那些尸体已经运上小推车,推下山了,可这座楼还是阴沉沉的,兰静秋从走廊走过时,甚至觉得带着丝丝鬼气。
  找病人家属来需要时间,再说据护工说,有些人已经很久没人探望了,不一定会有人来。所以兰静秋还是决定一个个的跟他们会会面,看看有没有问题。
  廖副厅长见没了危险,就跟着运尸的车下去了,他还得回去汇报,省城那边控制住的那些人,开店的卖馄饨的,还有司机,屠宰场的人都可以抓捕了,事多着呢。
  金厅长却没走,他去廖院长房间开电话会议去了。
  有人给兰静秋他们送来了压缩干粮,虽说这里的厨房里有菜有米,但大家都不敢用,这些人又是烟雾弹又是炸弹地雷的,谁能保证他们不在饮食里下毒,所以只能吃军方带来的压缩干粮。
  现在的压缩干粮十分难以下咽,兰静秋只吃了两口就觉得饱了,正想去会会那些病人,就听见一阵噪杂声。
  “吃鸡吃鱼吃大肉,吃丸子吃馒头……”
  念得跟唱的一样,还挺押韵的。
  病人们也吃的压缩干粮,他们可不会忍耐,开始抗议了!
  而且挑头的就是瘦竹竿,他可能是白天的时候带头喊了那么一回,觉得很威风,带着大家喊着要吃好的,洛生活听着这声音苦笑,问兰静秋:“你确定这里边有咱们要找的人?”
  兰静秋不敢说太肯定的话,只道:“他们能盘踞在这里这么久,怎么可能全被炸死?那场爆炸肯定是有人特意安排的,为什么要安排?为什么楼里的定时炸弹安排在一小时后?这些疑点都证明咱们要找的大老板就在楼里,除了病人,还能是什么身份?”?
  第283章 装疯
  吃过饭, 兰静秋跟洛生海开始一个个的看这些病人的资料,大部分人入院的资料都很全,但治疗的资料有的很规律, 有的基本没有。
  兰静秋看了会儿说:“我觉得这个冯医生还算可以, 大部分病例完整的都是他经手的,而且看这记录他也确实在对症下药。”
  洛生海说:“负责蕾蕾的就是冯医生。”
  兰静秋还跟这个冯医生见过一面, 她叹口气:“好吧, 也许他只是工作态度够好,也可能他只把蕾蕾当一个普通的病人,并不知道蕾蕾跟茂叔的身份。”
  洛生海明白她的意思,他们都不敢相信这个精神病院从院长到医生一个好的都没有,可现在他们可能都炸死了,死无对证, 是好是坏难道还得问病人吗?
  等看完了, 兰静秋还真就把痩竹竿找来了, 他一见兰静秋眼睛就亮了:“转轮椅!”
  刚才山下送来些糯米饭团跟煮鸡蛋,兰静秋把自己那份递过去:“刚才不是一直喊饿吗?还有心思转轮椅?鸡没得吃, 鸡蛋你要不要啊。”
  痩竹竿眼睛更亮了, 也不说话, 一把将东西抢过去,等吃了两口,才想起来道谢。
  兰静秋笑道:“吃完了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事, 怎么进来的?这里的医生怎么样,有没有说过你什么时候能出去?”
  痩竹竿摇摇头, 又狼吞虎咽地吃着, 兰静秋皱眉, 按说他这种性格应该是话唠啊, 为什么摇头。
  等他吃完了,兰静秋送上杯水:“说说吧,你是怎么进来的?”
  资料上写他产生幻觉,梦游还多次自杀,这才被妻子和亲弟弟送进来的。
  痩竹竿端着水杯,小心翼翼地看着兰静秋:“你不是医生。”
  “对啊,我不是医生,我是警察,你可以相信我,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
  痩竹竿听到警察两个字愣了下,再次摇头:“我疯了,我家里人就把我送进来了。”
  兰静秋皱眉,一听这话就不是疯子啊。
  “你怎么疯的?受了什么刺激?”
  “我一事无成,被单位辞退,家里人也瞧不起我,我就自暴自弃多次想自杀,反正就是疯了。”
  兰静秋认真打量着他,一开始她还以为这就是个乐观的精神病患者,可现在看来他不疯,而是在装疯卖傻!
  她郑重道:“我没穿警服,但我确实是警察,你如果信不过我的话,我把我领导请来好吗?”
  “我关在这里两年了,我就是疯子,你请谁来我也是疯子啊。这里是不是要换人管了?换个大方点的,能让我们天天吃上肉的行不行?”
  兰静秋无语极了:“外边双职工家庭也不能天天吃上肉,你住精神病院还想天天吃肉?要求太高了,我看你还是争取早点出院回家,好好上班工作,没准靠你自己能实现天天吃肉的梦想。”
  痩竹竿满不在乎地切了一声,似乎是在说他就知道没戏。
  “你有孩子吗?”兰静秋问。
  痩竹竿脸色凝重起来,似乎不想谈这个话题。
  兰静秋却接着问:“男孩女孩?多大了?上学了吗?”
  “谁知道呢?我这辈子是出不去了,出去了,她也不会认我这个疯子爸。”
  兰静秋更觉得他不像是疯了,所以抢轮椅也是装的?跟着她喊腿炸飞也是装的?
  “是谁第一个说你精神有问题的?”
  痩竹竿不理她,低头开始扣指甲,兰静秋无奈道:“我想帮你,我也能帮你!现在是你出去的好机会,我们领导正在调精神科的医生来给你们做鉴定,好转的会转入正规医院的精神科,实在需要控制的转到别的精神病医院去,你这种状态,我觉得完全可以出院了。”
  “出去干什么?没人盼着我出去,我已经被人当做疯子了,出去后我女儿会认我吗?认了我会不会被人嘲讽?你根本就不懂,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兰静秋都被他的理论气笑了:“我没接触过精神病患者,想也想得到他们重新回归社会有多难,可你不一样,你的种种表现都告诉我,你在装疯子!而且你现在不想装了!你明明可以继续跟我在这儿转轮椅,吃饭饭,可你正常跟我说话了,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潜意识里是想出去的?”
  痩竹竿眼神暗淡,嘴角却扯出一丝笑容:“我出去了也没用,也没想过出去,不过还是谢谢你,让我见到了正常人,关心我的正常人。”
  他说完就站起身:“我吃饱了,我要上厕所!”这次的语气又恢复了‘转轮椅’的痩竹竿。
  兰静秋也没拦他,等他走了,她就去了院长办公室,跟金厅长说:“明天一大早能不能先把曹明的家人接过来。”
  瘦竹竿叫曹明,是深市某区的,家人应该很好找到。
  金厅长问:“你觉得这个曹明有问题?”
  兰静秋点点头:“他不像精神病患者,他的诊断书上写的是精神失常,入院时登记的是精神障碍,并没有写详细的病情,而且没有治疗过程。”
  金厅长叹口气:“你是怕他们因为某种目的,把正常人关了进来?”
  兰静秋点点头:“没错。”
  “要是这样的话裘院长绝对有问题!那些医生也有帮凶,其他装聋作哑!简直太可恶了!”
  金厅长现在是焦头烂额,死了至少十几个人啊,甚至可能超过二十个,这座精神病院的院长和医生全灭了,匪徒有多少还没查清楚,这么多人,不能一句都不是好人就算了解了,追责的事可以缓一缓,但这案子总得解释清楚,到底几个人,怎么炸的?首脑是谁,都有哪些犯罪行为,不能说全都死光了,就稀里糊涂的结案吧。
  这时金厅长也觉得应该有人藏在病人中,这些匪徒绝不可能全死了。
  边界线上等着的人没看到有人偷渡,刘队长说全都炸了,茂叔也被自己手下杀了,这个手下还自杀了,如此嚣张的团伙一下子就瓦解了,还全都死了!
  简直不可思议。
  “叫上大家一起审吧,连夜审,这些都是病人不是傻子,总有知道内幕的。哪怕听见个一言半语的,也能帮咱们确定下方向。再说也许还有不知道怎么被弄进来的,都得查一遍,包括那些护工的社会关系。”
  兰静秋觉得这个痩竹竿应该就是知道内幕的人,她准备去病房看一眼,哪想到痩竹竿已经睡了,而且睡得呼呼的,看着不像是装睡,看来只好明天再说了。
  洛生海询问了几个病人都没什么问题,专案组的人吃过饭也开始一对一地盘问起了病人们。
  兰静秋想起那个拉着小和叫小斌的女病人,又把她找出来。
  “小斌是你儿子吗?”
  “小斌!”女病人好像只会说这两个字。
  兰静秋无奈极了:“小斌怎么了?”
  “小斌!”
  兰静秋发现她眼神有点呆滞,“小斌死了吗?怎么死的?”
  “小斌!”
  真跟复读机一样!
  兰静秋突然想起什么,跑去找了个电击棒,朝着女人伸过去。
  女人动都不敢动,缩着脖子,像是在等着电击,兰静秋愣住了,这是应激反应吗?只要说别的就打?可为什么说小斌不打呢?
  是因为这女人忘不掉这名字?还是因为只说小斌,不停的重复这个名字,让她看起来更像是神经病吗?
  兰表秋翻看着她的资料,也没有治疗记录,入院时的资料上写着精神分裂症,狂躁症,曾打伤多人。
  兰静秋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同时得两种精神疾病,但打伤多人?就眼前的女人?她根本毫无攻击力,就像个傻子一样不断地重复着小斌的名字。
  兰静秋把洛生海找来,指着他跟女人说:“小斌!”
  那女人看着洛生海愣了下,摇摇头。
  显然小和像小斌,洛生海不像。
  兰静秋让洛生海转过身去,背对着女人,再次指着他说:“小斌!”
  女人皱眉,不解地看着兰静秋。
  兰静秋不懂该怎么帮她,可她知道得把这女人从她的世界里拉出来,所以有别的情绪就好。
  于是兰静秋再次指着洛生海:“小斌死了!”
  洛生海也挺配合,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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