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梨溶在姜凉蝉气定神闲的微笑中,逐渐失去笑容。
她差点没压住声音:“你该不会真这么想的吧?”
姜凉蝉左右看看,趁着四下无人关注他们,就把画轴掏出来,稍微打开了一点缝隙给她看。
梨溶明白过来,姜凉蝉今天可能是有什么法宝,所有胜券在握,这么有自信。
她也按捺着激动的小心肝,从那条神圣的缝隙里偷瞄了一眼那画。
正好看到那只半身不遂的小鸡仔。
别的就看不到了。
梨溶:……
姜凉蝉自信的冲她眨眨眼:“怎么样?听我的,你就用你的名义去押注,咱俩今天把身上所有的银票都押上,押我第一名,赚它笔大的。”
梨溶看着她自信又美丽的笑容。
悄悄在袖子里捏了捏自己好不容易省下来的小银票票。
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嗯,听你的。”
钱算什么呢?
如果可以让姐妹快乐的话。
今日的规则有些特殊,跟以往都不同。
以往都是把所有的作品都集合起来,统一排出个一二三。
今日不同,帖子上就说明了,每个人都带上自己一幅画,且还要带一个罚物,罚物不能低于100两银子。
刚开始姜凉蝉还不解其意,等到宣布了规则,才明白,原来今日比画要分好几轮,第一轮是一对一的比,参赛的随意两个人一组,组内比赛,赢了的那个拿走输的人的罚物。
姜凉蝉逡巡在每个人面前的小桌上,挑选着合适的比赛对象。
那个雪灵芝不错,可以拿回去给娘补补身体。
那是不是一本兵书?倒是可以给姜云庭看看。
这是谁直接放了一张银票在桌上?简单粗暴,她也喜欢。
姜凉蝉挑选来挑选去,刚准备站到雪灵芝面前,袖子又被拉了一下。
梨溶十分坚定地扯着她:“我要跟你比。”
姜凉蝉把问号写在了脸上。
她小声的斥道:“你是不是傻了啊?咱俩要是分别跟别人比,正好能赢两个啊。咱们自己内部消化个什么劲儿?”
梨溶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不管姐妹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既然她这么想赢。
是姐妹就让她赢!
姜凉蝉无可奈何,无论她怎么说,梨溶都坚定不移,坚持要跟她内部消化,还死活不说原因。
已经到了选定对手的时候了,眼看着被梨溶拖着的时间里,别人都找好了对手了,只剩下了她俩。
姜凉蝉别无他法,只能跟她配了一组。
看着梨溶桌子上那个精致的屏风,还有她坚定的眼神,姜凉蝉有点愁。
好好的妹子,怎么说傻就傻了。
算了,赢了之后,再还给她吧。
梨溶打开了自己的画。
画是根据她名字画的,画了一树梨花溶溶,谈不上画工惊艳,但是也还不错,有可圈可点之处。
梨溶有点后悔,早知道自己就不那么认真的画了一幅又一幅的了,随便画画多保险。
她紧张的等着姜凉蝉拿出来,一边脑子里已经开始编织彩虹屁,准备一会强行让姜凉蝉躺赢。
姜凉蝉也展开了自己的画。
果然有那只梨溶已经看见过的小鸡。
还有更惨不忍睹的茅草屋。
但是这一切,在她看到上面题的那首诗之后,都不重要了。
那落款是谁?
李鸿儒?
是她想象的那个李鸿儒吗?
得到姜凉蝉肯定的回答之后,梨溶再看眼前这幅画,就已经不是刚才那幅画了。
小鸡是覆盖了金光的小鸡。
茅草屋是覆盖了金光的茅草屋。
河是流淌着金子的河。
画是金光闪闪的画。
姐妹稳赢全场。
只有一点。
梨溶开始反思。
刚才她押注的银票够不够?
是不是让丫鬟回家再拿一些追加上?
像姜凉蝉和梨溶这么和平友好的就统一了输赢的组不算很多。
大部分的都还是各执己见,争着让自己的画赢。
除了姜凉蝉这种姐妹局,其他稳赢的也只有几个而已。
一个是尚初雪,看来她的画应该是有两把刷子。
一个是宋心蕊,她也擅长书画。
还有一个是请来了李鸿儒的弟子代笔,自然也没有悬念。
争争吵吵了许久,这一轮才算结束。
所有赢了的人,被要求集中到左侧,再展开第二轮比试。
姜凉蝉出现在这个组别里的时候,引起一片嘲讽。
“啧啧,瞧瞧这是谁啊?”
“想赢想疯了吧?”
“倒也是,踩着小跟班赢这么一局,那还不容易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搞这些下作手段,还真是姜凉蝉的做派呢。”
“没想到,今日比赛这方式,正好便宜了她。”
别人还只是嘀咕,尚初雪却没这么多顾忌,径直扬声道:“今日咱们是正经比试,姜凉蝉也在这里算是怎么一回事?没人管管了吗?”
宋心蕊低眉顺眼的道:“兴许,姜小姐也是有我们不知道的过人之处吧?”
她这句话看似恭顺,却把很多人的火挑起来了。
尚初雪道:“我呸,她过人之处?她过人之处就是不要脸。重新比,不然跟她一起比,我都觉得羞耻。”
姜凉蝉原身打下的人缘底子是真的差,尚初雪这么一带头,所有人都开始吵吵嚷嚷,说要削了姜凉蝉的位置,耻于跟这样靠手段上来的人为伍。
梨溶着急的不行,刚才姜凉蝉不让她提前说李鸿儒给题词的事,她又不能说出来,只能急得眼里含泪,大声道:“她赢了就是赢了,我自己都认输了,你们又没看过她的画,凭什么说三道四的?”
梨溶从没有在人前这样大声说话过。
她的话让其他人一愣,紧接着是更加排山倒海的嘲笑。
“哎呀我说梨溶妹妹啊,你就是没怎么见过世面,才这么容易吃这个亏。”
“别这么说,也许姜凉蝉许了她什么好处呢,咱们哪知道这些。”
……
姜凉蝉按下激动的要弹起来的梨溶,平静的扫了这些叫叫嚷嚷的人一眼。
“今天到底是来比画的,还是比谁声音大,嘴不干净的?”
她这句话一出来,很多人又要炸了,就要不顾风度的骂人。
李鸿儒的弟子李渊今天也做裁判,夹杂在一群贵女之间,本来就有点头疼,闻言赶紧道:“各位小姐,不如这样,第一轮已经比完了。无论输赢,都在第二轮重新见分晓,如何?”
他建议道:“如果各位信得过我,第二轮就让我来裁决。虽然其中一幅确是我画的,但是我用我的名声保证,无论是谁的画,我都会公正评判。”
尚初雪想了想,觉得这倒也是个主意。
既然那姜凉蝉死不认,那索性用自己的画来打她脸,这脸打得更响。
正好把她踩得没法翻身。
尚初雪摇了摇扇子,又想到刚才宴会还没开始的时候姜凉蝉那句话,又把扇子赶紧放下了。
放下之后,心里更是恨恨的。
一会等画拿出来了,她一定要把这些帐都算回来。
尚初雪脑子里转过这一圈,便道:“你说的也有点道理,那就这么办吧。”
其他人心里也都想到了这一层,也都同意了。
到时候她的画拿出来,还能再多嘲笑她一番,以后也能多个笑柄,这个主意确实不错。
所有人都同意了,李渊松了一口气,也没打算过问姜凉蝉的意思,就准备开始第二轮。
虽然刚才这么说,但刚才那些人都那么说的时候,他也是信的。
总没有无缘无故就针对一个人的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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