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节
你厉害,小马知道, 张女士老家那边情况都不是很好的。
瞧瞧人家这是什么神仙女婿啊你说。
三口子, 赶在年三十的晚上回去的, 李铮铮开着车三个小时,路上车不多了已经,高速上比较清闲了。
腓腓在后面躺着, 跟个虫一样的,他觉得自己很需要休息,坐着比较辛苦的。
马永红就没想到能回来的,在街口那里摆桌子呢,二叔的车在那里,她给收拾收拾,刚摆上贡品,就看见上来一辆车,她还在想,谁家大晚上才回来啊。
结果就看见腓腓那胖脸了,哎呦,她大外甥啊。
“你们怎么来了?”
“他刚刚忙完回来的,跟我说还是要回家过年的。”
慢慢指了指李铮铮,李铮铮已经开始拿东西干活了,多少年了,就是这样的人,来了就是搬东西。
马永红怎么不疼呢,比疼慢慢还厉害,“你别动,我去推个小车出来拿,快放下,没戴手套冷。”
赶紧回家推车去了,小跑着的。
慢慢笑死了,看着李铮铮,那么高大的人,走在这个还算是宽敞的小胡同里面,竟然显得格外的吝啬了,高高大大的。
腓腓跟在后面,一步一步的跟个粽子一样的,自己怕冷,强烈要求穿着皮草的,从帽子一直到脚踝,裹着就是了。
慢慢跟李铮铮你说也算得上是艰苦朴素了,别说是全身貂了,就是个围脖都不会用貂皮的,但是两口子硬生生养出来一个资本家小嘴脸的儿子来。
从后面看,就跟个白色的雪球一样的,只能看到俩眼睛转来转去的,一步一挪动,腿在那里倒腾着。
看着人家门口的灯笼,心里面有点开心,挺喜欢灯笼的,这边从过年开始,门口就是要挂灯笼的,两个红彤彤的大灯笼,光线绝对是不那么明亮的,但是趁着雪色之下,来那么一点柿子一般的红晕晕的光。
慢慢就被感动了,很多年很多年的时候,就是想着能一家子团团圆圆的,找一个心眼很好很好的丈夫,能陪着自己回家过年,就跟现在一样。
“你知道吗,我今晚太喜欢你了。”
她声音很小,腓腓都没听清楚的,挽着李铮铮的胳膊,“我就想有个人陪我回家过年,他就跟你这样走着,然后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我在旁边跟着,后面跟着孩子,一家子都喜气洋洋的。”
说着说着,被风吹散了,她这个地方的人就这样,乡土情结可以说的上是最严重的地方了,儒家文化,老庄道学在这里熏陶很多年了,传统习俗要比别的地方多得多,特别的重视礼节。
慢慢呢,就是想回家过年,非常重视的,人家说的旅行过年说的那什么简约过年风格,没门的,她是大打死不会这样的。
过年就是过年,家里老人在,而且李铮铮那边没有老人在了,如果在的话,她是一定要跟着李铮铮去的。
李铮铮看着她耳朵在外面,莹白莹白的,耳垂那里带着一点红,捏了捏,“高兴了?”
慢慢点点头,高兴啊,很高兴。
李铮铮就笑,这么好打发,你说人家要车要房子要钱,你就一年到头光要我陪你回家过年,在你身边。
什么是老婆啊?
这就是老婆,每次生气就是因为工作忙,忙的吃不上饭熬夜加班的时候,慢慢知道了就飙,生气。
很多时候不是因为李铮铮在国外不陪她生气的,这个顶多是抱怨一句,但是真生气了,还是因为他不顾惜自己身体,慢慢是真掉脸子。
也不问你要钱,也不去吃喝嫖赌的,家里就带着孩子上班,顶多就是买卖衣服鞋子的,珠宝首饰慢慢自己从来不去买的,衣服鞋子这就是她的花费,钱都给李铮铮攒着呢,就怕生意上要周转之类的。
所以家里你别看保姆司机的,这都是小头,在有钱人的眼里,张女士是十分艰苦朴素的,不去买礼服开party,也不去买高奢去会所,也不去玩车玩游艇,也不去国外购物旅游看展,这些大头的东西,能掏空很多钱了。
外面人都觉得有意思,你说这地方,李铮铮是真有钱啊,大家都觉得有钱,但是多少钱不知道,反正人家国外做起来了,那钱滚滚而来的,但是每次这对夫妻出现,就是差不多大方的衣着打扮,然后坐在那里吃饭,有人说话就说话,张女士说话还很逗比。
看起来极为的平和朴素,跟工薪阶层一样的,一点看不出有钱来。
就是单位里面,大家也觉得,慢慢找了个有钱人,但是跟自己生活差别也不是特别大,就是多了个保姆跟司机,一般人家里也会请阿姨,就是孩子出生的时候请几个月的月嫂,别的时候娘家妈或者是婆婆公公带着孩子的。
慢慢没有公婆,娘家妈家里还有个妹妹上学走不开,请保姆也能理解,其余时候差别就不是很大了。
经常换首饰,手上的饰品一圈一圈换,大家也习惯了,老公做珠宝生意的,有这个很正常。
李铮铮见识多,看的也多,所以真的觉得自己老婆太省钱了,回来就包大红包的,一个包现在就是几万块钱。
他一年给的包,说实话,在这地方一年不吃不喝也攒不下来这么多钱,张向东跟马永红一年不干活都够生活的了。
可是你说俩人辛苦了一辈子,到现在这时候了,也不愿意在家里闲着,还是要挣钱,慢慢觉得这大概就是人的自我满足,被需要感,赚钱最能体现一个人的获得感。
干活累点就累点,可是人就得赚钱,给孩子攒着钱也好,家里的钱多,无非就是吃的好穿得好了,但是该干的还得干,张向东现在不在工地了,到底是年纪大了,他现在跟马永红在家里弄果园了。
每天两个人干活,肯定比马永红一个人干好,活儿都轻松了,然后晚上的时候喝点小酒,下雨天的时候就喝茶吹牛,挺好的。
大家的地都是挨着的,干活的时候不影响大家聊天的,现在张向东的话多了一些,人也见活泼了,跟当年出事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脸色每天都是绷着的,调节不过来的。
“你来——”
马永红在抱厦里面对着李铮铮招手,“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去看看你妈吧,年前没回来过,人家都已经上过坟了,你看以后啊要是回不来,你就跟我说一声,我去给你也行。”
这边讲究的孝子贤孙去,马永红不能去的,可是这不是人以后要是回不来了,你能让人连个酒水都没有啊?
李铮铮看着她东西都在筐子里,上面盖好了红布,之前金银元宝都有在里面了,还有香,烟酒这些都在了。
马永红给李铮铮的,都是最好的,比自家里老祖宗的都好,感谢人家生了个好儿子,自己没托福,你说自己跟慢慢爸爸享福了。
李铮铮就去了,慢慢也跟着,腓腓也是要去的。
不想动弹的,腓腓靠着暖气片儿,家里还靠空调,就怕给孩子冻着了,抱厦里面哗啦哗啦的,都是张向东在火炉里面放炭呢,生的火扑腾扑腾的。
腓腓就乐呵了,坐在那里不用动,家里的水果点心都拿来了,先找补找补。
“你得去,去看看奶奶,奶奶会记挂你的。”
腓腓没办法,张女士说话他必须得听着啊,不然张女士收拾他的。
放下来茶杯,张开双手,慢慢还没明白呢,马永红就赶紧拿着貂给他裹上了,喜爱的不得了。
“去吧,路上慢点儿,等你们回来吃饭。”
二婶也是好脾气,我饿了先吃点瓜子水果的,李铮铮带回来很多海鲜。
二叔在那里收拾呢,“你看还活着呢?”
里面有螃蟹,还有澳龙,真新鲜啊,这些东西家里不吃的,有闲钱也不吃,烧钱的很不说,也不会做。
二叔是在招待所里面干的,就他会做。
二婶在那里看着,打开红包,“你看看,简直发达了。”
给了一个红包的,说是给弟弟用钱的,里面啊,一万块钱。
张向西高兴,不是为了钱,而是觉得慢慢出息了,有面子的很。
他这么多年,虽然说不是倒插门,但是还是想让老婆一家子看看自己这边家里人的,慢慢有出息,明显就热络了一些,人就是这样,你有出息了,大家才愿意跟你来往。
“收起来,给存着上学的。”
二婶就进屋了,放到包里面去了,这赶得上她俩月工资了。
去那边还是这样,她带着腓腓进去,里面有点吓人的,腓腓就贴着李铮铮,知道爸爸力气大,靠得住,“爸爸,你抱抱我吧,我累了。”
不敢踩着地了,慢慢就赶紧抱起来,“没事儿,妈妈抱着,奶奶喜欢你呢,她会保护你的。”
李铮铮在那里烧纸,然后点了烟,抽完了放鞭炮。
按理是不应该来的,年三十的寺庙里面都是神佛,她妈这样的人小鬼一个,怕是人家要怪罪的,排不上名号。
可是他也怕他妈吃不上一口热乎饭,你说大过年的,别跟孤魂野鬼一样的。
进去听着慢慢絮絮叨叨的,在那里告罪呢,她说话一套一套的,听着马永红说多了,以前都是她跟马永红一起烧纸的。
半个小时差不多,“走了。”
他拎着筐子,慢慢抱着腓腓,就累死了,都爱大门口回头摆手,“回去吧,回去吧,别跟着我们了。”
腓腓瞬间就给他亲妈吓哭了,哇哇的,什么人啊这是,还跟鬼告别吗?
吃过饭,睡得时候都下半夜了,腓腓睡在墙角靠着暖气片,人家强烈要求的,知道这里暖和。
慢慢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就很稀罕李铮铮了,一会儿摸摸他胳膊,一会儿默默他的背的,一会儿就去摸摸他的脸。
李铮铮就在那里靠着,“睡吧。”
拍来拍她的被子,一只手笼着她。
“睡不着,我熬过头不困了。”
“那也得睡一会儿,不然明天没精神的。”
“嗯。”
然后又问,“你困不困啊?”
“困。”
慢慢就闭嘴了,一会儿睡着了,听到她呼吸声,李铮铮笑了笑,骗着她睡着了。
他其实不困,但是怕她跟着不睡,他自己的作息早就乱了,睡眠一直不好。
这会儿也精神呢,屋子里暖洋洋的,有暖气你就不觉得干,比空调要舒服很多,整个屋子都是暖的,空调没有这样的效果。
给她掖了掖被子,轻轻的翻个身对着她,屋子里光线还可以,能看到她五官的轮廓。
没一会儿去拍拍她的被子,一会儿去给她掖掖被子的,等有睡衣了,翻过身来躺下睡。
结果就吓死了,李铮铮捂着心口,“你坐在那里干什么啊?”
这孩子,吓死爹了。
腓腓也吓死了,“我要尿尿——”
我起来尿尿的,刚坐起来缓一缓,结果你突然翻身还叫,觉得自己很无辜的好不好。
你说李铮铮这心啊,给儿子包好了抱着去厕所,等回来的时候,浑身冰凉的,跟腓腓挤在一个被窝里面去了,腓腓很嫌弃了,“你去妈妈那里。”
“没事儿,爸爸不嫌弃你。”
“爸爸,你身上太冷了。”是我很嫌弃你,能不能别祸害我了。
李铮铮气的鼻子都歪了,光听慢慢告状的时候,他还喜滋滋的劝着她别生气,孩子还小。
结果轮到自己了,是真的觉得够气人的,这孩子就跟欠债的一样的,“睡你的吧。”
我就是不出去,我老婆好容易睡着,我再去给她冻醒啊?
腓腓就气死了,翻个身一转眼就睡着了,李铮铮笑了笑,刮了刮他鼻子,腓腓烦死了,皱了皱眉头,被子里面脚一踢,那意思是要警告你了,再烦我就发飙了。
整个院子都是安静的,后半夜是没有人放鞭炮的,李铮铮脑子慢慢的空了,只有五官暖洋洋的感觉。
肚子里面是热乎乎的饺子,身边一个是儿子,一个是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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