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天下 第997节
看来，离皇也没传言中那么厚道啊，竟然耍诈……
武信不置可否，也不争辩和理论，而是缓缓问道：“一府之地……足够用吗？”
独孤伽罗、许褚等人，脸露恍然之色，这就说得通了。
怪不得第五小姐愿意进行明显不对等的交易，大离付出的除了地盘，还有庇护和可能的指责、非议等。
第五明月有些无奈又希翼应道：“有些不够！可惜，我方也拿不出更多战骑了。如果离皇愿意多给，那自然好，八千四阶战骑，换数府之地也绰绰有余了！”
“哦？”
貂蝉、黄忠等部分人，才知道第五明月来干嘛，看来众人真是误会了！
不过，八千四阶战骑，确实让人心动，特别是将领！
“呵呵……”
武信轻笑数声，平静建议道：“三只七阶宠兽，三千五阶战骑，八千四阶战骑，换三府之地！”
“你……你怎么不去抢？你以为中高阶战骑、异兽等，是大白菜吗？”
第五明月双眸圆瞪，有些气急啐道。又有些悲哀和恼怒接道：“你知道我族每抓住一只异兽，得死多少人，再花费多少年多少心血去驯服培养吗？”
说到最后，澄净明亮的双眸，满目晶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便是独孤伽罗、貂蝉等人也是嘴角抽了抽，离皇这也太狠了点，狮子大开口啊！
不过，收容北地异族，后果难料，这是场无形的赌博，是赚是亏，还真难说得紧。但是，这么交易，第五明月所属异族，那肯定是亏血本了！
事实就如第五明月所说，每一批特殊战骑，都沾满了鲜血和心血，还需要不短的时间，否则就不会那么珍贵和难得了！
当然，北地异族的战骑，并非全是抓异兽进行驯服培养等，有很大部分是以放牧形式进行，但也代价不小。
那可是异兽战骑，不是家畜、战马！
精明如独孤伽罗，还是颇为不忍地插言安抚道：“明月妹子别往心里去，交易嘛，漫天起价，坐地还钱嘛！”
说话间，并颇为亲昵地拉起第五明月的小手，温柔安抚，并警告般看了眼武信。
这个交易，确实可以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武信开价太狠，把第五明月吓跑了，损失的还是大离啊！
众人看得出来，第五明月并非故作可怜，而是真的为族人悲哀，还有深深的无奈、无力和凄然。
或许，第五明月的种族，真的走投无路了，已经到了身死族灭的边沿，才会主动找上门，做这种明显不对等，而且风险极大的交易！
即便如此，趁人之危也不能太狠啊……
武信讪讪摸了摸鼻子，颇为无辜应道：“我军精锐，第五小姐也看到了，光本皇与月婵皇的亲卫军，就高达五万之众，这不是不够吗？当然，不足之处，我方可以以灵石资源等弥补！”
第五明月颇为坚强地做了个深呼吸，有些自嘲和嘲讽问道：“一只七阶宠兽，离皇打算用多少灵石资源买？”
“……”
武信语塞，七阶宠兽价值连城，还真很难衡量，也会让大离皇朝伤筋动骨，并不划算，只能叹道：“这可是第五小姐自己开出的价码，本皇只是照价估算罢了！”
“一批交易和三批，能一样吗？”第五明月没好气啐道。
第一批交易，第五明月已经把大离皇朝要承担的风险，算进去了，所以明显的严重超额。
按照武信的说法，就是无形中把大离皇朝要承担的风险的“价值”，翻了三番。
温婉娴静如第五明月，也要抓狂了，真把她当傻子还是当猪宰啊？
第1356章 美好的北原
大军在行，大战在即，武信没心思和第五明月多谈，想了想说道：
“三千五阶战骑，八千四阶战骑，两府之地由第五小姐自己挑，除襄阳府和天都之外皆可，我方还可派部分强者和精兵护送。若是只换一府，那只能由我方指定了！”
“哦？”
第五明月也是心思玲珑之人，听得出这是武信的底线了，想了想，答非所问提醒道：
“有几点前提，希望离皇谨记和守诺！”
武信点了点头，毕竟第五明月方是先给，要点条件也正常，便听第五明月慎重说道：
“第一，希望交易能拖延，短则半年，长则一年；第二，之前民女所说不变，但是，大是大非的民族问题，谁也说不准。只要不是针对大离皇朝，离皇不可轻易毁诺！”
武信凝眉应道：“第一点，时间太长了，再加上来回，那不是得几年？未来的事，谁清楚呢？希望尽快完成，毕竟这几年便是最为动乱之时，难道等天下太平，局势已定，再进行交易？那不现实！至于第二点，本皇不明白，能否明说？”
“这个……”
第五明月脸露为难，眼神飘忽不敢看向武信和众人，踌躇片刻，方才幽幽说道：
“希望离皇和大家保密，否则民女就成民族罪人了！”
说到这，第五明月咬了咬牙，躬身致歉说道：
“北地异族，和大汉天下，早晚会有一战……种族之战！种族生死存灭之战！”
武信面无异色，没什么反应，早就料到了，不就是前世记忆中的“五胡乱华”吗？
不过，情况和前世记忆不同，这个世界的北地异族，似乎并不是趁虚而入、趁火打劫，而是在进行着你死我亡的背水一战？！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或许，这也是武信坚定走帝皇之路的主要原因之一，想探索这片天地，看看这片天地，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
貂蝉、独孤伽罗、黄忠等人，却是脸露错愕，诧异疑惑盯着第五明月。
这算什么事啊？什么跟什么啊？
第五明月特意强调了“种族之战，生死存灭之战”，却又要和大离皇朝做交易，而且明显是“资敌”！
看第五明月，并非卖国求荣，资敌自损的样子啊！
错愕惊疑后，众人纷纷反应过来，第五明月的此次交易，是在为两族之战买保险。
北地异族胜了，固然好，也不差此次交易的这点东西。
北地异族败了，就托庇大离皇朝，给种族留下一点血脉传承，使之不会真正灭族！
不过……北地异族败了，大不了撤回北地，无数年来，都是这么做，第五明月至于这么做吗？
传闻，北地异族的生存环境，极为残酷，是真正的自然法则的优胜劣汰，类似于魔道。
很可能，第五明月所在种族，或者说部落，南侵失败的话，会被趁机灭掉！
现在问题来了……
明知道是敌对，关系到民族大义问题，还进行交易吗？
这好像有点“出卖民族”的感觉啊……
貂蝉、独孤伽罗等人，一阵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反应。
说“出卖民族”有些过了，毕竟大离皇朝也不用护出什么，就是万一北地异族战败，要庇护一批人罢了，之前什么都不用付出！
重点就在后面这些啊……
怪不得，第五明月明知交易不对等，差距悬殊，还愿意了，完全是在买保险啊！
当然，前提是第五明月信任离皇，觉得离皇不会毁诺，这也是让独孤伽罗等人颇为自豪的一点！
“离皇？！难道离皇早就知道？”
独孤伽罗等人的反应，很正常，离皇就太诡异了，第五明月忍不住有些色变地惊疑问道。
貂蝉等人愣了下，也迅速反应过来，看武信，还真一点不意外……
“不难猜测，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诸侯混战，正是最空虚的时候。此时不入侵，更待何时？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吗？”
武信语气平静，理所当然应道。想了想，摇了摇头叹道：
“五胡乱……汉！你们不会成功的，人口基数、强者人数、资源财富等等各个方面，北地异族都不是对手！何况入侵和内战完全是两码事。别看如今诸侯混战，只要有异族入侵，肯定会联合应敌，否则各个势力之主也无法向子民和天下人交代。相信这点你们自己也知道，何必自找死路呢？如果信任本皇，就不要入侵！”
“就这么简单？”第五明月暗松了口气，却是眼神古怪问道。
“不然呢？”武信没好气反问道。
第五明月点了点头，却是问道：“离皇没去过北原吧？还有你们……”
“除了异兽多了点，应该还好吧？土地辽阔，草原肥沃！据说风景极美……天蓝地绿，空气清新，纵马高歌……”
一直沉默的貂蝉，有些憧憬地插言应道，就像向往着美好的世外桃源。
“好……真的好吗……”
第五明月自嘲苦笑，遥望北方，喃喃接道：
“北原种族，数以百计；部落，数以万计。几乎每天有新的部落诞生，也有新的部落覆灭，其中大半是异兽所灭。”
“异兽问题，暂且不说！北原草原肥沃，却不适合耕种，只能以游牧方式进行，根本不足果腹。每年冬天，无数勇士舍身狩猎，饿死之人，依旧数以万计，易子而食、老弱自殁等事，数不胜数……”
“还有气候问题！因为物资匮乏，每年寒冬，都会有无数子民被冻死。如果寒流来袭，牲畜子民被大量冻死，幸存子民，不得不冒险出去狩猎，是以命换命，以肉换肉，是在拿子民的血肉，换区异兽的血肉果腹……”
“我族是北原大族，无敌敢犯，异兽匿迹，已经极为幸运。但是，民女待在族中，从小到大，每年寒冬到来前，都要看着一批批老人主动离去，入山等死，以此减轻族中的压力，他们基本是曾经族中的战士、勇士，却没死在战场上，而是唱着族歌，主动走向死亡……”
“即便如此，被冻死的妇孺病残，依旧数不胜数，每日运走的冻僵了的尸骸，一车车连绵不绝……”
……
说到最后，五官精致绝美，双眸澄净明亮的第五明月，忍不住哽咽低喃，泪流满面。
晶莹剔透的滚烫泪珠，沿着光滑脸庞，滚滚而落……
落地，绽放成无数破碎的水珠，五彩斑斓，状若彩虹……
很美！
很绚丽！
却蕴含着无尽的心酸和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