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问路
马修再次坐在了波尔莉的帐篷里，与波尔莉对面而坐。
只是这次，他没有带莉维亚。
因为不需要。
通过利牙部落的事情，他知道，除了脸上有疤痕的兔兽人得罗外，这个短毛部落里，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而且即便是短毛，除非是偷袭，否则也无法立即杀死他。
他将莉维亚和阿姆留在外面收拾他们的战利品了，收尸的艺术，已经被他教给了莉维亚和阿姆，而且最重要的五个猪头兽人的尸体，是他收拾的，至于别的猪头兽人，他不觉得他们身上会有什么太贵重，太值钱的东西。
帐篷里，除了马修外，只有波尔莉、伊莎莉与得罗。
原本波尔莉的孙女，那个漂亮的兔兽人贝蒂，也被波尔莉劝了出去。
“马修先生，非常感激您救了我们部落，您是我们短毛部落的恩人。”波尔莉双手抱在胸前，她已经听得罗说了事情的经过了，她没想到利牙部落居然连短短的半个晚上都等不及，要消灭短毛部落，一想到在睡梦中，被利牙部落的人掀开帐篷，将她杀死，将她的孙女拉出去，她心中就一阵阵发寒，为此更加感激马修。
负责服侍波尔莉的伊莎莉，也对马修充满感激。
“用不着感谢，其实你应该想得到的。”马修对波尔莉不在意的轻松挥挥手说道：“那些圆头族人们之所以夜晚来偷袭，就是为了防止那个之前杀死了他们的族人的家伙逃跑的，而杀死了他们族人的就是我，所以我也是自保而已，否则我可不想掺和你们部落间的战斗。”如果是个性感美女的感激，他还能高兴的接受，但老兔兽人的感激就算了。
他也确实对波尔莉的感激不在意，毕竟这些兔兽人的感激也没有什么好处，他们现在穷得和乞丐差不多了，他还得送出去很多东西。
“即便如此，您还是救了我们的部落，谢谢您。”波尔莉再次带着伊莎莉向他真诚的道谢。
“得了，我接受了，别这么啰嗦了，你们的事情还很多呢。”马修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她略过这个话题：“今晚死了有六七十个圆头族人......”
“一共死了七十三个圆头族人，包括他们的首领之子，白天来过的那个。”得罗在一旁插话补充，虽然尸体还没有收拾完，但他已经绕了一圈，数了一遍了。
“对，死了七十三个圆头族人，还包括他们的首领之子。”马修复述了一遍得罗统计出来的：“加上前一晚我杀死的那些圆头族人，和你们杀死的那些。”他停顿一下，让波尔莉她们能够反应过来，才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这个利牙部落有多大，但这些被杀死的圆头族人，应该是他们的主要战力的大部分了。”
一个部落，就算成年雄性兽人再多，能占部落人口的一半左右，就已经算是勇猛的部落了，毕竟部落里还会有幼孩和年老体衰的兽人的，以及雌性兽人的。
“利牙部落的大部分战力都战死在了这边，以他们部落平日的侵略性，应该会有不少部落憎恨他们的。”马修说道：“甚至就连他们控制下的下级部落，也不可能再听他们的话了。”
突然失去了压倒性的力量，即便利牙部落的首领再强，利牙部落也会岌岌可危了。
“他们不能再派人来了，至少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兽人也需要成长和培养的：“甚至可能不需要你们动手，一些部落就会将他们给消灭了。”
利牙部落能侵略攻占别的部落，当他们一下变得虚弱时，自然也会有别的更强的部落看上他们了。
“是的，所以您是我们部落的恩人。”波尔莉感激的说道。
“不，即便没有了利牙部落，你们仍然是软弱可欺的部落，只要被别的强大些的部落发现你们，你们一样逃不过被灭亡，或是被奴役的。”
波尔莉三人的神色暗淡了下来，他们的部落丧失了大部分雄性，这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弥补的，此时的短毛部落，就如同案板上的鱼一样，即便原本的厨师不在了，任何一个拿刀的人，都可以给他们处理掉。
他们仍然是兽人部落中垫底的存在。
波尔莉神色黯然的说道：“这虽然很严重，但并不是不可解决的问题，灰毛族并不止我们一个部落，我们可以去投靠大一点的灰毛族部落，至少我知道一个部落应该会接纳我们的。”但和别的部落合并后，他们短毛部落这个名字，就要被舍弃了，这仍然代表着短毛部落的消亡。
“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好了。”得罗理解投靠别的大部落的后果，但他并没有反对波尔莉的这个决定，如果今晚不是马修在，别说是留下短毛部落这个名字了，他们现在恐怕已经变成尸体了。
“从那些圆头族人身上得到的东西，主要是武器和装备，我会送给你们大部分。”马修说道，他看到波尔莉三人的感激得快哭出来的样子，赶紧说道：“别误会了，你们也看到了，我那板车太小，不可能将所有东西都带走的，而让你们买下它们，也不现实。”
波尔莉三人满脸羞愧，因为他们部落此时确实穷得和乞丐差不了多少了，就连想向马修报答都做不到，只能说些感激的话来。
“对不起，马修先生。”波尔莉三人一同向马修羞愧的跪拜了一次，他们短毛部落受了马修很多帮助，却无法做出回报，而且很快就连这个部落名字都不能拥有了。
得罗说道：“马修先生，明早我会拆掉一些帐篷，拿出一些材料来，给您的车子改造一下的，我们虽然手艺不精，但总能将您的车子改造得比现在要好一点，让您能带更多的东西。”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马修的四轮板车，本就是他拿被破坏的马车碎片拼凑起来的，结实不到哪里去，稍微加固一点，钉上两颗钉子，就算是加固改造了。
马修没有拒绝，他也正好把板车上的东西清理一遍，把一些垃圾送给现在几乎一无所有的短毛部落。
“你们要抓紧时间了。”他说道：“我带不了多少东西走，那些武器和甲胃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对于很多部落来说，价值也不低的，更不用说你们现在这么，嗯，力量薄弱。”他原本想顺口说出废物的，但好在理智让他在出口前改口了。
得罗他们再次被说得羞愧不已。
短毛部落本就没有多少拥有战气的人，那晚还被杀了大部分，他们就是有了足够的武器，也只是个拿着黄金在大庭广众之下乱跑的三岁幼儿。
毕竟就算穿了皮甲，拿了斧头，没有战气和战斗经验的兔兽人，也不如一个空着手的猪头兽人。
“三天后。”因为马修的话而羞愧沉默了好一会后，波尔莉才说道：“三天后我们就迁徙部落。”他们部落距离兽人王都很远，而距离王都越远，部落的流动性就越大，很多部落都不会固守一个地方太久的。
现在短毛部落没有力量保护自己，停留得越久，就越容易遇到迁徙的部落，如果是较平和的部落还好，如果是好战的，或是如利牙部落这样，喜欢用侵略攻占来扩张的部落，那他们仍然逃不出灭亡的结果。
而在洛伦斯草原上，平和的部落是很少的，大多都在兽人城市里，或是城市附近。
“现在你不会再把你的孙女塞给我了吧。”马修歪着头嬉笑着对波尔莉说道。
“对不起，马修先生。”波尔莉再次羞愧的低下了头，之前要把孙女硬塞给马修，是怕孙女被圆头族人抓住变为奴隶，她看不到除了将孙女送给马修之外的路，现在危机已过，虽然还是很危险，但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她自然不想再把可爱的孙女送出去了，哪怕这是报答马修的一个好方法，但她哪怕自己去做马修的奴隶，也不远让孙女去做，除了道歉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为马修做什么了，又不敢主动去问，万一马修要他们做的，他们做不到，那就更尴尬了。
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马修突然想起了自己来这个部落的主要目的了。
“波尔莉，我想问问，现在短毛部落，在洛伦斯草原上的什么位置？最近的城市又在哪里？”他问道，看到波尔莉三人诧异的看着自己，他解释道：“我会出现在洛伦斯草原上，是中了别人的传送魔法，因为是被突然传送的，传送的目的地我也不知道，我是人类世界中，伊卡斯帝国人，我需要从奇异山脉那回去，但却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我明白了，请让我们帮您。”波尔莉说道：“这是我们为数不多能报答您的事情了。”
虽然这么说，但其实也只是指路而已。
洛伦斯草原没有什么路标，也没有什么道路可以跟着走，只有一些小小的地标可以作为参考。
波尔莉虽然是短毛部落的长老，但她识字不多，而且在洛伦斯草原上，像他们这样的部落，也不需要地图之类的工具，也就无法给马修这附近的地图。
马修只能自己在脑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路线。
依据这路线，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出不久之后迷路的结果了。
但这已经比没有指路前要好许多了。
最多，到时候迷路了，就去找个部落去问问，如果那个部落要抢劫他，他就洗劫了那个部落，洛伦斯草原上的兽人很多，因此部落也很多，有时候，部落首领、族长，或是长老之子，与其父发生信念的分歧或是矛盾冲突，他们就会带人将部落分裂，而兽人的生育能力可是比人类还强的，只要没有被别的部落灭掉，不出十年，小部落就可以成长为大部落了。
经过了之前对猪头兽人的一战，他信心倍增，特别是对莉维亚和阿姆的信心，已经膨胀得快把他撑破了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