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舒郁脸红了红,还是第一次从祁铮嘴里听到这么亲密的称呼,到底还是不愿意在这里让人为难,关了门,就离开了。
  “昨天晚上蒋南行追杀的那个人是不是你?”舒宁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我只能说是我,但是具体事情,抱歉,我没办法回答。”
  “你这话什么意思?现在郁儿嫁给你了,你就得保证她的安全,你瞧瞧,昨晚若是没有我,你以为你还有活路?”
  舒宁要被气疯了,他隐隐察觉到祁铮的立场,但是还是不能确定,想要亲口听见。
  祁铮觉得舒宁在关于舒郁的事情上有着出乎寻常的执着,倒是比平常精明了不少。
  “我无法想你说任何关于昨晚的事情,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护着舒郁,只要我还活着。”
  第16章 嫁给他的第十六天
  舒宁还是昨晚觉得凶险异常,这下却也是打破了以往对祁铮的偏见。能从蒋南行带着的十几个高手手里死里逃生,祁铮肯定不是和传言一般,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相反,他应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不出意外他应该是五皇子党。
  宣渊和左相一条船,镇北侯向来和左相不对付,祁铮自然不会站宣渊。太子有皇后,若是皇后党,自然也不会娶了舒郁。而最后,只剩了平常最不显眼的五皇子,果然啊,皇家就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心思是简单的,兜兜转转,舒家还是入了局。
  昨晚舒宁带着人正在巡视,就听到有打斗的声音,立马就追了过去。远远瞧着那背影倒是像祁铮,本还不确定,对视一眼之后方才确定,这才急忙上前喝止,打斗也就一瞬间的停滞,却是给了祁铮逃脱的机会。
  见祁铮在巷子里转弯,入了醉春苑那条街后便不见了,舒宁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紧着神经对付蒋南行,一连串的问话,让蒋南行失去了最佳追击时机。
  今晚舒宁也不是茫然找过来的,他去了那条街暗里询问,最后在舒郁名下的那家首饰店偏门,遇到了出来处理痕迹的掌柜,二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本想直接回府,却又目睹了宣城偷袭霍凌。
  宣城指使人将霍凌打晕之后,给他来了两刀,不致命,但是也不是轻伤。
  霍凌被人抬到了醉春苑后门的草堆里,刚放好,舒宁就听到就有个女人的尖叫声传来,见远处有几路人马赶过来,立马闪身离开了,免得被怀疑上,平白给祁铮惹了麻烦事。
  舒宁回府之后一直心神不宁,就怕这事没办法蒙混过关,担心舒郁受到牵连。
  结果下午就听到了传言,说镇北侯世子对世子夫人疼爱的紧。这不天气一直不好,就上赶着陪夫人去泡汤泉,以往可没见过镇北侯世子有这闲情逸致。
  舒宁这才长舒一口气,傍晚的时候,乔装打扮一番,就去了福山山庄,打算找祁铮问个清楚。
  虽然还是没能从祁铮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但能得到一句保证,舒宁倒也觉得自己能放点心了。只要能保证舒郁的安全,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我就姑且信你一次,你们在这里好好住着,千万别让人察觉到异常。城中现在戒严,左相说自己家遭遇入室行窃,已经出动了禁军在每个城门口和客栈进行排查。如今城里到处都在找你,最近一段时间你最好别露面,在这里好好养伤,也能让郁儿温养一段时间身体。”
  “兄长放心,我不会让郁儿涉险,一旦出事,我会将舒郁提前送离,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祁铮郑重的看着舒宁,给了目前能给的最重的承诺。
  “既然如此,我也不逼你说出隐情,只要你能照顾好郁儿,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若是有难处,需要协助,派人去将军府给我说一声就是。”祁铮能给出承诺,舒宁自然也不会亏了他。
  “谢兄长体谅。”
  舒宁没有多留,现在非常时期,每个动作都容易引起左相那边的关注,毕竟那天晚上是自己出手拦住了蒋南行,现在和祁铮见面自然惹人注目。
  “哥哥和你说什么了?”
  舒宁走之后,舒郁就进屋了,想看看祁铮有没有事,就怕哥哥控制不住,亲眼看着祁铮好好躺在床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说什么,他就嘱咐我,要我好好照顾你。”祁铮不愿让舒郁知道过多的东西,不是不相信,而是知道的越少,才是最安全的。
  “那就好,我哥哥就是太疼我,才会对你有些偏见。”
  “我知道的,自然不会计较。再说了,若是我有个妹妹,我自然也会对妹婿有着天然的抵触情绪,我倒是能体会兄长的心情。”
  天色也不早了,云竹和云兰进来伺候舒郁梳洗。
  祁铮就在床上等舒郁回来,有点焦灼,低头瞧着自己胸口的刀伤,今晚倒是不好抱着舒郁了。
  舒郁从侧室出来就发现祁铮躺在床里边,似乎已经睡着了。见他把外边的空间留给自己了,心里有点纳闷,一般都是祁铮睡外面的,难不成是这次受伤了,导致没有安全感了?
  祁铮见舒郁一直没上床,还有点纠结,想了很久,还是只能装作刚醒过来的样子,状似不解的问:“傻站着做什么,还不上来休息?”
  “我,你……”舒郁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伤在左胸,睡在外边不好抱着你。”祁铮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只是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但说出来之后,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舒郁本来就是自己的妻子,抱着睡觉有什么大不了的。
  “要不我换个房间歇着吧?你受伤了,怕是压到伤口就不好了。”
  舒郁觉得有点羞,之前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被祁铮大喇喇说出来,舒郁只觉得脸上烧的慌,想要躲起来。
  “夫人这是在嫌弃我?”祁铮语气幽怨,仿若舒郁是个负心人。
  “我没有,我就是有点担心你的伤口开裂,现在天冷,伤口本来就好的慢,若是再有什么差错,只怕会好的更慢了,影响到你们的大事就不好了。”
  “当初想让夫人安心睡觉,我可是再晚都会赶回家给你暖床,如今,夫人倒是不愿意替我暖一暖这冰凉的被窝了。”
  舒郁被一刺激就立马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乖乖让祁铮抱住。
  “夫人倒是叫我一阵好等。”祁铮把舒郁抱在怀里,才觉得自己舒坦了。
  “你动作小点,别扯到伤口了。”舒郁也不敢挣扎,窝在祁铮怀里就开始酝酿睡意。
  “夫人若是不乱动,我自然不会有大动作。”
  天大亮,门外守着的人也不敢大声说话。
  “还没起呢?”云竹去厨房交代了声,回来就见云兰还在屋外。
  小丫鬟手上的水还在微微冒着蒸汽,已经不知道换了几遭水了,屋内还没有动静,若不是世子也在里头,云竹早就进去看看是不是小姐生病了。
  “没呢,只怕是这几天熬夜,累着了。”云兰嘟囔一声。
  “等着吧,总会起的。”
  云竹话音刚落,屋里就传来了动静。
  “好像起的太晚了。”舒郁还被祁铮抱着,直觉浑身暖和,也不愿意动。在祁铮胸口蹭了蹭,眼睛红红的,弥漫着一层水汽。
  大早上的,祁铮哪里见得这样的景色,竟是不自觉的亲了下去,轻轻咬了咬舒郁的唇,只觉得心口甜得发腻。
  云竹推开门就刚好撞见这一幕,红着脸退下,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云竹,这是怎么了?”云兰不解,怎么又不让进去了。
  “你怎的这么多话!”到底还是没嫁人的姑娘,见了这样的场面难免会失态,羞红了脸,不愿和云兰多说,觉得难以启齿。
  屋里倒是没有过多的动静,舒郁不敢太大动作推开祁铮,只是微微拧了拧祁铮的手臂。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消声。两人对视一眼,最后只能都当作没发生过这件事,唤了人进来伺候。
  “世子倒是没什么福气,如今只能在床上躺着,倒是没办法享受汤池子了。我就一个人先去泡泡汤池子,午饭时候再来看你。”
  现在让两个人相处,舒郁得尴尬死,只能借口泡汤泉,好让自己先平复一下心情。她不觉得祁铮是心悦自己,两人相处没多久,满打满算相处了还不到半年,就算有点情谊,也不过是一星半点,随时都可以变成镜花水月。舒郁没这个勇气去赌,逃避虽然可耻,但却是最好的办法。
  “好。”祁铮闭了闭眼睛,眼前都是舒郁刚才眼尾发红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口渴的紧,一时间他没办法理清自己的思路,需要静一静。
  舒郁泡在汤泉里,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放松了下来,拿了本书看着,倒是忘记了时间,若不是云兰进来提醒,舒郁觉得自己可能会在这里睡着,实在是太惬意了,让人可以忘记所有的糟心事。
  “小姐,现在是回房还是?”云兰不如云竹心思细腻,把握不住舒郁的想法。
  “去看看那两个小东西吧。”
  一窝小兔子,组成了一个大家庭,倒是美满的很。
  “那只兔子的伤应该好全了吧?过几天放生了吧,圈养着倒是禁锢了它们的天性,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小姐心善。”云竹取了件披风给舒郁披上。
  “哪里就是心善,只不过是有点感慨罢了,去后院看看吧。”
  很多时候,你以为的一件好事,对别人来说也许是一件坏事,就如同蒋南依和宣渊的婚事,之于宣渊和左相来说,当然是好事,在祁铮看来也是对宣渊有利的,那么又有谁在乎了另外一个当事人的看法?
  蒋南依不过就是顶替了舒郁上辈子的悲剧,而谁又能保证这次舒郁的选择就不会出现偏差,毕竟很多事情在舒郁和祁铮定亲的时候就已经改变了,留在京城的舒宁,提前的舒宁和宁遥的婚事,还有宣渊和蒋南依的婚事,事情已经混乱不堪,完全无法按前世去推测轨迹。
  舒郁不知道事情最后会朝着什么方向改变,但是只要自己还活着,就还有扭转的机会。
  第17章 嫁给他的第十七天
  舒郁本来想去后院转转,结果祁铮那边差了人过来叫舒郁回房。
  “是哪里不舒服吗?”舒郁取下披风,又把汤婆子放在一边,连忙去了床边看祁铮的情况。
  “没有,只是该用膳了,夫人却迟迟不归,我有点担心夫人一去不归。”祁铮放下手里的书,意味深长的看着舒郁。
  “我才没有。”只是这话里却还是底气不足。
  “没有就好,让下面人传膳吧。”祁铮慢悠悠从床上起来了,随意往桌边一坐。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安静,因为食不言寝不语这条规矩,两人倒也没有尴尬,让人尴尬的是饭后,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只能生硬的找话题聊天。
  “你现在躺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影响吗?”房里只留了云竹一人候着,舒郁倒是没什么顾忌了。
  “事情我都办妥了,总不能离了我就什么事都做不成。”祁铮没有任何心里负担,在这里吃好睡好,还能和舒郁单独相处,惬意的紧,干嘛还要自寻烦恼。
  祁铮觉得自己对舒郁肯定是有点想法了,每次见到舒郁就觉得心情好了,还莫名的想要和舒郁亲热,只是他不确定舒郁对自己的感情,怕贸然动作,会让舒郁直接疏远自己,毕竟几次自己的情不自禁,舒郁都显得不大能接受。
  “下午在房里陪我手谈几局,总不能让我一个人闷在房里,夫人却是到处溜达着,让下人见了,还以为我们夫妻关系出了问题,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我棋艺不精,上次世子不就已经知道了吗?”
  舒郁想到上次因为祁铮愿意陪自己回将军府小住,自己太过兴奋,拉着祁铮下棋,结果这人倒是没有一点谦让,舒郁几乎没有赢过一次,自然是不愿意和祁铮在下棋了。
  “咳,”祁铮有点不好意思,之前是没想很多,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如今自然不可能那样做,肯定是会让着舒郁,“这次让你三子便是。”
  “你这就是讽刺我,我才不愿意和你下棋。”舒郁有点赌气。
  “夫人可就是冤枉我了,我就是想让夫人体会一下胜过我的滋味。”
  “你好烦人,我才没有这个想法。”舒郁才不承认那天晚上一直拉着他下棋是因为自己不肯认输。
  舒郁只觉得恼得很,就觉得祁铮看不起自己。但最后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和祁铮下棋了,从一开始不蒸馒头争口气,不愿意让祁铮让子,到最后从让一颗子到四颗子,舒郁都没能赢一局。
  “要不再让你两颗?”祁铮也有点无奈。
  舒郁是已经没有心情了,下到现在已经不愿意思考了,就是胡乱落子了。
  “我不想下了,你太过分了。”舒郁扔点手里的黑子,祁铮那句话一出,舒郁只觉得自己自己心里一团火烧得正旺,就差动手了。
  祁铮想要解释,门被叩了叩,传来云竹的声音:“小姐,安王,宣世子,罗公子过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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