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小崽子?哪来的崽子?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崽子!
  宋书玉宛如惊弓之鸟般坐了起来,“你有孩子了?你还那么小,你就有——”
  不对,她是妖,看起来年幼,说不定其实已经活了几百年。
  “鱼香香,你不是说你没来得及——”
  也不对,要是她的孩子,为什么死了她还高兴上了?
  宋书玉清了清嗓子,淡定地躺了回去,“小崽子是谁?”
  鱼香懵懵的,“虎鲨家的小崽子啊……”
  “他死了你高兴什么?”
  鱼香哼了一声,“谁让他喜欢追着我的,你不知道他天生的本体有多大,他还总喜欢张开嘴吓我,每次都要把我追到深海才停下。”
  宋书玉觉得有点怪怪的,“他为什么要追你?”
  鱼香有点骄傲,又有点难过,“大概是见我长得漂亮就想吃了我吧……”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的,宋书玉或许会觉得这个吃字不一般,但这句话是鱼香说出来的,这个吃除了表面意思就不可能有其他意思了。
  这还真是个小傻子,宋书玉没想到自己一个问题能问出两个鱼香的追求者,只觉得胸口闷得睡不着……
  “鱼香香,你是不是长胖了?”
  鱼香摸摸自己鼓鼓的小肚子,眨巴眨巴眼:“你才长胖了!”
  “真的,你重的压的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鱼香一个劲地往他脸上蹭,“你骗人,我才没那么重~”
  宋书玉笑着嗯了声,“好像是没那么重。”
  她一靠近,好像就没那么闷了。
  ——
  翌日一早,宋书玉就收拾东西回了知青大院。
  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被子铺好,把怀里的小人挪了个窝。
  鱼香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道:“我今天不想起来呢~”
  “没让你起来,睡吧。”
  宋书玉拿着扫帚把宿舍打扫了一遍,才把他的衣服还有那些小巧玲珑的小衣裳放进柜里。
  “咱们宋同志跑的这么快?”
  宋书玉一把关上柜门,转过头,就见江斯齐靠在门边朝他笑了笑,“我看你是还没吃饭就过来了吧,我和贺刚在大壮家喝了碗稀饭才收拾东西回来。”
  宋书玉朝他扔了一把糖:“你们也不慢。”
  “哎呦,大白兔啊,你怎么买到的?”江斯齐撕了颗扔在嘴里。
  “远洲寄过来的。”
  “你不说我都忘了,刚才回来时还跟贺刚提到,远洲一走,平时下棋都找不到人了。”
  宋书玉嗯了声,舀了碗米放在盆里,“以后回城可以去北京玩。”
  “我还行,贺刚就算了,他来了四年了,申请了几次回乡都没批准。”
  宋书玉淡淡瞥了他一眼,江斯齐只笑笑,仿佛就是不经意的一句话,“我回去打扫一下,你先做饭吃吧。”
  贺刚家里的情况,宋书玉了解一点,跟胡文瀚差不了多少,犯了些根本性的错误,这种情况下,除了像上次他让名额给胡文瀚那样,否则无论是公社还是镇政府都是不敢批的。
  胡文瀚那事情发生后,贺刚有时候看着他欲言又止,宋书玉有察觉到,但让远洲先回去原本就是他最初的打算,解姨身体不好,谢老女士多次在信里提起,明里暗里都在催着他和远洲回城。
  当初要下乡,是顺应号召也是宋书玉自己主动申请,解远洲就是陪着他来玩了,可他没忘记这小子也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的,就算有个人要回去宋书玉也是选择让他先回去。
  或许很不近人情,可是这就是事实,别人和自己人还是有区别的,尤其是对于宋书玉而言。
  半个时辰后,宋书玉将米粥盛到大瓷碗里,端着往宿舍走,不想路上碰见了正往这边走的郑庆兰。
  “宋同志。”
  宋书玉点了点头,“郑同志。”
  郑庆兰见他打完招呼就要走,忙挪着脚堵在他面前,笑着道:“宋同志,你才搬回来,需要我去帮忙吗?”
  宋书玉恍然间有种被狗皮膏药黏上的感觉,而且还是块被撕下去又重新黏上来的。
  “不用了。”
  “宋书玉——”
  “郑庆兰同志,你挡着我的路了。”
  郑庆兰见他英俊的面容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即便脸皮再厚,她此时也不由往后退了半步。
  宋书玉冷着脸从她身旁走过。
  “睡醒了吗?”
  鱼香在被子里拱了拱,露出一张小脸蛋:“我早就醒啦,你去哪了?”
  宋书玉放下粥,从柜里拿出她的小衣服坐到炕上,“去做饭养一只猪。”
  “手伸出来。”
  鱼香用头顶了顶他,“我才不是猪呢~”
  宋书玉笑:“吃那么多还不是猪啊?”
  鱼香拍了他一下,凶凶的样子,“我吃的一点也不多!”
  两人闹了好一会,宋书玉才拿着毛巾给小人擦了把脸。
  鱼香把毛巾往他脸上推,表情十分认真:“你也擦。”
  宋书玉闭着眼,任她的小手在脸上摸来摸去,“擦好了吗?”
  “好了呢~”说完,鱼香趴上去吧唧就是一口。
  宋书玉睁开眼,看着她:“你还亲上瘾了是吧?”
  鱼香笑嘻嘻的:“亲一口,这样你今天就能开开心心的啦~”
  宋书玉揍了下她的小屁股,故意道:“谁要你这个脏鬼亲,臭臭的,天天都不刷牙。”
  鱼香气坏了,“就不刷,就亲你,臭死你!”
  吃完饭后,又避不了每天早上都要做的事,鱼香捧着脸,唉声叹气,“为什么每天早上都要拉粑粑?我的屁股都要被冻坏了~”
  顾忌回大院后,人太多容易被看见,宋书玉特意把鱼香拎到了院子后面,见她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笑着道:“肠道疏通对身体好。”
  再回到屋里,宋书玉把门关上,把肉罐头还有糖放到炕头上,自己拿着本书爬上了炕。
  鱼香小嘴里含着块糖趴在他怀里,“你看的这是什么书呀?”
  “你连字都不认识还问我看什么书。”
  “你教我我就认识了。”
  “不教,你太笨了。”
  “……”
  鱼香捂着他的嘴,“不给你说话了。”
  宋书玉笑。
  过了一会,鱼香又抱着他的脖子蹭了蹭,“宋书玉,你就教我一下吧……”
  不一会,一个成熟冷沉的男声伴随着一个稚嫩细小的声音,在屋里背起了小唐诗。
  ——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连春天都要到了。
  一人一妖的日子过得还算悠闲,除了偶尔宋书玉忙着干活会把鱼香一个人留在宿舍里,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担心这个皮的跟猴一样的小人会不会又乱跑了,出乎意料的是,这段时间鱼香每天都很乖。
  早上见他去上工也不缠着他一块去了,整天就待在宿舍里睡觉,宋书玉都怀疑人鱼的冬眠延迟了。
  直到今天,宋书玉晚上提前下工,回来没见着人,正打算出去找找,就见小人骑着花猫从天而降。
  当晚,鱼香的小屁股就肿了,可怜巴巴地趴在炕上。
  “骑着猫上树,鱼香香,你是怕炕太高都摔不死你,跑树上去找刺激了是吧?”
  每挨一句训,屁股就被揍一下,鱼香也不哭,就是趴在炕上掉珠子。
  宋书玉坐在一旁吃着饭,装作没看见一样,脚边毛都快被剪秃的花猫委屈地缩成了一团球。
  贺刚当晚把猫抱回去时,见宋书玉脸黑的跟煤球一样,也不敢问怎么回事。
  江斯齐见到被剪了毛的花猫,快要笑疯了,“它肯定是跑咱宋同志衣服上拉屎撒尿了,不然不会被剪成这样。”
  贺刚想到宋书玉那一身的洁癖,低头训了花猫一顿。
  第二天,贺刚就觉得自己的猫病了,不吃不喝还总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盯着自己和江斯齐,这就算了,问题是一看到宋书玉,这个剪了它毛的人,它反而怂的连眼都不敢抬,头都快钻到屁股下了。
  鱼香自从被揍了屁股后,气的好几天都没跟宋书玉说话。
  又过了几天,鱼香气消了,开始抬着小下巴等宋书玉来哄自己,然而宋书玉好像气的比她更久。
  明明早上还起来给她穿衣服,梳辫子,做饭给她吃,晚上还给她洗脚脚,可是他就是不理她,鱼香抠着手指,想不通自己是哪里惹他不开心了,被打的人不是自己吗?
  鱼香垂着小脑袋,开始每天穿衣洗脸吃饭拉粑粑都瞅着宋书玉,等着他跟自己说话。
  等了一天,当天晚上宋书玉刚爬上炕,鱼香就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
  宋书玉点上灯,将人抱起来,“你哭什么?”
  鱼香瘪着嘴,小珠子一个劲地往外掉,被他这一问,掉的更凶了。
  宋书玉叹了口气,把人抱怀里哄了半天,“好了,别哭了,你哪来这么多眼泪,还真是从海里来的啊。”
  鱼香把头埋在他胸前,小脑袋一抽一抽的,“呜呜呜你不理我……你打了我还不理我呜呜呜,你太坏了……”
  宋书玉轻轻拍了拍她,“我为什么打你?”
  鱼香抹着小眼,看了他一眼:“因为我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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