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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德拉科嫌弃地看了刚刚从一年级毕业的斯莱特林一眼, 就好像他说了多么蠢的话似的:“那你到底来不来?”
  “如果你保证不是让我睡在你脚底下的毛巾上什么的。”斯科皮警惕地说。
  德拉科不屑地喷了喷鼻腔音:“你有什么毛病会让你觉得我要这么做?”
  “就你今天诡异得可怕的热情看来。”
  “好吧, 我今天就是热情似火了。”德拉科露出一抹标准的马尔福式假笑, “别习惯这个。”
  ……
  当晚, 晚餐过后,经过了大人们的批准, 男孩们拥有了自己的时间。由德拉科带领着上了二楼, 俩人最终在一扇看上去古老得可怕的华丽大门前停了下来, 然后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主人轻轻推开。
  就斯科皮来说, 德拉科的房间有些夸张——
  铺天盖地的斯莱特林绿为主色调的房间里摆满了昂贵或者古老的魔法装饰品, 它们有的明晃晃就是拥有黑魔法兴致的,比如一只像从哪个僵尸上砍下来那只手,当斯科皮触碰它时,整个房间的灯忽然都灭了,唯独这只手发出神奇的荧光,在彻底的黑暗中,德拉科碰到了自己的墨水瓶子,弄脏了一个丝绸绒垫子。
  “呃,抱歉。”被严肃的警告之后, 斯科皮只好乖乖地撑着下巴坐在沙发上,看着铂金贵族满脸不耐地挥着魔杖试图将那个垫子弄干净,随着山楂木魔杖的移动, 整块沾染上的墨水痕迹就像影子似地, 最后被牵引到一张废弃的羊皮纸上, 德拉科收起魔杖, 将羊皮纸团了团,丢进垃圾桶内。
  斯科皮愣了愣,这才想起一些不对劲来:“嘿,在放假的时候不是被禁止使用魔法吗?”
  对于这个问题,德拉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他懒洋洋地哼了声:“有什么问题?拥有成年巫师的家庭魔法部并不能准确判断是由谁使用了魔法,这条规定从来只是为了限制那些泥巴种。”
  “好了,你知道的德拉科,这个词有些粗鲁。”斯科皮温和地说,前者不屑一顾地哼了声,倒进宽大的沙发里。斯科皮站了起来,忍不住诱惑向房间最里面的床铺走去——厚厚的垂帐后时无论多少年散发着原木香味四柱大床,上面扑着就连豌豆公主都会觉得太过柔软的垫子,就算距离那里整整有一米远的时候,斯科皮都能闻到平日德拉科身上那种淡淡的香味。
  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不知道为什么,斯科皮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热。
  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被另一样东西所吸引——“梅林!德拉科!”斯科皮为他所看见如同奇迹一般的景象赞美地叹息,在四柱床后时一块巨大的魔法墙壁,那是深蓝色的夜空,如果将四柱床的链子拉上,那么躺在床上的人就好像睡在星空中一样,细碎闪着光芒的群星中,几颗巨大的特殊透明魔法晶石显得特别耀眼,斯科皮后退几步,半眯起眼,才发现那几颗魔法晶石所组成的正好是天龙座。
  德拉科名字的象征星座。
  “——很棒,是不是?”得意洋洋的低沉嗓音在身后响起,房间的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斯科皮的身后,此刻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尖细的下颚微微扬起成一个高傲的角度,抱臂站在那里。
  “我还未出生的时候,父亲就为我准备了这个。”德拉科从一种斯科皮从未听过的平和嗓音说道,那里面充满了尊敬和自豪。
  “是的——棒极了,我是说,这个真的很酷。”斯科皮眨眨眼,真诚地赞美,德拉科看上去对此非常受用,在斯科皮趴到墙上去研究那些闪着光芒的魔法原石粉末时,他站在男孩身后,淡淡地说:“除了父亲和母亲,你还是第一个看见这个的人。”
  斯科皮顿了顿,诧异地转过身,黑色的双眸直直地望进银灰色,最后,他挑起一边眉:“潘西?”
  “什么?!”德拉科苍白的脸上浮上一丝淡淡的粉色,他看上去非常愤慨地嘶嘶低吼,“你的脑子被巨怪踩了吗?我为什么要让潘西来我的房间?”
  “……我站在这里啊。”斯科皮眨眨眼,似乎对德拉科的恼火非常疑惑,又不是女孩子的卧房,参观还需要一个壮大严肃的理由不成?
  两人仿佛有苦大仇深似地互瞪了一会儿,突然想明白了什么,铂金贵族愤怒的表情僵了僵,最后终于转变为了不屑,他的下颚抬得更高了,用他一贯的腔调居高临下地说:“在你看来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男女之别,是吗?”
  斯科皮还想说什么,不过德拉科很快就摆出一副懒得再多说一个字的样子,他转过身倒回沙发上,然后从沙发出现了一只苍白的手,摇了摇,沉闷带着一丝嘲讽的声音传来——“你该做作业了,孩子。”
  “就好像你不用的。”
  “你在开玩笑吗,放假的第一个星期我就完成了全部的作业。”沙发上的斯莱特林不屑地哼了声。
  “好,就你能耐,行了吧。”斯科皮在德拉科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行李箱,家养小精灵们几乎是在他决定和德拉科呆在一块儿的下一秒就把它们送到这里来。拖到光亮的地方,斯科皮打开了箱子,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那是什么?——”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及时关上那个该死的行李箱,铂金贵族眼疾手快地从沙发上翻身坐起一把拽出箱子里那个可怕的东西,眼里闪烁着戏谑——
  斯科皮闭上眼,恨不得现在就冲下楼冲他爸爸大吼大叫一顿才好。
  “鞋盒,你看见的。”他哼唧了声。
  “我看见了。”德拉科恶劣地笑着,拎起那用卫生纸扎成的蝴蝶结的一角,“劳烦,这又是什么?”
  斯科皮回之一个要死不活的假笑,从牙缝里挤到:“蝴蝶结,如您所见。”
  德拉科不笑了,沉默半晌,他用十足虚假的慈祥说:“你的品位很可怕,斯科皮•格雷特先生。”
  “哦该死的,这一点不关我的事——嘿,别打开它——”
  完了,就像下定决心要赶尽杀绝似地,斯莱特林王子默默地拆开了那个用卷筒纸扎成的蝴蝶结,在他用两根手指拎起高级狗粮的一角时,斯科皮捂脸痛苦地呻.吟一声,连争辩都懒得了。
  “我看出来这是给谁的了。”将手中还剩半包的狗粮塞进鞋盒子里,德拉科嫌恶地将盒子整个儿抛回斯科皮的膝盖上,自己倒回沙发上随手从茶几上捞过一个苹果抛着玩——“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是个不错的主意,最好那时候波特也在——如果你决定这么做了,别让我错过这个,亲爱的。”
  他满脸满足,愉快地说:“我简直要迫不及待看见他们的表情了,要我帮你设计台词吗——‘嘿,布莱克,给你,别忘了你还没吃完的午餐?’——”
  斯科皮额角暴起一根青筋,嘶嘶地提醒:“我正好知道他似乎是你舅舅之类的,德拉科。”
  可惜后者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受影响,现在他收起了笑意绷紧了脸,冷静地回答:“在布莱克的家谱上,西里斯•布莱克早就是一个被烫出来的小黑洞了,谢谢。”
  “……这是我爸爸非要塞进来的。”
  “既然它在你的箱子里——需要重新来一个蝴蝶结吗?虽然我这里好像没有这种奇形怪状的纸巾——”
  “这叫卷筒纸。”
  “好吧,谁在乎——说实在的,这么细的纸巾能用来干嘛?——”
  “擦屁股。”斯科皮面无表情地回答。
  德拉科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刻的空白,借着,他啧啧两声,真诚地赞扬说:“我得说,格雷特先生真是绝了——”
  “…………”
  在闹了好一阵子之后,谁都忘记了作业这回事儿,当卢修斯和斯科皮的父亲俩人忍无可忍地上来敲门时,男孩们这才意识到早已过了该就寝的时间。于是俩个男孩先后在德拉科房内的浴室里洗漱完,斯科皮穿着睡衣爬到那张柔软得可怕的床上,他掀开那床温暖光滑的某种动物毛做的毯子,低声冲早已在床正中间的人说:“床那么大,你就不能往那边挪挪?”
  穿着丝绸制的绿色睡袍的铂金贵族嘟囔了一声,不清不愿地往旁边挪了挪。
  斯科皮看着那被挪出来的一小块空地,无奈道:“现在我情愿你给我一块抹布睡到你脚下去。”
  一块枕头巾无声地凑到他鼻子底下,德拉科掀开被子露出脸,恶劣地冲他假笑:“特别优惠,这可比抹布好多了是不是?”
  斯科皮无声地在被子底下踹了他的小腿一下。
  “哦,该死——”德拉科跳了起来,站在床上怒气冲冲地瞪了斯科皮一会儿,最后重重倒回床上,他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拖长腔调,“现在咱们能不能老老实实地睡觉?你这个精力过剩的孩子。”
  “就好像你已经成年了似的。”
  德拉科掀起被子蒙住整个脸,只露出一丝柔软的白金色发丝在枕头上,摆明了一副拒绝再继续交谈的架势。
  “好吧,你这个混蛋。”斯科皮撇了撇嘴,背对着德拉科躺了下去。
  斯科皮不记得最后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再睁开眼睛时,他确定天还是蒙蒙亮的——太阳甚至连影子都没有。感谢梅林他依然完整地缩在被子里,没有被踢下床——但是姿势已经不对了。
  完全不对。
  现在,斯科皮的整个脑袋都缩在被子里,而这竟然没有让他窒息而死。在他的鼻尖前面,是一块柔软的斯莱特林绿丝绸,毫无疑问,它属于某个人的睡衣的某一块。斯科皮动了动,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他的腰间,因为他的动作顺势滑到床上,而这个动作也让这只手的主人完全地苏醒过来。
  德拉科爬了起来,睡眼惺忪,抓了抓他那因为睡觉变得有些乱七八糟的白金色头发——
  “梅林,这才几点——”借着床后魔法墙壁上微弱的星光,他迷迷糊糊地抓过放在床头的魔杖挥了挥,金色的颗粒在黑暗中跳跃着组成一串日期……“凌晨!四点半,你折腾什么?——”
  斯科皮疲惫地打了个呵欠,闻言无辜地说:“我只不过翻了个身。”
  德拉科挑起眉,虽然在黑暗中另一个人看不见——“你翻身为什么非得摇醒我?”
  “梅林的胡子!谁摇你啦,你自己把手搭在我身上——”
  “——男孩们,起床时间刚刚好。”
  优雅的腔调从门口传来,随着房门被推开,一束昏暗的光线从走廊射入房间。
  卢修斯•马尔福站在那里,穿着完全不会被误会是晨衣的长袍,看样子已经完全整理好自己,至少他看上去容光焕发,门被推开了些,马尔福夫人也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近来,然后是斯科皮的父亲,是的,现在大人们已经全部到齐了。
  “起床吧孩子们。”格雷特先生微微一笑,“我们该出发了。”
  斯科皮和德拉科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德拉科掀开被子,疑惑道:“现在才四点半呢?”
  “我们得提前出发,不然营地那儿会到处是人——”卢修斯难得耐心地解释,“你妈妈坚持让你们自己支起帐篷,虽然我不这么认为——”
  “偶尔动动手对他们没有坏处,亲爱的。”马尔福夫人温和地说,“男孩们,你们有四十五分钟收拾你们自己,五点半时候让我们在楼下见面。”推了推另外两个男人的背,纳西莎•马尔福,这个拥有浅色头发的美丽女人此时此刻的表情非常温和,并不像大多时候那样高傲,现在她宽容地为孩子们留下了足够的时间,带领大人们离开德拉科的房间。
  终于清醒了些,回想起上一届魁地奇世界杯的流程,德拉科啧了声,不耐烦地说:“我痛恨在草地里找门钥匙的过程,说实话,那真的蠢透了。”
  “那是什么?门钥匙?”
  “就像一个并不够优雅的简易传送门——有时候可能是一个轮胎,可能就是一把钥匙,上一次我们足足在草地上找了半个小时,最后是潘西的爸爸在一堆垃圾里找到了那把门钥匙——”德拉科顿了顿,露出一个往事不堪回事的表情,“它被伪装成了麻瓜打火器的外貌,该死的,那真是噩梦,我猜体育司的人大脑都不太正常——”
  “如果它像飞路粉一样,我一会会拒绝吃早餐。”斯科皮若有所思地说。
  德拉科不说话了。
  斯科皮戳了戳他的腰。
  斯莱特林王子这才掀了掀薄薄的唇,十足刻薄地说:“说实在的,还真有点像——如果一会你敢吐在我身上,我就把你塞到金色飞贼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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