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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繁花[综红楼] 第350节

  “有个住得近的稳婆,才进去了。”
  王氏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她双掌合什,嘴里呢喃,“阿弥陀佛,老天保佑母子平安。”
  站在王氏附近的丫鬟,听到二奶奶这样的话,都立即对二奶奶顿生敬意。
  王氏的内心想法,却是婆婆从来就不喜欢张氏,老天保佑张氏母子平安,千万不要让张氏挂了,千万不要再给婆婆有机会、选个喜欢的大儿媳妇。
  看,误会就是这么产生了。
  屋里很快传来新生儿的啼哭,贾赦不顾与刚过来贾政寒暄,几步窜到了门口。孩子哭声消失了,却不见稳婆把孩子抱出来。
  贾赦伸着脖子往里看,他忘记了还隔着两道门呢。他心里着急,到底是男孩还还是女孩?怎么没人抱出来啊,啊,啊!
  贾政过来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王氏摇头,她往后退了几步,把位置让给站过来的丈夫。
  “母亲呢?”贾政才过来,没看到母亲他觉得很奇怪。
  “母亲在产房里。”
  “噢。”贾政噢了一声,就再无其它话了。
  产房里的气氛松快下来了,现在就等着张氏把胎盘娩下来。
  。
  外面有人进了院子就喊,“世子爷,世子爷,郎中到了。”这位郎中是离荣国府比较近的
  贾赦赶紧过去迎接郎中,没一会儿,太医到了,另一个稳婆也到了。跟着张家大嫂带着稳婆也来了。
  大嫂很着急,“恩侯,妹妹怎样了?”
  “孩子已经生了。还没有抱出来。”贾赦心里着急啊,“大嫂,你进去看看。”
  “好。”
  张家大嫂简单地应了,她知道荣国府的规矩,就带着稳婆先进去产房,到隔壁换了衣服后,进去产室。
  “亲家太太,辛苦您了。”
  张家大嫂见贾母的裙裾上溅上了不少污秽,再看只有一个稳婆和罗嬷嬷,俩丫鬟都坐在张氏身后撑着她呢。心里明白这是亲家太太在这里主事呢。
  “哎呦,你来的正好,快看看我这二孙女,多俊俏啊。”
  贾母先向张家大嫂展示新生儿,然后对她说:“孩子生的很顺利,就等胎盘落下来了。”
  张家大嫂放了心,看看孩子赞扬几句,就过去看小姑子。
  “妹妹,你还好?怎么生的这么急?”
  张氏笑着点头。
  给张氏接生的稳婆,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等到张氏把胎盘分娩下来,仔细检视了,对贾母说:“太太,胎盘是完整的。”
  贾母点头,“辛苦你了。”
  罗嬷嬷给张氏收拾,她突然变声尖叫道:“太太,您快看,这血出的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好像有人猜中哎
  第507章 红楼贾母56
  罗嬷嬷的惊呼, 吓得贾母和张家大嫂差点扔了孩子。稳婆丢开手里的活计扑过去, 看看就问贾母,“可有请郎中来?”
  贾母沉声答道:“请了, 赶紧给你们大奶奶收拾了, 请太医和郎中进来。”
  罗嬷嬷慌手慌脚地发抖, 俩丫鬟更是怕得不得了。贾母把孩子塞到罗嬷嬷怀里, “抱去一边站着。”
  然后上手扯了张氏身后的被子,沿着炕边一铺,把张氏抱过去, 嘴里吩咐丫鬟, “请太医进来。” 张家大嫂顺手扯过另一床被子, 盖到张氏身上。
  张家大嫂带来的稳婆也上去帮忙,俩稳婆七手八脚把东西归拢到另一边了。
  王太医和郎中就在门外等着内, 听见产室里面的俩人相视一眼,各自心中就紧张起来。及至丫鬟冲出来叫人, 俩人提着药箱迅速跟进去,贾赦也跟了进去。贾政只能留在院子里,王氏犹豫一下, 征求贾政的意见,“二爷, 妾身进去看看?”
  “去,你赶紧进去看看。”
  王氏进屋,扑面而来的就是血腥气息。转过屏风,见张氏沿着炕边躺着, 太医正面色严肃地在把脉。贾赦焦虑地站在张氏的头侧,郎中、婆婆和张家大嫂沿着炕边站成一列,罗嬷嬷抱着孩子站在墙角,俩丫鬟跟在罗嬷嬷身边。
  王太医片刻让开位置,从药箱中翻出一丸药,对贾母说:“夫人,这是成药,下官怕世子夫人可能要产后出血,先服了成药再用针。”
  郎中此时也扶好脉,赞同地点头。
  贾赦立即接过药,王太医赶紧说明用温酒化开,贾赦应声而去。
  贾母和张家大嫂看着张氏吃了用酒花开的丸药,见王太医和郎中俩人斟酌着开了方子,已经去煎药了。
  然后王太医说要行针。
  贾母有点呆,不知道这个行针要怎么行。
  她回身看到王氏在屋角和罗嬷嬷站在一起,叫过身边的丫鬟,低低吩咐了两句,丫鬟过去把太太的意思一说,罗嬷嬷抱着孩子和王氏一起退出去了。
  贾赦和郎中退到门外,贾母和张家大嫂带着两个丫鬟守着张氏。看王太医准备好针灸用具,稳婆招呼丫鬟把屏风拉好,自己去太医跟前听训,完了又重复一遍穴位和进针深浅。贾母这才知道,稳婆居然还有这份能耐。
  太医指导稳婆下针,每一针都会报位置,稳婆一边下针一边重复。那郎中就小声给贾母和张家大嫂解释,稳婆也是分等级的,有个别的稳婆是不用太医指导就能下针的。
  下针之后,王太医让人把煎好的药端来,张氏在生死面前,吓得着脸抓着她嫂子的衣袖,牙齿上下磕得作响,抖得喝不进去汤药。
  王太医着急,“夫人,再不喝药就只好灌进去了。”
  说着把灌药器拿了出来做准备了。那灌药器本是为昏迷病人预备的。贾母上前试试药碗不烫,把张氏拗着脖子后仰,一手托脖子一手捏鼻孔,张家大嫂端着药碗,趁着张氏吃惊张嘴,一碗药须臾就灌完了。俩人相视一眼,默契地松手,给张氏拍背顺气止咳。
  把周围的几个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张氏喝了药昏沉沉睡去,别人可不敢松懈半点。要知道一旦发生产后出血,弄不好,产妇就会交代了。
  贾母把张家大嫂安顿去休息,稳婆得留在荣国府帮忙。就是太医和郎中,也都留在贾赦的东院候命。
  等都安排好了,贾赦还跟在贾母身边呢。
  “老大,孩子我让罗嬷嬷送去老二那边了,让老二家的先帮着照应几天。你这面还是先顾好张氏,别让三个孩子没了亲娘。”
  贾赦如鲠在喉,他红着眼圈,憋了一下才说:“谢谢母亲。”
  “行啦,你去守着张氏,我回去歇一会儿,有事打发人去喊我。”
  贾母回去正院,先好好沐浴一番,然后清清爽爽了,让人把闹腾了好一会儿的贾琏抱过来。
  “琏儿,你母亲给你添了一个妹妹哦。你高兴不?”
  贾琏处于见了祖母就高兴的时候,咿咿呀呀说着谁也听不懂的外星语,玩了一阵就点头要睡了。
  “真是没心没肺、傻吃傻乐的好时光啊。”
  贾母把贾琏交给奶娘抱去睡觉,自己闭目打坐养精神。是不是得和贾赦商量一下呢,张氏不好再生了。
  不仅是贾母这么想,张家大嫂也是这么想着。小姑子这明显是易孕难生,每次生产都能把别人吓个半死。等这次挨过去了,怎么也得说服她不能再生了,二子一女足够了。自己不也是就生了一儿一女嘛。
  同样这样想的还有贾赦,他坐在妻子的身边,握着妻子微冷的手,看着妻子宁静的睡颜,心里也打定主意,不能再让张氏生了。
  午膳后,贾母略略休息,又过去东院。张家大嫂换了贾赦去休息,自己在守着小姑子呢。
  “亲家太太,辛苦您了。”
  “我是她婆婆,应该啊。她这一中午可好?”
  “好。太医才看过了。说是过一个时辰再来看看,还要不要施针。”
  贾母点头,俩人默默守着沉睡的张氏坐着。
  过了一会儿,张家大嫂小声说道:“亲家太太,我这小姑子让您费心了。嫁入荣国府十来年,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的。也是她在家被宠的过了”
  贾母摇头,“哪个做姑娘的在家里,不是被宠着长大的。哪个到婆家不是脱胎换骨了?归根到底还是恩侯宠她宠的过份了,让她失去了长大的机会。瑚儿一天天大起来,过几年儿媳妇、侄媳妇陆陆续续进门,有她难过的日子呢。”
  张家大嫂点头。
  “可不就是这样的。婆母换了罗嬷嬷过来,就是要提点她的。唉,亲家太太,不怕您笑话,我在小姑子身上花的功夫、用的心,比自己女儿、媳妇都多。我婆婆返乡的时候,拉着我的手直哭,让我好好照顾她。去年春天,隔一天就来一趟府上,每件事掰开揉碎了和她讲……等她明白事儿,我得熬出白头发了。”
  “慢慢教导,恩侯以后承爵,她这样没法扛得起一府主母的事儿。”
  张家大嫂觉得自家公公做事真的是不地道,太坑亲家了。她不自觉地给贾母赔礼,请贾母费心教导小姑子。
  这话贾母笑笑不接茬。张氏啊,让贾赦自己教导去。
  到了时辰,太医和郎中、稳婆一起过来,扶脉后,稳婆去查看张氏身下垫的草纸。罗嬷嬷休息了一会儿也过来,她轻轻叫醒张氏,给她喂了鸡汤、白粥。
  太医就与贾母商议,“夫人,世子夫人见好,可还要行针?”
  “辛苦王太医了,该这么治就怎么治,不要等夜里反复了。”
  贾赦过来,他知道行针也是稳婆动手,立即说:“行针。”
  晚饭后,贾敬的妻子过来。
  “婶娘,张氏如何了?我听着信,怕过来帮不上忙还添乱,就没过来。”
  “现在还好。你有心了。”贾敬的妻子把贾瑚和贾珠都拢在东府,没让他俩回来,预备晚上也留了俩孩子在东府睡。
  “你回去,帮我看好瑚哥儿和珠哥儿,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贾敬的妻子又问了问女婴,得知放在王氏那里,又过去看看孩子,才回去宁国府。
  这一昼夜,几个人带着丫鬟换班守着张氏。行针、灌药,反复几次,到第二日中午了,太医和郎中才说没什么风险了。贾母厚厚酬谢了太医和稳婆等人,让贾赦送走张家大嫂,她得张罗着翌日的洗三礼。
  等张氏满月了,贾母觉得自己要脱了一层皮了。张氏也憔悴不堪,在生死边缘晃荡了这一回,让她越发地脆弱了。贾母干脆让她做双月子,嘱咐罗嬷嬷好好照料她。
  临近新年了,张氏还是风一吹就摆三摆的模样。贾母只能再次给张氏报了病假,免了新年觐见。
  腊月的诸多杂事,贾母分派了半数给贾赦去做。贾代善颇有微辞。
  “国公爷,这些事情,我自己做了也没什么的。可谁知道老天会让我替张氏干多久。大儿媳妇不能担起内院的事情,老大再不担起来,哪天我撒手了,你是要府里乱成一锅粥?”
  贾代善无话可说。
  贾赦只能在东宫忙完以后再忙府里的事情。
  等得空了,父子坐下来聊天。贾代善心怀愧疚地对贾赦说:“恩侯,张氏这亲事啊,是为父想差了。当初,唉。”
  “父亲,儿子如今有二子一女,就莫提当初了。以后给瑚儿选个能持家的媳妇。儿子看母亲的身体尚好,应该是来的及的。就是这几年要辛苦母亲了。”
  贾赦到了如今,才真切地体会了岳父说妻子心性软弱的真正含义。妻子这样立不起来,自己顾了朝廷、东宫的政事,还要顾着府里的事情。原以为府里的事情简单呢……唉,自己是不如父亲有福气,可以全心只顾朝堂的政事,把家事都交托给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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