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程萱说完就歪着脑袋看沈清,审问意味十足。沈清十分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满脸堆笑道:“程筹回来给你说的吧,那你肯定也知道我说那话都是为了推脱他们,不是真心的呀,还有”,沈清灵光一闪道:“那程筹肯定也给你说了后来秦掌柜来的事情了吧,他就准备给我送那样一个女人来着,我严词拒绝了啊。”
“说了”,程萱慢悠悠地回答,沈清脸上刚一喜,就听到程萱接着说道:“程筹说你是拒绝了,但很可能与秦掌柜之间有什么未尽之言,他觉得自己脑子不聪明,没有听出来也有可能。”
我擦!沈清真想问问程筹:咱俩什么仇什么怨啊?
程萱这还没完呢,她突然靠近沈清,轻声说道:“你推脱之时为什么要说精通乐器呢?我这个人比较笨,也没有什么精通的乐器,但是有一个人”,程萱眼皮一掀,接着道:“可是对各种乐器都精通的很呢。”
程萱说完就审视着沈清,嘴角微勾,看似在笑,但沈清知道这是在逼供呢。沈清呵呵呵呵地笑起来,心道全天下的女人怎么都一个样啊,老是关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还翻旧帐,自己跟那郡主毛关系都没有啊,真是太冤枉了。
这个事情可一定得澄清啊,实在不行,只有放狠招了。
沈清将程萱的小嫩手包在手心,眼睛下垂,双眼无光,神色哀戚,低沉着声音慢慢说道:“我这次回去很不开心,族长他们拿孝道逼迫于我,我却碍于名声,不能光明正大地反击回去,我被他们压的死死的,还有人说我外强中干,我觉得我好没用……”
沈清的声音越来越低,配合着这幅伤心的样子,真真是让人动容,程萱心疼极了,连忙说道:“这个不怪你的,都是他们的错,这种事情每个家族都有的,爹爹都说过,那些长辈要是一旦不要起脸来,还真是很棘手的。”
“嗯嗯”,沈清还是很享受程萱的安慰的,不过他也懂得见好就收,脸上重新挂起笑容,问道:“这次来怎么不见程景呢?还有秦川一家呢?从来到现在都没见过呢。”
“我哥啊?”程萱一脸笑意,还带着一丝小调皮,眨巴眨巴眼睛道:“我哥如今正在当差呢,可认真了,你都不知道,现在京城中教育孩子都说‘年轻时候玩玩也没什么,看人家镇北侯府的程世子,人突然就长大了,现在一天到晚当差多认真啊’。”
沈清有点儿明白了:“与夏家有关?”
程萱点点头。
事情是这样的,程萱知道李叔远无意于夏琼,他是挺高兴的,可是高兴归高兴,他也没有办法接近夏琼啊,冒冒失失上门也不行,程景只能采用守株待兔的法子了,于是他天天待在夏府门前等,就想着哪天夏家姑娘出来了可以制造个偶然然后一诉衷肠呢,可是等来等去,都快等成望妇石了,也没把夏家姑娘等出来。
程景想着这可不行啊,就派自己的小厮去贿赂夏家买菜的婆子打听消息,结果竟然听人家说小姐都不在府内,大少爷前段时间把小姐送到城外的庄子上玩去了。
程景的小厮团圆一脸高兴地对程景说道:“这下可好了,庄子上没有城里守护地这么严,世子你或许还能见夏家小姐一面呢。”
团圆说完之后,程景却迟迟没有回应,良久之后他咬牙切齿道:“夏琛,夏琛!亏的老子对你这么好,你竟然防我到如此地步。”
程景说完就大跨步地往夏府而去,表情严肃,气势汹汹,团圆忙劝道:“世子你可不能去人家家里闹事啊,侯爷知道了会生气的。”
程景根本不理他,走到夏府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指挥团圆道:“敲门。”
团圆心惊胆战地敲了门,不一会儿那门就打开了,里面有守门的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程景,然后恭声问道:“公子有事吗?”
程景给团圆使一个眼色,团圆就从袖子里掏出名帖递给那守门人,程景双手背后道:“我有些事想求见你家老爷。”
守门人一看竟然是镇北侯府的世子,连忙把人迎进来,道:“公子稍等,我去通报一下。”
此时是下午申时左右,夏大人在官衙当差还没回来,夏夫人就让夏琛先招呼着,夏琛一见坐在会客厅的程景,那眉头就紧紧地皱起,似乎能夹死苍蝇,这一幕更加刺激了程景,不过程景此时格外能沉得住气,他站起身对着夏琛一抱拳,礼节到了之后就又坐下了,脸侧向一边,一言不发。
程景不说话,夏琛却是有话要对程景说,他走到程景对面坐下,沉思片刻后道:“程世子,我知道你的心意,也相信你是真心的,只是我觉得你与我妹妹并不合适,所以我希望程世子能适可而止。”
程景眼皮一掀,目露寒意,心道什么叫做你觉得不合适?你是皇帝老子还是月老啊,你觉得不合适我俩就不能在一起了,真是荒谬。
程景内心气愤不已,此刻也只是表现为视夏琛为空气,坚决不理他罢了,他害怕他一开口就要把夏琛喷死,而夏琛见着程景这个样子也沉默起来,两人就安安静静而又略带剑拔弩张地坐在客厅。
夏大人回府之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走进厅内,程景和夏琛都站起身来,夏琛正准备说话呢,程景就上前几步走到夏大人跟前,行一礼后恭恭敬敬地说道:“夏伯父好,我是镇北侯府世子程景,我想问一下,你看我有可能成为你家的女婿吗?”
夏大人目光一凝,定定地看了程景一会儿,然后脸上挂起一个清浅的笑容,道:“我夏家招女婿有两个条件,一人品端正,二自食其力,程世子觉得自己可能做到?”
程景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后抬起头肃声道:“我目前估计做不到,但夏大人可否给我一段时间,我自会向你证明我可以。”
“好”,夏大人一锤定音。
“那就告辞了”,程景说完便往外走去,到门口了又转过身:“你给我三个月时间,这段时间你不要给夏琼相看人家可以吗?”
程景此时站在门口,太阳的余晖照在他的身上,似是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他的神色有些看不清楚,但却无端的让人感受到他的认真,夏大人微微点头:“可以。”
程景走了,夏琛有些急躁地对夏大人说:“爹你怎么能给他希望呢,他这种人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他就算能坚持过这三个月,以后又会怎样啊?”
“你对他有偏见”,夏大人很肯定的说出这句话,然后慢慢地走到主位,轻啜一口茶道:“琛儿,我不知道你眼中的程世子是怎样的,但在我看来,他是一个很有勇气并且愿意付诸行动的人,我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而且,三个月的时间不短了,你与其跟他扭着让他产生逆反之心,不如试他一试,他若只是一时兴起,这件事情自会解决。
“琛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风格,你若用太过单一的标准去评判,反而会错过很多精彩的人和事,我倒是很看好这位程世子呢。”
“为什么啊?”夏琛迷惑不解。
夏大人脸上慢慢绽开一个笑容,为什么啊,可能是因为他眼睛里的光彩,格外眩目吧。
第42章
听完程萱的讲述,沈清倒是有些佩服程景了,他一直都知道程景是一个心诚之人,性格中还带着一些小单纯,这样的人做侯府的接班人似乎有点儿不够格,但程侯爷就一直这样放任着,并没有想改造他的意思,为什么呢?就因为这样的人一旦认真起来,他会更有恒心,更能坚持,会比其他人走的更远。
“所以程景现在每天都去当差?当什么差?”沈清很好奇程景想要怎么证明自己。
“巡城兵”,程萱的脸上带着一份自豪:“我哥说既然要自食其力就不能靠家里,他自是可以找爹爹把他安插在六部之中,但他不愿意那样做,他就自己跑去当禁卫军中最底层的巡城兵,每天都要在城内巡视,清除宵小维持治安,很辛苦的,但我哥当差可认真了,负责的那一片秩序超好。”
沈清心道这还用说吗,那些混混儿见你哥跟老鼠见猫了一样,你哥不主动去找他们事就够好了。
说完了程景的事,沈清又问起秦川,王家那姑娘年纪不小了,该是开始准备成亲的事情了。
“哎”,程萱长长叹一口气道:“这又是一桩麻烦事,姑父不再了,姑姑又有点拎不清,所以表哥的婚事基本上就是我爹娘在操持,如今亲也提过了,生辰八字也合过了,接下来就是送彩礼了,这时就要考虑一个事情,那就是成亲后表哥住哪里。”
“你姑姑不想搬出去吧?”沈清觉得依那位姑太太的性子,肯定是不想脱离侯府的。
程萱虽然很不想点头,但事实就是如此啊,程萱接着说道:“姑姑说刚好隔壁的人家要卖房子,就想着买下来,跟侯府打通,以后还跟一家人一样的,爹娘还没说话呢,表哥就说他已经在城东买下了一个宅子,他们一家都要搬过去。”
沈清心里默默地给秦川点了一个赞,这脑子多清醒啊,按姑太太的性子估计想一辈子扒着侯府呢,占便宜还占不够了,跟程侯爷再深厚的情分最后也要磨光了,秦川也是个狠的,镇北侯府位于城西,是达官贵族聚集之地,而城东那一片大部分是平民,程柔能喜欢才怪。
“你姑姑肯定发飚了对不对?”沈清一张八卦脸横在程萱面前,程萱瞪他一眼,还是无奈说道:“闹了好大一场呢。”
那天程侯爷夫妇、程萱和姑太太一家人都在,秦川话一说完,程柔就傻了,她几步走到秦川面前,一脸勉强地笑道:“川儿你做事怎么这么冒失啊,咱们就住侯府隔壁不好嘛,你舅舅表哥表妹的都在这里,住一起多热闹啊。”
任程柔说的花团锦簇,秦川脸上依旧是清醒冷静的,他看着程柔道:“亲人之间感情好不好不在于距离,娘亲你要是想念舅舅舅妈的话,到时候自可常回来看看,只是我毕竟要成亲了,应该自立门户才对,总住在舅舅这里不妥。”
“怎么就不妥了”,程柔脸上已隐现怒气,但仍是压着声音道:“这是你舅舅,你亲舅舅,是咱们最亲的人了,况且我是让你住在隔壁,跟你自立门户并不冲突呀。”
秦川看着自己的母亲,声音平缓中带着一丝冷意:“那我想问问,买下隔壁宅子的钱是由我们出还是舅舅出?若是由我们出的话,我就依母亲所想。”
程柔双眼发红,目光游离,嘴唇抖了半天才说出话来:“你明明知道我们没有那个钱的。”
能与镇北侯府相邻的宅子哪有便宜的,程柔一开始就打算让侯府出这笔钱的,她知道自家哥哥重情谊,这件事只要自己说出来哥哥就会办妥的,可是没想到自己隐秘的心思竟然在这种场合,被自己亲儿子一语挑破,程柔只觉得又气又羞又急。
“那就是了,舅舅已经帮我们太多了,以后自有我来养这个家,我们是舅舅的亲人,不是吸血虫。”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准备无误地刺中了程柔本已脆弱不堪的心,程柔彻底崩溃了,她一直觉得侯府养他们孤儿寡母是理所当然的,她是侯府的姑太太,如今的侯爷是她的大哥,侯府有那么多钱,他们花一些怎么了?她应该是尊贵的、体面的,可如今自己的儿子竟然说她是吸血虫……程柔双手拍向秦川的胸脯,大哭道:“你这个不孝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是你娘啊,我都是为了你啊……”
程柔的身子慢慢软下来,秦瑶忙上前扶住她,一脸焦急道:“哥哥,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你快给娘赔个不是啊。”
秦川的目光转到秦瑶脸上,他的声音无悲无喜:“瑶瑶,你也觉得咱们该继续住在侯府吗?”
秦瑶目光慌乱、忐忑且不安,她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可是……”程柔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速说道:“王家姐姐呢?王家姐姐愿意住到城东那里吗?他是官家小姐啊。”
程柔本来目露绝望,听到这话之后目光倏的一亮,捏着秦川的衣服道:“是啊,那城东都是平民住的地方,王家小姐不会愿意去住在那里的。”
“她愿意的,我与她商量过,她愿意住到那里的”,秦川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温柔,那个姑娘说了,他在哪里,她就会在哪里。
这抹浅浅的温柔刺伤了程柔的眼睛,她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大喊大叫道:“是她让你这么做的对不对,是她不愿意住到侯府来对不对?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还没嫁到我家呢就开始指手画脚,我这就去王家问问,他家这是教的什么姑娘……”
程柔作势就要走,程侯爷正准备拦她呢,秦川冰凉的声音已经传来:“你去吧,把我的婚事毁了,我还是会一辈子孝顺你,但肯定不会是在侯府。”
程柔就像被雷击了一样,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低下头,肩膀开始抖动,慢慢地传来哀戚的抽噎声,她一步一步的离去了,朝向清风阁的方向。
秦川立在堂内,眼里是深深的疲倦,程侯爷走到他跟前,秦川缓缓地抬起头,声音飘渺:“我也不想这样对她的。”
程侯爷眼神温和:“其实住在侯府隔壁也不错的。”
秦川看向程侯爷,眼里是一如往常的尊敬和孺慕,他笑笑道:“舅舅,我已经长大了。”
程侯爷叹口气,心里还有几分萧索之感,他拍拍秦川的肩膀,道:“你是长大了,但你要记住,我永远是你的舅舅。”
……
沈清有点儿心疼秦川,这是一个外表腼腆但内心无比坚定的人,但他的心再坚定,在与母亲对峙的时候也很伤心吧。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成长,程景开始奋发,秦川也有了一家之主的风范,这时间就像一把刻刀,把他们刻到平淡如水的岁月里,刻进稍纵即逝的时光中。
沈清正在这里感叹呢,那边沈沐已经拉着程钰的手走过来了,程钰已经全忘了刚刚的翻车事故,他还对着程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呢,而程萱竟然还回了一笑,沈清连忙坐好准备看戏。
沈沐过来对沈清说道:“哥哥,萱姐姐,去吃饭啊,伯母说今天有特别鲜的鱼汤呢。”
程钰也在一旁点头重复道:“对的,特别鲜的鱼汤呢。”
程萱微微一笑,那眼神里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邪恶,他蹲下身子看着程钰,还温柔的摸摸人家的脸蛋儿,笑着道:“既然鱼汤鲜美,就多喝点,只是可不能喝多了啊,万一再像前天一样尿床了,多丢人啊。”
程钰脸上的笑僵住了,然后他的脸色就由微红变为大红,再由大红变成深红,最后直接变成了猴屁股,他看看沈沐,再看看程萱,眼里涌出了伤心的泪花花,他嘴中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嗫嚅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捂着脸哭着跑了,只留下一个伤心欲绝的、短胖短胖的身影。
沈清一脸惊叹,对于程萱的这一手攻心之术甚是佩服,他也能看出来程钰很喜欢跟沈沐一起玩,这很正常,沈沐就是沈秀才私塾里的老大,身上自带一种哄小孩的气质,私塾里的孩子都超听她话,程钰喜欢跟着她都在意料之中,可是如今,程钰竟然在喜欢的小姐姐面前丢人了,还丢的这么彻底,程钰悲伤逆流成河了。
当天沈家人在侯府待得很愉快,沈秀才觉得自家儿子找了这么一个好岳家,心里高兴,准备下个月就请媒婆上门提亲;沈沐也很愉快,不仅喝了超鲜的鱼汤,还在程家人苦劝程钰吃饭无果的时候,成功哄好了程钰小朋友;沈清更愉快,万年老光棍终于要成亲了啊……
婚事就不紧不慢的筹备着,而沈清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入翰林院,读书。
大渝朝的规定是科举之后的一二甲要进入翰林院成为庶吉士,这是一个短期职位,为期一年,在这段时间内,翰林内的教习会授意他们各种知识,一年后进行散馆考试,成绩优异者留任翰林或成为各部主事。
所以说未来的一年时间内,沈清、李叔远、夏琛还有秦川都会留在翰林院,包括吃和住。进翰林院之前,沈清将家里的事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沈秀才是个闲不住的,沈清就在家附近找了一个不错的私塾,让沈秀才继续发光发热去了,至于沈沐,沈清觉得她还小,很有必要继续学习,像什么绘画乐器一类的,都可以学,这件事上程萱帮了大忙,她给沈清介绍了一位教习嬷嬷,这位嬷嬷姓陈,早年丧夫,一辈子也没有儿女,倒是很愿意来沈清家里教养女孩子,活少又清净,但是沈清要给人家养老,沈清一口答应了,于是,沈沐的生活也充实起来了。
沈清在去翰林院的路上还在想:这就是家啊,亲人在侧就是家,吾心安处就是家。
第43章
庶吉士在翰林院住宿是两个人一间,沈清本应该是和榜眼住一起的,但是榜眼回家教书去了,沈清就把秦川叫来一起住,两个人好长时间没见了,沈清还想着秦川最近家里面不太平会不会一脸愁容呢,结果人家还好,虽然脸庞削瘦了一些,但眼神依旧温和坚定,身上还增添了一丝成熟的味道,秦川见到沈清也很是欣喜,两人整理完房间之后便一起出去遛达。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隔壁“吱咛”一声,房间门也打开了,李叔远和夏琛一起走出来,夏琛依旧是那个阳光帅气的美男子,李叔远却变成了脸色苍白、走路姿势还有些奇怪的病西施,他形状姣好的双眉轻轻簇着,眼带一丝黯然,眉眼之间似乎蕴含着说不尽的清愁。
沈清知道自己不该多想的,只是他忍不住啊,一想到这两个人之间的爱恨情仇,现如今还住在一个房间内,沈清就脑洞大开,想着夏琛会不会就趁着哪天月黑风高的,直接就把李叔远收拾了啊。
沈清对着两个人温雅一笑,道:“好久不见,两位可好啊?”
夏琛斜瞄一眼李叔远,唇角一翘,愉悦地说道:“我很好,只是叔远不太好。”
沈清与秦川的目光都汇聚到李叔远脸上,他有些尴尬,咳嗽两声道:“就是犯了些小错,让家父教训了一下而已。”
秦川这个小白直接问道:“是不是挨板子了啊?”大表哥程景每次挨完板子就是这个样子的。
李叔远一脸苦逼地点了点头,旁边的夏琛还带解释说明呢,俏生生地伸出两个手指头,幸灾乐祸道:“二十个呢。”
“不会就是为了那事吧?”沈清想着李叔远能犯什么错啊,这还是刚考上探花的,估计就是夏家妹妹那事了。
李叔远一脸颓丧,表示默认了,他如今是不想说话了,长这么大也就是小时候顽皮挨了几下手板,如今大了大了,竟然被打了板子,真是丢人啊。
沈清想着这李大人也太狠了吧,自己儿子只是想自由恋爱而已嘛,又没有犯下什么大错,怎么还用上暴力了。
沈清还在那里感叹李大人严厉呢,夏琛上前几步,眼里带着一丝恶趣味道:“你是不是觉得叔远挺可怜啊?”
沈清眉毛一挑,直觉这话里有话啊,果然就听见夏琛接着说道:“你可别忘了,叔远的父亲李大人可是翰林院掌院大人,以后可是要管着我们的,你与其可怜叔远,还不如先可怜可怜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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